《茧之歌》
1
医院
嘬烟声。抽拉皮带声。淅淅沥沥放水声。
许久,隔间外那人重重咳嗽一声,提裤出去了。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发现厕所里的另一个人——
“女孩儿”背靠隔板,勉强维持着站立。他叫彬诚,精神有点问题。平时他言行举止还算正常,在旁人来看只是孤僻,可无人见识过他“眼中”的世界。深呼吸几次,彬诚挪动拇指,解锁手机,将编辑好的信息发送了出去。
【刀哥,要不还是算了。】
霎时间,整座医院向下方沉降了二十厘米,厕所天花板的灯管接连碎裂。下水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一阵恶臭将闭合的马桶盖顶起,黑红色的污水一股股涌出,漫过马桶哗哗向外淌着。彬诚对这一切“异变”视若无睹,他戴上口罩与兜帽,跌跌撞撞走出隔间,一步踏进没过脚踝的污水中。同样被他忽视的还有三个生物:一只沾满污垢的佝偻怪物,一只老鼠,还有一个人......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这似乎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单纯的少年脸颊下,版型严密的正装像盔甲一样守护着全身;内衬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着,大概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更多的绑带在他的前胸、小腹交织勒紧,看着就让人窒息;手套与袖口衔接处的一截雪白手腕,是他全身为数不多被暴露出来的部位。
另一方面,他严防死守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别样的天真。此刻,这个少年正坐在洗手台上,一下一下点着瞌睡,隐匿于领带之下,项圈的金属环随着他的打盹叮当作响。身后,一条拉链从后衣领向下,顺着脊背的中线一直延伸到风衣的后摆末端......让人不免好奇,这根拉链被拉开后的风景。
随着彬诚淌着污水往厕所外走去,那只沾满污垢的佝偻怪物也淅淅沥沥地站起,在彬诚的身后亦步亦趋。
一声尖锐急促的鼠鸣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只见那只小老鼠嗖地窜到少年头顶,揪住那团鬈发的两截发梢,吱吱乱叫。少年从瞌睡中醒来,打个哈欠,正好与那只佝偻怪物对上视线。他灰蓝色的好看眼眸中闪过一抹讶异:“......没见过的玩意儿。”
他伸手将鼠鼠护住,自洗手台上一跃而起,身上的金属配件叮当作响,身法轻盈。几乎是同时,佝偻怪物嚎叫着扑来,尖爪在大理石台上了刻出几道深痕。
彬诚还浑然不觉地向外迈步,身后,溅起的石屑与水珠间,一道凌厉剑光自少年袖口抖出,斩下怪物的头颅。待少年翻身轻盈落地,无头的怪物已如污水溃散,物品复原,世界又变成最正常的模样。
小老鼠吱吱叫道:“凌辛,这怪物看着唬人,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名为“凌辛”的少年将剑光抖散,跟在彬诚身后走出厕所,解释道:“这种空想之兽就是这样,由彬诚不经意间的想法产生,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不是那种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的性格,只是鼠鼠作为不久前诞生的弱小人格,理应从他这里学到更多。
“......当然,剿灭怪物是我们的工作,但更重要的,是保证彬诚的身心安全。”交待完这最后一句,凌辛加快脚步赶到彬诚身前。医院走廊向前延伸,更多的医生、护士、患者的形象产生了异变,脖子前倾的同时被不断拉长,一双双好奇的眼眸鼓出眼眶,它们嘴唇翕动,窃窃私语着,尖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过来,集中在彬诚身上,仿佛他才是那只怪物。
......
2
医院→→宿舍
彬诚将房门反锁,颤抖着手指将口罩摘下。和平时一样,口罩的边缘已然被汗水打湿。
这间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在住,其他床铺上覆盖着塑料布,整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无菌感”。宿舍门后挂着一面粘满胶带的镜子。这也是彬诚的“作品”——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模样。
摇晃着探出栏杆的双腿,坐在上铺的凌辛神色复杂。鼠鼠挂在他的领带上,吱吱发问:“这我就不理解了。彬诚他长得还挺好看的,不是吗?”
确实。彬诚隐藏在兜帽下的相貌,甚至算得上精致。当年用剪刀绞断的头发留长到了肩膀,被药物摧残过的脸色也有了血色,他简直就是凌辛样貌的翻版,只是看着更成熟,更漂亮,也更像“女孩儿”一点。
“是真的,越看越像啊!”鼠鼠啧啧称奇。
凌辛在它的小脑袋上拍了一下:“搞清楚因果关系,是我像他,不是他像我。”凌辛不是人,和鼠鼠一样,他也只是彬诚的一种人格。
如果说社会是汪洋大海,那么精神障碍患者便是其中的几块孤岛。被误解、被漠视、被歧视,这样的视线或话语彬诚再熟悉不过,家人动辄的冷暴力让他寒心,而不时发作的幻觉使他几近崩溃。就在他最绝望的那个雨夜,凌辛沉默着出现在他身后。这个灰蓝色眼眸的少年将彬诚口袋中用来自残的美工刀取出,掰断,再用鲜血淋漓的手握住刀片埋进怪物们的心脏。至此,彬诚眼中的世界恢复成最正常的模样。
时至今日,少年仍然高举名为“自我保护机制”的权柄,维系着彬诚自我概念的稳定。彬诚内心对他的依赖,即为少年在“潜意识世界”通行无碍的明证。
如果彬诚本体正处于类似昏厥的无意识状态,他甚至可以直接获取彬诚身体的控制权。
“你有这么大本事吗?不要骗鼠鼠我啊。”鼠鼠听得双眼放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真的啊......虽然我没试过就是了。”将鼠鼠护在手中,凌辛收拢双腿,背靠上铺的墙壁,像贪睡的鹌鹑一样蜷缩着。他没试过,因为他诞生的意义不在于此。
鼠鼠:“你没有占据过他的身体,所以彬诚至今不知道你的存在?”
凌辛点头,睫毛颤抖着,灰蓝色的眸子慢慢阖上了。
鼠鼠仰面看着他的睡颜,直到少年发出细微的梦呓。
此刻,彬诚正捧着手机,对着TK论坛同城区一个帖子怔怔出神。
帖子的名称是:诚聘摄影、后期、女性演员,待遇优厚,包吃包住,无试用期
发帖的人昵称叫“打几把刀哥”。挠痒圈子里的名人,外号“刀哥”,经常在自己的片子里“本色出演”,和女友“糖糖”拍摄过不少MF实录。
这个帖子的发布时间是在彬诚发出那条拒绝消息之后。目前回帖数已经超过了一百,同好的热情简直要把论坛点燃。
【:我超刀哥,这次真是下血本了啊!要是没有疫情,俺直接坐飞机投奔你】
【:呜呜难道以后再也听不到糖糖姐特有的嘎嘎大笑了吗】
【:不嘛,我要看糖糖姐一转攻势,狠狠胳肢刀哥的白袜臭脚板】
【:?】
......
彬诚反复翻阅着回帖记录,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最开始刀哥是想着找他担任摄影的,两人在QQ上聊过几次,对方说的很含蓄,大致意思是说朋友间知根知底,彼此行事方便,摄影技术倒是其次。彬诚也明白他的心思,完全是出自一片好心——不知是怎么传开的,但自己“有病没钱治”这件事在小圈子里不算秘密。与刀哥相识几载,又是同城同好,自己的窘境更瞒不过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自己无力承受他的好意,彬诚心知肚明。
自帖子移开视线,彬诚死死攥住手机,呼吸开始急促,黑暗中汹涌而来的负疚感几乎要把他吞没。
等等!不、不、不要想!
衣柜被向外推开一道缝隙,冰冷稀薄的雾气自其中涌出,然后是一只挑着高跟凉鞋的裸足。彬诚清楚地看到,那根透明的系带正摇摇欲坠地挂在二脚趾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然后,第二只脚也从衣柜中探出。这只脚却是穿着肉色的短丝袜,袜子几乎被褪到脚心处。
这两只脚都是左脚。
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分别穿着白色棉袜与深色船袜。
四只左腿向外伸展,悬在空中。二十根脚趾张开,将袜子撑开一个轮廓,溢散着迷人的甜。似乎衣柜里藏着四个叠在一起的女人。
彬诚却知道它们都来自同一个人——刀哥的女友“糖糖”。
糖糖在视频中几次出镜都非常惊艳,也非常怕痒。
钢琴声在耳畔回响,在西餐厅昏暗灯光的掩护下,刀哥将桌布拉起一个角,展露出糖糖那只挑着高跟凉鞋的裸足。注意到涂着指甲油的足趾害羞地蜷缩着,刀哥双手捏住凉鞋的系带,一来一回地推拉着,巧妙地欺负着糖糖的脚趾缝......直到她不堪其搔,主动将脚趾分开,宛如初绽的昙花。
彬诚捂住额头,下体紧绷的同时,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慢慢收紧,放松,收紧......频率逐渐加快。
“喂。”凌辛清冷的话语打破了寝室的诡寂,这也意味着他正式接手了彬诚的想象。
彬诚打了个寒颤,揉揉眼睛,寝室已然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合上手机,强烈的困意袭来,催促着他上床歇息。于是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摸黑在上铺躺下。
同一时间,潜意识的世界中,凌辛将鼠鼠留在上铺,自己一步步走到衣柜前——方才的长腿妖怪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回拢四条美腿不说,还将衣柜门自内部死死关上。不过凌辛也不需要她乖乖束手就擒,剑光自袖口流淌向下,被他握在手中。他眸中一线杀气显露,剑尖对准衣柜正中,用力插了进去!
收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凌辛打个哈欠,随便挑一个椅子踩着,鹌鹑似地缩着,晃晃悠悠回归梦乡。
鼠鼠自上铺探出脑袋,吱吱汇报着情况:“我注意到彬诚好像对一个招聘贴有兴趣。”
凌辛嘟囔着:“没钱自然要去打工的......”
鼠鼠惊讶:“他经常去做兼职?”
“嗯......有过。”凌辛用手指撑起眼皮,交待道,“你做好心理准备。出门兼职对他是考验,对我们同样是挑战。”
鼠鼠打了个哆嗦:“不过这次的兼职好像和一个叫刀哥的人有关。”
听到这个名字,凌辛把头向膝盖埋得更深了:“那没事了......安心,他不会去的。”
“哦哦。”
月光透过窗帘隙缝洒在地板上。雾气缭绕间,伴随着上铺彬诚身体的一阵抽搐,一个瘦削的人影遮住了月光。
她凝视着座椅上熟睡的少年,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去,又谨慎地收回在胸前。
......尽可能地放轻脚步,那道人影走到衣柜前,用指尖抚摸着那道贯穿的剑痕。似乎是在无声地喟叹,她将衣柜门拉开一道隙缝,将半个身子挤进去......悄无声息的寝室内,陡然响起压抑着的、呼噜呼噜的吮吸声。
[newpage]3
清晨。
彬诚将充满电的手机塞进口袋,再一次用口罩和兜帽将自己隐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六点半。这是他费尽心思筛选出来的外出时间,正赶上宿管将宿舍楼门打开,而大多数学生还流连忘返在甜美的梦乡。
“啊早——他这是要去哪?”凌辛也是刚刚睡醒,正用双手撑着衣柜,慵懒地舒展着身躯。
鼠鼠沿着他的裤腿向上爬,窜进风衣口袋,闷声道:“好像是要去和老刀见面?”
“嗯?”凌辛顿时睡意全无,“他俩什么时候约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彬诚半夜发的消息。老刀是早上回复的。”
“这么说来......这次见面还是由彬诚主动提出的?”凌辛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捏了一下,“嘶。不是做梦啊。”
宿舍→→火锅店
彬诚抵达时正值饭点,恰好与老刀、糖糖在店门口碰面。
他是算好时间的,包括但不限于在饭店斜对着的巷子隐蔽处蹲了两个小时,搓着屏幕重温了一部小说。凌辛的蹲点和他距离五米,时刻保持警惕。
好在终于见到了正主。
......菌汤锅底热气弥漫,刀哥松开腰间皮带,揩去额上热汗。
“别光说话,来,吃菜。”糖糖向火锅里又添了一筷子毛肚,笑容有些僵硬。
没人说话。坐在他们对面,彬诚正低着头,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自己的掌纹。
“嗳。”刀哥拍拍自己女友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介意。他知道彬诚性格不是一般的别扭,“沉哥,真就这么纠结?大半夜给我发消息?”彬诚在圈子里的昵称是“冰沉”。
彬诚也想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怎么想的......也许是有点遗憾?”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就是啊!”刀哥重重搁下筷子,“大家都是在TK圈混的,这么多年了,也该留下点儿什么念想不是?”
彬诚抬起头,透过蒸腾的热气与刀哥对视。男人的视线热烈而忐忑,唤醒了彬诚心底的一丝悸动。“嗯......是啊。”他缓缓点头。
刀哥笑了:“能行。那咱们就速战速决,把这桌菜消灭了,然后带你去工作室看看。”
彬诚想了想,拾起了筷子。
“对了!”刀哥像是想起了什么,握住身边人的手掌,十指相扣,“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你肯定听说过,论坛一姐糖糖就是她!”
彬诚盯着那截白皙手腕,下意识想到了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然后女人那双再熟悉不过的裸足似乎也摆上桌面,搁在堆满碎冰的盘子上。仿佛是刚刚从鞋窝中解脱出来,这双脚丫还溢散着热气。娇嫩的脚掌与脚跟呈现出粉红色泽,深陷下去的脚心则白得像雪。注意到彬诚赤裸裸的目光,一只脚明显畏缩了,被搔到了痒处似地颤抖一下,脚趾缩成一团,另一只脚却像渴望着什么,五只圆润的脚趾大大张开,竭力向外抻着,展露出敏感细腻的脚趾缝,同时趾尖一点一点,仿佛在邀请,在勾引,在挑衅......
“打住。”凌辛在彬诚脑袋上敲了一下,虽然没有切实的碰触,但确实打断了他无谓的想象。
彬诚触电似地收回目光,头埋得更深了。
4
火锅店→→情侣主题酒店
“凌辛,这大圆床可比宿舍的木板床带劲多了!”鼠鼠在床上肆意蹦跳着。
“......”凌辛依靠着风化岩石装饰的墙壁,不发一语,警惕地盯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全透明的浴室,形状奇特的座椅,位置隐蔽的摄像头,还有淡淡的海腥味,这个房间让他感到由衷的反感。
“这布置怎么样?”刀哥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大手一挥,“这个房间的主题是‘人猿星球’,我们就在这里取景,拍一个拷问原始人,怎么样?有没有搞头?”
“刀哥......”彬诚将碎发捋到耳后,口罩也难掩颜色憔悴,“这家酒店的老板允许我们在这里拍摄吗?”
“这点不用担心,我和这家酒店的负责人沟通过了,只要不影响酒店的正常经营,我们想怎么拍都可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嗯。”
“目前酒店启用的主题房间有十来种吧,都可以用来拍摄。改天我领你挨个看看,你要是有啥拍摄想法就和我说。咱们工作室正处于草创期,在接取定制单子之前,最好先原创几部作品打响名气。”
“嗯。”
“拍摄取景方面不用担心,倒是挑选演员这块,八字还没有一撇。”刀哥撩起袖子看表,“工作室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现在得出去一趟,走吧,正好顺路把你捎回学校。”
“刀哥......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对了,下午有空的话可以去你糖糖姐那搭把手,待会儿有演员来面试,你也认识一下新同事。”
送走刀哥之后,彬诚是想着趁机开溜,没想在酒店大堂正巧遇上了糖糖姐。
“沉......沉哥,过来坐啊。”对方的招呼声也很勉强。
仿佛背后有人在推,彬诚动作僵硬地走过去,挨着沙发边缘坐下。
将鼠鼠搁在头顶,借助它极强的感知力戒备四周。凌辛一步抢上茶几,松开袖口,挡在彬诚身前。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空想之兽会假借女人的形体增生,顺势将彬诚一口吞掉。好在彬诚此刻只是紧张,还没有来得及胡思乱想。
“那个......”糖糖捻起一缕发梢,“我看圈里他们都叫你沉哥,你觉得......我也这么叫你?合适吗?”
“......嗯。”
“不好吧......我叫不出口。看起来你还在读书?那我年纪比你大,你喊我一声糖糖姐,我就叫你沉沉,好吗?”
没有回应。彬诚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彬诚他在搞毛啊!鼠鼠我都觉得气氛尴尬了。”
“习惯就好。”凌辛站上茶几,双手叉腰,俯视着这个神情为难的女人,看着她脚趾在拖鞋鞋垫上用力抠着。不得不承认,她本人比视频中要好看多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糖糖深呼吸几次,决定还是要拿出身为姐姐的风范,好气又好笑道:“干嘛?我可是注意到了,咱俩自打碰面,你一眼都没看过我。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不是的......”
“你要是再不抬头,别怪我对你下毒手。”她忽然起身,和彬诚挤着坐到同一个沙发上。
彬诚被吓了一跳,视线扫过她的白皙双腿,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脸顿时涨得通红。
“你,我.......”
“住口!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糖糖将身子缩在彬诚身后,双手出其不意地掐上男孩的腰肉,用力揉着捏着。
“哈、哈、哈哈等下啊哈哈!”隔着几层衣物,腰间的搔痒感却完全没有减弱。
“哦呦,你还挺怕痒的嘛。”糖糖笑容满面,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停!别、别闹哈哈......”彬诚身体左右扭动,却无法远离她的手指分毫,想要从沙发上站起,又被她强壮的大腿横加压制,整个人倒陷入沙发的怀抱中。
“这样就受不了啦?嘿嘿,可爱的沉沉弟弟?干嘛一直阴沉着脸呢,多笑笑不好吗?”糖糖搔痒着的十指下移,试图掀起男孩的外套,直接向着痒痒肉下手。
彬诚对她的小心思浑然不觉,单纯与挠痒痒的对抗已让他精疲力竭。对于自己怕痒这个事实,他也是第一次知晓。
“放过你?那我有条件的,先喊一声糖糖姐听听吧。”
“糖、糖......”勉强自喉咙眼挤出两个字,彬诚还在纠结第三个字如何出口,两只冰凉的小手陡然贴上了腰腹,以指甲轻轻剐蹭着痒肉。
“凉!嘶——哈哈哈!”双手死死拽着外套下摆,彬诚积蓄着力气,妄想一次挣脱糖糖的钳制,可女人双臂与大腿好似巨蟒盘缠住猎物,一刻都不曾放松。
“弟弟还挺有料的嘛,虽说没什么肌肉,但腹部的手感紧致细腻。姐姐我很喜欢哦。”糖糖手指继续向上游弋,娴熟地寻摸到彬诚的乳头,用指腹细细摩挲着。这样的言行已然越过了嬉戏打闹的边界,但糖糖并没有就此打住。她将男孩的身子搂得更紧。酒店大堂并不是什么私密的场合,十几米外,两名前台接待低头摆弄着手机,对糖糖的逾矩行为视若无睹。
凌辛对眼前发生的“惨剧”同样无计可施。他是可以让彬诚强行下线,自己接手身体的控制权,可这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让自己也被狠狠地挠痒一通......想到这里,凌辛打了一个哆嗦,眼神躲闪: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这个糖糖果然是个危险的女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唾液几乎将口罩打湿,彬诚终于赶在新一轮搔痒到来前抢出了三个字:“哈哈糖、糖姐!啊哈哈!”
“这还差不多。”糖糖也算是言而有信,纵使脸上百般不乐意,仍将双手自彬诚衣服中抽离出来。她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梳理着杂乱的长发,“挠也挠了,笑也笑了,现在总敢抬起头看我一眼了吧。”
彬诚平复着呼吸,双拳紧握,抬头直面这位“第一次见面但不算陌生”的女人——宽额大眼,细眉薄唇,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确实是视频中的模样。
“看吧。我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她笑笑,忽然将一只裸足抬上茶几,“还有这个,你说该怎么补偿姐姐?”
望着那触手可及的嫩白足底,彬诚几乎要喘不过气:“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糖糖顺时针摇晃着脚掌,似乎是在刻意展现着什么,“都怪你,挠痒痒的时候一点都不老实,把姐姐的拖鞋不知蹬到哪里去了。”
“......”彬诚撇开目光。
“唉,好吧。既然弟弟不愿为姐姐代劳,那只能我亲自动手了。”糖糖很委屈似的,扶着沙发单脚站起,又趴下去找那只不知被踢到哪里的拖鞋。就像是在做贼,彬诚的视线又悄无声息地移了回来。只见女人那只白皙裸足正全无防备地翘起,足底沾着些许灰尘,距离自己的手指仅有几厘米。
如果要“报复”她,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自己被她无缘无故挠了那么久,现在只是刮一下她的脚心,应该没关系的吧?是的。至少糖糖姐是不会介意的。
“但这是不对的。”凌辛翻身落下,脚尖点在沙发顶端,自袖口抖出一片剑光。几米外,一双丰腴的巨型脚掌压碎了地板,正如两片娇嫩的蚌肉合拢,嘎吱嘎吱在咀嚼着什么。
凌辛伸手拨开被冷汗浸湿的发梢,低声询问:“鼠鼠,不是让你盯好四周的异动吗?”要不是自己及时察觉到了怪物投下的影子,这会儿被含在脚心里咀嚼的,只怕......凌辛咽了口唾液,不敢再想。
“呜呜对不起凌辛,鼠鼠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瑟缩在风衣口袋里,鼠鼠很委屈。
“唉......行吧。”凌辛无奈,一边分神留意着怪物的动向,一边双手将剑光捧起。只见那泓清澈如月光的无形长剑逐渐延长,色泽也一点点被血色晕染,呈现出长枪的形状。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那双并起的巨足缓缓分开,吐出一团沾满黏液的茶几碎片。下一瞬,硕大脚掌猝然紧绷,酒店大堂地板寸寸碎裂,连带着沿街的玻璃也纷纷爆开。凌辛对它的发难早有准备,蜷缩身体以沙发做掩护,躲避着四溅的碎片。升腾的烟雾尚未平息,少年已转身将长枪用力掷出。
绛色飞雷一闪而逝,分出胜负只需一瞬。
被自中心洞穿的脚掌僵在原地,逐渐褪去颜色,蛛网状的裂纹自脚心扩散向四周,最后如玻璃制品碎了一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世界恢复正常模样。
......彬诚有些恍惚。他咬一下舌尖,驱散脑海中种种不着边际的幻想。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对刀哥的歉疚。那只翘起的裸足似乎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嗳,你们在干嘛?”突然插入的陌生少女声线。
彬诚悚然回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位眼镜儿少女正用双手撑着沙发靠背,好奇地向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