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林裡,兩個身影飛快穿梭其中,崎嶇難行的路面對他們來說似乎沒有造成任何阻礙,但跑在前方的人出於某種原因速度卻漸漸慢下來,緊追在後的人見狀立即伸手用手中的武器指向前方。
「去去,武器走!」
對方的魔杖應聲從前方奔跑的人手中飛走,俐落地被出聲之人接住,失去武器的人也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用幾乎相同的表情看著他的人,他的右大腿與臉上都有頗大的傷口,鮮血依然汩汩流淌著。
「你到底是誰?我已經說過我沒有聽過你說的那種黑魔法,為什麼還要一直追過來攻擊我?」
後方戴著斗篷帽的人依然將魔杖穩穩的對向他,另一隻手則隨意的轉拋剛到手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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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問題。因為你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又十分不幸的剛好是一名喜歡高調的黑巫師,會被人盯上不是早晚的事嗎?再說你多少還算值一些加隆……」
未等話說完對方突然出其不意的伸出手,一陣紅光瞬間從他手中閃出,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他便下意識的喊出:「破心護!」紅光應聲被反擊回去,正好擊中施咒的人,他發出一聲悶哼便向後栽倒昏了過去。
「我倒是真沒想到你還會這招,還不賴嘛!不過和我那位朋友比起來實在差得遠了。」
他笑了笑,便走向昏厥的人身旁蹲下,抓起他的手後兩個人便一起憑空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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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巴斯蒂安坐在破釜酒吧的吧台前,慢慢啜飲手中的一大杯蜂蜜酒,冰涼香甜的口感令他原本浮躁的心情漸漸安撫平靜。
剛剛他將抓到的那個倒楣的傢伙送到魔法部去換懸賞賞金,自從畢業後這一年多來,他幾乎不停地重複做著這些事──潛入夜行巷等黑暗聚集處蒐集有關黑巫師的情報、鎖定跟蹤搜尋目標,然後抓準機會將他制服。
他主要的目標都是跟羅克五有關聯的人,在擊倒他們之後他會逼問關於安妮身上的詛咒的事,但始終沒有獲得更多破解詛咒的情報,然後就如同剛剛所做的,將他們都交到魔法部去處置,而獎金只是順帶的而已。
他知道這麼做彌補不了什麼──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長期縈繞在內心的痛苦鮮明難忍。他知道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他親手殺了叔叔的事實、抹不掉安妮那對他失望至極的眼神,這些愧疚無時無刻縈繞在他的腦海裡,每每都像被鞭子抽打一樣的疼痛,只有將自己投入在一次又一次的獵捕行動中才能稍微減輕一點。
『只要你確定這種贖罪的方式能讓你心裡好過些,那不論怎樣我都願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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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米尼斯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裡,這是他最好的好友──如今也是最好的伴侶在他決定離開前對他說的話,想起奧米尼斯,這個從小就陪伴在身邊、關心他、在乎他、即使自己曾多次令他失望但依然選擇不離不棄、他僅剩的最重要的人,賽巴斯蒂安心頭不禁泛起一絲甜蜜,緊皺的眉頭終於稍稍舒展開來,但同時他也對奧米尼斯感到十分愧疚。
他們現在一同住在他費德羅特的老家裡,儘管在這間屋子裡的回憶並不都是好的,但對他們兩人來說這裡始終是最像家的地方,而這種感覺對他們都十分的重要,他也希望有一天安妮會願意原諒他、回來與他們團聚。
只是為了執行他已經決定要做的那些事,他並不常待在那。常常只住了幾天,打聽到有任何情報後他就會離開,一走短則幾日、長則數月,而現在距離上次回去也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這段時間奧米尼斯都是一個人獨自在家,對此他始終覺得很對不起他,但奧米尼斯雖然偶爾也會隨口抱怨幾句,但他知道他沒有真的怪他,只是為他離開時可能發生的危險擔心,他總是……總是那麼地包容他。
賽巴斯蒂安豁然起身,將幾個硬幣放在吧檯桌上後便往後門走去,此刻他只想要見到奧米尼斯,馬上。一踏出門口他立刻就消影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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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外頭便下起了頗大的雨,嘩啦嘩啦的不絕於耳,奧米尼斯坐在窗邊靜靜聆聽雨聲變化。
雖然他從出生就看不到,但他的魔杖可以代他感知外界的變化,讓他基本和常人並沒有什麼分別,一個人生活也不成問題。儘管他並不是個熱情的人,但村裡居民也都對他很友善,漸漸的也能和大家在一起閒話家常,日子過得很平靜,他很喜歡這種生活。
剛特這個名字帶給他的只有詛咒與枷鎖,他很早就知道了,在他正式離開家之前,只要不在學校的時候他都會待在這裡,跟賽巴斯蒂安、安妮一起玩樂、一起探險、偶爾也一起搗蛋,他很高興能有這樣的同伴,那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後來安妮不幸遭到惡咒纏身、賽巴斯蒂安為了救她而一步步走向沉淪,最終犯下不可原諒的過錯,之後安妮選擇獨自離開,他們三人再也無法回到像從前那樣。
他當然也很生氣,甚至想過要和賽巴斯蒂安徹底斷絕來往。他和那位朋友都曾勸阻過許多次,但他總是聽不下去,也許他認為自己最後總是會對他妥協,才會這樣一次次傷害他的信任,他真的很想就此放手,像安妮一樣狠下心來轉身離開。
但他做不到,他對這樣的自己生氣又無奈,但在面對賽巴斯蒂安因為愧疚、悔恨與失去安妮後痛苦不堪的樣子,他不自覺地就伸出雙手抱住了他,他還是無法真的放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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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不到狠心,那就陪他一起走下去吧!不管未來會如何都要一起面對,就像當初他也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一樣。
也是在這時他們開始慢慢意識到對對方的感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接下來的校園生活還算平靜(畢竟霍格華茲要完全沒事發生是不太可能的),他們比之前更常待在一起,即使沒有說話只是一起坐在湖邊他們也覺得很好,只是三不五時自己會臉紅實在讓他有點困擾。
那位朋友告訴他們他已經和守衛者們討論好,要重新研究找出當年伊希朵拉用古代魔法抽取痛苦的方法,並加以改良去掉會失去所有情感的副作用,雖然可能會花費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應該能有效治好安妮的詛咒。
賽巴斯蒂安聽到後沉默片刻,最後只要求他替自己寄信給安妮通知她這個好消息。他知道他心裡應該感到既高興又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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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跟這樣的我在一起嗎?』
在某天夜裡賽巴斯蒂安突然對他說。
雖然他看不到,但他想此刻他的臉應該跟自己的一樣紅。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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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在吃過簡單的晚餐後,他坐在房間裡的書桌前正著手準備要寫信的時後,突然感到有一雙手從背後擁抱了他,轉瞬的詫異後便笑著抬起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靠在他肩上那顆毛茸茸的頭。
「潛行的功力越來越厲害囉!」
賽巴斯蒂安低聲地笑了笑。
「想我嗎?」環抱的手不安分的慢慢向下游移,惹得奧米尼斯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嗚……嗯,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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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沒真想要得到回答,賽巴斯蒂安起身一手扶著椅背,另一手輕輕將奧米尼斯的下巴抬高,便再次俯身低頭吻去。
久未觸碰到的熱度令人感到眩暈,兩人唇舌熱切且飢渴的交纏著,呼吸也變得越加急促,奧米尼斯忍不住退開想呼吸多一點空氣時卻又被追上來的唇再次狠狠吻上。
「你等……等一下,我……我還有事要先處理……」
等到好不容易結束這個漫長的吻,奧米尼斯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
賽巴斯蒂安狡黠的笑著,將奧米尼斯從椅子上拉起來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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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忍著的話就繼續忙,別在意我。」他靠近他的耳邊輕聲的說,溫熱的氣息令他一陣發顫。
賽巴斯蒂安開始對奧米尼斯泛紅的頸側、鎖骨連綿輕啄,像點燃的火苗般的快感讓他越來越燥熱難耐,連忙用手摀著嘴以免讓自己發出過於羞恥的聲音,腰後緩慢揉摩的那雙手讓他不至於因為全身發軟而失去平衡,卻更加速理智的消磨。
有時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好說話了,就算他每次離開就是那麼久不露面,每次都忿忿的告訴自己下次回來一定要對他狠狠發一頓脾氣,卻總是在聽到他的聲音、感到他的觸碰後的瞬間就忘了。
真的是沒救了,他想。
奧米尼斯用雙手捧起賽巴斯蒂安的頭便用力的吻上去,十指交纏在他濃密捲曲的頭髮裡,兩人一邊吻得難分難捨一邊磕磕撞撞的往床邊移動,直到一同倒到柔軟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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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巴斯蒂安雙手撐在奧米尼斯的兩側,滿意的看著他在奧米尼斯身上留下的種種痕跡,不禁發出一陣輕笑。
「是啊,你又得逞了,那你還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