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阿一去頂罪吧。說完這句話之後澤城的腦子就徹底停止了轉動。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更明白荒川最後一定會同意這個方法。天已經快要破曉，沒時間再給他們糾結了。荒川在抽完了身上帶著的全部的香煙以後停頓了一會兒，終於沈重地點了點頭。
之後幾天的日子讓荒川和澤城都忙得沒空去想別的事情。捅出的簍子還要組裏親自善後，本來就有的工作也根本不會因為任何變故就停滯下來。話雖如此，其實他們在心底的某處都覺得這樣反而比較好。只有忙碌的時候才可以暫時忘記自己所做過的事，換句話說這只是一種逃避現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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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頭過去之後荒川拜托澤城抽空去看過幾次真斗，但真斗只在今天為他打開過一次房門。沒事的，都沒事了。阿一那家夥已經替您出頭了，所以請不要再一個人呆在………他強行扯出笑臉，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安慰道。還未落下的話音馬上就被砰的一聲巨響給掩蓋了過去。門那一側的人有氣無力地丟下了一句「給我滾」後便再沒了回應，澤城甚至來不及收回僵在臉上的笑，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站在門口半天才狼狽離開。
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辦公室裏沒有開燈，也沒有若眾坐在裏面談笑嘮嗑。出了這茬事之後大家都情緒低迷毫無幹勁，雖說還是在老老實實地在忙活，但實際上幾乎都是澤城一個人在處理各類雜務書類。他順著煙味來到了薄暗的組長辦公室，百葉窗縫隙中漏出的一縷殘陽落在了茶幾上，中午才清理過的煙灰缸裏又堆滿了煙頭。荒川正坐在光照不到的沙發上瞇著眼睛休息，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一樣，只有幹燥寒冷的空氣中懸浮著的灰塵才能讓澤城感受到時間正在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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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來了啊，丈。」 荒川聞聲慵懶地睜開眼睛，對他疲憊地笑了笑。
澤城這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打擾到您休息了，他匆匆蹲下身倒掉了煙頭，為又拿出一根新煙的荒川熟練地點上了火。他看得出自家親父的精神已經到極限了，於是決定不去報告真斗的事情。總覺得這兩天已經好久沒有和親父獨處了，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麽話才好呢？還在糾結怎麽隱瞞的時候荒川卻突然長嘆了口氣，帶著懷念的神色垂下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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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啊。 他看著剛被倒空的煙灰缸說道。
………是啊。 澤城沈默片刻，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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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親父在回憶那個已經不在了的家夥，這讓他原本就亂成一團的情緒變得更加煩躁起來。為了掩飾尷尬他只好自己也抽出一根煙，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匯報起了這兩日組裏的狀況，明白他在避重就輕的荒川偶爾會回幾句話，但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對方其實併沒有在認真聽。 隨著日光逐漸消失他們對話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少，最後又變回了一片沈寂。就像是那個晚上一樣。
澤城終於忍受不住這種令人痛苦的空氣。他像是在做心理准備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可還是在對上荒川平靜的眼神後不禁膽怯地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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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到了極限的根本不是親父，而是自己。
「妳累了。今晚到老地方來吧。」荒川當然知道澤城是什麽意思，苦笑著幫他把想說的話先說了出來。 「冬天的晚上太長了，實在是不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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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只剩一截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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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這下變成共犯了呢。
澤城還記得荒川在那個漫長的元旦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原本一直處於宕機狀態的大腦正是在那個瞬間才徹底意識到原本可能還有一絲挽回余地的事情已經絕對回不來了。荒川真澄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親生兒子替真鬥背上殺人的罪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伴隨著如浪潮般的恐懼感讓冷汗從毛孔裏滲出，心臟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不是的，澤城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回答道，在荒川離開以後捂著嘴沖到廁所全部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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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對自己來說是最有利的結果，明明這樣蓋上蓋子的話應該對誰都比較好。但是這到底為了誰？為了什麽？他曾經甚至萌生過偷偷給春日一番和荒川去做親子鑒定的念頭，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讓這層關繫保持模糊比較好。澤城希望自己是搞錯了，也許那個小子其實不是荒川的骨肉，畢竟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他想要假裝看不見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性而去選擇百分之一的模糊———明明比誰都要清楚其實這虛無縹緲的百分之一根本就不存在才對。
同樣保持著模糊的還有澤城對於荒川真澄的感情。最開始的時候這只是醉後順勢發展的肉體關繫，倒也讓他輕鬆一些。妳喜歡男人嗎？荒川在第一次的時候這麽問過他———因為我看妳從不去風月場所和女人玩耍。澤城猶豫了片刻後點點頭，這一半是假話，他當然併不喜歡男人，只是因為各種原因變得不再有抱女人的欲望了。那個晚上荒川教會了他該怎麽和男人做愛，他也併未去問為什麽您會這麽清楚，本以為會隨著白天到來而結束的關繫就這麽一直進行了下去。澤城想要劃清感情的界限，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卻越來越理不清思緒。這對於親父來說只是最方便的關繫罷了，今天也一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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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心情打開酒店房門之後澤城有些驚訝地發現荒川已經關了燈半瞇著眼靠在床上看起了電視。新年特番裏情緒高漲的主持人的聒噪聲音回蕩在的房間裏面，顯得有些吵鬧。見他進來之後荒川調低了一點音量，招呼著已經散下頭發的澤城坐到自己旁邊。床頭櫃上放著幾罐日本酒，要喝嗎，外面很冷吧？他給澤城遞過了還帶著余溫的罐頭。親父不也再喝一點嗎？澤城遲疑著打開了易拉罐，然後被一句“等下要是站不起來就麻煩了啊”給搞得啞口無言。
淡淡的酒精沖入腦內讓冰冷的身體和腦子都稍微暖和了一點。他假裝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荒川，白色熒光在那個人疲憊不堪的臉上明滅著，讓澤城不禁心頭一緊。如果能讓您好受一點的話，請隨便使用我吧——他差點脫口而出，可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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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到這裏就結束了！接下來的環節是..........
總覺得電視裏的聲音已經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把空了的罐子丟到一旁，低聲說著「失禮了」就跪下來解開荒川的褲子，熟練地捧著那根性器含進嘴中。荒川好像也沒有怎麽驚訝，只是把視線從節目裏轉到澤城的身上。明明最開始的時候還很會被頂到咳嗽的人現在已經能毫不費力地將整根東西都吞進喉嚨，攪動著舌頭小心翼翼地侍奉起每一處地方。溫暖濕潤的刺激讓荒川在感受到慰藉的同時又湧現出了一絲後悔。他伸出手摸了摸澤城還半幹不濕的頭發，也許自己應該讓丈回去休息睡覺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