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合上书,看向图书馆的窗外。
苍白闪电从漆黑深沉的茫茫云团之中一闪而逝,耳旁轰然震鸣。快要入了秋的天气一向如此多变,中午还是晴空万里,可转眼便兀地变了天,乌云遍满,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暴雨肆虐。校门外堵得水泄不通,满是喇叭声,嘈杂混着碎裂的雨声, 像是什么古怪的交响曲般。
雪乃关上了窗,显然,身为唯二听众的她并不领情。
“这么大的雨,由比滨她们都已经走了,你还不回家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雪乃回过头,看向身后,站在木桌旁的那道身影。
即便眼光挑剔苛刻如雪之下,也不得不承认,只从外表气质上来看,眼前的青年都足够能被称之为是“温和的英俊”,浅棕色头发有着精心打理过的痕迹,眼神率直而坦诚,嘴角永远噙着礼貌的笑意,“善意”二字近乎写在了他那张英俊的面容之上。
对于常人而言,处心积虑一词之后,通常是接着不好的词汇,例如“处心积虑的陷害”,亦或是“处心积虑的污蔑”,但对于眼前的叶山隼人而言,处心积虑一词之后,接着的是“处心积虑的善意”——对于他而言,善意并非是随手间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一件需要认真思索后才能赠与而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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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到这一步,毋庸置疑是要付出相当之多的努力。
“收拾书籍。”
雪之下简略回答道。
如果是曾经的她,想来对于叶山的这种模样只会觉得惺惺作态吧?但在现如今看来,也许这就是对于叶山隼人所谓的“真实”。
“是因为户部今天说的话题而生气了么?”叶山弯腰,拾起一本散落在地面上的书籍,将其规规矩矩地放回到了书架之上,自然而然地帮着雪之下收拾起来——对于雪之下雪乃,他并没有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打算。
“你是指他所询问出来的女生对于性的看法?还是指将R18同人志带到学校中来,并展示给其他女生看?”
雪之下习惯性地以反问回答了问题,叶山听言,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敲了敲眉心,思索片刻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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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生气了么?”
雪之下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一时间没有回答。
在她的印象之中,叶山隼人绝非是能够问出这种直接话语的性格,从他所谓的真实来看,雪之下生气与否并非是真正重要的事情,真正重要的事情,是她,雪之下雪乃,是否会采取什么对于户部翔的举措,这种举措是否会破坏集体的融洽气氛——她所意料中的继续话语,应该是“如果是这样,我替户部向你道歉”,或是“户部他并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想要知晓答案”之类的和稀泥话术才对。
这么看来,比企谷的确改变了很多事情,对于她与叶山都是如此。
叶山站在木桌旁,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对我而言,没什么值得生气的点,”雪之下深呼吸,平静说道,“性不是什么避之不及如洪水猛兽之词,它与喜怒哀乐没什么区别,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正常现象,对于男士亦或是女生都是如此,因此,对于户部君所问出的问题感到恼怒或是厌恶才是错误的事情。”
“的确是雪之下风格的回答呢。”叶山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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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叶山君而言呢?”
“关于性的看法么?”叶山并未露出任何窘迫神情,而是认真思索后回答道,“与你的看法大致上不谋而合,但还是有细微上的些许差别——对于户部所问出的问题感到恼怒或是厌恶并非是错误的事情。性固然并非是错误之词,但它依然是不可在公众场合之下提及的隐晦之事,属于个人隐私中的一项,倘若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询问此事则是逾越社交界限了。”
他轻轻笑了笑,说道:“举例来说,通过自慰来疏解积攒着的性欲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需求,但如果我冒昧地询问你上一次自慰是在什么时候呢?这显然是一件超出了社交界限的问询……”
“我的话,是今天中午。”
雪之下站在靠在高耸书架旁的长梯之上,将一本书籍放在了最其上之处。
叶山隼人的话语戛然而止,有些茫然地望向雪之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话。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倘若是其他女生说出这句话语,叶山隼人必然会认为对方是在暗示自己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由雪之下口中说出,就仿佛轻描淡写地像是“我今天晚上打算吃汉堡肉”或是“雨下的很大”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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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说今天中午?
叶山隼人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神情,但依然无济于事,惊愕神情犹如水银一般流泻而出,收拢起来的意识不可避免地扩散开来。
今天中午,是在学校的洗手间中么?
中午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雪之下的身影。
不,应该说是这段时间每天的中午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难道说雪之下每天都会在中午的时候去偏僻的洗手间中自慰么?
他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户部所带来的那些同人志中其中的一篇,那位与雪乃很是相像的清冷黑长直女主在设定上是反差,有着强烈的性瘾,每天都会在学校中的各个地方露出自慰,并且享受着这种随时可能会被同学或是老师发现的背德快感——他逐渐地将那位黑长直清冷女主与眼前的雪之下所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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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并不算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雪之下简略说道,将白皙脸颊旁的发梢撩起至耳后,“因此,这并没有超过社交界限的问询。”
叶山深呼吸,竭力让自己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思绪,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叹气说道:“不,重点并不是在于关系之上,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将梯子的支架撑开再使用……小心!”
他的话语还没落下,靠在书架之旁的长梯轻飘飘地向后倾斜而去,即便反应得已经足够快了,叶山依旧没能扶稳倾斜的长梯,只得退而求其次,用自己的身体作缓冲,以避免雪之下径直摔在木质地板之上。
(——————)
当长梯开始晃动之时,名为雪之下雪乃的少女便立刻察觉到了不妙之处。
说起来,这也的确解答了她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为何在文学作品中,亦或是影视剧之中,站在长梯上摔落会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呢?站在旁人视角来看,长梯跌落的速度绝不算快,大可以趁着那倾斜的时候爬下或是抓住书柜稳住长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坐以待毙,等待着长梯一点点倾斜跌去。
直到长梯真正开始倾斜之时,雪之下雪乃这才终于明白了那些站在长梯之上的人究竟是何等感受,那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一直稳定的重心突然隐晦地轻微向后移动,甚至在第一时间会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犹如坐在即将抵达陡坡前的过山车上,就连足趾都紧紧蜷缩作一团,认真屏息,担心哪怕只有一个呼吸都足够破坏这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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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伸手去抓住书架,因为那样动作幅度着实太大了,也许在伸出手后的一瞬间,长梯便会立刻如同雪崩一般地失去平衡。
可即便如此,长梯依旧坚定而缓慢地向着其后仰去,在重心失控之时,唯一起效果的不是身体素质或是随机应变,而是侥幸心理。
可侥幸心理是不能阻止地心引力的。
雪之下雪乃站在长梯顶端,向后倒去,大脑一片空白。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直接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虽然寡淡,但贴近后轻嗅足够清晰的淡淡男式香水气息,闻起来介于木炭与陈皮之间,很是好闻。
雪之下望着天花板,有些茫然地被那股陈旧木炭气味所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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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真是好险。”
还没来得及从思绪中脱离出来,她听见了叶山的声音如此沉稳说道。
“怎么了,站不起来么?”
雪之下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只是有些腿软。”
“真是意外,”叶山轻笑道,“我还以为那个雪乃是不会有害怕的事情呢。”
“当然会有。”雪乃说,她轻轻揉捏着有些抽筋的小腿。
“——言归正传,尽管那种生理方面的事情的确不是什么不可提及的污秽之词,但是它依旧并非是可以直接说出的事情,”叶山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斟酌着词汇,“这与关系亲近与否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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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雪之下低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这是社交规则的一环,对吧?”
叶山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直都是他与雪之下之间最为分歧的一点,那件小学时期的往事只是最终诱发矛盾的诱因,真正的原因只有一点,不如说是全天下所有的分歧都只有一个原因——观念分歧。
对于他,叶山隼人而言,生理方面的事情究竟是不是能够谈论的寻常话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的认知,偏激来说,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在学校中上厕所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么他便绝不会在校园中走进洗手间之中,因为那样可能会影响到旁人对他的看法,亦或是伤害到那些坚信在学校中上厕所有错的人——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雪之下雪乃而言,则恰恰相反,除去对错的本质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那对于你而言呢?”雪之下问,“除去旁人以及一切外在因素,只回答问题本身?”
“我的话……上周日?”叶山依然沉溺于方才的思绪之中,下意识地开口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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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意思是问,你本人对性的看法。”雪之下委婉说道。
叶山反应过来,骤然顿住,终于是有些失态,略微卡顿说道:
“我个人而言,性并非是不可谈论的话题,但我倾向于只能够与足够亲近的人谈论。”
“这么看来我们已经是能够谈论自慰话题的密友了。”雪之下说。
“不……那只是口误,还请忘了吧。”叶山叹气。
“可是我感觉到了腰后有坚硬的触感硌到我了,难道说那只是你的手机?”雪之下的问话颇有赶尽杀绝的意味。
“这是青春期正常男性的生理反应。”叶山合理地化解了这一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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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叶山君这么好为人师,那么还请你多多讲解一下男性的生理反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在这已经超出了你的社交界限?”
“很难理解么?其实并没有神秘的,与女生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只有性器的不同,”叶山突然发觉在破罐子破摔之后,这些话题当真没有他所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严谨说出,“这种情况也被称为是兴奋期,男性的兴奋期特征在于其阴茎部分的勃起,女性兴奋期特征则是在于许多地方——这一点也许你会比我懂更多。”
“只是语言讲述,未免有些不够真切吧,不如举些实例来作证?”
雪之下雪乃饶有兴致地问道,倘若忽视她此时温度上涨的白皙脸颊,她看起来与寻常课堂上没什么差别。
即便隔着厚实衣物,叶山依然能感受到雪之下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