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长裙、整齐的短发……是枭的身影。我想尽力抓住她,她却如流水一般从我怀中滑走,弥散为雾霭,又在不远处汇聚成人形。呵,死后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虚无、寂寥,只有她的一袭白裙点亮一方天地;那束光惨白无力,不带来一丝温暖。我迈动沉重的双腿,每步都如同踩在泥浆、再费力拔出来一般艰难,她却始终保持着与我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不要走,我恳求道。
不要追,她向我微笑。
察觉到自己徒劳的走动并不能接近她分毫以后,我终于停下脚步,让自己喘口气。
请原谅我的固执;如果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我都已经死了。
你在思考,对吗?
我忽然愣住;似乎……我确实在思考。
她微笑,那你如何断定自己已经死去呢?要知道,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我还……活着?那你是什么,幽灵?还是灵魂?还是什么超自然……
是,或者不是。我还有些愿望没完成,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还能怎么帮你?我都已经死了。
请不要再重复这个悲伤的字眼。她的眼神有些失落;你未曾经历过的苦痛恰是千百万圣凯妮亚人挣扎着尝试逃离的悲惨现实。她们很多人连葬身之处都没有,就那么曝尸荒野,成为野兽的食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
难道你不可怜她们吗?难道你的过去都是假象?那些在监狱里表现出的悲悯之情……请你告诉我,你对被处决的无辜者和饥寒交迫中死去的贫民,可曾有过一丝怜悯?
我……
她们的生命无足轻重,是吗?你是这样想的?不……
我很恼火她竟然擅自翻阅我的思想,但眼下又无可奈何。
不,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其价值,她们的价值不应当被如此浪费。想象一下若她们还活着能做什么吧:我们会有一个统一、稳定、富足的国家,没有人会挨饿受冻或者无端遭受酷刑,人们应当有尊严地活着和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好像看到她在抹眼泪,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快点,她突然抬头,要说的赶紧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没有问她为何突然如此急迫,好像已经预料到这场注定的别离:这是自时间开始流动就已经确定的事物,不需要质疑。
你……最后连自己都搭进去了,这样值得吗?
值得。她平静地点头,就像与我最后一次相见时那样平静。为了我们的孩子不再把血流干在战场,为了我们的母亲和女儿不用再低声下气、卖身乞活,为了我们的长辈不必在凄苦和孤独中离世,为了我们的人民不再被奴役和盘剥;如果这些还不够,那就是为了让圣凯妮亚这个民族重新走在历史的正确轨道上,至少,不能像现在一样毫无尊严地慢慢死去。
那……你不后悔?我是说……
后悔对我而言从来不是一个选项。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但如果有,我仍然希望成为圣凯妮亚的一分子。无论这里变为怎样的地狱,总有人要为她的涅槃而奋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凤凰的重生是沐浴在火焰中的;这场火会把很多人,也包括我烧成灰。人死之后就失去了对世间万物的感知,这是我们如此惧怕死亡的原因。但如果我们把自己的目标凝结为对社会、对国家乃至对全人类有用的事业——当然,现在的情况我不确定‘全人类’的概念是否还存在——这个目标就能传承下去,一代接一代,坚冰总会融化,春天会回来的。
我还想问她些什么,但是她轻轻挥手道别:“我要离开了,醒来吧,去面对现实”
于是我醒过来了,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仿佛被压上千斤重量,麻木而难以移动。我首先看到一个人影,那是监狱里的胖狱警;他身边是我的助手。他们两个都有些疲惫的样子,胖警察尤甚。
你们怎么也……我想说话,但是嘴唇动不了;于是我只能听他们说。
“看,我的方案没有问题!”胖狱警说,“我说过不要紧张嘛……他不会出事的”
“可我还是好怕……以前我都没有操作过……”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胖狱警换掉了我的死刑药物,使死亡变成一场持续三天的漫长昏迷。随感官渐渐恢复,我意识到身下的床并不舒服:其实这都称不上是“床”,只是几张铺在地上的纸板,勉强隔开土壤的冰冷和潮湿而已。长时间平躺令我浑身酸痛、肢体仿佛浇筑成标本,光是想要移动分毫都会发麻。
“我在哪儿?”
“难民营,‘非人’聚居区——无论你怎么称呼,重要的是地图上找不到,所以你相对安全”
“相对?和什么地方比?”
“死人要送去的地方,一般而言是火葬场。……抱歉,我们只能提供这样的藏身之处”
一边的助手皱皱眉头,显然她并不喜欢这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这几天有做梦吧?”胖狱警问我,“我总能听到你嘟囔着什么,但听不清”
我这才意识到有关枭和梦境的记忆正在飞速退却,赶紧抱住脑袋,好像这样就能阻止退潮一般;可是记忆的浪花还是从我的指缝间溜走。半分钟后我苦恼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忘了”
“梦而已,忘了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她交给你的东西,那个‘机关’,还记得吧?”
“什么?”
“她临死前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总得有点儿印象吧?”
“谁?”
“枭啊,她的最后时刻只有你在她身边”
枭……那个女人的面孔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模糊,深度睡眠几乎使我忘记她的样子。
“等等”我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当然认识,胖狱警说起他与枭的往事。他和枭都为反抗军办事——听到这里,我惊讶得说不出话——留在监狱就是为了观察我。也许是多次看到我表现出对被处决无辜者的同情,他最终决定我就是那个将要继续她计划的人,并将我引荐给枭。于是此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在自由市遇见她,又在自由市目睹她的牺牲。至于助手,她与此事无关;只是制造我的假死需要她的帮忙,她才被牵连进来。事实上她相当怕与反抗军产生联系,因此胖狱警还动用了点儿威胁的手段;说起这件事,助手不由得举起拳头轻轻敲打胖狱警。
“你害得我要没命啦!”助手抱怨道。
“可能是跟枭接触久了,我也有些走极端”胖狱警躲闪着助手的拳头,苦笑着说。
“可你不是外国人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只要志同道合,出身并不重要;再说,枭不也是混血嘛”
我摇摇头,想消化这一切信息:“要是只告诉我你们中有一人是反抗军,我会以为助手是,而你……”
“为什么这么想呢?”
“她给我注射时候的表情……很冷,像是认为我应该去死一样……想到我杀过那么多反抗军成员,你的反应非常合理”我转向助手,看着她的眼睛。
“那是害怕,我又没杀过人,万一出问题怎么办?你会死的!”助手撅着嘴。
“回到正题,枭交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不?”胖狱警打断我们俩。
“她是给我写过一封信,在……被捕前,但是我没有收到……”
“信?”这回轮到胖狱警疑惑了,“她说她要写的信早都写完了,怎么会节外生枝?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她的绝笔信在你最后一次去自由市之前就已经交给我,并叮嘱由我转交给你了,就是这封”
我拿过“绝笔信”,上面写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文字。
快点来吧,我要崩溃了
我翻来覆去地查看信纸,并没有得到更多信息;我又叫胖狱警拿来醋和柠檬水滴在信纸上,依旧没有新的文字浮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会被抓包了吧……”我摇头叹气;回想那天,枭去寄信和我们被逮捕的时间间隔不算长,也许她的信被截获,再也到不了我手里。
“有这种可能”胖狱警作沉思状:“信这种有实际载体的交流方式太容易被发现……”他忽然开窍:“也许她给你留了口风?快想想她和你说过什么”
我想了半天,将大致范围定在她与我的最后一段对话上:“她告诉了我一串数字,是……”
我复述着数字,胖狱警赶紧找来笔写在纸上。随后我又重复了几遍,确保准确无误。
“这是什么?”
胖狱警盯着写有数字的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翻箱倒柜,找出一本落满灰尘的地图册——军绿色的封面和复杂徽章暗示着它是军用级别的地图,意味着极高的精度和准确度。
“但毕竟是老地图了,有很多地表标志物都有所改变”他猜出我要问什么,“我为反抗军偷送物资时,这份地图非常重要”
“你还给她们提供过物资?”
“是从监狱采购药品中克扣的;我知道你从来不对账,送来的物资少个三四成根本看不出来”
我只得摇头承认自己的粗心。
“找到了,在这里”胖狱警指着军事地图的一页:“原圣凯妮亚‘地理原点’,也是国家标准时测算中心所在处;为了向全国同步时间,那里设有天波天线,广播范围覆盖整个圣凯妮亚。具体原理我不懂,但我想广播内容应该是可修改的。没有被侵略者注意到的原因……信号微弱、位置偏远,不太会有人想去那里观光”
我的余光捕捉到身侧出现的影子;我快速转头,几乎扭到脖子。但我很快便发现,自己的一惊一乍可笑至极——来者不过是个小孩子,穿着破烂、赤着双脚,身上脏兮兮的;倒是她那对大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依然显得明亮清澈。胖狱警也不嫌弃,牵起她脏兮兮的手到我身边。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轻轻摇晃。女孩的手黏糊糊的,附着着一层不知从何带来的污浊液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是十年来难民们生育过最健康的孩子”
我不解地看向胖狱警。
“这里曾是一片古战场”他说,“其实也不算古老,战争结束十年而已,还不够一代人走完她们的生命;也不够空气里、土壤里的辐射污染降解干净”
“辐射?”
“枭应该和你说过,侵略军曾使用战术核武器和贫铀弹头维持优势;两者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辐射残留,表现为辐射病、癌症以及生育困难。过去十年中,强奸难民的悲剧时有发生,但是只有少部分孕育得到结果,更多的则以流产告终。然而就是这极少部分新生儿,也遭受着畸形和病痛的困扰,大部分活不过三岁……
“她叫莱拉,今年八岁,没有畸形、没有辐射病,多么幸运啊”
我看着小女孩;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这在圣凯妮亚人中可不多见。
“她是混血”胖狱警看出我的疑惑:“她的母亲为了交换活命的食物,和提供物资的外国官员发生性关系,最终生下她;但是那个官员根本没有抚养孩子的打算,他跟着救济机构一同撤离,什么都没给母亲留下”
“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的,她有听障”胖狱警微笑着对女孩打了个手势,女孩也打手势回应着,一边咯咯笑起来。“是她父亲造成的;那个人渣撤离那天,她母亲也想挤上末班巴士;但是他将女人推下车、还打了小孩几巴掌,把她从身上甩下来;之后,她就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几乎?”
“打雷的时候,她会捂住耳朵……我不是医生,不知道她的病情严重程度如何;我更救不了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们。还有我忘了讲,莱拉可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婴儿,在她之后再也没人能生出小孩。这片区域已经事实上绝育,等女人们老去,不会再有人记得她们的语言、她们的文化,圣凯妮亚就会像无数个已经死去的民族一样,消失在历史中、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了!”
他拽着我从地上起来;我艰难地站起身,靠着他和助手的搀扶来到藏身之所外;我回头看向自己醒来的小房间:那是个非常拥挤局促的简陋棚屋,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垮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们”胖狱警举起一只手:“曾经以主人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千年;但现在,她们是难民,是这片土地上最卑贱的寄居者”
他所指的方向是垃圾堆小山中的一片空地,几座同样简陋的棚屋坐落其中,仿佛一个避风港。衣衫褴褛的女人在其间行走、交谈,背着或拿着半人多高的麻布袋,里面装的东西看上去沉甸甸。她们神情淡然,或者说麻木;从瘦削的体型上看,此处的生活相当匮乏。
“枭曾经和我说过她的宏大计划”胖狱警转向我:“她说那是个复仇计划,会造成难以计数的平民伤亡。呵,倒是非常符合她的性格——就算不能让自己获利,也一定要把敌人拖下水,为此哪怕产生误伤也无所谓。最开始我很排斥这套,但见得多了你就会知道:有时候用最极端的暴力对侵略者施以还击是唯一有效的手段”
“既然你认同枭的观点,那你去完成她的遗愿不就行了?”
“可是我有任务在身,我还是监狱的合法雇员呢!拜托——看在枭的份上,帮帮她……她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大有可为”
“你求人帮忙的技巧真是烂透了”我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污水缓缓流淌——它要去向何方?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为何会稀里糊涂地走到这一步一样。我用脚踩住小水沟,尝试阻断它;但是水只是绕过我的鞋底,从旁边流过去。
想想枭,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是啊,枭;她已经死去,尸体被秘密地销毁,骨骸不知所踪;或许我的记忆是她最后的藏身之所,那么我更应当好好记得她,否则当最后一缕有关她的记忆都从世间消散,又有什么能证明她来过?
莱拉走近来牵起我的手;她的手指很柔软,让我这个沉睡了三天的苏醒者感到莫名的温暖。她就是枭的“目的”?让莱拉不必在内战中浪费鲜血和生命、也不用再遭受和她母亲一样的悲剧?如果是这样,或许值得一试……
“好吧,看在枭的面子上”知道自己的挣扎不会阻止命运洪流滚滚向前之后,我颇有种认命的自暴自弃之感。某种强烈的愿望在体内翻滚,我说不清是什么:也许想知道枭到底留下什么遗产,也许只是想趁着失业,啊不,身份非法的空当去别处看看——在城市一隅生活这么多年,我还从未游览过圣凯妮亚的大好河山呢。
胖狱警脸上浮现出笑容:“我会帮你准备好车子”
行李装进后备箱,整辆车都为之颤抖;倒不是行李多么笨重,而是这辆车实在太破旧,连我都怀疑它是否能支撑到目的地。
“放心,没问题!”司机先生,一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的人说。他拍打车顶时,我能清晰地看见车窗的振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由于工作上的原因,他们都非常健谈”临行前,胖狱警叮嘱我:“小心不要透露你自己的过去——如果他们发现将你交给警方能获得更大收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你就不能找个靠谱点儿的吗?”我有些无奈。
“他已经是我最信得过的联系人了”胖狱警摊摊手:“愿意和反抗军合作的男人不多,原因我想你也知道”
战争结束后被允许存活的男人,或者说“指定幸存者”全都非富即贵,他们大多在战后搬迁至蒙属凯妮亚等能够安心享受特权的地区而非留在故乡,反抗军的诉求——恢复圣凯妮亚国、废除奴隶制——对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我就留在中北联邦;但这并非因为我厌恶奴隶制,而是因为不够资格搬去蒙属凯妮亚。父母为了救下我的生命已经付出一切,我只能白手起家,而蒙属凯妮亚的基本住宅结构,庄园,是我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汽车卷着尘土离开垃圾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几个人为我送行:胖狱警、助手、莱拉和几个我尚不知道名字的女人。随后车辆拐过一个弯,在剧烈的颠簸中驶上路面,崭新的旅程开始了。
……
正如狱警所说,司机是个极度健谈的人;面对他的各种长篇大论,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看向窗外的单调景色;正是一年最冷的初春,泥土混合着冻成冰的积雪,在灰白色积云的映衬下,整片天地都呈现单调的黑白灰三色,黑色即是延伸向无限远方的公路。路上没有多少车,也很少看到路牌。我们仿佛迷失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中。
“多美啊……”司机感叹道。
“泥泞有什么美的……”
“我是说以前。战争结束以前,这里是一片农田,夏天金灿灿一片,像黄金的海洋。把车停在路边,真的能听见风吹过稻谷时发出和海浪一般的声音呢!”
“那想必是很好听的”我既没有去过农村也没有去过海边,对他说的“美景”毫无概念。
“可现在只剩下焦土了”司机叹气:“那伙丘八不知道往地里撒了什么东西,再也长不出庄稼。唉哟,早几年那饥荒闹得哟,我们村都人吃人了……”
嗯哼,这类悲剧我听得太多,已经不会再感到惊讶或痛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后来呢,人是少下来,也多少能吃上点救济粮,可是那些个村庄里的老庙和祠堂,还有谁去上香?活人都跑去城市,心散了,没人记得老祖宗咯……”
嗯哼,荒废的村庄我也听说过不少,但还未曾亲眼见过。
“要我说,你去的地方……很荒凉,比没人的村子还要荒凉。”
嗯哼,荒凉的地方我可见过不少,便继续没有搭理他。
“我是说,荒、凉;人迹罕至,甚至连路通畅与否都不清楚!我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
“给你钱了你就走呗”我有些不耐烦。
“说实话,同样的钱也能送你去蒙属凯妮亚,蒙属凯妮亚啊!庄园之国!怎么样,要不要修改目标?下个路口拐还来得及……”
“少废话,按照既定路线走!”
“好好好,那当然得听你的意思……再多嘴一句:蒙属凯妮亚可算是最好移民的国家了,甚至不需要提供什么证明,只要你能买到一座庄园……”
“我没那么多钱”
“我不也没钱嘛,但钱是可以赚的”他右手离开方向盘,搓搓手指,神情透着狂喜:“像我这样跑一单能挣不少钱呢!话说,你知不知道在蒙属凯妮亚怎么来钱快?”
“不知道”我也没兴趣,把头偏向窗外。
“生”他说。看到我脸上疑惑的表情,他更加兴奋:“就是生崽!去找几个被主人赶出家的奴仆,让她们给你生崽,再把崽子卖给庄园主——现在特别流行这种从婴儿培养起的奴隶!当然,得是女崽子才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奴隶卖?这远远超出我的底线,我绝对不会做这桩生意。
“那个胖子呢?付我车钱的那个,他从来不讲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