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黑角看向旁边的夜刀,偶尔会想起两人此生都难以分离的现实,回忆起逃亡的某年让他心底涌起一种温暖又复杂的情绪,但那对夜刀来说可能是她生命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日子。
糟糕透了。夜刀心想,她的情绪和身体状态都差到了极点。从自己算错日期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她的战斗力下降了,失手负伤,没能路见不平地解救下被土匪抢劫的村民。死亡再度于面前发生,无穷无尽黑暗的记忆占据了夜刀的大脑,让她的状态每况愈下。乖戾和暴躁,悲伤和愤怒像山洪海啸一样把她淋得狼狈,如同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暴雨。他们冒着雨躲进一座破庙。又是破庙,夜刀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庙宇总让她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情。熟悉的香灰和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正堂立着巨大的鬼像,在阴沉的梅雨季节里显得格外狰狞。夜刀顾不得体面,身体瘫软地靠在发霉掉渣的墙上,黑角再次担忧地问:“夜刀,你咋了?”
在黑角眼里,夜刀的异状从前两天起变得异常急躁焦虑,一心要赶紧翻过这片山林到达最近的城镇,问也不说,劝也不听,大概是负伤败走让她想起往事了吧。后来的黑角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会感叹年轻的她是多么倔强。
但其实不全是因为性格,夜刀咬紧牙关忍着体内奔涌的躁动。她的抑制剂用完了,家族给杀手专供的大剂量浓缩抑制剂,一次可以生效很久,叛逃之后理所当然地断了供给。发情期,该死的发情期,它会在没有抑制剂的时候隔一段时间袭来,伴随的是时常的脱力,强烈的情绪化,以及喷薄欲出的生理反应。
她不得不直面被自己忽视了许多年的第二性别,她是女性Omega。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略显虚弱的夜刀倚在墙上冲黑角招手,黑角走近她,衣襟突然被攥住,夜刀看起来饱受折磨,喘着粗气说:“瞒不住了。发情期快到了,给我一个临时标记。”黑角扶住她的双肩,他们现在靠得很近,近得他能看清她翕动的眼睫。
“啥?”他看起来很困惑,“说的是那个性别分化吗?夜刀,你是……”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是Alpha吗?”
“……应该是吧。”
一股越来越浓的独特气味逸散开来,黑角睁大了眼,闻起来像清爽的薄荷味,又让人想起摇曳蔚蓝天光的湖水,他不排斥,甚至觉得令他舒适。等等,黑角回过神来,猛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他慢慢地说。
“你在犹豫什么?不相信?觉得女Omega很稀少,怎么会是一个杀手吗?”夜刀掐着他的肩膀催道。
“俺不是这个意思,”黑角迟疑地摇摇头,“标记的话,要把那里咬破吧,俺的牙齿全是尖的,会弄伤你的。”
这话让她瞳孔微缩,出乎意料地震惊了。无论过去多久,每当夜刀再次陷入煎熬的发情期时总能想起这句话。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Omega出生在杀手家族无论如何不是一桩幸事。比Alpha更脆弱的体格,更劣势的生理结构,族人的嘲讽和冷眼,从小就深化着夜刀心中的危机感,日以继夜刻苦的训练和大剂量的抑制剂让她成为了不比任何同僚差的杀手,得以不被家族放弃。
虽然再怎么模仿和伪装,她终究讨厌以杀戮为生,讨厌Alpha那种几乎与生俱来的掠夺欲,对和平与正义的期盼成为她扔下屠刀叛离家族的理由。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夜刀一合上眼,那些人残缺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满溢惊惧和仇恨。
发情期背负着巨大精神压力的同时,身体上的折磨如同酷刑。“快点!”夜刀用命令的口气说。她粗暴地解开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高马尾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信息素的气味更浓了,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驱散了弥漫的霉味,被她的味道包围让黑角觉得喉咙有点发紧,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升起。他犹豫地把手搭在她背上。“俺没做过这个……”
“不可能不会的,这是本能。黑角,求你了。”夜刀声音里掺杂了越来越多的颤抖,只要标记就行了,她不想浪费时间做其他的事。黑角的手指触摸到她后颈某块热烫的区域,他俯下身把嘴唇贴在那截光滑的皮肤上,宛如一个吻,夜刀的身体不住地颤栗。突然尖牙刺破皮肤传来鲜明的痛楚,随着标记成功她慢慢安定了下来,黑角的嘴边还沾着她的血,他第一次凭借本能笨拙地做这种事,控制不好力度,两排尖锐的牙齿让他咬破了腺体以外的皮肤,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黑角紧张地说:“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俺不是故意的。”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找出膏药覆在绽开的伤口上。
“用不着。”
发情期抑制带来的放松盖过了伤口疼痛,夜刀摆了摆手。黑角小心翼翼地说:“俺还能做什么?”
“抱着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好。”
她向后软倒的身体被一双信任的手臂接住了,小心挪动的时候触到她后颈的伤口,夜刀轻轻地吸气,黑角叹道:“下次俺会注意的……啊,最好没有下次。”
两人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夜刀不管不顾地把头枕在他肩头,解脱感像溪流一般从后颈流向全身。尽管她意识深处不想承认自己屈服于了原始本能——在Alpha的臂弯里寻求精神安定,幸好还算及时,没让那股伴随发情期汹涌而至的欲望失控。黑角的表现意外地克制,乃至于略显茫然无措,只是把手覆在她交握的手上。
明明是暧昧的姿势,夜刀还是严肃地说:“我现在暂时没有力量战斗,休息一会之后必须立刻撤离这里。以及,”她咬住了嘴唇,“可能真的会有下次。”
黑角摸了摸她的手指,“不担心,俺会守着你的。”
回过神来,躺在隔壁床的夜刀已经睡着了,她的脖子后面有一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咬痕,黑角靠着自己的床头漫无边际地回忆着最初。他们现在待在一家旅店,这么多天里夜刀已经是第三次要求临时标记了,似乎抑制剂根本就没有效果,可能家族专供的浓缩版不能和小城镇买到的这些粗制滥造的比,价格又贵得过分,黑角掏钱给她买的时候店主还用一种怪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上一次得到家族专供抑制剂,还是他们反客为主地在追兵路上埋伏了两个“老熟人”,可惜他们身上的基本是Alpha抑制剂,夜刀总算找到一小瓶Omega用的,它被一张满是字的纸包着,是一封言辞殷切的信,收件人是他的某个亲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夜刀突然陷入苍白的沉默,像受了惊吓似的推开面前的尸体仓皇跑开,黑角赶紧收拾起东西跟上她,他知道这种事总会激起她的苦痛。
她在睡梦中发出呻吟,如同被梦魇困住。黑角走到夜刀的床头掖了掖被子,手指碰到她冰凉的手心,被她反射性地紧紧抓住了,她在睡觉时也这么精神紧张吗?究竟是发情期的痛苦,还是血腥记忆的折磨?黑角安静地站在她床边,她一直抓着他不放手,于是黑角问:“要俺和你一起睡吗?”
她低低地抬起一只眼,往里挪了挪。没有不可描述的旖旎,他们和衣入眠,压抑的静默笼罩在房间里,黑角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又像雨后的草坪,清新而带着微微的凉涩。夜刀后颈的伤口已经结痂,尚未痊愈的皮肤被刺穿,尖锐的牙齿会留下多余的疤痕,黑角对此感到愧疚。
那天她突然状态异常,向他说了这些事并且急着要求标记,信息量太大让黑角陷入了一段时间的迷茫,原来夜刀不仅背负着自责的痛苦,还有身体上的脆弱一面,这是他始料未及的。黑角稍微了解身为Alpha该怎么做,但他同样是长期服用抑制剂,也没能早早领悟这些事的意义。
夜刀背对着他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她开始流泪,发出喑哑的啜泣,噩梦般的记忆和发情期期间的情绪化终究让她突破了忍耐的极限。黑角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尝试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用尽量听上去能安慰人的声音说:“夜刀……有俺陪着你呢。”她不回应,黑角无法坐视不理,他索性伸开那只胳膊将她紧紧揽在胸前,夜刀没有挣脱,她翻了个身,脸颊埋进他白色的T恤上,留下几小块染湿的痕迹,他体贴地抚着她的后背,她的身体历经磨练总是充满力量,却在此时触感柔软而温暖。不知为何,拥着她总让他充满慰藉,哪怕需要慰藉的不是自己,黑角胸口也总会泛起某种奇异的感情。
她只哭了一小会,很快就一声不吭地转过身了,重新拉开两人距离,但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保持距离意义不大,她在枕头上散开的头发还是会探到他的鼻尖。黑角试探着问:“好点了吗?”没有得到答复。
又过了半晌,在黑角快要进入梦乡时夜刀问道:“黑角,你真的是…Alpha吗?”
他迷迷糊糊地撑开眼:“是吧……那个,几岁来着?分化的时候家族做了检查。如果俺不是的话,也不能帮上你了。没事,俺也一直在用那个啥——浓缩抑制剂,上次抢他们的还有不少……哦不说那事了,对不起。”
夜刀的心情尚且低落,却多了几分纠结与怀疑,她蜷缩着身体,分明记得自己在某个瞬间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然而那已经随着陷入睡意的黑角消失了,他打着哈欠说:“明天附近好像有庙会……俺们去逛逛吧?到时大伙估计都戴面具,人多,不怕那……”黑角的声音逐渐低不可闻,梦游般地探出一只手,摸了摸她蓬松的棕红色发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第二天恢复理智的夜刀也是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才同意黑角昨晚的提议的,她承认自己的精神差到了极点,身体也发挥不出百分之百的实力,绷紧到快要断裂的神经确实需要放松。会过去的,黑角对她说,就当它是一场重感冒。
红绸状的火烧云灿烂地舒展,东方隐约透出三弯月亮的时分,黑角和夜刀出了旅店朝庙会前行。沿着河岸行走见到了越来越多穿着浴衣游街的美丽女子,发髻上插着缤纷的花朵,黑角瞅了瞅她们说:“夜刀,你要不也试试那个?”
夜刀反问他哪来浴衣,黑角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服装租赁铺,她认真地考虑道:“如果遇到敌袭,那种衣服太影响战斗了。”黑角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走过去,“啥敌袭,俺就不信他们敢在这动手了。”
他很少强硬,乃至于有时近乎没有主见。夜刀有些意外,正如她怀疑过黑角是不是Beta,自他们相识起,他的骨子里仿佛就由耐心和容忍构成。
“俺觉得这套挺好看的。”黑角给夜刀挑了一件浅蓝色的浴衣,上面有樱花图案和水波纹,这让他想起她的眼睛。夜刀没什么想法,去试衣间换上了。她出来的时候看到黑角也穿了一件男款的,是收敛而稳重的深蓝色,老板娘帮夜刀梳起发髻,热情称赞她的外貌,夜刀不习惯在陌生人前不戴面具,脸颊微微发烫。
“哎呀,小姐,你的脖子后面受伤了吗?”老板娘惊讶地把两面镜子递给她,夜刀看见那猩红结痂的咬痕,两排清晰的血洞牙印比她想的还要深,怪不得黑角总是心怀歉疚。老板娘好像明白了那是什么造成的伤痕,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咱拿块纱布围一下脖子?”夜刀摇摇头,“不用,我无所谓。”
夜刀唯一拒绝的就是木屐,她觉得浴衣已经很束缚了,没必要再穿一双让人不好走路的鞋。两人换了应景的面具汇入人流,她不拒绝他挽着她的手。夜刀戴着狐面,黑角戴着能面,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夜刀觉得他的面具下面应该是放松的微笑。自从发情期以来——不如说自从一同浪迹天涯以来,两人的距离就不得不挨得很近,没有交心的默契和互助,也难在险象环生的当下活得长久。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穿过鸟居形的门进入庙会,张灯结彩的五色灯笼悬在头顶,暖色的光芒高高地升起来,照出掠过夜空的蝙蝠的轮廓。食物散发香甜的气息兜售自己,摊位上插着的剔透的苹果糖几乎要迎到人的嘴边,游人如织,穿浴衣的女子背后光洁的脖颈像一段新鲜的春笋。夜刀没有戴发簪,也没有穿木屐,脖子上还有伤痕,时不时有人侧目而视。她并不往心里去,夜刀从很久以前就习惯了因为各种理由投来的异样的眼神,黑角倒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瞪着他们。
“美丽的女士,要拍张照吗?哥伦比亚专业摄影师,高速打印照片!”有摊位热情地向夜刀推销,黑角想到她的伤,果断拒绝了,摄影师不死心地叫道:“先生,两人拍一张情侣照也不错啊!”
“乱说啥呢!”黑角急忙摆手,匆匆地拉着夜刀走开了。矢口否认那种关系却牵着手不放,黑角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反驳毫无说服力,夜刀从头至尾没吭声,她的狐狸面具下是愠怒,尴尬,还是面无表情?黑角试图转移注意力:“夜刀,要不要吃点啥?”
“黑角,你不愿意和我拍照吗?”夜刀假装不满地问。
“啊,俺没这个意思!”黑角连忙否认,他抓了抓头发,“都怪他在那瞎说。还有想到你那个伤口是俺造成的嘛……”
夜刀忍不住笑了,她掀起自己的狐狸面具,露出晦暗已久的近日以来第一次会心的笑容,又伸手扯下黑角脸上的能面,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涨红了,淡金色和焰红色的瞳仁尴尬地转动着。从来没发现他的眼睛这么吸引人,湛蓝色的双眼仰起和金红异色瞳对视了片刻,她的手还停滞在半空中,黑角蓦地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蜻蜓点水地扫过自己的脸颊和下巴,夜刀似乎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恢复原样。
“俺会好好珍惜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黑角拿着照片,流露出可以被称之为傻笑的表情,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把照片小心地揣进怀里的口袋,不仅是合影,还是两个人第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拍得有种真实的生涩。夜刀不习惯对着镜头笑,旁边的人又笑得太蠢,加上不由自主正襟危坐的姿势,摄影师调侃道:“两位太紧张了,简直拍成结婚照了,不过十分相配哦。”
怎么还在开这种玩笑啊!夜刀也憋不住尴尬,落荒而逃了。但她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快乐正一点点撕破压在她头顶的阴霾。友好的人们,喧嚣的街道,信赖的同伴,幸福的真实感胜过了苦痛的回忆,乃至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经受着躯体上的困扰和黑暗过往的追逐。
“夜刀,这个给你。”黑角把一个被体温捂热的东西塞进夜刀手里,她定睛一看,是一根发簪,顶端点缀着蓝黄色的花朵。“刚才在服装店那里不是没整发簪嘛,俺觉得别人都有的你不能没有,就买了。”
银闪闪的发簪躺在夜刀手心里,她愣了几秒钟才说:“谢谢你,黑角。不过你不是快没钱了吗?”
预感到她要责备自己,黑角连忙搪塞:“没事,俺还有点钱,这也不贵……”
“能帮我别在头上吗?”
夜刀把发簪举到他脸跟前,她眼里的笑意让黑角稍微松了口气。
步行到了远离人潮的烟火大会对岸,两人倚在河岸上远远地望着对岸把天空映成暖橙色的街道,烟花升起炸开的时候,璀璨的火光和地平线连成一线,像刺绣着华贵金线的深色绸缎。“真怀念,”夜刀单手托着下巴,“上一次看烟花还是很多年前执行一个任务时偶然看到的。”
“有记得许愿吗?”黑角问。夜刀不解:“许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俺听说放烟花的时候可以许愿,嘛,虽然也不一定能实现。”他怪不好意思地笑,“夜刀的愿望是什么?”
她向天举起一只手,像要把盛开的烟花囊括在手中,“嗯,我的愿望?我希望这片大地上所有的人们都幸福,免于战争。”
“哈哈,真不愧是夜刀哇。”
“黑角你呢?”
混着烟花火药味的晚风从对岸吹来,拂起他们金色和棕红色的发梢。黑角看着身旁的人,比照片上的更加让他难以移开视线,挽起的发髻与垂下的鬓角修饰着秀气的侧脸,鲜活而真实地出落在他面前,之前自己发现过她这么漂亮吗?看着夜刀那张曾被痛苦纠缠的的脸此时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突然想说很多,脱口而出一些出乎她意料的,可能会令她脸红的话,他想回答他的愿望是她能摆脱过去的阴霾,能微笑多过愤怒和悲伤,能永远平安而幸福。但他最后还是假装望天苦思冥想了一会,认真地说:“俺的愿望是夜刀的愿望实现。”
夜刀扑哧笑了,拍了他一下,“说你自己的!”
“俺自己的愿望啊……”
黑角少见地感到尴尬,余光瞧见那蓝宝石般的瞳仁也在觑着自己,每次看到她的眼睛都感觉被摄住了心魄。但黑角没能来得及说出他的愿望,就看见夜刀像折断的芦苇一样在他面前颓然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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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影随形。
破空飞来的暗器被黑角凭借本能从腰间拔出的武器击飞了,他咆哮着朝着暗处的袭击者挥起沉重的长刀,尖锐的金石之声和火星在黑暗中迸射。夜刀咬紧牙关,攥着河岸围栏试图站起身,空气中弥漫着Omega催化激素的诡异气味,是她倒下的罪魁祸首。强制激发的发情期像蔓延的山火冲破标记的阻碍,反复进入发情期让她不堪重负,体温一路飙高的同时身体骤然脱力。
这下作的伎俩近乎剥夺了她的战斗力,夜刀闻见自己失控的薄荷味信息素越来越浓,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混乱,只能勉强看清挡在她身前战斗的黑角,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暴烈的进攻,他嘶吼着:“滚!离夜刀远点!”愤怒如火山一般不可阻挡,敌人似乎在节节败退。
不甘心……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无力加入战斗。缀着蓝黄色花卉的发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见地狱。
无穷无尽的血海从脚下延伸,黑色的亡灵唱着呕哑嘲哳的挽歌,它们飞下来抢走她的武器再砸向她,匕首、太刀、苦无、箭矢,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刺穿她的胸口。她重重地跌倒在地,血海里倒映着家族仇敌的面容,然后变成自己的脸,朝她凄厉地冷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地狱景象突然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旅店的天花板和一张凑近的焦急面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