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之一【第三章】

2023年02月11日14:51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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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规范细致入微,惩戒条例也不遑多让。精细的规范只有同样精细的惩戒条例才能保障执行,这一点我们每一个学生都深有体会。对个人的违规行为的处罚都相对较轻,例如平常仪态方面的违规,处罚是双手各五下戒尺加上禁食下一餐饭。戒尺惩罚一般是由风纪委员当场执行,而禁食惩罚则是由风纪委员将名单汇总后在食堂执行。学校里的任何一位老师都拥有与风纪委员同样的权力,可以随时指认和惩戒违规行为,因此诸如课堂纪律方面的违规一般都由老师来当场执行。涉及集体或在重要场合的违规则对应着更严重的处罚。这些违规包括礼拜,晨会,或者周末晚宴上的所有违规,以及日常的严重违规行为,例如顶撞师长,暴力,秽语,亵渎等。这些行为一旦查实,会由风纪主任和副主任以及House主任老师来进行处罚,由学生担任的风纪委员不具有处理这些违规行为的权力。对这些行为的处罚包括忏悔,罚跪,耳光,更长时间的禁食,甚至开除等等。由于这些老师与风纪委员有惩戒其他同学的权力,很容易被人怀疑他们会滥用权力来欺压其他同学。其实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校长办公室下有一个监察小组直接监督风纪维护与惩罚执行,在必要的时候会直接干预。至于风纪委员,学校有明确的校规来约束他们的行为,即通过让风纪委员提前且超量地亲身体会惩戒措施,来使他们打消任何用自身权力作恶的念头。而且风纪委员一旦违规,惩戒将会比一般同学更重。总而言之,学校的惩戒条例非常完善,很好地保证了学校规范的实行。在入学之后不久,学校就组织我们详细地学习了所有的条例,以确保我们对其有充分的理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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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相比于惩戒条例,我更倾向于认为,学校的环境本身就无时无刻不在对我们实施着惩戒。首先,仅有教堂和图书馆有充足的暖气,教室里的暖气不足,宿舍里则是没有的。最冷的时候,宿舍里湿毛巾隔一夜就会被冻结。无论何种天气,每天清晨我们都必须在六点十五分起床,六点四十五分之前梳洗打扮完毕在House楼下集合,赶赴教堂进行七点开始的晨祷。House会提供热水,但每个房间两人每天早晨只能分到一壶用于洗漱。即使我已经在学校待了十年不止,每天早上起床后的半小时仍然是我每一天最为紧张的半小时,因为稍有差错便有可能招致处罚,或是因为迟到,或是因为制服不符合着装规范。即使是冬天,我们在制服上也丝毫没有降低标准。男生直到Form 4才可以穿长西装裤,此前的九年都只能穿短西装裤配过膝长袜;女生则每一天都要求穿裙子和丝袜,穿裤子是被严格禁止的。从House到教堂的路是一条粗糙的沥青路,每到冬天的清晨上面就结满了霜和冰碴子。我们在House门前集中,默默地排成两列纵队,接受着风纪委员对着装规范的检查,气氛十分庄严肃穆。我们由House Prefects带领着,一言不发地从这条路上走向教堂,每个人的双腿都被冻得直发抖。我至今仍然记得呜呜的风声里夹杂着清晰可闻的霜和冰碴子在我们的皮鞋底被碾得稀碎的声音。教堂是我们每一天的希望,因为那里有我们望眼欲穿的暖气。每次走进教堂,温暖如春风一般的暖气扑面而来,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轻的吱呀声。所有老师和同学脱下大衣,围巾,帽子,放下书包,整理仪容后在我们各自的座位上坐下,在空气中细微的熏香气味里虔诚地祷告。那种平静而神圣的感觉让我们觉得早晨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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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二十五分晨祷结束后,每逢周一我们还需要到操场或礼堂举行晨会,所以周一早晨所有同学都是禁食的。其他的几天里,我们必须在八点第一节课开始之前吃完早餐并回到教室。早餐通常是每人一杯热牛奶,一颗白煮蛋,和一片全麦面包配黄油,如果觉得不够可以多要一片面包,但前提是必须把所有食物吃完。说实话,这样的分量对于还在长身体的我们来说是不够的,往往还未到早上十一点,我们就已经饥肠辘辘了。不过,时间一长我们也就逐渐学会了适应。八点起是上课时间,早上一共四节四十五分钟的课,课间休息十分钟,直到十一点半下课。上课时的规矩是繁琐而具体的。课堂上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非老师允许不能说话。坐姿必须端正,西装马甲的第一粒扣子或穿着羊毛背心时的等高位置必须高过桌面,双手必须放在课桌边缘的书本上,双眼只能看向书本,老师,或是黑板这三个地方,双腿必须随时并拢,不允许分开双腿而坐。我在实践中发现最难的是最后一项,在长时间的坐姿中随时保持双腿并拢是一件需要极大自制力才能完成的事情。不过,我有自己的方法应对。我将一本课本或笔记本放在大腿上,这样一来一旦双腿张开,课本或笔记本就会掉到地上。久而久之,我只要坐下便本能地会夹紧双腿,不需要其他的辅助了。教室里不允许穿大衣戴围巾,只允许戴手套。然而教室里暖气不足,冬天上课的时候,我们必须学会在没有教室里不穿大衣并克制全身的颤抖,否则便是失了仪态。此外,将校服穿得过于臃肿也是违反着装规定的。校服衬衫内部最多只能穿一件贴身的薄T恤和一件薄毛衣,否则便很容易显得臃肿。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强忍着刺骨的寒意上课了。其实,说我们上课的每一天都在忍饥挨饿中度过亦不为过,而在这个时候,我相信某些对严酷的着装规范感到反感的同学应该也会庆幸他们的领带和领口都按要求勒得那么严丝合缝连一丝冷风也灌不进去了。课间休息时,我们不允许追逐打闹,不允许高声喧哗,说话声音要低,要维持一个安静肃穆的氛围。在走廊中行走必须要紧贴两边,谦恭地低头快步行走。预备铃响时,所有同学必须马上紧贴着教室门一侧的墙壁列队站好,庄重地走进教室。早课在十一点半结束,我们又再一次列队到食堂吃午餐。午餐通常是意粉,粟米汤,鸡肉,鱼肉,土豆,西蓝花,水果等。午饭后是活动时间,我们可以午休,可以自习,也可以进行一些社团活动,图书馆也会开放,直到两点钟下午的第一节课开始为止。在我刚进学校的几年以及担任图书馆管理员的日子里,我发现低年级的同学们往往因为忍受不了彻骨的寒意,在午休时间到图书馆里享用难得的暖气。然而大家慢慢就发现,在短暂的温暖之后重新回到寒冷中是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反差与折磨。于是,大家宁可做其他的事,甚至披上大衣在室外散步,也不去贪恋那虚无的温暖了。中午待在图书馆的人也渐渐少了,留下的都是真正来图书馆查资料学习的人,他们自然也有权利安心享受这里的环境。在观察和经历了这样的变化之后,我渐渐也理解了学校的初衷。以投机取巧换来一时的舒适绝不是一颗虔诚与高贵的心所应该考虑做的事情。专注于真正值得追求的事物,即知识,美,和荣誉,并抛弃对舒适的幻想,甚至转而主动追求对心灵有益的折磨与惩罚,才是我们的心通往虔诚与高贵的必经之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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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共两节课,从两点钟开始,所有的规矩与上午相同。三点四十分下课之后亦是活动时间。晚餐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半,食物也与午餐类似,只是主食和肉类会稍少,而蔬菜和水果会稍多。六点半起是自习时间。所有同学会在教室集合,学习至八点半。自习时的规矩与上课规矩相同。我们可以申请在图书馆自习或在教堂祈祷来免去自习,但每个学期最多只能申请十次,且必须提前一天申请,当天的申请一律不予接受。八点半之后我们再次列队回到House,有一个小时的洗漱时间,九点半时准时熄灯。这一天便宣告结束。我作为图书馆管理员,日程与其他同学略有不同。自Form 1起,管理员便需要每周在图书馆值两天夜班,时间与自习时间相同。下晚班后,我可以自行回到House。这个时候,我便一般会选择绕路经过教堂,在门口肃立一会儿,看牧师与修女为教堂熄灭蜡烛,关上大门,做好迎接新的一天的准备。之后我会踏着早上来时的路回到House,那是我一天仅有的自由时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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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学校的生活是清苦而千篇一律的。由于几乎没有世俗的娱乐,学校里的总体氛围压抑而苦闷。我们中的大多数人也因此养成了沉静而严肃的性格。我们从不追逐打闹,也从不大哭大笑。我们培养起庄重的行事风格,并以克制的形式表现自己的情感。而对于我个人而言,除了一早就建立的对着装规范和仪态的坚持之外,在学校环境的熏陶下,我发展出了对惩罚与痛苦的特殊的喜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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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清晰,那是五年级下学期的一个春末的周一早晨,我们照例晨祷后会在礼堂举行晨会。让我至今都困惑不已的是,一向守时的我竟然严重睡过了头,待我醒过来时已经是七点二十五分,已经是晨祷临近结束的时间。看见宿舍墙上的时钟的那一刻,我的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在此之前,我从未迟到过,也从未看见其他人迟到的场景,自然也不知道迟到所对应的处罚,而这种对后果的无知是最令人惊慌不已的。我从床上一跃而下,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穿好制服。当我着急忙慌跑到教堂时,我发现所有同学都已经到操场列队集合了。Morrison小姐正准备从教堂离开。她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细白条的西装套裙,搭配纯白色的蝴蝶领衬衫,黑色的丝袜和细高跟鞋,整个人显得修长又端庄。她看到我,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用冰冷的口气说道:“Jack,你不知道今天是不能迟到的吗?”听到她这么说,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Morrison小姐,我…我睡过了…”我无力地解释着。Morrison小姐以一种平静但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这样吧,我现在没有时间。你自己去教堂里跪着。”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我不知所措地来到教堂,找到牧师,向他道明了原委。牧师表现得很宽厚,告诉我人总是会犯错的,要向上帝好好忏悔求得谅解,此后改正就可以了。他把我领到教堂后排的角落里,示意我可以在这里忏悔。我便在倒数第二排座椅背后的跪板上端端正正地跪下了。牧师离开之后,整个教堂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所在角落里昏暗无光,只有远处的彩色玻璃和悠悠的烛火,显得神秘而遥远。当未知的处罚变成了已知,我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为刚才自己的慌张和感到羞愧。黑暗中沉静的教堂显得愈发庄严,我渐渐感到似乎上帝正在看着我,注视着我受罚和忏悔的一举一动。我不由自主地抚摸起我身上的双排扣西装外套来,仿佛它有显而易见的影响观瞻的皱褶需要我去抚平似的。刚才的快跑让我浑身冒汗,尤其是脖子,在严丝合缝的领带的缠绕下让我觉得拘束而喘不过气来。但是我却丝毫没有要使自己凉快和轻松一下的意愿。相反,黑暗中无人注视的我觉得仿佛我的仪态万般不堪,心中生出一种急切想要整理端正的愿望。我连忙双手在胸前互握,微微颔首用下巴含住领带结,一对膝盖和一对脚踝紧紧并拢,以最严肃的祈祷时的姿态进行着这次惩罚。燥热的感觉持续着,空腹快跑后迅速地下跪使我眼睛冒着金星,大腿的后侧抽搐不已。然而我很清楚,这是我应受的折磨,而且这种折磨比起我所犯的错误来说简直微不足道。我稳住摇晃的身体,心中祈求着上帝不要使Archer House因为我而蒙受耻辱。只是,这么轻微的痛苦和折磨,怕是难以洗刷我所带来的耻辱了。此刻,我好像被人抛弃在角落里的孩子,一股巨大的悲怆涌上心头。我已不再恐惧Morrison小姐之后会对我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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