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武痴
文 / 清水写手Creed丶杰
一
塞外不该如此大雨滂沱。
风沙卷着乌云,乱泼雨点。医馆的房檐很快就雨流如注,好在负责晒药的伙计很及时收掉了药材,不然大院内这些药材就可惜了。现在正半夜,狂风入窗,民众们都闭门挡雨,枕风入眠,等明日放晴再做新打算。
可是,有一人在院内活动,却不觉困乏。
“……嘶……呵啊!”
武痴。每个人都是这么叫他的。
他对着露天院子里湿淋淋的木人桩酣畅试招。出拳,收肘,抡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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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湿他的胳膊,他的手臂青筋尽显,焦黄色虎纹上全是累累雨痕,雨水里的细微黄沙都附在他每一寸虎毛当中了,可他也不觉得难受。“呵!——”他忽又左迈一步,地板被划起一道猛浪。他率出一拳,木人沉闷一响,落在上头的雨水惊得扑腾起来,形如煮沸。
他心里头就像有一面红木兽皮战鼓随步伐隆隆作响,于是他的一招一式都狠中带稳。他胸脯快速呼吸,又有时憋着一口气。指骨关节时而如铁环般扣紧,时而又像宣纸般柔和得可包容掌隙万物。
这勇猛之人的身形像是一张宁静的弓。雨水爬过这个男人的发丝,透入他薄薄的单衣,灌进他的裤子,最后从裤腿回归大地。直到——脑海中面前的“木桩敌人”出招后,一切瞬息万变,他身形也必须急速应对。出拳,接着肘挡……
雨水在他身上是停不住的,滴滴落雨被浑厚的出拳之风震荡过后,立刻散成满天星辰。
“……呼。”
武痴的手腕微微收回,他的喘息能让力气运转回身;他张开嘴巴,啧着热气,悬着雨珠的虎牙颇有捕猎之姿。他的肩膀微微放松,尝试将自身融于雨夜中:感受雨水滴落肩胛骨,浸湿全身,仅用体表的温热抵挡寒意。自己只需气沉丹田,待到时机一到,便以静化动,再出一拳——
“……”
雨没了。
很奇怪。
武痴的双肩一阵轻松,肌体倒微微发冷起来了。风钻过臂弯,留下一串凉意。
武痴那只虎耳轻轻抖动,撇开一滴雨水。他听到了动静。原来是他头顶多了一把……蜡黄伞。这是什么?伞遮挡了所有雨水,雨水淅淅沥沥地沿着伞骨散开,除了武痴那条尾巴,他全身没有没有淋着雨。
蜡黄色油纸伞出现得有些莫名其妙。武痴将双臂放松垂在身侧,颈部收缩着,喉咙伏动。“我……”武痴的声音很低沉,夜深人静时听到这声音,估计谁都会被吓得胆寒。他控制着自己声音不凶到对方,实际上他也不太敢凶到对方,“是我吵到你了吗?”
撑着蜡黄伞的人笑了一下。
“没有吵到我。我只是来担心我的伙计,大雨天还那么拼命锻炼,弄坏了身子可就太可惜了。你要是真发烧上一轮,在我这可就债台高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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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痴只是将胳膊摆在木桩上,让木桩撑着自己一部分的肢体重量。这是对他而言较为放松闲适的站姿了。他瞟了一眼这位医生,沉默半晌,才说:“不必担心我。我暂住在你这,发誓会还清欠你的债。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我也清楚我的极限,这点小雨还不算什么。”
“嚯,这样一来,我反倒是叨扰到你槐疯子的锻炼了?”
“……”武痴似乎不想说太多话。他双掌摆正木桩,再次猛吸一口气,像是将要重新出拳,延续刚才中断了的招式。
医生看着这个不爱吭声的菲林族大块头真是又气又想笑:“真不知道你这脾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真害怕有一天,你曾经的仇家寻到玉门,砸了我的医馆讨回他们的公道呢。”
“有我在你的医馆里,就没人会闹得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你这家伙。”
医生叹了一口气。
此时手中雨伞边缘不再有瓢泼的雨水,水变成了纱雾一样,慢慢飘下来。天晴了,干燥的风涌遍这个院子,湿漉漉的地面黄色沙烟快速变干,然后飞扬起来。
大漠的天气确实很怪,和这个武痴的个性一模一样的怪——冷酷无情,又捉摸不透。
武痴说:“你的伞可以收起来了。”
“……”医生笑盈盈地收了蜡黄伞,放在木桩旁边的角落。看来无人在周围时,这武痴练功时才稍微洒脱一些。“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你衣服都湿透了。”医生说。
“不必。”
武痴答完,又雷厉风行地对木桩左截挥去一拳,力道几乎能击断木头。
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让对手发出“咔”“磅”的声音。而这可怜的木桩振出的声音无比雄浑也无比响亮。武痴那湿了水的下巴胡须毛抖着水珠,几根长虎须也是沉甸甸的。他那臂膀被薄薄的衣服黏着,难以分开。他是不听劝的,也不畏惧湿冷,全身兽毛即便全部卷曲黏在肌体上,他也从不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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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自然是不会去管他。让他这样吧。医生是了解槐武痴这人的脾气的。自己回房睡觉前,还是给武痴留了句话:“地板滑,你又喜欢光着脚板。悠着点。”
“……”
“别忘了明儿一早太阳出来前,晒一晒石斛和茱萸。”
“我记得的。”
这一句回答可听出武痴显然是有些烦躁了。他龇着牙吸气又对着木桩出了一记狠拳,“磅”的一声几乎能让房梁都给抖了三抖。
二
医生一大早张罗着营业。他拂了一遍柜台上的灰尘。玉门最不缺的就是沙尘。室内红木家具让墙壁看着有些昏暗了,医生点亮了源石能油灯,照亮整个房间。开始营业后,一切都还很正常,可是接近晌午时候,来了个暴躁的客人。
“你这卖的是什么药?!”
那个牛气冲冲的客人用鼻子瞪人,极为横暴。拍打柜台,连灯盏都被震得蹦了起来。
“这位大侠请冷静些。”医生故作镇静地退后了一步,想要翻找自己的账本,他不敢去看这个壮士的目光。
客人指着医生的脑门,铜铃似的眼睛瞪着他。
医生又无比瘦弱,像是躲入角落里的猫。
“你!听着!必须给我个说法!你这药我涂抹过了,一点效用也没有。你告诉老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瘪三’,把这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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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医馆的门被一个人踹开。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着他。
健气魁梧的老虎,双脚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后背上是一辆马车载量之多的草药。这么一大捆,麻袋都快比他整个人身都要高大了,里面的药量少说也能供应玉门一周。
槐武痴的手没工夫敲门,只能用脚踹的了。
但是踹得这一脚也格外狠,门板几乎被他踹下来。墙壁与门碰撞出声响,竟让医馆内所有动静都停了。
槐武痴就这样走着,不顾周围人惊奇的目光。他背东西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会绷紧了胳膊上那本就扎实的肌肉,露出凶悍的肌肉线条,也许只有这样使劲才能稳稳抓住麻袋。
虎爪之上骨节分明。虎皮上全是他彪悍的青筋。
将药草堆入大院,槐武痴拍了拍肩上的草木,走向医生身侧。过程里的每一步几乎都能让地板脆弱的石砖发出震颤。扑面而来的,是他霸气,和药草的辛辣混合而成的干爽味道。他的虎纹舒展着,胸脯上满是热汗。
武痴将手放在柜台上,他站得离医生很近很近,头故意放得很低,面向这位颇有说辞的客人。
槐武痴说:“是我进货的药,是我磨的药粉,是我送到贵府上的。请问对我这个‘瘪三’有何指教?”
“……”
原来医生与客人刚才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这客人面如菜色,之前的凶狠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真糟,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不,不不不,兄弟,我就知道是你,不,您,做得好啊。药很管用,药到病除,我的好兄弟们恢复得很快,啊哈哈哈。”挠着头后,这客人便离开了。三步一回头,他害怕这魁梧的男性追上来。
“……嘁。没骨气,还以为能打上一场。”槐武痴晃了晃脖子发出关节声音,他打算回到后院,继续磨他那些没磨完的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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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想要叫住他。“诶,伙计!喂!……槐天裴!”
槐武痴并没有回头,而是语气很淡地回了一句:“你要的药材都拿回来了。有事再找我,我在里面。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别叫我名字。”
“……”医生听着砰的关上门的声音,无奈摇了摇头。他本身还想亲口谢谢他来着。
假如没了这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估计很多事情都变得麻烦的吧。
医生撩起衣袖,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为下一个客人看病。抓药、称斤、放入纸张……
三
夜晚。
医生拿出了一个红木药柜。轻轻抓出里面豆状的黑褐色的药,“说说是这是什么?”
“……决明子。”某人回答的语气显得有气无力。
“对。你记住了,这味药材放在第三排第四格位置。”
“……知道。”槐天裴单手撑着脸,他从未有如此困倦。这事情比练拳更磨耗他的精力。他双腿盘曲坐在椅子上,背部有些拱。邋遢的黑发从他的虎耳耳际垂下来,和他本人的精神一样干瘪无力。
医生继续指导这个伙计,教他的全是基础中的基础。“这个,第四排第二个柜子。说说看,这是什么?”
“这是……”槐天裴没有立刻就能答出来,他只能抓一把盯着成分色泽,然后伸近,用他那老虎鼻子嗅了嗅,后来他得出了答案,鼻腔轻快喷出一阵鼻息。“‘延胡索’。活血、理气、散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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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真想不到啊,这武痴居然肯动脑筋去记这些药名。医生居然有些对他刮目相看起来了。他端起新的药柜,里面全是松软的白粉末。“喏,猜这个。”
槐天裴瞄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他的虎爪子勾起一捋白沙,眸子仔细去瞧。他的眉毛仍然是凝着的,感受不出来。他“啧”了一下,一时怒起,整张脸颊好好探近药柜,好好去嗅这是什么奇怪的药材。
他呼了一气。
“轰隆”,粉末被老虎的鼻息吹得扬起来。
那粉末几乎像是炸起来一样。吓得这武痴急忙退后,结果还是晚了。槐武痴这脸颊的橘黄兽毛此时全部沾满白尘。这些东西太黏了,直接沾上脸去,让这张菲林族老脸顷刻蜡白,甚至还有些滑稽。
糟糕的不止如此,槐武痴他的鼻腔好像堵住了,脑袋猛地仰起来后,双臂会刹那慌乱地往后找墙壁搀扶。“呃啊!”
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暴躁,用小臂搓着自己难受不已的鼻子。鼻梁痛苦耸动。
医生似乎没憋住,笑了一声。但是被这头猛虎瞥了一眼后,他喉咙很听话地安分下来,收敛自己过分愉悦的语气。医生说:“……这是,煅石膏。这粉末具有收湿,生肌,敛疮,止血的功效。外治溃疡不敛,湿疹瘙痒,水火烫伤,外伤出血……你别走啊,喂!”
“……”这武痴竟独自回到后院,双手推开大门,然后重重摔合上。不久后就听到他取出一瓢水给自己脸洗净的声音。之后,没有别的动静了。过了一段时间,就听到他继续对着木头桩子练习,发泄体内一腔怒意。
医生尴尬地站在原地。他将药柜放好,反思着刚才自己的过错——不过想到这个男人一口把自己喷成白脸大花猫时,还是忍不住笑得喷出来。“哈,哈哈哈哈……”他得尽量控制得小声,可不能让槐天裴听见。
四
“那就开始了。”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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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武痴的语气有些沉闷。他整个躯体趴在床上,胸腔顶着床板,双手交叠垫着自己的下巴。他光赤的后背上是一条一条的虎纹,灯光并不明晰,医生看到了背部全是一团黝黑。见医生迟迟没有下手,有些郁闷的槐武痴清了清喉咙,一双虎瞳望过来:“你想要让我等多久?”
医生用毛巾擦拭自己双手,搓洗自己每一根手指的缝隙,做好准备。“我只是酝酿情绪,不然动手会不顺心。”
“胡扯。”武痴冷哼着,似笑非笑。他的尾巴尖端扬起来,然后又缓缓垂下床板去,“别磨叽了,来吧。”
医生靠近了这个趴好了的魁梧男性。“你总是那么猴急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练武,我这疗程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说完了之后,医生将手缓缓放在对方的脊背上。
肌肉紧巴巴的,每一丝肌肉纹理线条都如此深刻,摸上去像是石缝或是瓷器裂痕一样。可是,这层肉感觉比铁墙还要坚固,这是历经多少练武的年岁才有苍劲有力之感。话说回来,寻常的学武人又有几人能达到他这种程度呢?
医生按压槐天裴的肩膀。
“……呃。”槐天裴紧闭的口腔内似有气息轻轻撞到利齿,气流发出想要倾泻而出的声音。
然后医生按压槐天裴的手,从他的肩胛骨摸到了腰部的竖脊肌。四根指头揉捏后变成拳头,按摩方式转变为一点点的推揉。医生没有用力:化解这样僵硬的肌肉,必须要以柔融刚,一下一下地将这面“石墙”给拿捏成“豆腐”一样的质感。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能做。
“咔啊……啊……”
槐天裴额头一阵抖动,他的头发也随着面部的战栗而晃动。他不是第一次接受医生的推拿,他是忍得住的,这些刹那出现又消失的激灵只是身体的一些应激反应而已。此时槐天裴左膝似乎蹬了一下,后背挺得直直的,但是很快,他身体又安分了下来。
医生继续搓揉他的后背。这四五十岁的虎皮老得有些过头了,很糙,但是骨头硬朗十足,血液也很活跃,所以他身体才如此强健有力,行动起来甚至比年轻人还要悍勇。医生在推拿的过程里,也时不时冷嘲热讽一下:“怎么了,武疯子?我可不记得这地方有你的痒痒肉啊,你怪叫什么?”
槐武痴他微微侧着脑袋,不用去看这菲林男性的眼神也知道,这是他被招惹了的反应。但是他几乎不把情绪撒在医生身上,因为医生是收留自己的人。所以槐天裴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你力气太小了,连给我挠痒的程度都算不上。”
“知道知道,你皮糙肉厚。我动不过你。”医生笑着,无可奈何地继续着推揉。他本身也没打算太用力,现在用掌根推动的是武痴的足太阳膀胱经,也就是经过脊背上的附分、膏肓、譩譆、魂门、意舍、肓门。按好了这些就能缓解肌肉疼痛。
医生发现,槐天裴腰部肌肉反弹的质感都很生硬。像是血液在此地阻塞,水泄不通。淤积导致了他的身体负担沉重。医生多嘴几句:“你整天嚷着要争个天下第一。打打杀杀的,有什么用?就算你这铁打般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会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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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一个在你手下打杂的伙计,何必如此挂念我身体。你看着揉就好了,太让你劳神我继续去干活便是。”
槐武痴的回答不冷不热。但他的身体倒是挺配合治疗的。后背依旧尝试放软。臂膀像是会呼吸那样,肌肉绵柔,去接受医生的推拿。
医生又说:“我只是怕我会失去这身体那么硬朗可以替我忙上忙下的伙计。”
槐天裴啧了一声。“……你今天怎么那么肉麻?”被医生用掌根推动自己后背穴位的时候,槐天裴能感受到身体的疲劳一点一点地释放掉。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担心自己接受按摩时会发出不合时宜的声线。“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医生回复他:“我只是看你,然后想到了另一个人罢了。”
医生使劲将手掌按下对方屁股部位的胞肓穴和轶边穴,他以为这猛男会吼出一些嘶哑到曼妙声音,结果没有,看来槐天裴忍住了。
槐天裴显得很沉稳,连尾巴都不愿动弹。“你看着我会想到了谁?”
“我的儿子。”
这个时候的槐天裴的尾巴尖突然扬起来了一下,然后凝在空气里一动不动。“……”
“那个混账小子,当了天灾信使后就懒得回家了。哪能这么忙呢,从当上信使以后我都没能见到他几回。”医生说着说着,下手好像变得更狠了,仿佛是默认了槐天裴是个只会忍气吞声的发泄玩具,随意捏按也不会反抗。“他小时候也和你现在很像,爱和人打打闹闹,摔了好多跤。看你这副背,我想起这蠢小子和人斗殴惹出来的伤,哈哈哈哈。男孩子嘛,小时候皮了点,长大后就安分了。”
“……”
“不过,我有预感今年春节他会回来。真是如此的话,到时候,我得拉着他来好好认识认识你。”
“让他认识我这个只会打拳的老家伙,对他而言或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我这个儿子看到你风雨无阻地练功就是为了挑战宗师,也许他从此深受鼓舞,留在玉门建功立业,不再往外面跑,在玉门闯一番自己的名堂。嗐,这样就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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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槐天裴语气变轻快了一些,他仿佛得到了鼓舞,“那我可真得打败那个什么宗师来给你家的小子瞧瞧了。”这个菲林男性的肌体似乎又变得亢奋,体温上升,每一根虎毛在暖光下变得刚硬。但是他又很快放松下来,按摩还得继续进行呢。
可医生忽然说:“那你呢,槐疯子?”
“?”
“我还没问过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有孩子了吗?”
“我也……有一个女……”
“嗯?”
“……”
槐天裴忽然爬了起来。
怎么了?
医生还在诧异着呢。只听到这武痴说:“够了,今天先这样,你也该休息了,我去忙我的事情去了。”
医生脸色显然有些难看:“你别把话说一半就走啊。况且我还没捏完呢,你脚掌几个穴位还没碰呢……你咋就穿上衣服了?喂,你最好今晚还是别练了,我推完的两个时辰内你不能受凉的……唉好好好,练你的去吧,我不管你了!神经兮兮的。”
槐天裴披上自己的深色短袖外套,看着像是穿起褂子的车夫一样。他一刻不停,步伐风风火火,甚至把房门带上时也是没轻没重的。显然他又得接着锻炼身体了。
医生则摆着一张臭脸,把房间里床铺上未来得及用上一用的针灸艾条收起来,熄灭了煎药的柴火炉。不出所料,他的耳边很快就传来屋外石器拖动的声音。医生朝窗外怪叫:“别让我看到你还在用我碾药台石轮来练你那什么手臂肌肉了!听到没有!?”
门外的槐天裴根本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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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临春时节,风沙也未曾停歇。医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