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河
“弟弟君，我跟你姐姐在一起了～”
随着叮咚的一声，东云彰人打开LINE，看到的便是这一句足以令他呼吸骤急的言辞。
他好像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的这个情况，但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冲刷着大脑，他一时无法再去思考任何事。
绘名，她跟晓山，在一起了。
手颤抖地快要握不住手机，平时反应向来迅速的彰人此刻脑子一片浆糊。他应该恭喜的不是吗？形影不离、交谈甚欢的两人终于走向了应该到达的轨迹末端。作为弟弟的自己，难道不应该由衷的为姐姐觅得良人而高兴吗？
可却有水滴啪嗒啪嗒砸击着逐渐变暗的屏幕。可恶，可恶，可恶啊。彰人痛恨现在如此狼狈的自己。上一次哭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现在却这么轻易地露出脆弱。
但就在此刻，原本即将熄灭的屏幕又突然焕发光亮，映入彰人早已湿润的眼中的是晓山来的新message——
“我叫你弟弟君你应该没理由再介意了吧？”
他从来没有觉得圣诞如此寒冷过。
隔壁卧室时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是绘名在为接下来的约会做准备吗？彰人任由自己后倒在床上，手机甩在一边，弹起又落下，他一只手臂摊开，另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无法抑制的泪眼，清晰地感受到长袖布料缓缓浸湿并向隔层的皮肤深处蔓延。
紧接着是钝钝的叩门声，彰人听到绘名有些气喘地说着：“彰人，我跟瑞希有约，出去一趟，晚上的饭你自己搞定哦。”此后是急促又好似欢快的下楼声，再然后他听到玄关处门毫不拖沓地开了又关。
呼。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真糟糕。
明明应该是充满新年气氛的圣诞，此刻家里对彰人来说却空荡冰冷。父亲有一个重大的画展，母亲担心前些日子操劳过度隐隐有感冒症状的父亲便跟着他一起出行。于是家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还以为会是难得的二人独处……我在想什么。”
彰人用力揉了揉半干的眼睑，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发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咬咬牙像在做艰难抉择一般。最终他站了起来，踩着棉拖走到了自己的书架旁。
一排一排放着的是他平时视若珍宝的CD，这是他的梦想，是彰人无比热爱且会一直为之努力的动力源。然而这个时候，他的思绪却早就飞得老远，一帧一帧回忆快速越过脑海，最后停留在了那个橙色的夏日祭里。
彰人沉浸在那个刚放弃足球转而获得新目标的往事里，记忆中身边是冗杂高亢的欢呼声，他的耳膜似乎还在随着激烈的音乐鼓动，直到一曲终了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意识。身边初中生的姐姐穿着他火急火燎带来的运动鞋，还在跟着之前的节拍雀跃地跳着。那一刻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仿佛一瞬间万籁俱寂，身前身后的嘈杂消失不见，只听得自己心跳如鼓擂，一下一下随着女孩的活跃上下跳动。
他听见她说，“彰人，这个演出真厉害啊！”
他还看见她侧过头来微笑着，“……我说啊，彰人，要不要试试看？”
心跳不止。
彰人的手无力地垂碰在了没有温度的CD壳上，体感差让他一下子从旧事中清醒了过来。但视网膜仿佛还残留着少女举着水果糖葫芦朝他递过来的模样。
如果当时握住的不是那串苹果糖，而是绘名的手就好了。
……我怎么能这么想。
她可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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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姐姐。
现在有了晓山君在身边，能展露出喜悦的绘名。
紧咬着下嘴唇的牙齿没个轻重，丝丝铁锈味钻进嘴鼻中。彰人扒拉开排列整齐的CD，从最里面拿出了一个已经沾了点灰尘的盒子。
盒里装着的是彰人刚升国中那年生日时，绘名给他的生贺礼物。那是一副不算精细的画，上面勾勒着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像彰人本人的身体。画中的他在草坪上飞踢起一颗足球，脸上隐隐透露着些许肆意。
当时的彰人还皱着眉头吐槽绘名没画的了吗还把足球这等旧账事翻出来重提，却见绘名难得有些羞涩地挠头说，“就当是一个纪念嘛……好啦别这么严肃啦彰人，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也不坏。”
只是觉得以前这样的我……也挺好吗？
过往灰飞烟灭。
反应过来的时候，彰人已经抱着盒子走到客厅，将这副沉淀许久埋藏在心底的画一下子丢进了壁炉里。火光映着彰人的脸，他清晰地看见那张米黄色的画纸一缕缕染上红，外部随着火苗的吞噬逐渐变成焦黑，直至最终粉碎成白灰。烧痕向里蔓延，一点点融解掉“彰人”的全身。到末端什么也不剩，曾经压箱底的宝贝如今变成一团灰烬孤零零地躺在炉内。
足球他放弃了。
绘名他也没能抓住。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彰人转头望向无人问津放在角落的圣诞树，眼前一模糊，好像就能想象到每年这个时候绘名最是积极地装饰着它的身影。一往前伸手，才发现只有寒冷的空气和仍旧被火光映照着的、满脸流着泪的自己。
今天就放纵一下吧。把这些年来所有的感情全都发泄出来，让眼泪流干，这样或许就再也不会想念了。这么想着，彰人默默回到了卧室，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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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名——！这里这里！”
与东云家内截然不同的氛围，外面洋溢着即将过年的喜庆和张灯结彩。随处可见圣诞相关的装饰和闪闪发亮的LED装置。绘名远远就望见了一头粉发的晓山瑞希夸张地朝她挥舞着双臂。
……绘名惊觉，急忙掏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的脸。可恶，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瑞希精致的妆容绝对完胜自己。失策了。
“好啦，别大喊大叫的，太丢人了。”
绘名嘟囔着走向瑞希，伸手按下了他不安分挥动着的手臂。啊不过，这么一看瑞希真的很漂亮呢——绘名愣愣地想着，瑞希见状嘴角一扬，一只手半掩着嘴偷笑道：“诶～该不会是绘名看到这么美丽动人的我感到自愧不如了吧～”
随即而来的是绘名一记重锤：“你给我适可而止吧！”不过，不过确实，看到这么容光焕发的瑞希，再看自己上妆也有点遮不住的黑眼圈和些许的憔悴，绘名不知怎的心情低落。
“还在为弟弟君伤心吗？这可不像你啊绘名。”
瑞希收敛了笑容，看见挚友不对劲的他引导着绘名坐到露天茶亭的桌子上，朝服务员招招手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可以上餐了，麻烦您。”
绘名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早已放在桌上饮料杯中的插管，声音闷闷的：“瑞希，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不畏世俗般勇敢就好了。”
瑞希一愣，手不自觉磨蹭了几下下巴，想了想开口道：“绘名也很率直啊——怎么说呢，我的话，一直以来坚持的事情实际上只与自己有关。可绘名不一样哦？”
绘名垂下头：“有什么不一样？”
“你想想看，你和弟弟君之间的事情，当然是没有办法像我对待自己一样去处理的对吧？绘名正是因为顾及到弟弟君，不想让他也困扰，所以才跟我假装情侣，也想着让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吗？”
“所以啊，绘名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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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吗。
绘名苦笑。
只是因为无法面对，所以才选择逃避吧。
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弟弟这种事……她可真是恶心。如果彰人知道了，会不会从此之后都不愿再理她？自己的姐姐居然对自己抱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头突然被重重一按，绘名从思绪中脱离，便见对面的瑞希支起身子又胡乱地揉乱她的头发：“好啦！绘名就是绘名自己，圣诞夜就开心点！快吃饭吧！”
绘名小声“嗯”了一下，听到肚子此时应景的咕咕叫有点脸红，在瑞希揶揄的眼神中开始凶狠地吃起了食物。
对，说的没错，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努力遗忘吧。
于是这一餐的费用差点要了瑞希半条命——“喂喂，女人生气起来这么恐怖的吗？”
“哈？不是你说的请客吗？！”
“……是是是，大小姐，我这就送您回家。”
雪纷纷扬扬地从头顶飘落。下雪了，好冷。绘名缩了缩脖子，出门时走的急，根本就没有好好戴上围巾。绘名深吸了口气，突然转头对一旁裹得严实的瑞希说：“要不来比赛跑步吧？”
“？”
没等瑞希反应过来，绘名似乎鼓足了力气，一口气如箭离弦一般跑出去老远。嘶，绘名这从不运动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到她家吗……这么想着，瑞希却没有说出任何阻止的话，跟在绘名身后也跑了起来。
好难受。胸口好似灌满了冷风，绘名一边大口大口地换气一边用力迈动着冻得有些僵硬的腿。好痛苦，好想就这么一直跑下去，好想什么都不用再思考，好想结束一切。眼前渐渐有了重影，眼眶被不知是生理痛苦还是心如刀割而产生的泪水充盈。心中的情感越来越清晰。越是褪色，越是鲜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绘名趴在小区里的栏杆旁上下起伏，久未活动的身躯摇摇欲坠。就在快要到达临界点之时，一双手牢牢地接住了快要倒下的绘名。瑞希看上去也有些气喘吁吁，但显然比绘名好得多的他一把把她捞在自己的肩上靠着。
肩上感受到丝丝湿润，绘名的泪水混合着汗水落在了瑞希的衣服上。瑞希的手举起来又顿了一下，弟弟君对不起抱歉冒犯了，之后缓缓地环住了绘名。
“好啦好啦，绘名最好啦。”
瑞希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拍着绘名的背帮她顺气，正准备轻叹一声，忽然感受到头顶一阵寒意袭来。是错觉吗？但瑞希明白不宜久留，他扶住绘名的肩撑起绘名对她说道：“该回家了。”
……
彰人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清晰地看见楼下那两个人亲密相拥的场面。他看到瑞希温柔地扶住绘名，脱下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给绘名围了个结实。他的手不知何时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肉里却毫无知觉。
彰人也不明白这种情绪所为何物。
他喜欢她…？
或许早就不能说喜欢二字了。
他很爱她。
很爱，很爱。
可是……
亲情不也能被称作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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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姑且当成这样好了。
不要再想下去了。
不要再，这么错误地进行下去了。
东云彰人，因为你也姓东云，所以你不能。
玄关的门吱嘎一声开了，绘名吸着鼻子哈着气进来，看到在客厅窗边暗处站着的彰人有些意外：“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饭有好好吃吗？”
只听见彰人晦暗不明的声音响起回应：“绘名，你跟那家伙……晓山君在一起了吗？”
绘名有些支支吾吾地捂紧围巾：“啊……瑞希他跟你说了吧，就当是这样就好啦……”
再看彰人时他仍旧是平时一副平淡中带着一丝漠然的神情：“是吗？那恭喜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入卧室关上门。
彰人他……果然不会在意呢。
我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绘名使劲甩了甩脑袋，但又好像想到什么了一样，咚咚咚跑到彰人卧室门前，试探性敲了两下门后说：“彰人，圣诞节快乐。”
里面传来一声倒吸，还没等绘名寻思究竟什么情况的时候，卧室门突然打开，绘名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彰人那双青朽叶色的眼瞳。今天彰人的眼眸似乎格外清澈，绘名在这双眼的倒映中看见了自己略显窘迫的样子。
绘名看见彰人的手抬起又停住，最终轻柔地拨开她耳边还有些缭乱的鬓发，几乎没什么力道地捏了捏她的耳廓：“耳朵，冻红了。”
彰人咳了一声背过身去，又补充了句：“圣诞节快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哦……”
绘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只感觉脸骤然升温，耳朵根红得发烫。
这样太狡猾了。
绘名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半是喜悦半是苦涩。她明白或许这不过是作为弟弟的彰人正常的关心和举动，但神经末梢依然为这样的互动兴奋到颤栗。
东云绘名，你怎么这么摇摆不定。
殊不知另一边的彰人此刻正趴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指尖还残留着她柔软的触感。刚刚自己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抱住绘名。他想紧紧地搂住她，想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血肉里，想洗清别的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浅淡气息。
疯了。彻底疯了。
不是决定要舍弃这段感情了吗？不是说好不再去想了吗？只是姐姐而已，只是亲情而已。再不遏制，总有一天他担心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到伤害绘名的事情。
他承担着“遇见她真好”这无法衡量的重量。
晚上的彰人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望无垠的白，他不断地走着走着。前面似乎有什么一直吸引着他，尽管还什么都看不到，但心里却有声音不断呼唤着他，让他快点过去。
是什么呢……不多时彰人便屏住呼吸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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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人……”
眼前是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绘名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白茫茫的雾里，双手轻捂着胸，茫然地叫着他。褪去一切遮掩的她此刻像是温顺的猫，不再有平时命令彰人时咄咄逼人的气势，久未经太阳晒过的皮肤白皙的仿佛与这若隐若现的雾融为一体，反倒别有一番韵味。
彰人觉得自己是想叫一声绘名的，可是嘴巴张了半天却像卡壳了一般，喉咙干涩至极，竟是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绘名，绘名，绘名。
一时间气血冲脑，彰人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可这一定是梦，不是吗？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彰人如愿接触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柔软身体，扑下去的瞬间并没有磕到地面的痛感，而是被富有弹性的床接了个满怀。这是……绘名的床吗……彰人看到床头的时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连这个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真的是梦吗？
彰人脑子有些空白，可随后便被一股一股的热浪侵袭。两人不知何时赤身紧贴，下处湿漉一片，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这么横冲直撞了进去。身下的姐姐发出动人的嘤咛，随着他身体的律动此起彼伏。彰人开始头皮发麻，身下加快了动作。好似真的与紧密的甬道完美的契合，啪啪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好温暖，明明是在冬天，明明没有任何的衣着，可是只要两人在一起，果真就会有无尽的暖意啊。
绘名在抱他，绘名在他身下喘息，绘名在用腿勾住他……源源不断的动作让彰人越来越沉迷，就应该这样，就要如此一直持续下去。他直直盯着面前因情欲脸红的姣好面容，从来不敢也没有做过的念头冒了出来，彰人俯身就想吻上去。
“叮———”
“叮———”
？！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闹钟响了。
“我忘了关了吗……今天放假啊。”
彰人还没有完全从梦中清醒，迷迷糊糊地关掉了吵人的闹铃。他咂了咂有些干涩的嘴，突然猛地吸了口气。
他好像做了个很不得了的梦……
彰人极其罕见的迅速脸红了起来。居然……居然做了春梦……还是跟她……怎么会这样？！
这要他以后怎么跟绘名相处啊！！！
彰人苦恼地挠头，啧，可恶。是因为绘名跟别人确定关系了所以深受打击吗，竟然在梦里放飞自我了。彰人想稍稍挪动身体躺回去打算继续回笼，然而身下的异样使他愣住。
……遗精了。
啊啊，这该死的青春期。彰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一个骨碌爬起床，飞快换掉底裤，胡乱穿了一下衣服就奔向洗手台。赶紧洗掉赶紧洗掉一切都还没发生过……
“呕———”
彰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洗手间的门前。现在这么早的时间，父母都还没回来，难道是……？
门内的呕吐声断断续续，彰人一时手忙脚乱，只得干杵在门口将那条待洗的内裤背在身后。门吱嘎一声开了，脸色同样难看的绘名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彰……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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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名眼睛突然瞪大，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彰人看见她捂着肚子，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靡的状态。是胃不舒服吗？彰人很想这么问，可昨晚荒唐的梦境此时却突然浮现，他无可抑制地想到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射满她的内部，她越发鼓鼓涨涨的肚子令他难以忘怀。
回过神来之时，绘名眼中已经攀附上了丝丝恐惧和厌恶。彰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盯太久了，他想伸出手来安抚一下，可昨夜的荒诞久久盘旋在脑海里，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于是彰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