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鲸鸟】海啸静寂无声

2022年12月10日23:571371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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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这是一篇舟鲸鸟的同人创作,所有与原作设定出入的地方都可视作我的私设。祝你阅读愉快!

原作:《明日方舟》

CP:斯卡蒂/艾丽妮

摘要:发生在盐风城事件后半程的、关于“自我”建构与认同的故事。

《海啸静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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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啸静寂无声

斯卡蒂跟在艾丽妮身后缓缓走着,注意力全聚集在手中长满凹陷的罐子上,她将手指探进去挖弄,好一会儿才从罐沿抹出一点可食用的肉沫与植物叶茎,都渍着薄盐,因存放过久而碎软发酸,一沾上舌尖就化得了无踪影徒留盐晶的咸味儿。她的食指被罐子边缘龇出的尖利残片剐蹭出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塞进嘴里的食物顿时染上新鲜的血沫味。罐子是她不知多久前拾来的,被掩在重重木板下。她叫不上这些腌制品的名称,但为求生存仍满不在乎地往腹中塞,且自从多了艾丽妮作为旅伴——尽管艾丽妮本人定会因这个称谓恼羞成怒,但眼下也不存在更恰如其分的定位词——斯卡蒂开始将这些即将腐败的食物留下一部分便于艾丽妮充饥,年轻的审判官也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饥饿还没能战胜她的清高,抑或她仍对斯卡蒂手中的是否能称为“食物”持观望态度。斯卡蒂听见审判官的脚步声远了些,抬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乐此不疲地搜刮着罐身的间隙里往前走了太多。艾丽妮也意识到了斯卡蒂的掉队,不得不第四次将右手拱成圆弧状,抵在嘴边高喊:喂——快一点——

在确认罐内已经被搜肠刮肚得连丁点汁水也不剩了后斯卡蒂应着艾丽妮的呼喊向前跑去,险些被横亘在道路中央的翘起一角的铁板给绊上一跤,她皱皱眉跷着腿绕过了那蠢蠢欲动般的尖角,放慢了步子。自她们足下铺陈开来的根本配不上“道路”一词,目之所及有且仅有高低不平的废墟,其间掺杂着易碎的木块与坚实的钢板,互相咬合着高高耸起;往远处延伸开的则是佝偻着身子的钢筋与粉碎得再也看不出原貌的鹅卵石,披盖着被翻掘过的崩碎的地皮泥土。这座城镇不知在何时陨落成如此惨状,沿途几乎没有活物的生气,偶有夹缝中冒出的星点苔藓,但艾丽妮总断定它们活不过一周,毕竟——她说不下去了,毫无遮挡地被暴露在阳光下,发尾被泼溅的光斑磨得泛白。这儿缺少植被的遮挡,天空高得像直通宇宙的索桥,太阳无比放浪坦荡,强光似要将一切都纳入她的裙底。斯卡蒂对眼前的异状不为所动,她所做的只有被动地认知然后接纳,并悄悄腹诽也许这就是自己比艾丽妮更能适应这片荒土的原因。

斯卡蒂追上艾丽妮后她们接着向前迈步,这是一趟遥远的征程,可她们还没亲密到能够分享旅途的意义或各自心底真正的盘算。斯卡蒂不爱朝前望,废弃的建材坟墓像在不停地汹汹涌来,扎得她双眼发涩。她低着脑袋观察脚边的事物企图从中发现些新玩意儿,终于在一面横斜着支起的砖瓦下瞥见一株未曾见过的植物——以胎内婴儿的姿态蜷曲着,死去多时而被烈日烤得发干焦脆,通体灰黄,显得狼狈无比,但确乎开过花,花瓣像两片抱合的小小弯月。斯卡蒂将其捡起,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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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妮叹了口气,她一路答复着斯卡蒂给下了太多物品下了定义,对她不时的提问习以为常。尽管如此,问答也没能教她更亲近斯卡蒂,相反,她背对提问者,不情不愿地重申她的准则,“我说过很多次,阿戈尔人!”她语调扬起,“在向我搭腔时,务必加上“审判官阁下”几个字。”

“审判官阁下。”斯卡蒂重复得很真诚。

一种不知为何落败一筹的沮丧涌上艾丽妮心头,她认输般地回过头去,端详起斯卡蒂手里干瘪无血色的植株。“可能是紫阳花的一部分,”她给出答案,“只留下这么一点……原本该是硕大的一朵。”显然这个回答对于斯卡蒂而言根本毫无紧要,她将坏死的花瓣与根茎捻开,嗅了嗅指尖,又垂下了手。没味道,她说,继而又埋头寻找别的新事物去了。

起初艾丽妮还会象征性地阻止一下斯卡蒂随意将任何陌生物品递至鼻底或直接吞入口中的行为,并警告她这或许会惹来致命的疫病,但现在她逐渐适应了斯卡蒂的反常,只顾向前再向前,充当一位合格的凛然向导。斯卡蒂目送着那绒灰的一团背影愈来愈远,逐渐被削成瘦伶伶的一条,没来由地想到她似乎比原先更为瘦小了。斯卡蒂并非从启程之初就与这位矜持而端着倨傲的审判官同行,准确而言她在苏醒前一直湎于无意识的温软睡眠所编织的黑暗襁褓中,昏迷着渡过一段漫长如凛冬风雪的闭塞时光。这片时间的切面剥去了太多的生命,城镇上不再有葳蕤矮草,甚至连虫卵中也不再探出细薄的足,唯一的响动是宣告崩毁的坍塌时支离破碎的声音,斯卡蒂不知那是房屋倾塌街道皲裂,还以为是梦里摇落一场雷暴。她醒来时衣难蔽体,所幸仍是夏末,余温注注渗入背脊令温热的血液重新活络她的筋骨。她感到视野受限,同时麻木得像所有感知力都摔碎在体外,不断袭来的仅有无限的干渴与饥饿。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上破旧衰老如老妇面容的布料尽数垂落,好似意味着那缅长且蠹虫蛀蚀般纷扰痒麻的睡眠彻底被蒙上了遮尸布。但很快斯卡蒂认识到了新的问题,这座破落的城市于她而言是如此的陌异,她叫不上那些形形色色之物的任何名称,乃至关于自己的身份,种种记忆,仿佛都在睡梦中被搅散了,而她的身边无一是活物。她呆呆地立了好一会儿,终于迈开步子,记忆丧失令她变作意识空洞的梦游人,却也给她平添几分无畏的勇气。

苏醒后的几日里斯卡蒂将脚力能及之处都翻了个底朝天,拾荒般捡来一些尚能使用的破布围作衣裙,同时为吸入过量的粉尘而付出了咳嗽不已的代价;此外她开始搜寻食物,往往都被贮存在长木板下,泡在涂满盐的腌罐内。吸饱了盐分的腌渍品刮得她喉道生疼,于是流浪者又火急火燎地找水喝,可惜一无所获,只得吞咽着津液捱过一天比一天惨淡的时日。在孤独的日子里斯卡蒂忘记了如何使用语言,大多数时间她缄口不言,张嘴也只能咳出连她也感到诧异怖惧的怪异的吱吱呀呀声。不知第几天时,过分虚弱的斯卡蒂索性躺在废墟上保存体力,毒辣苍白的阳光把眼前的景象扭成荡漾着的波浪状。她并非绝望,只是感到困惑,这些天里她摸索得出的信息十分有限——城市里遍布残砖碎瓦,起风时便飞沙走砾,太阳晒得她几乎皮开肉绽;她的脚底下不时出现变形脱水的尸体,她注视着他们,最后出于不知谓何的本能的慈悲拖过一旁的钢板压在死人面部以求他们安息。她想,自己的身躯似乎还挺结实,足够对抗这恶劣的环境,但能持续多久,又为何要持续,则一概不得而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斯卡蒂躺得太久,以至于再次起身时大脑嗡鸣令她难以分辨正在接近的究竟是活生生的人还是蜃景一隅。天空澄蓝而厚重,压弯了她的背脊,她花了好一会儿来接收眼前的新讯息——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孩正持剑向自己疾步奔来。那身影小巧灵活,还比不上她身后一根被截剩半根的立柱的高度,她将身体躬得极低,碎步疾驰时有些像一颗弹跳着的橡胶小球;她简直像是用灰扑扑的泥浆捏成的偶人,装饰上了一点稀罕的羽毛与细碎亮片就算完工。尽管她看起来饱受求生之苦而无比狼狈,满身泥水木屑,衣摆如被撕扯过的旌旗般瘦巴巴地晃动,双手几乎找不出一片没有划痕的皮肤——但她在斯卡蒂眼中是那样鲜活,从成堆的死物中杀出,带着咄咄逼人的生命力不断迫近,有一双空气里蕴积雨水时才出现的、灰白而晕着暗蓝的眼睛。她那银光熠熠的剑首在抵住斯卡蒂的前一秒停下了,茫然地留滞在半空。女孩登时将圆眼瞪得更大了,双眉向眉心一按,她厉声喊道:

“阿戈尔人!”

斯卡蒂望了望那把磨损得几乎沦为废铁的轻便长剑,在听见女孩的呼喊后她猝然被唤起了言语的能力。她有些生涩地开口问道,什么是阿戈尔人?

女孩的震惊尽数谱在脸上,一张已布满风沙的年轻脸孔接连被各式各样的夸张表情霸占,五官痛苦而不解地拧起又张开。最终她失落地转过身弃斯卡蒂于不顾,斯卡蒂想要追上却一时迟疑了。女孩的背影萧索得像死木枝头的最后一片枯叶,此刻飘摇着飞远,果决地抗拒任何陪伴,能与之同行的唯有卵黄色的日光。可她一句“阿戈尔人”彻底套牢了斯卡蒂的心思,流浪者确信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且远比自己了解的要多。于是斯卡蒂还是执拗地跟了上去,日影投在起伏的钢骸上像涌动的黑绸。可惜斯卡蒂的顽固没能打动女孩,她仍是挺胸抬头地行进并决不回头;但斯卡蒂是一柱足以久久燃烧的蜡烛,她持之以恒地尾随,也不管走得浑身酸胀。入夜后废弃的城镇裹紧了丧衣,黑魆魆的,肉眼已很难锁定人的行迹。斯卡蒂看看天色,又听听那愈发轻悄的足音,一不做二不休地飞奔上去,沉默地将女孩掀翻在地。后者愣了片刻便疾呼起来,捏着剑柄的右手徒劳地挥舞,另一只手则配合着双脚拼力扑腾。斯卡蒂就这样钳制着她直到她气力耗尽,才收手往旁边一坐,瞥了眼气喘吁吁的女孩,再次哑着嗓子问:我是阿戈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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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中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不乐意,女孩仍旧妥协了,那夜过后她带上斯卡蒂一同远行。翌日她转动着被斯卡蒂捏疼的手腕,遥遥领在前头,她就和白昼的空气一样沉闷压抑,悒悒不乐地飘在斯卡蒂身侧。她始终与斯卡蒂保持着距离,像一颗饱满的气球似的一路鼓着腮,走到黄昏才略略泄气。斯卡蒂没有察觉到女孩态度的松动,用那与前日无异的迷茫态度发问:“我是谁?你是谁?我们在哪里?发生什么了?”

斯卡蒂变成一张白纸,此刻任由女孩书写。女孩在一处相对平整的地面停下脚步歇息,捏着残破的衣摆擦拭她的剑。这里是盐风城,如你所见,被毁于一旦。她说,神情落寞而哀伤,她抬眼看斯卡蒂,目光灼灼地盯了好一会儿,才又专注于剑的清理上。“我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阿戈尔人,以后向我搭腔,都谨记要加上“审判官阁下”几个字。”在言及“审判官”时,她的神采忽然焕然一新,左手拇指按在剑柄上细细摩挲着。审判官艾丽妮向后仰了仰头,灰发簌簌垂下,有些尾部的发丝缠结成球。她很是神气地介绍起伊比利亚的审判庭来,讲述自己是如何大难不死由此进入审判庭历练;又谈起律法和经文,不必查阅,那些针脚般严密齐整的文字早已嵌入她的脑海;终于,她的话语落回到了当下的主题上。盐风城的灾难把这儿的一切都粉碎了,她蠕动着嘴唇说到,我是审判官,必须走到伊比利亚别的城镇去,寻求审判庭的协助。

这期间斯卡蒂不发一语,她搜空了自己的词库也没能找出能应答的话语。审判官似乎也留心到自己倾吐得过于冗杂,对于她们此刻的关系而言甚至算得上私密,但她努努嘴决定原谅自己。她也踽踽独行太久,需要一个渠道一个出口让她畅所欲言,只是目前的对象恰好是这位阿戈尔人。她重新将剑置于腰侧,试探着向斯卡蒂问道,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或许不准确。你再想想,都记得些什么?

斯卡蒂摇摇头,黄昏懒倦地在城市侧躺下来,将她也泼了一身的金边。她冥思苦想,最后闷闷地回答说,我在找人。

两人同行的旅途并不比她们独行时要轻松,在一段时间内她们就是“审判官”与“阿戈尔人”,不知是出于对距离感的把控还是由于某种抽象缥缈的怀旧,艾丽妮拒绝使用彼此的姓名。千疮百孔的盐风城缺食少水,也寻不见像样的庇护所,她们通常露宿在保存得相对完整的房屋内。这些临时的住处由漏风的墙面与几根孱弱如老人双腿的支柱颤颤巍巍地架起,要在里头将就一夜还得先花大把时间清理堆积的碎砖和玻璃渣滓,终于得偿所愿地躺下时审判官顿感连脏兮兮的灰尘也柔软如棉絮,她枕着一日的疲倦沉甸甸地睡去。斯卡蒂睡不着,她望向那伸出冰锥般碎玻璃的窄窗,放任自己一并融化在夜晚的黑暗湍流中。尽管她不曾对艾丽妮说起,也难以描述,但她确乎察觉到自己的认知力随着记忆一同抛弃了她。斯卡蒂总感到晕眩,白昼时可以推脱说是阳光毒猛,入夜后还可以归咎于夜色盲目,可是这样就皆大欢喜了么?斯卡蒂开始嗅闻和咀嚼捡拾到的物品,通过视力以外的感官确认事物的存在,并为此遭到审判官的数次责备。但她不准备放弃,从冗长的昏睡中醒来的流浪者想要亲手再造一条与世界相连的脐带,但或许有更高效的方法。斯卡蒂想到这,目光移向酣睡的审判官,此刻这位幼小的向导卧在尘埃堆作的巢窝中像毛发湿软的鸟雏。审判官知道很多,斯卡蒂想,还是该多问问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次日审判官对着突然变得健谈不少的斯卡蒂感到一阵匪夷所思,她抽出长剑示意斯卡蒂后退,然后警戒道:“就保持这个距离,阿戈尔人。”显然她对回答斯卡蒂那满腹的“这是什么”和“那是什么”的提问兴致缺缺,却又在扭头前进的一瞬间生出些许惭愧。夏季似乎要结束了,在面目全非的城镇,唯有季节的流转会毫不计较地光顾。艾丽妮与斯卡蒂同行也有好些日夜了,始终没能摸清斯卡蒂的脾性和处事思维,毕竟斯卡蒂的词汇量有限,还经常贸然独自行动,一个不留心就会像皮球那样越滚越远越转越快。于是她不得不气急败坏地再将斯卡蒂抓回来。阿戈尔人很茫然,她问我们难道要一直一起走吗?艾丽妮气得额边的青筋砰砰直跳,心想看来你这特立独行的讨人厌的性格还没被忘掉,真是可喜可贺。随即她也困惑起来,斯卡蒂说得不错,她找不出纰漏加以驳斥。但面对偌大的蛮荒之地,暂且站在一块儿拉着同一条麻绳过同一道河,总比茕茕孑立要好多了。

她低下头,模糊不清地嘟哝道,你问吧,阿戈尔人,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接下来的几天内审判官履行了她的承诺,逐一将盐风城内尚存的物件名称都教给斯卡蒂,说得十分仔细且头头是道。令她惊奇的是斯卡蒂总能找出新的遗留物,像是表盘上的指针、死人的指甲盖、花草的残骸或蛋壳的碎片。斯卡蒂将那片色泽丰润的蛋壳举到阳光下细细观察着,艾丽妮清楚她接下来要问什么,便直接抢先一步定论:这个可以吃。她听见斯卡蒂嚼动蛋壳时酥麻的挤压与破碎声,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疲倦趁虚而入拖住了她。她就地坐下了,缩起双膝将脸埋入臂弯。审判官心里清楚,盐风城生性匮乏,要指认完所有的遗物不过是一项小工程。她眯起眼小憩片刻,反问斯卡蒂:你在找一个什么人?

斯卡蒂也蹲下来,身上围裹着的碎布飘起又耷下。她似乎很为难,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讯息。“我不知道,”她说,“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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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么会清楚呢。”

“可你知道很多。”斯卡蒂咕哝着,忽然记起了什么般又加上一句,审判官阁下。

艾丽妮露出双目,口鼻仍掩在手臂内侧。“我了解盐风城,是因为伊比利亚是我的故乡。你懂故乡吗,阿戈尔人?”她停顿片刻,获得了意料之中的沉默,“好吧,你连家乡的事都忘了。”

她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这一下叹息轻巧却又沉重,雾气缭绕般湿冷,消散在她失落的灰色眼眸中。志向高远的审判官不允许自己消沉,很快她又站起身,敦促斯卡蒂,“走了,阿戈尔人。”她深呼吸一口气,“在天黑之前还能走上一程。”

斯卡蒂说,这个给你。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艾丽妮回过头,一团厚实的织布被递到眼前。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褴褛有如枝叶散尽的枯树。她忽然想要哭,可审判官在更为年幼的时期就已全力逼迫自己丢弃了哭泣的能力,她一把抓过那布料,攥在手心,不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

行程毫无进展,似乎绕进了一个循坏的怪圈,在走到一处岔路口时艾丽妮本想往右拐,却发现斯卡蒂决然地往左去了。她大喊“走这边”,阿戈尔人满不在乎地指出,我们正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已经第三次经过这儿了,你的路是错的。艾丽妮自然也不甘示弱,她质问道,到底是谁更了解伊比利亚?

斯卡蒂仍站在向左的道路上,“东西被毁坏后怎么可能与原貌一模一样呢?”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你了解从前的伊比利亚,现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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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经心的一句话像一颗落雷将审判官的心炸得四分五裂,茫然自失的神色自她面庞上弥漫开来,但她很快制止了动摇的蔓延。她甩了甩脑袋,把外露的不安与困苦全都抖落,执意要踏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于是审判官与阿戈尔人爆发了第一次剧烈的正面冲突,先前她不过是审慎而戒备,现在却是恨不得将斯卡蒂大卸八块再直接扛走。斯卡蒂不理解艾丽妮为何大发脾气,更猜不透她为何偏偏要走错误的分支。她挡下了艾丽妮刺来的每一剑,战斗与防备的技能几乎与生俱来,这时她有点儿听出了艾丽妮那句“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的言外之意,默默想到原来我们早就大打出手过,而且我占了上风。她最后空手抓上了艾丽妮的剑柄,离艾丽妮的手掌只有丁点距离。“要我把这个折断吗?”她警告道。

松开艾丽妮后斯卡蒂如愿以偿地往左边走去,不多久却突然头晕目眩,熟悉的失重感再次梦魇般纠缠她。艾丽妮匆匆赶上来询问她的状况,她无法发声,痛苦得感到空气与日照都像咂着獠牙要将她撕咬成碎块。不得已,她们只能临急找了间小棚休整。棚内宁谧灰暗,没有吵闹的白昼,舒缓了斯卡蒂的不适。她在一片迷蒙中望见艾丽妮坐在不远处,接着意识断了片,看见艾丽妮化作一滴水流入自己嘴中,再然后便是彻底的昏迷。自从苏醒她再也没有深度入睡过,睡眠变成一种认输,是最可怕的无知无感的状态,而她厌恶这个。

不知过去多久,斯卡蒂睁开眼时发现艾丽妮仍背对她坐着,脊背挺立,长发是冬日雪松的颜色。身体上的受难已经结束了,她从未感到像此刻这般舒畅过。她久久注视着艾丽妮的背影,说,审判官。

艾丽妮浑身一激灵,立即转过身来查看斯卡蒂的状况,喋喋不休地问着她是否还有哪里疼。斯卡蒂没有回答那些询问,而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呢?”她问,“和你一样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艾丽妮疑惑不已:“什么?”

“我忘了自己的样子。”斯卡蒂交待,飞快地瞥了眼艾丽妮那如鲠在喉的讶异神色。“盐风城里没有能照出我的东西,我看不见。”

艾丽妮起身踱步,不时打量斯卡蒂,双手的拇指与食指比划着,两片唇颤动又缩紧似乎有点儿迟疑。她拨过一缕长发放在面前看了看,盖棺定论道,是的,和我差不多。这时审判官的眼底难得闪过一丝俏皮的光亮,她张开手指梳理发丝,“你的头发更白些,长得也比我高,看着比我还脏。足够了吗,阿戈尔人?”

斯卡蒂咀嚼着她的言辞,夜里审判官的长发被夜色浸染呈现出柔和的墨黑,艾丽妮扬了扬下巴,微微撅起嘴唇等待斯卡蒂的回应,好像在说:看吧!阿戈尔人。斯卡蒂则在黑暗中虚抓了几下,吃吃地盯着她摇晃的发丝出神,努力构建出一个“白发的高大且脏兮兮的阿戈尔人”形象来,思来想去仍觉不满足,她诚恳地要求道,给我摸摸你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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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官大惊失色,右手下意识地按在剑上,“阿戈尔人,我警告你,”她尖着嗓子,“别乱来!”在一片凋敝的漆黑的衬托下,她的双眼透出白金的闪光,像这些日子里极偶然才露面一次的星星,分明是冷色却如烧如焚。斯卡蒂想了想,聪明的阿戈尔人试着与审判官讲条件,她说,公平起见,我也让你摸我的。

最终艾丽妮选择了妥协,她凑得离斯卡蒂近了些,又历经一番心理斗争,这才坐下,颔首露出发顶。她轻声抱怨说这是唯一的一次,不可能有下次,你最好记得清楚些!斯卡蒂神色凝重地抚摸她的发缕,这是她初次在不强迫的前提下触碰到艾丽妮,头发的触感蓬松如泡沫,稍微一摆弄就沙沙作响。斯卡蒂从表层往里伸,里层的发丝留着艾丽妮本人的体温,一丝一缕地将热量输送给她仿佛细小的星屑在她的胸腔内蹦跳摩擦,然后发光发热。她想,看来审判官的长发并不像她的为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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