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冷包裹着少年的身体,他披着单薄的衣物,行走在雪地里。
喘息着,冰冷如同银针,刺在唇,他的舌头,他的喉咙。
无尽的原野,风雪在暴虐。掩埋了前方的路,深葬了身后的脚印。
他跪倒在雪地里,视野逐渐迷糊。
“嘶…”他颤抖地吸气,猛然睁开眼睛。
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了什么。
火焰在自己的眼前燃烧着,很暖和。风吹过了,有点冷。他拉紧衣服,却是陌生的手感。
一件厚重的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除此以外没有穿着其他的衣物。身后靠着一棵树,周围坐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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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醒了。”瓦拉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好。”他木讷地回答。
“你为什么还活着就被封在棺材里?”
“……”
“抱歉”
“道歉?为什么?”平调的陈述,声音有了起伏。
“啊啊,问这个好像有点唐突了。那换个问题吧,姓名可以告诉我吗?”
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两人面前燃烧,少年思考了很久。如同在山洞里那时一样,关于自己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如同被无尽尘土掩埋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刨不到底。
“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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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少年的肚子开始叫唤。
“哈,你这小子,脑子不清醒,肚子倒是挺老实啊?”一旁的壮汉坏笑道。
“卡利,把锅架上,权当我饿了,咱加个餐。”
2
“给你拿木头修了个碗,不好看,但绝对不会漏,拿着吧。”卡利把碗抛给少年。
“……”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直到碗中见底,少年才开口答谢。
“没事没事,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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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棺材一样的东西里面吗?”
少年摇了摇头。
“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瓦拉也摇了摇头。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公会说山上有一头大魔猪,我们接了委托上来讨伐。”
“要不是这家伙摔了跤,我们还看不到那个洞呢。”卡利趁机上来锤了瓦拉一拳。
“一边去,我还说是野猪把山撞开的呢。”
看着面前的两人耍笑,熟悉的感觉在少年心头涌现,但仅仅只是停留在“熟悉”,这个词语的表层。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还是回洞里再继续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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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所有事情常见吗?”
“挺常见的,就比如蒙纳已经彻底忘记自己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
“阿嚏。”树杈上传来声音。
“不如和我们一道吧。”
“嗯?”
“你要是被冻死了,我可是会过意不去的。和我们一起去讨伐魔…额…你这身板看上去好像挺容易折的。”
少年的身体完全可以用羸弱二字形容,纤细的手臂还不一定有瓦拉的单手剑粗,看样子完全不具备物理战斗力。
“那…额,那也可以学魔法,魔法,你应该知道的吧?”蒙纳从树上跳下来,坐在少年对面。
“魔法?也许…知道吧?”少年话语的每个音节都拖着长长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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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吾名维系之力,回应吾之呼唤在此显现吧。”火焰从蒙纳的指尖燃出,“就像这样,跟我念,试试看?”
“以吾名维系之力,回应吾之呼唤在此显现吧。”无事发生。
“嘶…那看来你应该是没有玛纳适性了。”
“玛纳适性?又是什么?”少年不解。
“有些人生来就具有对应一种元素或者概念的玛纳适性,有玛纳适性的人可以调用环境中的玛纳具象化生成元素或者概念以此释放魔法。刚才那句咒文就是测试你的玛纳适性是对应哪种元素和概念的,不过既然无事发生那应该是…”
“没有玛纳适性,啊啊,真可惜。”少年挠了挠头。
“没事没事没事,毕竟玛纳适应性的人本来就不多,平均三个人里只有一个,我们仨就只是恰好平均而已。”蒙纳安慰道。
“能不能让我试试你的武器。”少年披着冬装站起身对着卡利说道。
“武器?哦,你用我的剑好了,他的大剑太沉了,我的剑还轻一些。”说着,蒙纳把单手剑递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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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熟悉的感觉。在少年握上到剑柄的那一刻,这种感觉就浮现在他心头。
他左手拉扯着衣服,右手握着剑往身旁和他腰一般粗的树上横劈而去。
“夸嚓。”片刻之后,少年面前的整棵树向着右方倒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的天。”蒙纳挥开树倒下时激起的尘土,看向一边的卡利,对方的震惊程度一点不比自己小。
“我练了二十年剑都不一定砍得出来的程度……”
“要不你再试试?指不定是树的问题。”
“拉倒吧,这里的树木质可比我练习用的硬多了,虽说我用大剑也能砍断这棵树就是了,但是你看这玩意的平整切口是人能搞出来的?啊?”卡利不想接受现实。
“哇塞。”少年也被自己惊吓到,和瓦拉卡利两个壮汉相比,自己这个身架跟皮包骨头似的,却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小东西咱可一定要留下啊,小身板被拍烂先不说,这力道远程拉个弓估计都比咱贴脸来得离谱。”卡利把头贴到蒙纳旁边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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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个打算,垒石头都肯定比我们快。”
“不如我们带他去打猪得了,试试他身手。”
“可以可以。”
“那么,少年,也是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了。”
“首先是我,我叫瓦拉,是冒险家工会的注册冒险家,是这个队伍的队长。”
“这个拿大剑的叫卡利,和我是老乡。”
“那个刚刚手指点火的叫蒙纳,他是我们之间唯一一个会玩魔法的。”
“至于你的名字嘛,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们就可以,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如果你喜欢狗剩儿,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
“怎么样,要不要去镇上注册个冒险家身份,和我们一起搞搞钱壮壮名气,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你想起点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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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少年想了想。
“你准备用什么武器?剑?刀?弓?”
“让我再想想吧…”
3
昨夜下过了雨。
今天是来到这座山的第五天。清晨,三人翻出来蒙纳的备用衣服给少年穿上,两人身材相近,大小倒也没差太多。随后四人就出发了,目标依然是狩猎野猪。出发前,瓦拉递给少年一把单手剑。
“不是用于进攻,而是防身。”瓦拉是这样说的,“当有了趁手的武器的时候,我们往往会根据一贯的风格作战,虽然你的身体素质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但我依然希望,现在的你不要做第一个冲锋的人。”
四人走在半山腰的路上,走在最后的少年突然快步追上了带头的瓦拉。
“我昨天看到你在写什么东西,是日记吗?”少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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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我自从注册了冒险家以后就有的习惯,将来还指望拿这本日记给我女儿吹吹牛皮呢。”瓦拉取出本子在手上晃了晃。
“那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但别把纸张扯下来了,你的力道我有点害怕,哈哈。”
“博森纳斯历?”少年对记录日期的词语感到疑惑。
“哦噢,这个是我们的年历,我一直都不想写这个东西,太麻烦,可我女儿老是在说要严谨,所以就把年历加上去了。”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你的问题还真是让我想不到,自从我出生开始,就在这个年份上添加数字了。”
“你看上去都十六七岁的样子了,这玩意应该纳入在你的常识里面啊?更何况现在都1145年了。”
“博…森纳斯?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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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有疑问?你、我、他们俩,大家不都是博森纳斯么。你这小子失忆得挺严重啊。”瓦拉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博森纳斯是人类和所有亚人的总称。至少,这称呼在博森纳斯历元年以前就有了。”
“人类我知道。亚人又是什么?”
“亚人就是有各种生物特征的人类,就比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