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入手的武器说明,萧妍总觉得自己不是在深海,而是在西湖底,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终于拿到了一把比较趁手的武器——长柄,制造伤害的主要方式是扎,所以是大枪,挺适合自己比较熟悉的八极拳的。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赘述,基本上就是不断重复着“吃宝石直接获得抛瓦——打怪适应新的抛瓦——打完怪吃完宝石换地图”的流程,一想到这一点,萧妍就觉得自己在做的并且还要继续做很久的事情多少有些无趣,唯一让她觉得有些宽慰的是每次换地图之后的景色都会发生很大变化,从相对来说比较正常的密林、遗迹之类的地方,到环境本身就有些恶劣的“火焰长河”、“寒夜冰川”,乃至一些难以描述的光怪陆离的怪异场景。
还别说,这些景色都挺好看的,虽说做的事情有些枯燥,但是把这场试炼当成一趟一个人的旅途也未尝不可。
出于一名学者的本能,萧妍曾试着从见到的景色中,挖掘“现象”背后那更深一层的“规律”——就像一名新生的幼儿一样,怀揣着满腔的好奇心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仅仅是驾驭不断暴涨的抛瓦,便消耗了她绝大部分的精力,尤其是这些抛瓦还不是正常修炼慢慢积累出来的,而是通过吃红\蓝\绿\黄宝石直接获得的,没有现成的功法来帮助她驾驭这些抛瓦,也没有技能书之类的东西来告诉她如何更加高效地使用这些抛瓦,她只能靠自己的本能来感受这些抛瓦的运转,然后凭借智慧(或者说,脑洞)找到将纯粹的“力量”编织成更有效的“术法”的方式,然后再通过打怪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过往的经历给她提供了一些帮助,她穿越过来之前读过几本玄幻修仙类的小说,然后从中(其实主要是一本叫做《走*修*》的小说,这本小说中的部分情节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所以这本印象最为深刻)汲取到了一些灵感,然后通过计算来筛选掉一些显而易见的弯路——但也仅此而已了,在这个与原来那个地球截然不同的世界,能派上用场的基本上只有数学了,虽说她最擅长的也是数学罢,但缺乏完整的理论体系,数学这个“求道之利器”终究难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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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走到现在,她用得最多的,依旧是原始但是有效的试错法——遂古之初的传道者们,大概也经历过这样的岁月吧?想要开辟新的道路,终归是要接受荆棘与烈焰的洗礼的。
所以萧妍举步维艰但是甘之如饴——日子艰难但是很有盼头,她在这里,获得的是带来“变革innoooooooovation”的可能性,对她而言,死在开拓荒野的路上,也好过趴在一块烂肉上苟且偷生。
然后,她踏入了一片星空中——这大概算是星空吧?光怪陆离,绚丽多彩,由星光组成的长河明明看起来很远,远到以十亿秒差距为单位来测量距离都貌似有些不够看,那道“长河”却在以萧妍的肉眼能够察觉到的速度缓缓流淌。
怪异,但是绚丽,让萧妍忍不住将视线投到那个“方向”。
方向?萧妍这时发现了另一件怪异的事情,就是无论如何转动自己的身体,或者肉眼看向前方的同时放出灵魂力量向后“看”过去,她接收到的,都是截然相同的景象——那么,应该如何抵达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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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有些玄幻小说里,抵达最终的圣地,靠的不是走路或者飞行,而是“虔诚的心”,萧妍觉得这个设定挺扯的,但并不妨碍她打算试一试这个方法——反正暂时也没想到别的办法,那就试一试呗,说不定就成了呢?于是,萧妍封住自己的五感,不再外界,专心想象那片长河内部的景象,然后,不知过了多久,萧妍观想中的那片星河发出耀眼的光芒,使她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那片星河的内部了,到了这里,她才发现,自己原以为的“星光”,其实都是星系发出的光芒,只是先前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所以看起来像是单颗恒星发出的光。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这么“庞大”了啊,萧妍的想法不小心跑偏了一下,然后就被这片星河所展现的现象拉了回来。
在原先的距离都能察觉到这片星河的“流淌”,按理说这片星河中的天体,移动速度应该非常快,甚至远超光速才对,但到了近旁一看,这些天体依旧在不疾不徐地移动着;这许多星系明明如此密集,却没有在引力的作用下坍缩成奇点的迹象;自己明明能够感受到这些天体发出的光、热与引力,想要去碰触时却直接穿了过去,就好像自己与这些星系不在同一片时空中一般……
非常奇妙的景象,很有一种“最终区域”的感觉,萧妍感知到,似乎在这片星河中的“某一处”,“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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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观光旅游,似乎终于要抵达终点了,萧妍不由得回味了一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景色。从开始参加“力之试炼”到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久呢?萧妍也不知道,外界的时间对于这里没有意义,她自己的体感时间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也失去了参考价值。
她只记得,大约到了第六、七个大区的时候,自己身体便逐渐停止了发育;之后又过了几个大区,便学会了如何利用新获得的抛瓦来延缓自己身体的衰老——到了现在,她的外貌依旧停留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纪,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与锐气尚未彻底褪去,又多了一丝属于成年人的风韵,萧妍不知道若是自己在地球上好好地长大到二十五岁,是否也是如此样貌,不过她对自己现在的样貌还是挺满意的,可惜现在只能孤芳自赏。
哦,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这具身体状态非常好,非常能打,非常适合应对目前这个试炼的模式。
回忆就到这里吧,萧妍深吸一口并不存在的空气,然后对自己说道:“该继续前进了。”
而当萧妍心中浮现“继续前进”的想法时,她周围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来到了某座洋房的内部,而眼前台阶的尽头,则伫立着一名银发女仆,正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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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萧妍脱口而出:“似李!十六夜咲夜……啊?”
萧妍心中突然产生了新的违和感,不是说自己打了不知多久的架之后突然闯进红魔馆又遇上咲夜这件事情很奇怪,自己这段时间跑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地图突然之间被幻想入也没什么奇怪的;她会感到违和,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明明应该是第一次与她相遇,身上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在这股情绪的驱使下,她说出了第二句话:“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这位客人,这么直白地向初次见面的人搭讪,可不是淑女应该做的事情哦!”眼前的银发女仆向萧妍露出一抹完美潇洒的笑容,然后从大腿的腿环中掏出了一堆飞刀。
少女的嗓音很清脆,听着怪好听的,如果她没有打算拿飞刀扎我就更好了,萧妍如此想到——好吧,萧妍得承认,她一路走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根本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萧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变成那种“我无所不知”但是人际交往能力可以和孙*峰的智力相提并论的老野人了,在这种情况下是个人跟她讲话都能带来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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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还是个白毛。
打住,对面都要打过来了,现在不是见色起意的时候。
萧妍收回发散的思绪,专心应对眼前这场战斗,她躲开了几波凭空出现的飞刀,却险些被突击到她面前的女仆打个措手不及,萧妍赶忙爆了波气逼退对手,但依旧没能抢回先机——在她察觉到时空的异常时,对方已经时停闪现到了她的身后,然后抬手赏了她一个爆栗。
接下来一段时间,萧妍陷入了单方面的挨打,是因为和无智的傀儡打交道太久了而忘记了该如何与智慧生灵斗智斗勇吗?其实不是,她只不过是在思考一件事情——她还是觉得自己不会凭空产生熟悉的感觉,而且现在对方揍她揍得实在是太过行云流水,甚至揍出了一股爸爸打儿子的天经地义感,这不太可能是初次见面就会有的表现。
然后她又回想起了一件大概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玩HOngMO乡时,如果灵梦自机选择了E难度或者有续关的话,就会被作为五面boss的咲夜丢回“两个小时之前”——虽说一设的咲夜应该是做不到扭转时间这个操作这句话只是单纯在占了优势时的口嗨,但这并不妨碍她在这时进行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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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萧妍再度爆气,然后在自己的周围布置了数道『光之壁』,确保自己暂时得以喘息之后中气十足地大喝道:“‘力之试炼’的‘考官’,我到底已经重来多少次了啊?”
“咲夜”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一次靠着一点已有的信息推导出了这件事,做得还不错,但我不打算回答你的问题——不用担心,‘力之试炼’作为你要接受的第一道试炼,其实相当宽松,只要你每次在我面前的表现都有所成长,那么就算‘这一次’你打不过我,也不会算作试炼失败,而是会被丢回起点,重新开始。当然,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的重开不像那种重生文中的角色,你每次重开后都会失去关于这趟旅途的陈述性记忆,但是每一次的重生,依旧在你的潜意识中留下了痕迹。”
萧妍恍然。
怪不得,她有时会凭空产生一些关于“术法”的灵感;怪不得,她会多次凭借着本能选择到了正确的路线;怪不得,眼前的一切,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身临其境,却充斥着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经历了数次轮回,然后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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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产生违和感的原因已经明了,萧妍收回思绪,决定专心应付这场不知道“重修”了多少场的“期末测试”。
她又不想挂科。
于是萧妍摆好架势,身上气焰翻腾,冲到考官面前抡起拳头往前砸了过去——然后拳头就被轻描淡写地别开,反而在胸口中了一掌,被拍了回去。
“看来你还挺喜欢近战的,可惜光有拳脚功夫还不够,虽说这些对话已经进行过好几回了,不过我还是要再度提示你一下——你觉得,‘力之试炼’考察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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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妍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路以来的经历和思考,然后回答道:“是‘掌控力’吧?通过吃宝石的方式直接获得力量,若是无法掌控这股外来的力量的话,恐怕想要维持正常活动都很困难,更不要提在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中一直赢下去了。”
顺着这个思路,萧妍继续讲述自己的见解:“那么,该如何评定掌控力的强弱呢?如臂指使、收放自如是一方面,我这方面做得应该还算可以;但是单纯的拳脚功夫对于这股力量的利用率还是有些低,我从宝石中获得的抛瓦完全可以拥有更加灵活、巧妙的用法。”换句话说,萧妍的基础属性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平A够强,而且自带高倍率的暴击、格挡、防反、闪避等被动buff,但是技能栏有点空,所以局限性略大,没能发挥出自身所掌握力量的真正威力。
“我得承认,在开发‘术法’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没有那么多灵感,所以会倾向于提升抛瓦的品质、以提升近战能力——但一路走来我也并非一无所获,鼓捣出来了一些不太成熟的小技能,还请您品鉴。”
萧妍说罢,便再度欺身上前,依旧是以拳脚功夫为主要战斗手段,但同时分出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去观察分析对方的动作,以及构建法术。她需要寻找,自己的胜机在哪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后她发现,这名考官的基础属性——例如力量、速度、反应等,差不多被控制在自己的七成左右,但是力量的品质更高,而且手段……或者说,技术储备,比白手起家的自己要丰富得多。
这么一看,这确实会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战斗,难怪自己被多次丢回了起点,这次她是否能够成功通关呢?萧妍意识到,自己想要获得胜利,就得利用好自己拥有的优势,寻找战斗的节奏,适应节奏,计算出足够有效的技能搭配,尽可能多地制造近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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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妍伸手,一口气从各种角度向对面丢了数百枚能量弹过去,她并不指望这一记“王子战法”能够制造有效输出,但是她可以借着这种密集的公式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来观察对方的应对,然后选择追击的方式。
按照设定,考官是不能靠本体硬抗这些能量弹的,考官会制造护盾来抵挡呢,还是进行闪躲呢?正在全神贯注进行观察的萧妍,突然发现自己发出的能量弹已经在原本考官所在的位置相撞并发生剧烈爆炸,考官和萧妍自己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就仿佛一场原本很连贯的电影,中间被突兀地剪掉了几秒钟一样。
绯红之王。
只能说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吧,对面的考官以咲夜的形象登场,会时停很合理;然后她又展现出了能够把试炼者丢回不知多久之前重开的能力,所以现在不过是删除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常规操作。
萧妍并没有被时删带来的混乱感打断行动,而是伸手对着发生爆炸的那一团能量一指,那一团来自她的能量立刻温顺地发生了新的变化,被编制成一张能量之网——不,与其说这是二维的“网”,倒不如说这是三维的“结界”,然后向着考官笼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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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时停……萧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复刻某个冥场面,不过不同的是,她知道对方拥有时停的能力,而自己正在逼迫对方使用时停——时停也好,时删也罢,效果终归是“有限”的,而且一定有冷却时间,无论是本来便有这方面的限制,还是为了给这场试炼保留一丝通关的余地而做出的让步,这些时间系技能终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