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The Same

2022年09月05日14:51140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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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做到一半,白金抓着临光的背,突然说,冰箱里还有半碗沙拉。

她做爱时眼神一向雾蒙蒙的,看不清在想什么,沾了潮气的白发铺满枕头,瘦弱的胸脯一起一伏。她躺在床上敞开腿,有时候自己掰着膝盖。主动,又没那么主动,脑袋一歪,不知道是想睡觉还是要索吻。

怎么了?

临光伏下身子吻那包在薄薄一层皮肉下的肋骨,卡着她的膝弯动了动指节。白金唔一声,她柔韧性其实不是很好,这个姿势有点隐约拉扯到韧带,骨骼凸出的腿根失控地打颤。她总是到得很快,如果临光再有什么作为,她可能就会稀里哗啦流一床。但是她犟着嘴说:半碗沙拉。

知道了,公主。临光的吻滑到那空壳般的小腹——也是沙拉的杰作。她的嘴唇很烫,仿佛肚脐上方落了块刚出炉的曲奇饼。白金又开始发抖,颤颤巍巍地夹紧库兰塔略有些关节突出的手指。很多人叫她公主,小时候是难得给她买孩之宝玩具的母亲,中学时是祝她生日快乐的同学,后来是成年人,肥厚的手掌落在她纤小的胸乳上,狰狞的生殖器卡在她狭窄的阴道里,就这么叫她公主。当然白金知道自己不是公主。公主要善良勇敢、真诚友好,最近几年还要会魔法,她只会赤裸身体靠在床头修指甲,面无表情地闻枕头上的三手烟。

但什么话从临光嘴里出来都跟镀了层金光似的。她之所以那么说绝对是因为真的把她当成公主。大圣人。白金经常无不嘲讽地想。大白痴。大混蛋。大混蛋的掌心被她搞得湿淋淋一片。临光站起身去洗手,然后到冰箱里找那半碗沙拉。

里面的蔬菜已经不新鲜了,临光翻出冰箱深处的果蔬,给她切了点新的进去,又添了千岛酱和酸奶。白金依旧躺在床上,借着短暂的不应期放空脑袋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乳头,懒得挪窝。碗放在床头柜上的脆响让她纡尊撇过脑袋,扯着临光的衣领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临光被她揪得被迫俯身,白金瞥见她乳沟附近掩着的浅浅一道疤。她突然又不想吃沙拉了,叉子戳进紫甘蓝,送入嘴里像在啃彩色纸。她嚼了没几口就放下碗,给自己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下床找内裤。

这是周日夜晚,街道上除了流浪汉和醉鬼已经没有人了。临光睡得很早,她要按时上班,八点整,外加半小时的通勤。白金躺在床的另一侧失眠。这是她的老毛病,近两年已不算常有,但隔那么一段时间总会造访,比月经还规律。大概是从大学开始的,一起玩的沃尔珀小姐妹送了她一盒减肥茶,那女人喜欢把头发漂成纯粹的亚麻色,发根补染得很勤,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她的发量看上去岌岌可危。白金拿起那盒减肥茶,上面是不认识的欧洲文字,小姐妹戴着长长甲片的手指伸过来,说这是挪威语,茶是她爸爸从北欧带回来的,喝完之后BMI肉眼可见地下降。白金笑着说谢谢。但谁知道北欧卖不卖减肥茶呢。她想。哈根达斯不就把自己的商标做成装模作样的外语,本质还是美国人的草根热量炸弹。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她回去还是把那玩意当普通茶包冲着喝了。喝完当晚就失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爬起来戴上耳机听水疗音乐,音乐放了两个小时,她数完了它有几个小节。第二天上早课自然是一团乱麻,这是她为数不多出门不化妆的时候,烤土司咬在嘴里就跑出了宿舍公寓,初升的太阳晒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然后她就摔倒了,因为走路不看路,撞到了前面的人身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平心而论这是她的全责,人家背对她,是她自己磕上去的。被撞的人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却一屁股坐地上去了,斜挎包的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地掉了一些出来。

真是美好一天的开头。尾椎骨疼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高跟鞋还使她崴到脚了。更糟的是,接下来可能是一段带国际通用友好手势的臭骂——当然如果对方是男人,白金有把握让他道着歉把她扶到教室去。

“啊,抱歉……!”“受害者”却蹲下帮她捡起了东西,还向她伸出一只手,“对不起,你没事吧?”

白金就是这么和临光认识的。

她抬眼的时候差点被那头金发晃出视损伤。金发在这里并不罕见,白金的朋友里有,前男友里有,但她在这之前从来没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过,除非是谁又在炫耀刚做的法式离子烫。白金有一群几乎睡遍了全校受欢迎的学生的朋友,她们八卦互通,人际圈子广,白金也跟着沾光。她很快认出这是谁并在脑子里扒拉出了所有她知道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这个人的社交账号、所属院系、感情经历,也许还有三围——不仅因为罗丝曾经举着手机在餐厅大惊小怪地说“亲爱的,她跟你一样是西斯拉夫人”,还因为这是玛嘉烈•临光,来自田径队,却不是体育生。“一个人不应该又擅长运动,成绩又那么好”,这是她的狐朋狗友们说的。她们不经常谈论临光,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且……据“可靠消息”,临光约会女人(“她的前女友辣得像斯嘉丽•约翰逊。”玛蒂尔达说)——这不稀奇,可放在那种学生身上好像就很稀奇。但讲真,你们看之前的比赛录像了吗?终点线,有个高光涂过火的女的给她递毛巾那个。如果是她的话也许我也不介意queer一下。罗丝边说边用手比双引号。顺便让她监督我做帕梅拉。

不过下一秒她们就聊起了橄榄球队的胸肌和屌,这个话题只是一扫而过。白金不感兴趣,无论是临光还是橄榄球队,但她装得很好,她们都以为她喜欢“小麦色皮肤、打篮球、听披头士”的男孩。

“……没事。”白金庆幸自己来不及买咖啡,否则打翻的棕色液体会把场面变得更难看。

“你的脚踝?”临光敏锐地注意到细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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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好。白金试着自己站起来,但没有成功。她认命地坐在地上把包包的拉链拉好,准备打电话从鱼塘里叫个冤大头来把她送到医务室去。

“扭伤了。”临光到底是常年跑步的,很快得出结论。靠近之前她先礼貌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白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也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好意,毕竟她才是理亏的那个。临光蹲下来,小心地把她的小腿放平。脚踝已经开始肿了,需要冷敷。

结果就变成临光顶替了“冤大头”的位置。她还要上课,走之前留下了电话,说白金如果伤得比较严重,就告诉她,她下课再来帮忙。

这人没意识到自己才是被撞的那个吗?

白金根本没有记那串数字。她手机里只存必要的号码,比如酒肉朋友和宿舍维修。唉,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她心情极度不佳,但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她贴着膏药上了一辆宾利。驾驶位的男人问她最近的情况,学习、生活之类的。白金用还算甜美的声音把受伤的脚伸过去卖惨,男人捧着她的小腿说一定是高跟鞋不合脚,我给你买两双新的。

这样的话也就不算太坏,她最近刚好看上托德斯的夏季新款,平跟鞋万岁。

唯一的坏消息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走进那间房,习惯性边走边解开牛仔热裤的扣子。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白金停下了动作。

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和她差不多的打扮、差不多的年纪,一样细瘦的胳膊、浅色的直发,甚至一样是库兰塔。她正翘着涂了指甲油的脚玩手机,听见声音,抬头说嗨。白金把滑落的裤子踢到一边,也说嗨。

别担心,她跟你不是一所学校的。男人用醇厚的嗓音说。

你没有告诉我,不然我可以做点准备。白金倒不生气,她没有生气的资格。我没试过三个人的。

那就试试。男人摸她的头发。你一直很棒,欣特莱雅。

很棒?

白金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对着镜子扒了扒黑眼圈。桌上放着早餐,临光走的时候会多做一份给她。如果临光没有做,她就不吃早餐了。

起床时顺手打开的笔电发出邮件提示音,白金打开一看,是新的广告商发来合作请求。她正准备坐下回复,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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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光不太可能不带钥匙。邻居?还是童子军?她光着脚去开锁,外面站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白金反应了一会儿,因为这个女人也有着一头金发,和临光如出一辙的金发。除此以外是姣好的面容,体面的着装——如果大学时期看见,白金会去查她的半腰外套是哪个牌子的——以及出众的气质。看见白金,她的第一反应是惊愕和迟疑。

您好。白金拉了拉滑到肩膀下面的衣服。请问……?

不好意思。女人犹豫着看了看头顶的门牌号。我也许弄错地方了。

您找谁?白金直截了当。我认识一些附近的人,也许可以帮到您。

那么,请问……女人感激地道。玛嘉烈•临光住在这吗?

咽喉痉挛的感觉使她埋头掐住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发声困难,她简直会愉悦到哼起歌。因为没吃早午餐,她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单纯地让食道抽搐,胃也跟着呻吟。

她漱了漱口,扶着马桶水箱调整呼吸,然后拿上便携化妆包补妆,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出隔间,洗手,回到活动室。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几个朋友招呼她坐下,一个卷发的黎博利男生在台上拿着稿子讲话。

白金对话剧不感冒,但诺拉听说高年级的学长会参与排练,立刻拖着几人报了名。她们乖巧地提出一些问题以让人确信她们在认真听讲话,白金边附和边低头看手机,直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玛嘉烈•临光。她也参加了这个活动?诺拉发出一声讶异的低呼,拽着白金的手肘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分享这个罕见的现象。而白金眼尖地盯住那个人的手腕——上面还留有一点湿痕,她多半是刚从卫生间回来。

白金以为刚才的厕所没有人。

临光冲正在讲话的人点点头,然后坐到了另一边去。白金僵着背用余光瞥她,哦对,她的朋友坐在那边。一个身体不好的萨卡兹女孩,没记错的话是戏剧社的社员。

谈话结束之后分配角色,白金心不在焉地拿到女三号的词。她仍在下意识地关注那边,临光取了两份台本,一份递给她的朋友。萨卡兹抬头似乎想说什么,于是临光俯身凑到她面前。这个动作使她的紧身T恤上滑,露出一截后腰,和一道深深的脊线。

她陡然恍惚着头晕起来,人体的重量似乎又伴随着一对乳房落到她胸口。她喘不过气。那女孩的香水味让她痴迷又想吐。她涂着蜜橘色唇釉的嘴拂过白金的肩膀——刚才被男人揉捏过的地方。她不喜欢这陌生的感觉,她对未知感到恐惧。男人把她推到那个女孩身上,她们像两片面包叠在一起。女孩轻轻地摸她的背,柔软、细腻的指腹,她从来没有被这样触碰过。白金被迫与她接吻,缓慢而湿润地。那浓密的金发缠绕着她的手,然后是其他的身体部分。她红着眼眶大喘气,意料之外的剧烈反应让她心脏紧缩,几乎想要逃走。

诺拉推了她一把。白金猝不及防地呛咳一声,瞳孔颤抖着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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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欣特莱雅?”诺拉吓了一跳,“我们正准备叫你去对台词。”

“……我没事。”白金把头发顺到耳后,很快恢复正常,“可能是饿了。”

“那待会去吃甜甜圈吧。”罗丝凑过来,“你得好好的,宝贝,学长说明晚有个迎新派对,我们不能缺席。”

半小时后宣布散会,学生们陆续离开。因为玛蒂尔达缠着一个男孩提问,她们迟了一步,成为最后走出活动室的人群之一。这就导致聊着剧本走进楼梯间的她们偶遇了正和朋友慢吞吞下楼的临光。擦肩而过时蓦然有人开口道:

“你的脚还好吗?”

所有人都回过头。

白金花了一点时间反应,说:“好多了。谢谢。”

然后她们继续快步下楼。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走远之后,罗丝大惊小怪地说,“我以为我们和她都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之前还说愿意跟她睡。”诺拉嘲笑。

“我还说过想跟朱迪•科莫睡,就像我每天都说想跟杰森•斯坦森睡。”罗丝满不在乎道,“所以呢?白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不认识她。”白金说。

“别那么冷冰冰嘛。”玛蒂尔达说,“如果能了解她,我们的‘信息网’就又扩大了。她挺受欢迎的,是不是?我一直想知道她有没有做美黑。”

“我真的不认识她。”幸好此时已经到了甜甜圈店门口,白金立即道,“巧克力榛子味怎么样?”

“还不错!”诺拉说,“我不减肥了,我要加糖霜。”

甜甜圈最后被打包好放在了咖啡机旁边,一天一夜过去,它默默地氧化、坍塌,散发出酸味。白金贴完假睫毛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她昨晚又没睡好,窒息与心悸一直伴随着她,并且到了讨厌的深夜,她开始对临光到底有没有发现她在厕所催吐而在意得想死。

称体重时又少了两斤。罗丝嫉妒地说减肥茶好像对有的人特别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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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因此高兴,同时派对的吵闹喧哗让她的心情又跌了一级。她本以为可以借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无聊的游戏让她短暂忘记烦恼,没想到一切只是变得更烂了。烂透顶。朋友们甩下她扭进舞池,白金一个人站了一会,被挤得东倒西歪,有个女人西瓜那么大的屁股狠狠撞了她一下。她又开始头晕,艰难地拨开人潮,到角落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汽水。她的手有点抖,汽水洒了不少出来,流到地板上。

“如果你不舒服,最好还是不要喝这个。”

“……”白金饮下一大口,“对不起,音乐太吵了,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临光从高处的柜子里取了一盒葡萄汁下来,然后把汽水放了上去。那个位置白金够不到。

为什么以前一年都遇不到几回的人,最近却总是出现。白金百思不得其解。太奇怪了,就像总统半个月访问了两次邻国一样。

白金看着她自己倒了杯葡萄汁,她们微妙地共同挤在这个不容易被打扰的角落,很长时间没人说话,只有背景的流行乐吵个不停。

“我以为你这样的学生不会来这种地方。”

“有些社交是拒绝不了的。”临光说,没有介意她语气里的尖酸。

喝完汽水,白金也倒了一杯葡萄汁。她在临光第二次开口前率先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可以叫我白金。”

“白金?”临光顿了顿,“很特别。”

是的,很特别,小时候总有小孩取外号叫她“稀有金属”,大概是他们不认识那个单词,而它长得和“铁元素”之类的很像。她妈是个年轻美丽,又特别蠢的女人。她和她妈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她稀里糊涂地把她生下来,稀里糊涂地把她养大一点,然后稀里糊涂地死去。妈妈不喜欢她的外公,所以也不喜欢自己的姓氏。那女人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子,闪闪发光的珠宝,暮光之城式爱情。她珍藏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据说是她曾经真诚爱过的一个男人——大概率是白金血缘上的生父——送的。然后她用谷歌检索给自己的孩子取了个花里胡哨的名,和一个怪异的姓。

白金十二岁在厕所偷偷用母亲的眼影和指甲油,十五岁在男友的车里用掉陌生牌子的避孕套,十七岁帮在学校厕所里堕胎的同学递电子烟,二十岁在商场用四十岁男人给的钱买奢侈品。她无法忍受没有精致的衣装和昂贵的粉底遮盖她灰白的躯壳,她坦然承认自己天生就有糟糕的基因,赤裸身体对着镜子涂口红,这口红不知道最后会蹭花在哪里。热烈欢迎,虚荣的婊子。朋友们笑嘻嘻地对她说,她感到舒服多了。我们只干三件事,拜金、刻薄、睡男人。

“我叫……”

“玛嘉烈•临光。”白金说。

“啊。”临光有点意外。

“不用惊讶,你也知道我是哪种学生。”白金把纸杯捏瘪扔进垃圾桶,“我甚至能数出这间房子里有几个男生想摸你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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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愿看见对方皱眉了。她也被自己说的话恶心得太阳穴直跳。她好像已经习惯这么说话,习惯听到这种话,并且对此自暴自弃。

“你想喝酒吗?”她突然问。有些挑战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我们好像都没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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