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腕之陰陽師02

2012年12月19日00:472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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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西門附近,藤原朝宗宅邸,入夜-

突擊。

同伴都已經倒下,連同他們所帶的孩子都是。

那麼,殲滅那些寡廉鮮恥,為了無聊的勝利不擇手段的敵人,就是對他們唯一有意義的弔祭。

本來該是木製的長柄練習刀,但現在被那「神話種」砍在背上的,卻是貨真價實的薙刀。藤原朝宗沒有去管那又是哪種「菁英」的傑作,他往前一撲減損受傷的衝擊,正拳砸扁對方陰陽師哀號呼救的可鄙嘴臉。

只會依靠婦人孺子守護自己的安全,卻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多脆弱。

只會作弊耍小手段,卻完全忘記自己的實力才是基礎。

這是他們該有的下場。

隨著倒下的陰陽師失去意識,場上的「神話種」幾乎都已被評判的術式拘束而消散殆盡。渾身都是自己的血,比敵人的徽號紅得更徹底,藤原朝宗立定高大壯碩的身軀,眼裡只有最後一名敵人的身影。

那是個矮小的老者,枯瘦乾癟,連身上的陰陽師袍看來都比他大上幾分。

但對方看見渾身殺意,已經無法遏止的壯漢,卻只是搖了搖頭,接著把身旁那被稱為「月讀」的神話種推開到後面。

藤原朝宗忽然聞到同類的味道。

雖然看過去對方怎麼樣都無法構成威脅,但卻有著那種真正知曉戰鬥為何物者的氣息。

他當然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是對敵人最高的敬意。

暴喝一聲,藤原朝宗的身體如飛箭般飆射,毫無花巧掩飾,風雷咆哮般的拳頭轟然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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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他卻發現整個天地全顛倒了過來。

連點力氣都沒用,甚至位置也沒移動過,老者一拖一帶,輕巧地把藤源朝宗巨大的身軀摔上背後的看台。

…….

「唔呃……!」

從夢中醒來,藤原朝宗差點撞翻膝前的棋盤。

「嗤!朝宗老弟,你也太不上道了,」拿黑子輕敲棋盤,隨著臉上的皺紋漸次舒展,他對面的老者嗓音乾枯發澀,充滿揶揄:「老朽知道自己棋藝跟你這國手相差甚遠,但你可以用說的,不用這麼提醒老朽吧?」

「不是,兼興大人!」藤源朝宗慌張地解釋,滿頭大汗,內心卻什麼理由都浮不上來:「在下只是……呃……」

「哈哈哈,睡著就是睡著,不會說謊就不要勉強,」蠻不在乎地大笑,老者-源兼興又下了一子在棋盤上:「又是和白虎院那丫頭忙到天亮啦?還好這次老朽告了假,上次那樣真是夠瞧了。」

「是,真的很抱歉,在下只能說是無地自容。」

「那,」也已經習慣這忘年交說話改不掉的謙遜,老者又興味盎然地問:「上次是研究適合那些小傢伙的戰陣,這次她又想到什麼玩意?」

「這次,嗯……算是鍛鍊那些孩子的計畫。」

「鍛鍊?那不是你專責的事情嗎?」

「呃……」稍微思索該用什麼說詞,藤源朝宗猶豫地說明:「家主是怕要是都跟著在下訓練,那些孩子會……嗯……太過像在下了些。」

「啊?」聽了這解釋源兼興發了會愣,接著不停拍著身旁的塌塌米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那丫頭慮的沒錯!要是那些小娃每個都練成跟你一樣,那連老朽想來也怕啊,哈哈哈哈哈哈!」

「您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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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人分屬水火不容的兩個陰陽院,但因為三年前一場比試中的意外不打不相識,加上都是認同強化陰陽師與普通武士,以形成戰力的「軍戰派」,所以不但私交甚好,藤源朝宗還引薦身為朱雀院陰陽師的源兼興給當主-安倍晴明認識。在多次相談下,連安倍晴明也對源兼興這經歷過不少生死殺場的老陰陽師大為折服,不時要藤元朝宗以私交情誼的名義,向這位老前輩請教各種寶貴的經驗與意見。

當然,這會引起朱雀院的不滿,但源兼興不但輩分尊長,算是源賴光碩果僅存的幾位長輩,而且沒有重要的官職,甚至自源賴光當家以來,便未曾參與過什麼朱雀院的重大決策,於公於私都很難對其追究,最後只能以象徵性的警告草草了事。

略為看看棋盤上的態勢,藤元朝宗覷準黑子的斷點,輕輕地將手上的白子放上。而看出對手斷了自己活路,老人皺眉咕噥著想抱怨幾句話,卻聽到咪嗚一聲,一隻身體只有巴掌大,有著兩條尾巴的貓又撲上棋盤,身壓尾甩頓時弄得白子黑子橫飛四散,滿局皆亂。

「這、這丫頭!妳這麼一搞老朽不成了悔局翻桌的流氓啦!」

又好氣又好笑,源兼興抱過這闖了禍卻依然豎起尾巴志得意滿的小貓,像是對女兒不聽話卻毫無辦法的老爹一樣,邊溫柔地撫摸她小小的頭頂,邊向對手道歉:

「藤源老弟,抱歉,老朽沒料到這丫頭出來搗亂,這局算是老朽再輸你一瓶酒吧。」

「不用不用,兼興大人,」與其說是客氣,不如說是贏到怕了-源兼興棋臭又愛下,喜歡用酒當賭注,偏偏藤源朝宗是滴酒不沾,贏來的酒滿屋都是,卻也不好意思轉送其他人。他連忙推辭:「連打仗都有風雲變色,這次還是算和局吧。」

「呵呵,好吧。」

逗弄著懷中黃毛絨絨的貓又,源兼興也樂得省了瓶酒;而藤源朝宗看他這副「含飴弄貓」的模樣,不禁有些羨慕地問:

「這孩子是您新訓練的嗎?叫什麼名字啊?」

「縮砂,皮得很,」聽到他問式姬的事情,源兼興抬頭,有些促狹地問:「老朽是把這些孩子當女兒養也當寵物看,所以放著她們用原來模樣在這四處亂跑;你年輕力壯又還沒結婚,要不要考慮養幾個當情人?已經不少陰陽師這樣幹了不是?」

「不不,在下還是別這樣的好,」沒想到藤源朝宗卻是回答的一臉認真,他搖搖頭:「在下光是工作就花去太多時間,要再養式姬,那等於是殘害她們而已。」

「呵呵呵,顧著照顧別人的孩子,自己卻一個都沒法養啊……這傳出去會讓那些雜毛陰陽師笑死吧?」

「您說的是,在下-」本想回答再過幾年看看,但這時,藤源朝宗卻聽到老友懷裡的貓又開始說話:

「可是爸爸,他根本沒有照顧縮砂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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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詫異地注視那隻貓又,但他眼前的景象卻一步步地開始變化。

先是源兼興像睡著一樣,還是帶著平時的笑意低下頭,臉色卻緩緩地由青轉白,瘦小的軀體越來越乾癟,皺縮,最後竟成了副骸骨。而原本風和日麗,清潔幽靜的小屋也在瞬間破落,敗壞,陷落於陰森無盡的黑暗。

眼前的貓又則是在黯淡的光芒中化為正嚶嚶哭泣,有著對貓耳朵的少女。之前很有精神的尾巴無力地垂下,衣衫則是東缝西補,全身遍體鱗傷外還沾滿了血漬。只見她遮住臉,手指縫間滲滿了淚水,哽咽著泣訴:

「嗚咪……爸爸的好朋友根本沒有照顧縮砂喵,讓縮砂肚子都餓扁扁的喵。」

(等……等等!)

「他還看著那些壞人虐待縮砂,讓縮砂去做好多危險的事情喵,縮砂……縮砂身上都有好痛好痛的傷口喵。」

(在下不……不是……)

「縮砂每天都好痛苦,爸爸的好朋友都是騙人的喵!他都在說謊喵!他也是那些看到縮砂跟大家受傷流血,就覺得好快樂的壞人喵!」

(在下不是故意的啊!)

轟!

猛然從被舖裡坐起,藤源朝宗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要從嘴巴中跳出般猛烈地搏動,而全身上下更是透濕一片,連鬍子都像是在水中泡過一樣,垂下的同時不停地滴下汗液。

(夢中夢……是夢魘嗎……)

他抹抹大汗淋漓的光頭,感覺心跳一時之間還是難以平復,壯碩的身軀還跟著微微的顫抖。

即使真的並非有意,但如夢中他被控訴的一樣,上午看到的「縮砂」以及其他源兼興留下的孩子,都還是他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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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陰陽院的規定,陰陽師死後,所留下的式姬就交由他所屬的陰陽院管理。如果還能維持理智的,那麼會藉由轉移的儀式讓願意的陰陽師收養;而無法承受主人死亡打擊而發狂的式姬,便會讓專責的小隊進行……銷毀。

源兼興意外死後,他就嘗試著要去找他所遺留下來的式姬。但由於兩人的友誼在許多朱雀院的陰陽師眼中本就是種背叛,因此他被百般阻撓,在多次嘗試都沒有結果後,為了避免兩院因此再生爭端,安倍晴明下了禁制令,要他不要再繼續嘗試接觸那些孩子們。

這也是他心灰意冷,退出白虎院的原因之一。即使明白所有人的作為都是合理,即使了解所有人都沒有錯,但是他真的無法再忍耐所見所聞的一切。

那是名為「政治」的必要之惡。

(不過既然知道那些孩子還活著,那在下…….還是得繼續試試看)

現在他已經不是白虎院的陰陽師,只是個得努力些才能養活自己,兼個閒差的小貴族。或許……這樣的話要去朱雀院交涉,應該不會再引起多大的敵意了吧。

起身點起蠟燭,雖然看時刻他已經睡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因為是回家沒多久就入睡,由月亮的高度看來也是剛入夜不久而已。他拿起茶壺灌幾口滋潤乾裂的喉嚨,正想來開始擬定和朱雀院交涉的文書,這時他卻看到一個人穿越宅邸的大門,朝他急吼吼地跑來。

「師父!藤源朝宗師父!」

摸黑一直跑到他跟前,來人原來是附近一個叫阿虎的男孩。他的父母拜託藤源朝宗,讓他教這孩子寫些字製作平安符賣給神社。藤源朝宗剛想跟他打個招呼,但阿虎卻只是上氣不接下氣,朝天空一陣亂指:

「哈啊…..哈……師父,你看外面,你看外面!」

「外面?」在平安京燈火算是奢侈品,此時外面也只是一片漆黑而已,藤源朝宗望了望,狐疑地向阿虎詢問:「在下什麼都沒有看到,怎麼啦?」

「啊……不是那邊啦!」比手畫腳了好一陣,阿虎確認最近剛學,還不是很熟練的辨明方位,最後他指著南邊:「是那邊,是那邊啦,天空突然多了個黑漆漆的大漩渦啊!」

「漩渦?」

詫異地也朝南邊望,藤源朝宗在習慣黑暗後,果然看到天空中的雲朵隱隱約約形成了漩渦狀,越轉越快的同時冒出微微的電光,看久了竟像是張大口要吞噬地上所有的一切。

(不會吧,這是……鬼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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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也看到了吧?」沒看見藤源朝宗的臉色驟變,阿虎還在跟他確認:「我爸媽都說看不見,還說我在說胡話-」

「阿虎,你拿著這個,」沒時間說明是什麼狀況,藤源朝宗動作迅速地挑選幾張戰鬥時常用的咒符,又拿了張紙寫好求救的短信遞給阿虎,邊大踏步走出大門邊吩咐他:

「你就拿到白虎院,看哪個分部最近都好,就跟他們說這是藤源朝宗的通報,萬事拜託你了!」

[newpage]

平安京,洛東咎森附近,夜晚-

低頭撥弄掛在頸子上的乳白色勾玉,坐在草堆裡的縮砂盡量把身體縮得小小的,好離那些酒酣耳熱,專注於欣賞「神話種」建御雷在一大群妖怪中大殺四方的陰陽師和貴族們遠一點。

華麗起舞的光球帶起腥紅的血風,不管什麼妖物,只要膽敢擋在如男子般俊俏挺拔,有著一頭飛揚金髮,一身狩衣雄姿英發的少女建御雷面前,都在轉瞬間化成了碎肉殘塊。曠野中響遍的都是妖物臨死的慘叫,還有建御雷豪邁的大笑。

……

好無聊,真的。

那個「建御雷」還要其他一起過來的朋友都不可以出手,免得搶了她的功勞。

可是爸爸說過,縮砂自己也這麼覺得,不管把誰殺掉,都不是值得快樂的事。

會危害大家的妖怪就是該消滅掉,而且那時候大家都會很高興。

但那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慶祝才對,而不是為了娛樂去殺掉別人,還把這種事情當成「功勞」。

只是,再怎麼不贊同那些現在把建御雷屠殺當成表演看的陰陽師,縮砂還是必須在這裡陪伴他們。

因為只要再完成這個任務,妹妹跟縮砂就可以繼續住在爸爸的家裡了。

這是源賴光大人親自給的保證,縮砂終於有點踏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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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下午的事還是讓她覺得很難受-

源兼興府邸,下午-

「石榴!琉璃草!」三步併兩步地跑進宅邸,縮砂抱緊已經跟妹妹們好幾個月沒吃過,又肥又大外脆內香的烤魚,高興地呼喚她們的名字:「快過來喵!今天有……嗚喵?」

那是讓她心裡一沉的景象。

在地上趴伏著小小的身體,縮砂的妹妹們就這樣跪在滿地碎石沙礫,已經好久沒有整理過的花圃上,從背影看過去甚至還讓人感覺到正在微微地顫抖。而聽到她的聲音後,兩個孩子原本想起身朝她跑過來,但卻又被一聲咳嗽給喝止住,只能又發著抖跪回去。

「咳,鄉村野種,沒教養就是沒教養!」不停用小扇子往那朝天鼻猛搧,好似三個孩子有多臭不可聞一樣,站在漆上朱雀院名號的紅色轎子前,身穿陰陽師袍服的瘦小男子朝縮砂瞪眼:「站那麼高做什麼?不服氣是嗎?」

「縮砂……不敢喵。」順服地跪在地上,縮砂沒有理會地上扎人的土礫,就這樣匍匐前進,不著聲色地擋在兩個妹妹前面,低著聲音回覆:「恭迎源保義大人,請問大人今日有何見教喵?」

「啐,畜牲就是畜牲,要妳說話不帶口音都學不會!」又罵了一句才過癮似地,滿臉白粉的陰陽師源保義回身向轎子鞠躬:「源賴光大人,請原諒,這些畜牲實在太駑鈍,怎麼教都教不好。」

(喵……!裡面是源賴光大人!?)

這下縮砂是真的嚇了一大跳-堂堂朱雀院的統領竟然來這個半廢棄的宅邸,感覺好像又有什麼大事的她不由得身體又趴的更低;而源保義轉過來,又是扯著那公鴨嗓子罵:

「剛才那個毫無禮節的白癡!妳膽子還真大啊!叫妳辦點事都辦不好,現在連源賴光大人都被妳連累了,知不知道啊!」

「唔喵?」還沒從驚訝回復,縮砂不小心又發出自己的口音,只好小心地延長自己說話的聲音,免得又發出貓叫聲:「縮砂笨……駑鈍,可以請大人告知是做錯什麼事情了?」

「還敢裝傻!早上妳是去哪了!」

「縮砂……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去進行您交代的最後一項任務……消滅作亂的鬼首……」

「是啊!只是叫妳去殺幾隻小妖怪,妳就不服氣了嘛!」一臉死白地擠眉弄眼,源保義努力表達自己的忿怒:「拖著那骯髒發臭的屍體招搖過市,是想表現妳很英勇嗎!還是想敗壞朱雀院的名聲,讓賴光大人四處丟臉給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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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縮砂不敢……」想不到是為了這件事,縮砂愕然地抬起頭辯解:「是縮砂沒有領到封印布喵!才會-」

「還敢頂嘴!」

啪!

漆成黑色的小扇子發出巨大的脆響斷成兩半,源保義就這樣把上好的硬木製成,和棍子沒什麼兩樣的凶器直接敲在縮砂臉上,瞬間的衝擊竟連身為式姬的縮砂都承受不住,被打得倒在一邊,懷裡抱好的包裹也飛開老遠。

「姊……姊姊!」

被這殘暴的一擊嚇傻了眼,小小的飯綱琉璃草淚水奪眶而出,趕忙跪著撲到縮砂的身邊查看;而旁邊的小獅子女石榴也想過去挨打的姊姊身邊,但是又被惱羞成怒的陰陽師嚇的動彈不得,只能壓住懼怕和哭聲吞下眼淚。但源保義似乎還是發狂地謾罵,咬著染黑過的牙齒,臉上的青筋連隔著厚厚的白粉都清晰可見:

「説那什麼理由!是我的錯嗎!是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嗎!給妳這種簡單的任務都辦不好,還買這什麼?烤魚?只會想著吃的畜牲!」

罵成這樣還不解氣,源保義抬起一腳,就要往裝著烤魚的包裹用力踩下;但這時那鮮紅色的轎子中,突然有人出聲阻止他:

「保義,夠了唷。」

「我……是!是……唉喲!」

聲音並不是很響,甚至可以說是異常的柔和細嫩,但狂怒中的源保義一聽卻馬上縮腿,重心不穩地一屁股跌在地上。而聲音的主人走到他面前,撿取那包外表沾滿沙子的烤魚,再扶起縮砂:

「來,縮砂姊姊,妳還好吧?」

被打的半邊頭還在嗡嗡作響,嘴巴裏也有血的味道,但縮砂模糊的視線裡一映照出那源賴光正字標記,有著心型標記的頭盔,同時聽見少女親切又活力充沛的話語,她又努力驅使發抖的手腳,在地上跪好:

「對……對不起喵,源賴光大人……請、請不要趕-」

「好了,好了,妳這陣子的功績我都看見囉,保義也做的太過頭了,」和藹地輕撫貓又的背部,源賴光帶著真摯而燦爛的微笑,先幫忙縮砂把烤魚包裝上的沙子拍掉,再讓她將烤魚抱好:「這樣吧,今天這件事就不處罰妳,但是也不算在妳完成的任務裡面。晚上保義他們要帶新出生的『建御雷』做實戰練習,那就麻煩妳當保鑣,回來妳就能跟那兩個妹妹繼續住在這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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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謝謝……謝謝源賴光大人喵!」

「好了好了,別這麼客氣,晚上就拜託妳啦!」又坐回轎子裡,源賴光向外面吩咐:「回去吧,保義,你也該準備晚上的事情了。」

「是……是!」

……

眼前的東西慢慢浮現該有的輪廓,頭上的痛楚也減輕到可以忍耐的程度,縮砂在妹妹們的扶持下跪坐起來,望著源賴光的轎子漸漸遠離。

「姊、姊姊!」石榴這才淚眼婆娑地撲向縮砂的懷裡:「對不起……對不起……嗚喵……」

「沒、沒關係的喵,」忍耐嘴巴裏面破皮的痛楚,縮砂勉強微笑著溫柔地撫摸小獅子女黑黝細嫩的長髮:「姊姊很強壯的喵,沒事的喵,不要擔心了喵。」

「可、可是剛剛姊姊被打的好大力……」毛茸茸的大尾巴沾滿塵土,琉璃草也跪著淚汪汪地不停查看縮砂的傷處,萌黃色的耳朵擔憂地低垂:「而且還倒下來了……」

「沒關係,沒關係的喵,」努力安撫傷心的妹妹們,縮砂打開冷掉的烤魚,想轉移小傢伙們的注意力:

「妳們看!今天還有烤魚喵……啊,魚頭有點沙子了喵,等等魚頭都給姊姊吃……」

「姊姊……姊姊…….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害怕、擔憂、傷心……縮砂把一同放聲大哭的兩個妹妹抱入自己溫暖而柔軟的懷抱,讓她們宣洩稚嫩心靈上不該有的重壓,還有強忍絕對不可以掉下,免得造成妹妹們負擔的眼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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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砂姊?縮砂姊姊?」

「呼喵?」輕撫還依然發腫的臉頰,從回想中醒來的縮砂回頭,才看到叫住她的,是個名字喚做蓮的座敷童子:「是蓮喵?有什麼事情喵?」

「源忠廣大人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縮砂始終覺得朱雀院後來出生的姐妹,除了「神話種」之外都有點畏畏縮縮的,蓮也是副連正視別人說話都不敢的膽小模樣:「能請妳跟我一起去建御雷大人那邊看看嗎?她好像也跑太遠了……」

「喵?」朝燈火通明的人群中眺望,縮砂看到的是那個叫源忠廣的陰陽師似乎是抱著自己肥胖的肚子,跪在地上動也不動:「是吃壞肚子了喵?他還是建御雷的主人,應該不會有事的喵。」

「不是的,縮砂姊,妳在這邊沒看……啊-」不好意思地掩住嘴巴,蓮向縮砂露出抱歉的眼神-因為縮砂的身材遠沒有貴族老爺們熱愛的「平順」,遭嫌礙眼下才會被趕得如此之遠:「就是……那個……其實從剛剛他就一直不說話,可能真的有哪邊不對,所以……」

「喵……」只要通過這次任務,就可以保住爸爸留下來的宅邸,縮砂想想還是小心點的好。而且從剛剛到現在也的確沒有看到建御雷發出的光芒,這麼說還真的有點讓人擔憂:「那妳去找幾個人過來,這邊黑漆漆的太危險了喵。」

「好的,咦?那是建御雷……大人?」

「喵?她回來了……喵……」

從兩人的視線看過去,黑暗中最先出現的,是建御雷光鮮亮麗的金髮,而對方看見兩人,也發出了聲音「招呼」:

「嘿……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嘻…….我回來了啊……我終於回來了……!」

原本神采煥發的眼神變得呆滯死沉,頭部也隨著走路時的振動好似要掉下來般的輕顫。儘管建御雷嘴角還帶著平時自信的微笑,但和她詭異的舉止搭配起來,卻只讓人想到那些被妖異感染,從墳墓中破土而出的腐爛屍體。

「喂-!你要不要緊喵?」

雖然心裡不停響起不祥的警鐘,身體也溢滿要砍了面前這詭異「傢伙」的衝動,但縮砂還是忍耐著想過去查看;但才剛踏出一步,從黑暗中完全現出身形的「建御雷」已然證明她直覺的準確無誤-

胸膛、腹部、雙腿、手指……像是被無數的箭矢穿刺般,建御雷渾身上下都是爆開的血洞。被硬生生絞爛的肌肉、碎裂的骨骸、不知道是什麼內臟混著脂肪流出的滑膩碎塊,全都包裹在一層透明而粘稠,染滿血汙的蟲繭裡,彷彿是幅要讓觀者顫慄涕泣,無法忘懷的地獄繪圖。

而建御雷開口沒多久,嘴角隨即冒出泉湧般的血流,雙眼也流下汩汩的血淚,求救的聲音更宛若被捕上陸的魚瀕死呼吸般,隔著血泡拼命卻微弱地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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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別過來…….祖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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