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告终，撤退也中止了。
前线安静地出奇，天空出现了极光，幽柔地浮动着，在这个纬度是十分罕见的景象。
仿若有什么细碎的事物正在消散，天空传来一种很神秘的声音。
95式想帮我包扎伤口，但是被SVD阻拦了，勉强的化险为夷并不能让少女们放下对她的警惕和敌意，随后SVD帮我包扎了一次，不料绷带绑的太紧，不一会儿我的胳膊就一片肿胀；WA抱怨了两句后帮我拆开了重绑了一次，这一次太松了，蹭得伤口是不断溢血；最后还是不得已拜托了春田小姐来进行第三次处理。
在处理伤口时，她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
徘徊了一小会儿，我最后在HK416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立马旁边移了半个身位，与我保持了五十公分的距离。
我抬起头，望着天空道：“看，那是天津四、牛郎星、织女星。著名的夏日大三角，可以靠它们来认识星空。”
“这算什么？”
“歌词，很美的歌词。”
“难道不应该对Kar98k小姐说吗？”
“说不出口啊。”我感叹道。
“……跟我就说得出口？”她的脸上挂不住酸溜溜的别扭。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Kar98k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呈现在我面前的——比现在近一点，大概只有15公分的样子——就是你的脸。当然，受到不兼容素体影响的缘故，她的那些话表达地过于可爱了，算不得数。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把发自内心的回答告诉你好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耻的人。”
“无耻吗？可能是吧。”我笑着道，“在她的面前，我真的无耻不起来。”
“那你准备让她等多久？”
“一个小时前。”我说，“一个小时前…我向她求婚了。”
“看你的样子，是她没答应？”
我摇摇头。
“那就是答应了……”HK416的脸略微有一点鼓起。
“也不是。”眼看着贝雷帽少女就要怒意发作，不得苦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算了，别问啦……UMP45现在在哪儿呢？”
“她在和执行任务的战术人形们握手。”
“握手？她不怕被人记住吗？”
“放心吧，只有你会记住她，其他人形都会失去对于这次战斗中一切有关于UMP45的回忆。很便利的技能，不是吗？”
“那个，你有没有，能让人类也失去记忆的技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当然有。”她危险地笑了，于是我马上也往旁边移了半个身位，与416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寒风在这不断被拉大的间隙中吹过，我抱紧了胳膊，遥望着UMP45，她此刻正在与95式握手，RO635和M16密切关注着，将95式看得很紧。
“现在，95式也会忘记她了？”我问。
“谁知道呢。”
如果95式也被删除有关回忆的话，那么她大概就只能记得自己是一个卧底，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了执行什么命令才来到这里的……这荒凉的山谷大概也会让她记得自己曾经对友军开火过，将冰川的酷寒深深刺入自己人的后背。
仅此而已了，她不会清楚自己究竟犯下过什么错，亦不可能知晓如何去弥补那战友之间信赖的缺口，国家安全局更不可能公开承认自己在格里芬安插间谍的行为，因此出面要人的可能性几乎为0.
95式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一颗弃子，无法再利用的棋子就只能作为弃子，对于军方而言是如此，对于格里芬来说也是一样。
时至此刻，我还是存在有侥幸心理，自以为能给她一个不那么可悲的结局。
总觉得如果是闪电在我身边的话，一定会这么说。
我站起身来，朝着那边走去，UMP45也发觉到我来到了她面前，停下脚步。
她的身体上似乎也挂上了一些细小的伤痕，好在看起来并不比我身上的更重，反而在夜色中呈现出一种略带残缺的美，少女紧紧地并拢双腿，歪了歪头，审视着我的目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谢谢你们。”我说。
“你应该感谢的是9，如果我早知道她会那么热心肠地来救你，就会阻止了。”
“确实应该阻止的。”
“你知道当你伸手拉住9的时候，当你的手臂被玻璃扎破也没有松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我总是干傻事？不那样做，大家都会在木星炮的射击下同归于尽。”
“其实我在想，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能坚持到死也不放手，直到9脱离危险的话……我便什么都肯为他做了。”
“包括解散404加入我的指挥部？”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掀桌子式地问道。
“包括解散404加入你的指挥部。”UMP45加重了语气，她神色如常，没有发作。
“就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以为你什么人都可能会抛弃呢。”
“我也一度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一刻，我竟然发现自己开始在心里祈祷，祈祷你不会松手看着她去死，因为我一定承受不住那样的结局。”
“你看错人了，我还是选择了放手，而且……是为了拉起另一个女人的妹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就是为什么我还想和你说两句话的原因。”
“你好奇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会是因为胸部大一点吧？”45笑着揶揄道。
我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望着她的眼睛，千言万语都汇聚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只觉得鼻子酸酸的。这句玩笑背后不是下一句玩笑，而是千山万壑中捉摸不到的遥远回声，它回应着我的呐喊，却不肯告诉我迷宫的出口，最后我害怕了，畏惧了，只得虚无地叹息着笑道：“是啊，确实是因为胸部大一点。”
UMP45点点头，表示她懂得。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在这场埋伏中，95是谨慎的猎手，而她成了大意的猎物，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不需要我去解释。
明明在这次合作中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却有一种类似于挫败的心情浮上心头。
无法掩饰的沉默，少女不再看我。她伸手抚过自己的侧发，望见一步步走过来的Kar98k，恢复了往日柔顺而娇媚的口吻。
“毛瑟小姐，能再与我握一次手吗~？”
“诶？再握一次手，是这样吗……”
这一次，Kar98k的表情略有一丝变化，她十分费解地皱起了眉头，望了我一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就连收手时都无比缓慢，且及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藏在宽大的袖口里。
我有些担心，是不是UMP45将某些不好的回忆植入了德皇的脑海中，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彻底失去与德皇和好的机会，这个狐狸般的女人回过头，神秘地冲我眨了眨眼，最后如释重负般耸了耸肩，好像在为这次的行动画上了句号。
“再见了，指挥官。”她悄然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直升机的警示灯在远方发散着淡淡的晕光，笼罩着404小队离去的身影，细雪在少女们身披的冲锋衣上逐渐融化，让顽固的背影反射出温柔的光泽。
那就是我和她，简简单单的告别。
回到指挥部后，我连夜给克鲁格先生打了电话，他对安插间谍的事情供认不讳，并声称他相信我和404这只暗影小队都有足够的实力应对这颗来自第三方的定时炸弹，这让我气愤异常，一度声音走调，直到克鲁格先生将话筒转交给帕斯卡后，这个大我几岁的女人才逐渐冷静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战场上，我共有7名战术人形牺牲，只能通过备份云图重新在工厂中等待重生，她们缺失了的这段回忆纵然不会影响到参数或人格，却依旧是我不可原谅的过失。
我想起了受伤的闪电，她的伤势不轻不重，不足以优先维修，大概率还在忍受着痛苦煎熬，于是我敲响了她的房门，没想到这个夜战女王甚至并未锁门，就这样我敲开了一道门缝，迟疑片刻后，缓缓走了进去。
时候已然是后半夜，人形们的宿舍却灯火阑珊。
空气中是浓烈的伏特加气味，瑰丽的灯火将酒水凝成琥珀般的昏黄。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金发女子淡淡一笑。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只有我直接朝那个女人开火了。”
“你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相信她是卧底？”我坐下来，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不是相信，而是知道她一定是卧底。”她直勾勾地望着我，露出一丝，“拜此前的工作所赐，我在危险时的直觉总是比较准的，况且，那个女人显然对你有过某些特殊的……照顾？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要留活口呢，你知道没有任何人会为陷害你而认罪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我试着缓和紧张关系。
“我的指挥官曾经死在这种愚蠢的决定下，所以你不必向我炫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在我心里，你也已经死掉一半了。”
我忽然感觉到了刺痛，沉默半饷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空酒瓶上，想起她曾经想要戒酒的事实，才知道她心里依旧带着恨，于是将自己眼前这杯一饮而尽。
“我再陪你喝一杯吧。”
“这样就对了。只要陪我喝酒就好，我不会赶走想要与我小酌一杯的人。”
“你会通过喝酒来原谅别人吗？”
“酒不是我用来原谅人类的，它是我用来与这个糟糕的世界达成和解的途径。指挥官，你自然是不饮酒的，但那些怨恨你的人已经原谅你了吗？”
“看来我还要与你喝很多杯。”我想到了45那时的眼神苦笑道。
“呵呵……听说过那句关于酒的谚语吗？第一杯酒为食，第二杯酒为爱，第三杯酒为意乱情迷。（The first glass of wine is all about the food,the second glass is about love and the third glass is about mayhem）我们才只喝过一杯呢，指挥官。”
“也罢，我们的日子还很漫长。”
大概是略有些酒意，她的话语变得也逐渐多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闪电，我并不讨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女子孤独而高冷地望着酒瓶，修长的手指不断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仿佛她正在谈判桌上借着浅薄的醉意与这个世界达成和解，良久，她闭上眼，对我说道：“到此为止吧，不管怎么说，指挥部就是我们的容身之所，指挥官在，身为人形的尊严与义务就在；指挥官不在了，人形从此便只有来处，再无归途……我的心愿并没有变，指挥官，我只要你活下去。”
“我会的。”
当我以为和闪电已经达成了短暂的和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忽然听见她的声音。
“你想要留下她吗？”
原来她前面的话是在提醒我如何处理95式的事宜。
出于某种不可知的怯弱愿望，我没有能够回答闪电。
她笑了笑，顾影自酌。
“想要留下的话，事儿可得办快点，一个女人被吃透了就再也没有诱惑力了，早点尝过禁果对谁都好，至于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留给更值得的人吧。”
这般露骨的话让我为之一窒。
事实是，95式被带回了指挥部，但我不知道怎样处置她，便将她安置在了第五宿舍——一个只有空空如也的混凝土墙壁和铁窗的地方——胡乱塞了点纸箱进去，枪支弹药尽数收缴，这个温婉的女子坦然服从了所有安排。
起先我打算安排人形严加看守，直到97式反复哀求我让她和老姐住在一起，并对老姐的一切行为负责的时候，我才撤走了看守人员。
其实我更想告诉97式的潜台词是，可以趁着今晚放她逃走。
因为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我洗了个淋浴，热水浸入毛孔，温热的湿气从后背蒸腾而上。虽然胳膊受伤处还钝钝的作痛，但毕竟是胜利营救了AR小队归来，镜子里的面庞多少还是挂着饱满的精神。
水声中，浑然不觉背后纤细的脚步声，是鼻息闻到的淡淡白梅香提醒了我她的到来。
“97式果然心软了……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吗？”我开口问。
“报告长官，是的。”
“哦，打算下一步去哪儿？”
“还不知道。”
“那就想好后再走吧。”我回过头，毫不掩饰地裸身面对着她。
“那样的话，您的人形会因此记恨你的。”95式依旧双腿交叉，优雅地站在我身前，陈述着合情合理的担忧。
我关上了水龙头，裹上毛巾走出浴室，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说道：“闪电固然不喜欢你，但即使是她，刚才跟我说了一句话也是绝对没有偏颇的，她说：‘指挥部就是人形的容身之所，指挥官在，身为人形的尊严与义务就在；指挥官不在了，人形便只有来处，再无归途。’你不过是枚弃子，不留在这里，还能去哪？煤窑吗，矿场吗，还是回到原先的咖啡厅打工？”
她不无遗憾地摇摇头：“这也是个谎言，那个咖啡厅并不存在。”
“……我想也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长官，你是个很好的人，或许在你的眼里，我的所作所为并非欺骗或是陷害那样致命，但在其他人的眼里，我终究是巧言令色之徒，不过在用美色欺骗你的感情，用可怜骗取你的同情罢了。”
“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管他人做什么？”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我怔住了，良久，不禁哑然失笑，放下吹风机。
这熟悉的台词在此时此刻忽然缓解了许多尴尬。
95式也笑了，嘴唇弯起一抹醉人嫣红。
我无奈地摇摇头：“哈，我真是忘了，你也是来自中国的。”
“我是被派来当谍子的，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本就没有什么道德因素要考虑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道，“至少，我曾经向97确认过一个事实：无论战术人形所接受的命令是什么，都很难改变原本的心智模型，也就是说，别人可以篡改你的行为模块和任务优先级，但并不能从底层改变你的品性和意志。”
“所以您才选择要挽留我吗？”
“与其说是挽留，倒不如说是不想在一天之内，两次看着身边的人向我告别而已。”
“原来如此。”
我没有告诉95式的是，当我还在安全区的那间旧纸盒似的顶楼上生活时，邻家确有如她一般的姐姐，即使生活在清贫孤寂的家中，也能因为那温柔的话语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