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玫瑰(转)

2022年06月09日22:3370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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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希腊文和希伯来文仓促地记录下这些文字,赶在热那亚人潘恩离港前,委托她将这些手稿妥善保管在她认为安全的地方。

  ——卢浮宫纸莎草文件,E5591,托勒密城大修女辛奈西斯(Synesius),AD.463

  迪奥多西一世担任罗马执政官的那年,罗马学者杰卡茜来到亚历山大港,没有人知晓她此行的使命,亚历山大港总督俄瑞斯忒斯也没有派人接待她。

  杰卡茜在罗马享有盛誉,但在这儿,她又算什么?罗马皇帝雇佣了一艘热那亚商船专程为她送行,那艘吃水很深的商船载有杰卡茜私家藏书数千卷,奴仆五人,私人医生一名,木匠一名,外加修辞学教师一位,却没载来她在罗马建立起来的学术声誉。亚历山大自豪的宣称,这儿不缺伊壁鸠鲁的花园,也不差斯多葛的门廊,更有诸多怀疑学派、新柏拉图学派、不敬神学派、炼金术士、雄辩学家们麇集于此各领风骚,谁还有兴趣听一个罗马人的指手画脚?

  一位学识渊博的阿拉伯人告诉我,杰卡茜对亚历山大知识界抱有野心。此话不假,杰卡茜那双地中海般深邃的鹰眼中所透出的火焰,就像马其顿皇帝对东方疆土无休止的渴求般炽烈。在俄瑞斯忒斯的家庭晚宴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杰卡茜,了解到她与提阿非罗主教的私人关系,我礼貌性地请她代我向提阿非罗主教问好。杰卡茜并没有显露出传说中的傲慢——像每一位深藏不露的博学家一样,她友好地回应了我,声音如蜂蜜般温润。这不免令人失望,因为那时我还很年轻,心底充满好奇,并不怀好意的期待罗马学者与本地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人物来一次激烈的正面交锋。

  大概是出于与我类似的心理,我的朋友热那亚人潘恩凑上前来,向杰卡茜敬了一杯无花果酿造的美酒:“尊贵的客人,可否向您请教一道难题?”

  潘恩是一名海上旅行家,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博学家,如果是连她也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么可以想见,这个问题的难度绝不会亚于斯芬克斯之谜。因而许多人都簇拥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

  杰卡茜微笑着,脸上写着“请便”二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潘恩在矮桌面上竖立着摆上九枚银币,排成三行三列,“这个该死的问题让我在船上输掉了九枚金币,那些女海盗竟然也懂潮喷!”人群里爆发出几声短促的嘲笑。潘恩环顾众人一圈,目光停在杰卡茜的脸上,“同样,今天谁能用淫$液移动这些银币,把她们全部推倒,这九枚银币便属于她。”

  说完,她便走出喧闹的人群,用一只小银勺从蜜罐里舀起金灿灿的蜜蜂放进酒杯里,缓缓地搅动起来。蜜蜂是不容易与酒调和在一起的,显然,这也是个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以是由我一个人来解决,还是要我和你对决。”杰卡茜慢条斯理地说,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朝着潘恩的方向,而是侧着脸庞。她漂亮的长发修得再笔直,比某些女人后颈上的茸毛还要精致细密。

  酒杯里的旋涡陡然乱了,稍稍地溅出酒杯。潘恩像喝醉了似的,红着脸走过来:“当然是我们对决,如果有一枚被我推倒,那么我就是胜利者。”

当然,这并不公平。杰卡茜闭着一只眼,脸贴近桌面,瞄准前方,那专注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海伦在丈量尼罗河三角洲的土地:“好呀,就这么办。”

两个女人都脱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如白玉般雪白光滑的胴体,分立在矮桌的两端。这是历史学家们最推崇的裸体时代,埃及人和罗马人都愿意把自己美妙的躯体展示在众人面前,这其中并没有太多的色情成分,更多的是艺术欣赏。不象现在,把什么都当作色情。其实,正是因为当政者道貌岸然,男盗女娼,才会剥夺老百姓正常的审美情趣。

  杰卡茜和潘恩先都用双手抚摸自己的乳$房、面颊、耳垂、嘴唇……等到身体开始浮现出一层红晕,两女都用一手大力抚摸自己的乳$房,另一只手渐渐顺着平坦的小腹往下滑,一直滑到各自的阴门处。两人都抚弄着自己的阴蒂,慢慢地,阴蒂逐渐变大,淫$水也开始往外涌出,杰卡茜和潘恩都不约而同地将手指插入自己的阴道里,找到自己的G点急速抽插起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每一个埃及女人都是自$慰专家,她们对高$潮的把握都极为精准,就像对尼罗河泛滥期的到来那样敏感。现在,她们都知道杰卡茜和潘恩会同时达到高$潮,她们对潘恩很有信心,因为她的潮喷名列亚历山大港的前三名,淫$液喷出得之快、之强,应该是这个罗马女人所不能比拟的。

  但是这一次,围观者们错了。当双方的淫$液同时喷出后,杰卡茜的淫$液竟然将潘恩的淫$液逼退回去,然后回收过来,一口气扫倒了离她最远而离潘恩最近的三枚金币。在众人的错愕中,杰卡茜不再抽插自己的阴道,而是将这只手指拔出快速地揉搓自己早已肿大的阴蒂,不一会,第二股淫$液再度喷出。潘恩此时还在抽插自己的阴道,第二次高$潮迟迟未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杰卡茜又将中间三枚金币推倒。接着杰卡茜一只手指迅速抽插自己的阴道,另一只手的手指急速揉搓自己的阴蒂,又很快给自己带来第三次高$潮。此刻潘恩的第二次高$潮也来了,但杰卡茜再次用淫$液击溃潘恩的淫$液,并成功推倒最后三枚金币。虽然倒下去的金币排列是混乱的,甚至是非对称的,却好比夜空里的繁星,被寥寥几笔线条连接起来,突然构成了直观化的星座。

  从人群中爆发的第一个掌声来自潘恩,她输掉了九枚金币——第一次,她从海盗那儿遭遇了这个有趣的问题;第二次,她得到了答案。后来,这九枚银币被永久的镶在樱桃木桌上,并悬挂于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地下藏库,与希波克拉底医学著作、古代悲剧作家的手稿真迹、阿基米德螺旋抽水机陈列在一起,像一个示威,又像是罗马皇帝的诏书,在向亚历山大人宣布:我们来了!

  杰卡茜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她俨然把这庄重的场所当成了闹哄哄的罗马集市,甚至在没有征得总督大人允许的情况下,便向在场的五十五位饱学之士发表了一段即演说——如果这儿有一只酒桶的话,她说不定还会站在上面。

  她的发言里有一些有意思的观点,比如她说,阿基米德是个虚张声势骗子,他绝无可能设计出铁爪起重机把敌人的军舰吊起来;阿波罗尼奥斯也不过为沽名钓誉之徒,他的传世名作《圆锥曲线》无非是在重复前人的的工作;还有亚历山大所敬重的埃拉托色尼,其实就是个什么都只懂一点儿的半罐水。

  暂不论这些耸人听闻的观点在于会诸公听来会有多刺耳,在最直接的层面上,这无疑就是在向整个亚历山大学派宣战。不过,杰卡茜富有个人魅力的地方在于,她每叙述一个论点都采纳了充分的证据。比如在怀疑阿基米德时,她亲手用微缩模型做了示范——这大概是为什么她的随从中会有木匠的缘故吧;在批评阿波罗尼奥斯时,她列举了《圆锥曲线》中欧几里德、梅内克缪斯的一些研究成果;在揶揄埃拉托色尼时,她开玩笑说,埃拉托色尼所计算的地球子午线长度的误差大到可以装下整个地中海。

  “数学是一门严谨的学问,不容任何自作聪明的头脑擅自作改动。”杰卡茜说,“在罗马时,我从一位威尼斯商人哪儿得到了一部希腊文抄本《算数》,用漂亮的安色尔字体书写在一部金线装订的羊皮纸卷上,每一个字都像印刷字体那样精确、严密。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决定用三个金币买下它,虽然威尼斯商人喜悦的眼神告诉我他赚到了,但我觉得收藏它是值得的。可当我翻到第三章后却又改变了主意,一种靛蓝墨水书写的批注映入眼帘,字迹粗鲁,就像是田野里的金龟子那样耀眼刺目。威尼斯商人告诉我,伟大的亚历山大学者修订了丢番图的原著,以使它显得更完美精确,全地中海人都以使用这样的修订本为荣。我把那本书扔到他的脸上,告诉他,那些敢于对先贤的著作擅作更改的人都得挨这一巴掌!而这正是我来到这儿的原因。”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宴会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席昂的女儿海帕蒂娅的身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才是罗马人的主要目的。

  我的老师海帕蒂娅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但她藉以闻名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学识。正是她修订了丢番图与阿波罗尼奥斯的著作,以使它们更通俗易懂。

  我不是历史学家,作为海帕蒂娅的学生,我在书写这些文字之时难免带有某种倾向。但是,对于海帕蒂娅在亚历山大人种所享有的声望,无需任何修辞学的夸张与溢美。读者们可以从时代文学家、艺术家的作品中读得浮光掠影的篇章,她们形容海帕蒂娅具有雅典娜般的美貌。

  我理解罗马人的感受,在几个世纪前,亚历山大人拥有泽诺多托斯、埃拉托色尼、卡利马科斯,那都是百科全书式的大学者,人们信服他们的智慧。自最后一位全能数学家帕普斯辞世以来,人们悲观的认为现代科学已经终结了。而如今,罗马人惊奇地发现,拥有骄傲历史的亚历山大人竟然拜倒在一个女人的脚下,她们像不谙世事的孩童般簇拥在海帕蒂娅的身旁,聆听她娓娓动听的教诲。海帕蒂娅的门下车水马龙,冠盖云集,权贵名流们不远千里前来倾听她的讲学,时人均以成为海帕蒂娅的学生为荣。

  我们多么渴望海帕蒂娅与罗马人展开一场阿喀琉斯对战赫克托式的辩论!可是,我的老师只是披着她那件缀满补丁的长袍静静坐在人群中,就像牧羊人坐在心爱的羊群里,只有无数的牧笛在她宝石蓝的眸子里飘荡。

  她说:“尊敬的客人,您所苦苦寻觅的,蕴藏在您对先贤们的精彩的评价里。”

  在座诛宾先是一愣,旋即哄然大笑。罗马人的闳词雄辩就像回旋镖,全部飞向了自己——如果后人没有资格对先贤们的著作进行修订诠释,那么她刚才在评价阿基米德时为什么不闭上自己的嘴巴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杰卡茜粗大的喉结颤抖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也许下一次她还应带上她的修辞学教师。

  可是,作为罗马皇帝钦定的使者,亚里士多德第三十一世嫡传弟子,杰卡茜在亚利山大的使命才刚刚开始。“亚里士多德嫡传弟子”的说法来自她最漂亮的花体签名。在清理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目录系统后,再核查总督大人的土地税收账簿后,她都会留下这个令人怀疑的签名。就像马其顿皇帝每攻下一座城池,都要无比自豪地向投降的异族们宣告:“腓子之子,亚里士多德的学生亚历山大宣布此谕……”杰卡茜继承了亚历山大的野心,但她的所谓“亚里士多德嫡传弟子”的说法已是无史可稽。

  为此,有人曾向我的老师请教:“杰卡茜自称是亚里士多德的传人,这种说法可有依据?以及,先生您的学问有是出自何源?”

  海帕蒂娅微微一笑,说:“对于山谷里的娟娟细流,人们可以很清晰的追溯它的源流。对于浩瀚汪洋,却很难探求它的源头。”

  杰卡茜为什么要对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目录系统进行清理?人们对此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自卡利马斯科建立起亚历山大的目录系统以来,图书馆的藏书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一样生长起来。

  每天,托勒密王朝的国王们、执政长官们从全世界收集来不同语言的图书、手稿、符号图谱;缮写室里上百个希腊文、阿伯来文、腓尼基文、拉丁文、科普特文书法家们在烛影清灯下日夜不停的抄写,沿长长的铜尺画出平行等距的横线,保证每一个字母都排列的严密整齐;插画家们为繁密的文字点缀上斑斓的颜色,圣女、天使、怪兽的形象在书页上惟妙惟肖的舞动;熟练的装定员用砂纸、鹅卵石打磨上等的羊皮纸,用白垩软化它,用铁尺压平纸面,最后用结实的牛筋、亚麻线装订成册。那些纯手工制作的羊皮纸卷引起孕育于充满迭迭香、薰衣草、东方檀香的缮写室、装订室里,生来便散发着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让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借阅者都沉醉于它的厚重与玄奥。

  托勒密王家图书馆到底收藏有多少图书?这大概是个“阿基米德的牛”式的谜题。伟大的目录学家谦逊的宣称有藏书49万卷——在拉丁文诗人格利乌斯浪漫的想象中,这个数字扩大到了70万卷。即使是埃拉托色尼,也没有勇气对如此庞大的图书系统进行整理。而一个初来乍到的罗马人却把自己当成园丁,妄图对着图腾柱般神圣的大树动剪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在洪水到来的季节,一位炼金师拜访了我的老师,忧心忡忡地提到杰卡茜把佐西默斯的著作清理出了图书馆。不久,一位阿拉伯学者告诉老师,她在亚历山大藏书库里已经无法找到萨尔恭二世的楔形文编年史。后来,一位多纳图教徒向老师声泪俱下的控诉杰卡茜销毁了提科尼乌斯的作品。

  “我应该去拜访她。” 海帕蒂娅吩咐仆人准备车马。

  我却挡在了马车的前面,“先生,您不能去。”

  海帕蒂娅露出略为惊讶的神情,“这不是你的风格,我的学生。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怎么会对他人的痛苦熟视无睹?”

  “先生,您了解外界的传闻吗?罗马人的野心路人皆知,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向您示威,如果您去拜访她,那正中了她的圈套。”

  “那又如何?”

  “可是,因为有您的存在,我们才拥有六翼天使神庙,如果连您也被牵扯进这场风波,亚历山大连六翼天使神庙也将失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海帕蒂娅回望了一眼神庙那巍峨的艾奥尼亚大理石柱,当她转过来头来,石阶下满是充满期待的焦灼面孔。她挽起雪白的亚麻长袍,赤裸着光洁如玉的脚踝,蹬上了马车。

  杰卡茜把亚历山大图书馆当成了她的私人官邸,图书馆陈列室变成了娱乐场馆,里面正上演着时下流行的自动傀儡剧,台下看客们正为木偶们笨拙滑稽的演出笑得前仰后合,而杰卡茜本人则一面观看着演出,一面与一位印度盲人棋手下着象棋,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埃特卢斯卡十二面体智力玩具。

  见到海帕蒂娅,她殷勤的起身迎接,“我本应该拜访您的,美丽的女士。”她谦卑地欠了欠身,亲吻了她的手背,然后邀请她一起观看木偶剧。

  “在希腊人的传说中,第一代人类是有黄金锻造的,她们拥有神一般的体魄与智力。”杰卡茜口若悬河得向我的老师谈起她对文明的见解,“第二代人类是由白银铸造的,她们在体形与精神上都略逊于第一代人类。而到了我们这一代——第三代人类,无论是在体魄或是智力上都已远逊古人。据说在几百年前,人们可以轻易地把十二面体魔方复原,就像这样。”她似乎是漫不经心得把已经恢复的秩序的完美集合体递到海帕蒂娅的面前,“而今天的人们,甚至连立方体的魔方都无法拼好。亚历山大人所敬仰的女士,您觉得呢?”

  我的老师海帕蒂娅微微含笑,“今人不能领悟古人的玩具,是因为古代的智者已证明,任何一个复杂的魔方,都可以在有限步数内恢复其原有秩序,所以进人不再对古人的玩具感兴趣,而未必是智力逊于古人。同样,一位古代人生活在今天,也会为灯塔与长堤所护卫的亚历山大城而赞叹。”当她侧过脸庞答话时,彩色玻璃投下的光线正好印在她的脸庞,就好像阳光穿透琥珀,那凝固的线条悄然融化,脸上的容貌变得几近透明。不可一世的罗马人也不敢正视她的美丽,只好稍稍偏转视线,假装去看舞台上的木偶。

  “哈哈,好一个可以在有限部内恢复其原有秩序!”杰卡茜放声大笑。舞台上被宙斯化成了小母牛娥伊被她的父亲认出来,观众们正沉浸在感动与忧伤之中,这爽朗的笑声未免显得太不合时宜,许多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我喜欢这个命题。万物皆数,一而二,二而三,无限次渐次递归……世上万物莫不如此,人生如戏所有发生的一切也许只不过是预先写好的剧本的重演。”很意外,她似乎赞同海帕蒂娅的论点,可反过来未必如此。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海帕蒂娅严肃地说:“万物皆数,而数并非万物。”

  杰卡茜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古代的智者芝诺曾提出,一只飞驰的羽箭在每一个时刻点都是静止的,但是一只飞驰的羽箭并不等于每一个时刻的相加,就好比一根数轴并不等于数轴上每一个长度为零的数的相加。”

  杰卡茜陷入了沉思,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幸好她的头低垂在棋盘之上,让人以为她只是沉浸于棋局当中,巧妙地演示了她内心的慌乱。

  一只飞驰的羽箭并不等于每一个静止时刻的相加,这是多么朴素的论证。当时我与在场许多智者一样,以为海帕蒂娅只是再转述芝诺的论断,她的叙述谦虚的略掉了这一论证的主语,知道许多年后我回忆整理老师的学说之时,这才领悟到那些隐晦的智慧。

  “哗”的一声盲棋手推秤认负了,这真是一个来的及时的鼓舞。

  杰卡茜谦逊地说:“先生,您为何认输呢?棋盘上的空格子还有那么多,我们的兵力也不相上下,难道您现在就能遇见最终的结果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盲棋手恭敬地躬下身子,“大人,让您见笑了。如果说棋局刚刚开始便能洞知胜负也许有些过于夸张,但是作为一名以下棋为生的棋手,在棋局过半并少一兵的情况下,还不能预知自己的失利,那就未免太自大了,尤其是在大人您这样的高超对手面前。”

  杰卡茜露出颇为自得的神情,似是而非问道:“先生,我听说在古代没有规则的年代,执黑先行的棋手是必胜的,是吗?”

  “是的。大人,正是由于先行有利,人们这才制定了一些有利于白棋的规则,让棋局实现天平般的精密平衡。”

  “但是不管多么精密的天平,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当中,也必然会有一方悄悄的沉下去而另一方稍稍的上翘。”

  “是的,大人。”盲棋手口中称是,脸上却浮现出迷茫的神色,确实,她已经跟不上杰卡茜的思绪,罗马人的话早已不在此。

  “那么,”杰卡茜起身拍拍膝盖,转过身子面对观众们,她的动作既潇洒又优雅,几乎本能的找回了面向公众演说时的固有姿态,“正因如此,不管棋局的情形多么复杂惊险,对于一名具有理想智利的棋手而言,棋局事实上一开始便已结束了。”

  像是已经预料到人们难以理解这一论断,她稍作停顿,继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理论上,通往胜利的途径有无数种,可胜利的归属确实棋盘规则率先决定了的。这是因为,对于高超的棋手而言,每一步棋都是建立在严密的运算之上,这里面并没有运气的立足之地。期望幸运女神的眷顾乃赌徒的心理,那样的棋手注定成不了真正的智者。真正的棋手每下一步棋,与其说是在破解头脑里存储的残局、定式,不如说是在解丢番图方程,以求得最优解。棋局的每一步,都是建立在对己方最有利的上一步之上,这都是确定的结果,而上一步,又是建立在上上步之上;如此递归,我们可以回到第一步,棋盘上放下的第一颗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棋盘上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杰卡茜夹起一枚皇后放在空旷的棋盘上这是多么骄傲的宣告:棋局在第一步就已经结束。可这昭然若揭的挑衅却又如此令人信服,以至于在场的亚历山大人中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战她的论断,更没有人敢站在她面前的棋盘旁。

  杰卡茜的目光落在海帕蒂娅的头顶上,“美丽的女士,您也这样看吗?”

  我的老师淡淡的回答道:“我已经说过了,人生不是棋局,世间万物的复杂变化更不能归为确定性的简单递加。”

  “哦?”杰卡茜扬了扬眉头,用一个很有力道的手势指向舞台,“那么为什么不把目光投向这些可爱的木偶呢?这些上了发条的小东西,它们上演的悲剧令我们黯然神伤,上演的滑稽剧让我们捧腹大笑。除了喝的不是水而是润滑油,除了小小的工艺瑕疵让它们偶尔显得笨拙之外,它们与我们人类又有何区别!这些宙斯与人间女子偷情的故事难道不是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的吗?又有什么证据可以排除我们人类也可能是上帝排演的一台木偶剧呢?”

  像是对她的回应,伊娥来到尼罗河岸边无比哀戚地像天帝求助时,“咔”的一声,木偶似被“小小的工艺瑕疵”卡住了。这关键时刻的卡壳真是大煞风景,观众席中响起懊恼的声音。

  激动的演说者显然也为粗鲁的打断而恼火,但她立刻恢复了神态,“这并不构成我们对数学递归性的怀疑。机械的掉链子再正常不过,就连人类也时常犯失心疯呢。再者,我们为什么不制造一种新的机器用来检验这些尽职的木偶演员呢?这正如远古的星相师们用星盘象限仪、水时计来推算日月星辰运转的规律。我想,这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可行。”

  海帕蒂娅微微颔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似在说:“洗耳恭听。”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期待的目光令罗马人红光满面,她完全沉浸到那个雄心勃勃的理性世界中去了,“如果把木偶们拆离开来,我们不难发现,它们是由皮带牵引轴承、齿轮相互衔合的机器,而齿轮每一刻的啮合与每一步逻辑推理的过程并无本质的区别,它们都是确定性的。输出建立在输入之上,而下一级输出又是建立在上一级运算结果与新的输入之上。如此一来,我们完全可以设计出一种新的机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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