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博士和W共处一室

2022年05月05日21:358136199
  • 简介
  • 在做一个高层,画柱子画的头昏脑胀,实在没心情写,只能更新点存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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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还没来得及流泪就冻结在历史中的伤悲,最终都会被时间慢慢抚平。”——特蕾西娅

  曾经的旅馆已经化为残垣断壁,只有一堵墙还算完整,望着墙上那写有菜单的黑板,W仿佛能看到以前的萨卡兹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会围坐在吧台边上,等待侍者从唧桶里接满一扎扎啤酒,他们会拿锉刀把彼此的角打磨得光亮,他们会在喝醉后洗上几小时的桑拿,然后光着身子,扑通一声跳进瓦兰登湖。

  旁边温度计的指针已经越过零度的蓝线。寒风从湖面上呼啸而来,W裹紧刚刚从废墟里捡的一条羊毛毯,绕到了墙的另一边。这里挂着一只铁制的、剑鱼形状的风向标,在风中一动不动,不知是锈死,还是冻住了。

  那个黑影自湖边的一堆碎石后现身,向这里缓缓移动着、漂浮着,像是被风裹挟而来。

  “很晚了,找个地方歇一下,明天再走。”

  博士走到W面前,直勾勾盯着她,他踩着沾满泥点的厚靴,一只的鞋带已经断开,用钢丝打了结,身上穿着乌萨斯军大衣,背了个水桶大的包,肩带上固定了一只对讲机。他依然戴着那副面具和兜帽,整张脸深藏在中,看不到表情,也看不到目光,W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把她看穿了。

  “这附近有一个安全屋。”他说着,抬手摆弄了一下手台。“明天去山上,应该可以联系到他们,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节点,离这有十几公里吧。”

  没有给W回答的时间,他转身拔腿就走。

  W无言地跟在博士身后,在外跋涉了五天,她已经没什么力气说多余的话了。这两天来,她不止一次在他身后暗骂他的自以为是,但最终却还是老实跟上他的脚步。她想,最好现在就把他杀了。

  手指摸上腰间的刀子,而后又放下,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下不了决心,是因为他背着的铳?那把铳不是闹着玩的,里面装了9发12号霰弹。他昨天刚刚用这把铳打死了一匹狼——那个狡猾的畜生一直跟在身后,趁松懈的时候扑倒了她,刚要啃噬她的喉咙,只听一声枪响,剃刀形弹片把狼的身体撕成几片,一命呜呼。

  想到昨天的场景,W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心底像有什么东西在揪着。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只该死的畜生的确吓到她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可是,自己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W想。五步之内刀更快,如果自己出手,他根本来不及把枪从背上甩下来,就会被刀刃割断喉咙,但是这也太便宜他了。死了痛快和活着受罪,究竟哪个更适合用来惩罚他……

  他停下了脚步,沉浸在思绪中的W没注意到,她继续往前走,直到撞上他的背包。

  “应该是这里……”他嘀咕着,W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自言自语。

  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在她的犹豫不决间流逝了一个小时。她与博士来到了城镇遗骸的边缘,面前是遮天蔽日的树林,博士往前走一步,树木间密不透风的灌木与藤蔓将他挡了回来。他戴上皮手套,从腿上的快拔套中抽出刀子,一点点劈开灌木。

  一刻钟后,W和博士前进了十来米,面前出现一片圆形空地,只长苔藓,没有灌木。博士蹲下身,把刀子插进土里探了探。

  “是这里。”

  他扒开浮土,露出了一扇盖在地面上的金属门板,门板上浮着残缺不全的凸字,已经辨别不出写的什么。他拧了拧铁门上的把手,金属间锈死僵涩的摩擦声让W感到牙齿发酸,她后退几步躲到了灌木丛外面。

  靠着一棵树坐下,W抱住了膝盖。擅自与小队脱离的第三天,当红日越过山涧,博士只身一人在前面堵住了自己。W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城镇废墟与原始丛林之间追查到自己的蛛丝马迹的,可能是湿泥上的一串脚印,可能是某片被踢翻的树皮。

  W只是想来看看特蕾西娅,走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她想反正博士身边有能天使和灰喉,自己在不在也没所谓。她甚至有些期待,当自己离开十天半个月后重返小队时,博士脸上肯定会露出既惊喜又后怕的表情。

  没想到他会追上来,还是只身一人。

  鞋带断了,那件凯尔希送他的乌萨斯军大衣下摆被刮成了烂布条,手上满是凸起的红色划痕和血痂,他摘下面具擦汗时,能看到白眼珠布满涨红的血丝。他有点太狼狈了,所以,W同意跟他回去。

  砰的一声巨响,枝头上的飞鸟纷纷嘶吼着腾空而起,W转过头去,看到博士将冒着烟的霰弹枪重新背回肩上,弯腰将那扇铁门打开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W踏入安全屋,这里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陈腐气息——霉味 。这种气味并不令人生厌,至少对W来说是这样,一闻到它,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和伊内丝住的雇佣兵军帐,那味道并不比这好多少。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只钢丝床,没有床垫,墙角还有个板条箱。不过最吸引W目光的,是壁炉,这里有壁炉。

  壁炉里发出阵阵声响,她凑过去,看到许多落叶枯枝哗啦啦落下。待声音消失,她把头探入,一抹暮色自烟道撒了进来。

  半晌,博士抓着一大把树枝回来,应该是他刚刚开路时砍下来的。

  “连灯都没有。”

  “你要是没偷跑出来的话,此时我们应该在房车里品尝风笛做的肉派,开一瓶山的雷司令,而不是在这种地方吃灰。”

  博士隔着老远把树枝往壁炉里丢,然而一大半都洒在了W脚边,显然是在表示不满。

  “哈?既然这么讨厌我,那你就不要追上来啊,小队里又不缺狙击手。再说那些人从来都不跟我说话,还整天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走了你们不是能更好完成任务吗?我就算跑了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W一时没绷住,歇斯底里过后,博士并不像她希望的那样与她争吵,而是轻叹口气,从桌子下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W咬起牙齿,这个男人可真是把怎么能惹得她火冒三丈这门技艺修行得炉火纯青。

  “这是你这几天来说的字数最多的一次,自从我恢复记忆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化很大。”

  “对现在……不,对曾经的你,我没什么可说的。”

  “这是当年罗德岛行进时负责殿后的,一支先锋小队的隐蔽所。”他自言自语起来,一只手去解背包,另一只手他熟练地掀开墙上的一只小木盒,里面竟然藏着两只不锈钢杯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可惜,那支小队最后只有一个活着回来,得知特蕾西娅死了之后,有一天晚上就打晕守卫逃跑了。”

  特蕾西娅……

  听到这个名字,W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自从他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后,自己已经无数次与他谈起过殿下,但听到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念出,W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习惯性地摸上腰间的刀子。

  出发之前,W曾把博士给绑到平时无人的机电室,想要把特蕾西娅的死问个清楚。可他却嘴巴死硬,从头到尾就一句话:你要么杀了我,然后你和勋爵永远都不知道特蕾西娅是怎么死的,要么就老老实实等,我想起来时自然会说与你听。

  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恢复部分记忆后,博士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写的报告不再是通篇错别字,也不再到处顺岛上菲林族干员的毛——除非对方同意,更不会偷吃别人的零食。他开始喝酒,抽烟,管凯尔希叫勋爵,管炎客叫疯狗。并且,很明显的,他更信任小刻、银灰和能天使这些不了解他过去的人。

  幸运的是,他似乎并没有变回曾经那个巴别塔的恶灵。他还是喜欢和麦哲伦一起在甲板上用柳条给小山鹑做窝,还爬进去喂面包;或者跑到小农场里去和风笛一起侍弄蔬菜。有时候,W甚至产生了他只是个普通人的错觉。他的指挥风格也还与失忆时保持一致,或者说,灵活。没有干员牺牲,受伤也是少数。一些曾经惧怕巴别塔恶灵的老员工,现在也默默接受他的调遣。

  简直就像三年前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似的……

  “亏你还能记得……”

  “每支小队的任务我都记得,他们的隐蔽所、行动路线也是我挨个选定的。说到底,特雷西斯死得起人,我们死不起。”

  他在桌子上磕磕杯子,灰尘哗啦啦掉了一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死不起?哈,你当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三两个人的小队撒豆子似的丢到战线后方,让他们与特雷西斯的后勤部队同归于尽。”

  博士眨眨眼睛,没有理会W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原来有三个杯子,现在只剩两个,看来他逃跑之后又回到过这里。从方向看,嗯,往维多利亚跑,也不知道是回老家,还是想投奔特雷西斯。”

  “逃跑的人多吗?”

  “很多,特蕾西娅死后,相当多的人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害怕清理门户。我没有资格指责他们,我受了重伤,被凯尔希安置进石棺,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W归拢了一下地上的树枝,丢进壁炉中,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先点燃了一小堆树叶和树皮,这种树的树皮含有许多油脂,火柴棍一丢上去,马上就燃烧起来。W用壁炉旁边的火棍捅了捅,很快火焰就把树枝吞没了。

  W伸出双手靠近摇曳的火焰,冰凉僵硬的手指渐渐舒缓下来。听着枝条炸裂,油脂迸溅的噼啪声,W闭上了眼睛。她偶尔也会想,想自己有一天可以远离硝烟弥漫的战场,想自己会有一个家,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壁炉,晚上,自己可以坐在壁炉边的沙发里,看书、喝茶。也许,身边还会坐着,一个爱她的人。

  博士从背包中取出一只马口铁小锅,将水壶中的水倒进去,架在了壁炉中。

  “他是维多利亚人来着……应该有茶叶吧。”

  他念叨着,转身四下望望,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板条箱上,W跟着望去,透过木板,她只看到了一堆破衣服和毛毯。

  她走过去,掀开板条箱,扒开衣服和毯子,一阵灰尘随之腾起,呛得她直咳嗽。在箱子最底下,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锡罐,下面还压着本书。W抓起那本书,拍掉上面附着的尘土,封面上,一行花体的萨卡兹文字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是……这是密码本,特蕾西娅的密码本。他竟然偷走了这个,怪不得整理遗物的时候没找到。估计想拿这东西做投名状,然后又良心发现丢在这了?”

  博士伸手想要去拿这本书,W转过身,用胳膊肘顶开了他。她捧起那本书,想看看封面,刚立起来,里面就掉落出了一只信封和一页稿纸。

  她弯腰捡起信封,一边的封口已经被裁开,她从里面抽出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的是沙滩、大海以及一颗椰子树,它已经泛黄,边缘发脆,仿佛一捏就会碎掉。翻过来,背面似乎写着什么,W轻轻捧着它,凑到眼前,默念那几行有些潦草的字——

  送给我的爱人,特蕾西娅。等和平的阳光刺破雨幕,重新照耀在卡兹戴尔的土地上时,我陪你去汐斯塔试婚纱。照片是咱俩初次约会时照的,很抱歉等了这么久才洗出来,希望你喜欢。

  “那时还很幼稚。”

  身后的博士轻咳了一声,抬手把信纸抽走,揣进了裤子口袋。

  “这是你写的?”

  W愣愣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双手,片刻,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她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她认得那笔迹,那就是博士恢复记忆后写报告的笔迹,也是他三年前的笔迹,他从不写句号逗号,只是点一个墨点代替。

  “是我写的。”

  “你,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

  “……我跟特蕾西娅的事,你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吧。三年前你就在岛上,你也知道我总在指挥中心待着,勋爵也盯得紧,一打仗,总是连着几个星期不挪窝,和特蕾西娅很少有时间单独在一起,所以有什么想说的,就写张纸条,夹在文件里让秘书送过去。倒是从来都没暴露过。”

  他背过身去,抬手抹了把脸,坐回椅子里,趴在了桌子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W倾斜信封,里面落出两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特蕾西娅,色彩依然清晰,可噪点明显,分辨率不高,好像是胶卷时代的产物。

  “你还记得那天吗?”

  照片上的特蕾西娅依然年轻,她坐在桌边,右手在耳后轻轻捋着头发,桌上的咖啡在窗上蒸腾出一片朦胧,氤氲后的她小嘴微张,睫毛微挑,张大的双眸注视着窗外的拍摄者。而下一张照片,她双手捧起了咖啡杯,低头把脸半埋进去,透过银色的发丝能看到她眯上了双眼,笑意满盈,双颊通红。

  “历历在目。”

  博士闭上眼睛,把脸靠进肘窝,开始讲述。

  许多年前,瓦兰登湖旁边,一个塔巴镇厨师开的萨卡兹乡村菜馆。周六晚上,细雨朦胧,路灯刚刚亮起,他径直踩过路边的水坑,因为不想花时间绕过它。他脚步很快,几乎在跑,但到了餐馆门前时,却又没敢进去。他靠近落地窗前,想要对着玻璃整理一下头发,这时才发现她就在窗子另一边,就在角落里的桌子旁。不假思索,亦或是鬼使神差,他掏出了相机,两次快门声响起,年轻的特蕾西娅被永远定格在世上。

  “那时候你随身带着相机?”

  “那时我在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做侦察参谋,到处偷拍是本职工作。”

  侦察参谋么,那他能追上自己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她捡起另一张稿纸,捧着它坐到了壁炉旁。那上面是一行行娟秀的字。

  “博士,这个星期都没有见面,矿石病累及我的心包,现在,即使是呼吸,我都能感受到胸口那锥刺般的疼痛。所剩时日无多,也许看不到这场战争的终结,可能无法陪你去汐斯塔试婚纱。但我希望你不要太悲伤,不要忘记你对凯尔希,对阿米娅,对W,还有对我的责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继续我们的事业,唯有死亡方是责任的终结。”

  “那些还没来得及流泪就冻结在历史中的伤悲,最终都会被时间慢慢抚平。多年以后,也许会有人在麦田里找到一把锈烂的剑,他也许回想起许久许久以前战斗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并为纪念他们而写下一首诗。等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把这首诗,讲给你的孩子听,告诉孩子,我们萨卡兹人生来就是自由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没错,这是特蕾西娅的字迹。

  她每句话开始的大写字母,都用鸭嘴笔精心雕琢成花体。她还使用古萨卡兹语来称呼博士,据说博士这个词汇最初是萨卡兹神话中掌管智慧、生命与希望的神明的名字。

  W的手指抠着钢丝床的锈渣,她感到胸口刺痛。她想起曾经在罗德岛上的日子,想起自己躺在床上,特蕾西娅坐在床边,手捧书本,为她讲述萨卡兹人的神话与历史。她纤细惨白的手指划过每一行文字,最终,停在那句话上——

  “我们萨卡兹人生来就是自由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W感觉自己昏暗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光。曾经那个游荡在残垣断壁,靠捡拾垃圾过活的孤魂野鬼,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以像人一样活着。

  一旦拥有视力,就不可能再假装失明了。

  她曾经,认为博士就是扼杀那束光的凶手,只要让他亲口承认是他为了战争而抛弃了特蕾西娅,再把他杀了,那束光就能重新照回她的内心。即使不能,至少,她的灵魂也可以得到告慰。

  这坚持了三年之久的信念,在今天第一次动摇。

  读着这些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情侣间传递的小纸条,她能想象到特蕾西娅和博士拥抱在一起时的样子,她能想象到两个人在战争的间隙中,背着干员们幽会,像对小夫妻那样,谈论去汐斯塔拍婚纱照,谈论要生几个孩子……

  “喝点酒吧,W。”

  博士从怀里取出只闪亮亮的银色酒壶,他拧开盖子,和刚刚那只锡罐中的黑色茶末一起倒进了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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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从杯中升腾而起,红茶的馨香弥漫开来,W低下头,把鼻尖探到杯口,贪婪地闻着,很快鼻尖就挂上了水珠。

  屋里的空气渐渐暖和起来,W褪掉外衣,披到肩上,然后轻抿一口热茶,在唇上留下了细细一条泡沫。威士忌兑进红茶里的味道很怪,但还能入口。

  热气的对面,博士双腿搭在桌上,后背把椅子顶得起。他十指相扣,抱在脑后,双目紧闭,嘴角不时地抽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沉浸在睡梦之中。他长得不算很高,但骨架硕大,肩膀宽阔,每次呼吸,胸口都高高隆起——处处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娇小。

  细细的鼾声响起,他睡着了。

  W又一次去摸刀子,伴随着利刃撕开空气的声音,一抹在火焰下泛起的寒光被紧握在手上。这是它这些天来第一次出鞘。

  W脱下鞋子,踮着脚尖,一步一停地走向博士,她感觉脚下很轻,软绵绵的,刚刚喝的威士忌很快就上头了。

  真是悠哉悠哉呢,谁会想到有一天,那个博士会毫无防备的睡在我面前。W嘴角弯弯,露出了交错的虎牙,将刀尖抵在他的胸口上,衣服的羊毛纤维一根根崩裂开来。

  W并没有刺下去,她只是如塑像般保持着这种姿势。

  既然是殿下的愿望,博士,我不会杀你,为了殿下的事业,为了那只猞猁和那只承载着殿下血脉的小兔子,你要活着,活着受苦,活着遭罪,活着尽责……

  “特蕾西娅……”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说了些什么,W把耳朵贴近,想要听听清楚。

  “特蕾西娅,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们都不信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嘶哑的声音,像是折裂的枝桠,在风中奏起干亢的歌。他的眉梢紧促,鼻翼两边的肌肉开始颤抖起来,看来梦境不怎么美好。

  “特蕾西娅……特蕾西娅!”

  正准备收刀子时,睡梦中的博士突然吼叫着惊醒,喊声席卷了W的大脑,震得她耳朵嗡鸣。还没有反应过来,博士突然搂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刀子从手中滑落,温热的鼻息划过脸颊。许久,安全屋重归寂静,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做梦了吗?”

  “……嗯……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

  他松开了抱着W的双手。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晕头转向,她低头,想要去寻自己的刀子,却看到博士的左臂耷拉下来,一缕殷红自指尖流淌到地上。

  ……

  那不是很深的伤口,用绷带缠了几圈后血就止住了。博士也没有责怪她,毕竟是他自己突然抱上来的。

  但W却觉得自己的胃像被扭着一样疼。以前,在她心里,博士是那个抽象的,承担了她全部愤懑的巴别塔恶灵,但看到那一地鲜血,她才意识到,他也是一个具象的,活生生的人。他的血,也是热的。

  她蜷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间。心脏还是像刚刚被抱住时那样噗噗直跳,怎么都不肯停下来。她感觉鼻腔里满是他的气息,是他爱喝的威士忌的泥煤味,是他点燃后夹在指间却从不抽一口的香烟味。即使紧闭双目,眼前还是出现了他的身影,还有特蕾西娅的,凯尔希的,小阿米娅的……

  脚步声传入耳朵,床晃了晃,博士坐到她身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的指尖从下面勾上她的指尖,就这样握住了她的手,一股电流般的脉冲顺着她的脊背蹿升。十指交握在一起,博士拉着她坐得更近了些。

  W没有抗拒,她抬头望向他。他不说话,只是坐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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