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始

2022年03月26日20:112109
  • 简介
  • 設定(有劇透)
    在無數的平行世界中,有一條只屬於始和春的世界線。在這裏,十幾年前,花街柳巷被復興,始因為家道中落被賣到花樓街成為男妓,遇到了同時被賣來的春。兩人一同長大,互生情愫,卻因為無法抵抗的命運,被迫分開……(BE)
    直到來生,命運輪迴。始和前世一樣依舊進了花樓街,春則是成為了自由身。只有兩人有關於對方前世的記憶……(HE)

    春:(原因未知)被賣到花樓街成為男妓,花名“彌生”,遇到了比自己大幾個月的始。因擅長樂器和和歌,與始一並成為花魁。愛慕始也親近始,最終兩人成為戀人。春被贖身后,因為不願成為下流的玩物遭受屈辱,割腕而死。(BE)
    進入輪迴後,成為了自由身……(HE)

    始:家道中落被賣到花樓街成為男妓,花名“睦月”,同時遇到春。因擅長舞蹈,在花樓街逐漸與春一並成為花魁。對春有獨特的依賴與愛戀之情,兩人成為戀人。春走後,本應是初夜“接客”卻以死相協,最終被允許繼續賣藝不“接客”。知道春死后,郁鬱寡歡,要求只有經過自己同意才見客。(BE)
    進入輪迴後,始依然進入了花樓街,賣藝不賣身,未經同意不見客。直到有一天……(HE)

    紫色鳶尾花:象徵著愛意與吉祥,歐洲人認為它是光明的自由。

    “冬之蝶,寒月無情,待春。”(冬のちょうかんげつ無情春を待つ):這是我瞎寫的俳句,請不要過於嚴格地糾結錯誤(抱歉)。“冬之蝶”即始(細節請自行思考吧,歡迎評論區交流啊)

    “ささらがた 錦の紐を 解き放けて 数は寝ずに 唯一夜のみ……”:解開錦繡衣帶結,岂敢奢望長相守,良宵共一夜。出自《日本書紀》,引用與典故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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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幾年前,舊時的煙花巷再次復興,重現一派花街柳巷的風采。名為花樓街的地方,是孕育風流情話的好地方,尤其是在月出之時,頭戴花釵的藝伎手拨琴弦,口中的哼唱與喃呢,配合這燈紅酒綠,是多少人嚮往的溫柔鄉。

這是萬千平行世界中的一條,是他們前世的故事。

巷子深處,有著其它坊店無法比擬的极其氣派的店,也有著其它坊店所沒有的——男妓。這個店是整條街的特色,畢竟兩名並列第一的花魁,便在這個店裏。雖然是男伎當花魁,而且賣藝不賣身,卻讓人心服口服。

花名“睦月”的,有著紫水晶一般的眼眸,乌黑秀丽的頭髮,因為待客時的高傲與冰冷,被人稱為“冰國王”。儘管如此,也有人不顧花費重金,踏破門檻也要求得一見。

花名“彌生”的,鶯黃色的髪,翠色的眸,聲音也如同黃鶯一般婉轉動聽。人如其名,如同彌生三月的春風,溫柔和煦,讓不少女人的傾心,有時連男客人也會醉在溫柔鄉裏。

睦月跪坐在軟墊上,微閉著雙眼。彌生左手托著裝有眉煙膏的漆盒,右手拿著眉筆,蘸一點眉煙膏,細心地勾勒着睦月姣好的眉形。

“始的眉毛真好看呢。”

對面的人,細長濃密的睫毛如紫蝶般扇動了兩下。

“春,畫好了沒。”他催促著。

“啊,別著急,我繼續了哦。”

始和春是兩人原來的名字,自從十二年前進了這裏,便有了花名,外人也就不再知曉兩人的名字。也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才會這樣親昵地稱呼對方的名字。

“這會兒還沒有開店呢,真是清靜吶。”春打破屋內的寧靜。

“沒人也好,也就這個時候才能讓我舒服些……”始沒有繼續說下去,噤了聲。

“我知道,始。”

始感覺自己的肩頭一沉,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和溫柔的氣息,纏繞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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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輕而易舉地猜透自己的想法,僅僅是一句話,一個擁抱就能平復自己內心的難過,這就是春的溫柔,真是犯規。始看著近在咫尺的春的髮絲,想著。

“繼續化粧吧。”

“嗯。”

畫好眉后,春又拿起放在一旁裝有胭脂粉的銀盒,用指尖點一些,塗抹在始的眼尾與嘴唇上。

這裏每日戌時三刻才開店,不僅是因為晚上是風流人物的風流時刻,而且太長的營業時間,哪怕是花魁,也違背了物以稀為貴的道理。

夜晚的店內,紅燭高挑,映著屋內精美的絲質畫屏,包間內的客人們坐在矮桌前,嘗著酒肉飯菜,高興時還會手舞足蹈地唱著和歌。被點名的遊女男伎,或是為他們斟酒,或是彈唱陪笑,鶯歌燕舞直至天明。

兩人在幾個媽媽的幫助下穿好了和服,收拾罷東西,出了自己的房間。

“聽說這次的人來頭不小,你們兩人一定要好好應酬,千萬不能得罪。”走在狹小的走廊裏,老媽媽反復囑咐著,睦月和彌生跟在後面,走向了裏間。

兩人跪在房門前,報上了花名。屋內迴應後,睦月和彌生拉開了左右兩扇木格門。

“客官請多指教。”兩人行了禮,才踏進屋內,轉身輕輕關上了屋門。

房間裏木色氤氳,帶著淡雅香氣的白煙從香爐里飄出,白色的分趾襪踩在稻綠色的席子上,似乎還帶著稻田的清香。

這人來頭確實不小,能使用最華貴的房間,點的是蘭香,能讓他們兩人同時服侍的人,非官即商。

兩人走到房間中央,又一次行了禮。常年積累的經驗讓睦月只是稍微瞄了一下,便在心裏有了數。正中坐的中年男子,一臉微醺的樣子,下手有一人像是僕人,那男子就是今天的主客,今天要服侍的人。

那人打量著兩人。

髮髻端端地梳高,髮根用絲帶系結,帶著流蘇的髮簪別在髪側,煞是好看。和服的花式雖是不同,但都是特別加工的,富有光澤,細看還有細絲勾勒的暗紋。兩人被他直勾勾地盯著,渾身發毛。兩人互相暗示了一下,便起身做起了準備。

彌生抱起木漆架子上的三味線,正跪坐在屏風與木門之間的角落裏。睦月拿出備好的紫面銀花的舞扇,示意彌生,兩人便十分默契地開始了今日的應酬。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雖然彌生出身在江戶,卻能用標準的京都腔唱著曲子,京都腔的高雅與粘糯被他掌握的恰到好處,配合他溫柔的聲線,醉得客人不住地多了不少酒。而睦月手中的舞扇,在他玉雕似的靈巧的手上,也如同紫蝶在雪中飛舞。本該顯得厚重的和服,也未能蓋住舞起時,裙襬下面的如雪的腳踝。

當初因為媽媽們見兩人聰慧,便把他們送到教坊里學習和歌舞蹈,還遍尋名師,教二人琴棋書畫。幾年下來,兩人的名聲便傳出了花樓街。

兩人的表演是無可挑剔的,客人也似乎很開心。

主客點了一下手指,讓兩人坐在身邊,斟酒服侍。

彌生將水盆中溫好的白瓷酒瓶端起,倒入客人的酒盞中。那男人端起酒盞,轉身送到彌生的唇邊。

“來,喝掉。”

酒氣噴灑在彌生的臉上,語氣絲毫不容拒絕。

彌生猶豫著將酒盞接過,看著酒中映出自己的臉,酒精的氣味窜上鼻子,彌生皺了皺眉,憋了一口氣,將酒盞裏的酒一仰而干。酒精的灼熱感從喉嚨燒進胃裏,頭也跟著眩暈。酒什麼的,真的不好喝,他這樣想著。因為要唱歌的緣故,為了保護嗓子,他是從來不喝酒的,但既然是客人的命令……

“十分抱歉客官,我不會喝酒。”睦月的聲音打斷的彌生的走神。

只見遭到拒絕的男人,看著睦月在自己面前彎腰道歉,舉杯的手卻仍尷尬地停在半空。

“不愧是冰國王,果然桀驁不馴。”客人冷笑一下,收回了手。彌生聽出了客人語氣中的反諷與不悅,便立刻賠上笑臉,雙手接過杯子。

“客人,我來喝。”一臉媚態。

睦月也不是隨意使性子的人,看到客人神色的變化便接過酒瓶,接替彌生,做起了斟酒的工作。

後面發生了什麼睦月已經記不太起來了。他只是一直機械地給客人斟酒,而彌生則是被客人擁在懷裏灌了不少酒。男人越喝越興奮,終於在彌生被灌得醉倒前,結束了晚宴,打道回府了,走之前還和老媽媽說了些什麼。

我今天大概是得罪了客人,睦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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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喝酒醉的不成樣子,渾身軟塌塌的春架回屋內,並找老媽媽要了一碗醒酒湯給春灌下后,始才坐到鏡子前,拿下頭髮上的釵環。春的酒似乎醒了一些,也坐過來,斜靠著矮桌,歪著腦袋卸掉臉上的妝容。

“嗓子,還好嗎?”始沒有看向他。

春稍稍抬起頭,試著發了發音,確認了一下。“嗯,應該不影響。”

“春。”始轉過身來,“為什麼不拒絕呢。”

“拒絕什麼的。”春垂下眼眸,由於酒精的作用面頰發紅,月光將他的臉照得十分柔和,那顆淚痣更添了幾分嬌媚。“那是客人,客人的要求,我沒辦法拒絕。”

“這個客人只是喝醉了會灌你酒喝,如果遇到醉酒打人,甚至更過分的……你也會順從嗎。”

“我們只是男伎,就算是賣藝不賣身,我們也不過是客人的玩物,老板的搖錢樹。”

“……”

只要不賣身,客人的話什麼都要聽,他們是這樣被教育的。

我不喜歡。這句話堵在了始的喉嚨裏,發不出聲來。

2

日上三竿春才揉著眼睛醒來。

剛一睜開眼,他就有些異樣的感覺,頭痛得很。始的被窩已經空了……

“唷,酒鬼。”始聽到他的動靜,從窗戶前轉過身。起床後的始也沒急著更衣,只是穿著素色的浴衣,身上披著淺灰色的羽織。

“啊,是始啊。”春被他突然打招呼嚇了一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是我還能是誰,昨天酒喝多了吧。”

“昨天……”春一愣。

“不記得了?”

春努力地想了想,搖了搖頭。

“唉,虧我給你喝了醒酒湯,還聽你嘮叨了大半夜的人生大道理。”看到春的反應,始不禁揉了揉眉心。

“對不起,大概是酒精上頭了,一不小心就……”

“也沒什麼。”始當然明白三分醉七分醒的道理。“就是你太唠叨了,所以給了你一手刀……”開玩笑的。

“始……”春無奈地苦笑著。

始走上前,撫過他的細膩的髮絲,坐在他的對面。

“收拾一下東西吧,待會兒出去。媽媽說,昨天把客人服侍得很高興,所以允許我們在開店之前出去玩。客人沒生我的氣,是你的功勞哦,春。”

“誒?!”春驚訝地看著始。“始是說今天可以出門?不是遊街?”

“不是。”

“單純地可以出門?”

“都說是了,不用一遍遍地確認吧。”始不耐煩地咂了下嘴。

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午後跟媽媽那裏領了點碎錢,便從後門走了。雖說是出來了,兩個人也不過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因為被囑咐過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儘管帶著面紗,倆人也只好避開人群,往無人的河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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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鳶尾花,好漂亮~紫色的和始一樣呢。”本來並排走著的春突然奔向河堤,始只好加快腳步跟了上去。春將採下來的花,別在始的側髮鬢。“很好看呢。”

“說的話好奇怪,別把花跟人比啊。”始皺了皺眉,找了河堤上的一塊空地,坐了下來。然後看了眼春,拍了怕身旁的空地,示意他也坐下來。

春坐下後,兩人沒再說話。始望著流動的河水,以及時不時飛過的嬉戲著的黃鶯。春風吹起始鬢角的碎髮,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和他十分相稱的紫色。始的眼中少有地流露出了悲傷。

“始?”察覺到始有些不對勁,春將手在始的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想起來了小時候的事。”

同樣是在春天,因為家道中落才無奈被送到了花樓街,那年始才七歲多一點,和他同一天被送進來的春,剛滿七歲。

“嗯,是上等貨。皮膚很漂亮,眼睛也很水靈,看樣子身體也值得期待一番。是個好苗子,會賣你個好價錢的。”老板打量著始,商量起了價錢,簽了契約。

就這樣,始進入了這裏,成為了男妓。

“你們兩個名字叫什麼?”

“始。”

“春。”

“嗯,是個好名字。不過你們以後只能用花名,這個名字不能再叫了。睦月——一年之始,彌生——三月早春,和你們很相稱,記住了嗎。”老板給兩人各起了個花名。

儘管被媽媽們和老板很看好,但因為身處在這裏,就要守規矩。雖然是以高傲和冷淡著稱而得到了客人們的青睞,但也不是所有客人都買賬。他們中也有抱著“若是能讓冰國王屈服服侍,便不虛此”的想法的人。一旦,違背了他們的願望,跑到媽媽們那裏告狀……

始還記得第一次服侍客人時,因為太緊張而沉默不語,惹得客人覺得怠慢了。當天晚上,他是在冬日的冰冷的倉庫里度過的。

服侍好客人才是本業,他是這樣被警告的。

兩人曾經被老媽媽帶著在正在接客的屋子旁的空屋里側聽,說是學習怎樣接待客人。當那些客人嘴裏說出淫詞穢語時,儘管兩人還不太懂,而且對這樣的客人已經感到厭惡。但聽著遊女們淫蕩地應和著,始就氣不打一處來,在老媽媽嚴厲的眼神下,幼年的始還是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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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遊女與他們不同,但服務客人這點是沒差的。儘管如此始和春從那時起也深知了賣藝與賣身的天差地別。

花樓街有著不成文的規定,凡是不滿二十歲的孩子,只能賣藝不能賣身,學期中的孩子,不能贖身。前幾年,因為犯了這條規定的,大概早就被唾沫星子把樓淹了吧。

但是二十歲後呢?

兩人一直都害怕著那一天的到來。

“春,我害怕。”始難得地吐露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被人抱。”聲音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春太清楚地理解始的心情了,他何嘗不是這樣呢。他將抽泣著的始攬入懷中,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的頭髮。

“或許這就是命運呢,我們就是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里呢。除非,有真心愛著自己的人來為自己贖身,不然……到頭來都是一個下場。不過,這樣的可能性,來生再說吧。”春低語者。

“我們現在是籠中鳥,對吧。

在得到自由之前,就算是張開翅膀,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始小聲地說著。

春感覺自己的前襟有些濕。

“始,願意和我一起逃嗎?”

始猛然抬起頭,對上春翠色的眸子。但閃爍著的光芒,立刻就暗淡了下來。

始抓著春的衣襟,頭抵上他的胸口,輕輕笑了笑。“夠了,這樣就夠了。”

能逃到哪兒去呢。

春低下頭,嘴唇輕輕地貼上他的髪旋。

“回去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嗯。”

兩人回到店里時,天色剛好開始暗下來。和媽媽打過招呼後,便回到屋裏,開始準備。始在銅鏡前細細地打理著盤髪,春在一旁點著胭脂。

驀地,始像是想起了什麼,手在髪側摸索著。

“鳶尾花,養起來吧。”始轉頭看了看春。

“都這麽久了,再有心去養也是養不活了的吧。”春接過花,打量著因為脫水而導致有些打蔫兒的花瓣。

“是麽,真是糟蹋了啊。”始有些失望。

開店的時間到了,接下來便是兩人都再熟悉不過的流程,走向了今日的客人的房間。

“始,歡迎回來。今日份的睦月已經要休息了,接下來始只要做自己就好。”熟悉的體己話。

“春。”始看了看屋內,清冷的月光把屋內照得很亮堂,木製的傢具彷彿镀了层银,屋內久違地沒有點燈。

“今天回來得很早啊。”始嘗試找著話題,走向窗邊,站在春的身邊。

“嗯,今晚的客人沒那麽難纏,不過也是個怪人,快回去的時候還詩興大發地留下了一首俳句。”春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紙條。

“冬之蝶,寒月無情,待春。(冬のちょうかんげつ無情春を待つ)”

“冬之蝶嗎,冬天的蝴蝶可是活不到來春的,就算是苦苦等待,也是沒用的。”始笑了笑。“春,這位大詩人的詩缺乏了點常識啊。”

“所以說是個怪人啊。”

兩人接著又聊了些有用沒用的話,左不過就是關於客人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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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漠的夜空中,月光冷豔,靜靜地灑在兩人的臉上。

“始。”春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突然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鳶尾花還在嗎?”

“啊,你不是說養不活了嗎?”始轉身翻找,梳妝盒里鳶尾花靜靜地躺著。

春接過盒子,取出鳶尾花。“我都說過了養不活,始不是也有好好地收起來了嗎。”

“也不是,就是覺得扔掉太可惜了。”

“不愧是始呢。”

只見春點燃了桌上蠟燭,拿來做胭脂用的石臼。

“確實是養不活了,不過做成香膏的話,還是不難的。”

始笑了笑,也贊同把花做成香膏的提案。

春將花瓣放入石臼細細地搗碎,始則在一旁用銅勺就這蠟燭上輕輕晃動的火焰融著蜜蠟。將搗出的汁水和融化的蜜蠟混合,倒入青瓷盒。

等到香膏凝固,夜色將盡,朝霞漸染,兩人早已在桌前深眠。

3

轉眼竟已是晚夏,無月的暗夜,也有群螢交飛。連日的雨水,讓雨後的夜晚伴著晚風,頗為涼爽。春僅著覆蓋著一襲微染胭脂粉香的薄衣而眠,另一邊的始也只是身著生絲單衣,腰帶長長,仍任其解開未系回的樣子,青絲豐饒,髪浪婆娑。

莫名的窒息感,無法呼吸,難以逃離,任其越陷越深,直至坠入深渊。

“不要,別過來!放開我!救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平旦時分,始是被夢驚醒的,渾身冒著冷汗。再回想時卻發現除了最後的那句話,關於夢境他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始,你還好嗎。”始的動作也驚醒了睡在一旁的春,“要不要幫你倒杯水?”春撫著始的後背,關心著。

始大口地喘著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摇了摇头。“沒事。”始站起身來關窗。“大概是忘關窗戶,被夜風驚得做了噩夢。繼續睡吧,天還沒亮。”

說罷,兩人便又一次沉入了夢鄉。

殘月如失了光澤的鵝卵石般,拋棄在天邊。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陽光如往常一樣,透過窗子照射進屋內。春早已梳洗完畢,坐在只有一帘之隔的隔間里吃著早飯了。因為看他昨天沒睡好的樣子,春也就決定讓他多睡會兒,没有着急把始叫起来。

。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起身梳洗,換好平日穿的寬鬆的浴衣,用髪繩把頭髮低低系在一側,撩開竹帘,坐在一旁享用著屬於他的那一桌早飯。

雖然算不上什麼山珍海味,對於早飯填飽肚子來說,也絕對是美味而豐盛的一餐。仍然冒著熱氣的白米飯中間加了梅干,加了豆腐和海帶的味增湯,一小碟鹽漬雪菜,一碗多汁的雜煮,金黃的玉子燒加上白蘿卜泥——因為始嗜甜,所以春特意囑咐始的那份玉子燒要做成甜口的。

“始昨天晚上是夢到什麼了嗎,嘴裏一直喊著[不要]。”春停下手裏的筷子,側頭看向始。

“啊,做了個噩夢,具體記不得了。”始只是平平淡淡地迴應著,手上的筷子夾著塊玉子燒正往嘴裏放。

“始近日還是小心些好。”春見始沒什麼大礙,囑咐了一下就繼續吃眼前的飯菜了。

始點了點頭,沒有吭聲,默默地喝著手裏那碗味增湯。

到晚上準備化粧開店的時候,始越發得覺著不太對勁,除了今天凌晨久違地做了噩夢,就在剛剛始的右眼皮也不住地跳。真是怪事,始心想。在梳妝鏡前細細地打理好盤髪,用絲帶系好,把眉毛畫成新月模樣,再點了紅紅的唇胭。梳妝完畢,收拾罷東西,正待離開梳妝台,梳妝台上的粉盒就莫名其妙地滾落到地上,粉餅和胭脂散了一地,好在是盒子銀制的,並無大礙。春見狀,也弯下身子幫他拾起粉盒,兩人都覺得甚是蹊蹺,尚未有過這般情景。始暗自思忖:莫非近來有什麼凶事,當萬分小心了,十有八九要鬧出事端來。

分開前,春悄悄拍了怕始的後腰,以示安慰。

“你是怎麼做花魁的!”

誒?跳舞中的始聽到這番話,突然一愣。被男人扔出的酒杯,滾落在他腳邊,地上留下一條清晰的酒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想要取悅客人就給我解開髮髻和和服跳啊!”男人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客人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只賣藝不賣身的。”話還未說完,男人便帶著一身酒氣撲了上來。“放開我!”始本能地掙脫著,却仍在推讓中被推倒在地,男人摁住始的雙腕,動彈不得,和服也在一片混亂中變得散亂。

一旁的歌妓,見狀嚇得驚叫。屋內嘈雜的聲音招來了不少人圍觀,幾個人將那狗皮膏藥似的男人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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