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画师》乙棘(中国語)前編

2022年03月10日10:3520435
  • 简介
  • 中国古時代パロ乙棘
    婚約者が亡くなった若旦那乙骨 x 唖(フリ)絵師狗巻
    前作『MURA(虎伏)』と同じ時間線の乙棘

    架空古风《MURA》同时间背景线乙棘酱
    丧“妻”武状元骨💍x市井哑巴画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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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少爷,这辈子不娶是不可能的啊……”年迈的老佣人抹着眼泪,面对桌旁一袭白衣安静端坐着的黑发少年跪了下来。

“绪叔,快快请起。”说着让老佣人起身,这位白衣黑发的少爷其实并没有什么精力去扶。

近几年来,几乎是每年这个时候的套路。

当今古贵族御三家五条家的远亲,乙骨家的大少爷,乙骨忧太,正是这个现在扶着额头有些无力又哭笑不得的男主人公。

今年是他当年未过门的妻子去世的第五个年头。他前几天才从塞外回到乙骨本家见过家人,今天刚起来清扫完落在亡“妻“牌位前的香灰坐下来饮一口茶,就被这位服侍他家多年的老佣人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的“亡妻”祈本里香,是家里给他定的娃娃亲对象,也是他的青梅竹马,然而五年前在他眼前因意外过世。

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乙骨忧太却没有任何谈论婚娶的迹象,为了躲避家里的“操心”,他甚至在十五岁的时候半自愿又半强迫地跟着远亲的五条悟到五条府邸修行。

没想到这一去,那个虚瘦的少年居然还弄了个武状元回来。除了弓腰驼背变得稍有强壮挺拔之外,那双黑眼圈却更厉害了,还有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从封闭的自我保护变成了真实的难以接近。他总是彬彬有礼和所有人微笑着,转脸就可能看见他空洞的眼神无力地放空落在视线前端。这反差的气温,让谁都不敢多问他在宗家五条府寄住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乙骨忧太自己知道,那一年不光是在五条府的地狱训练,刚拿到武状元的他就被那位做将军的亲戚兼老师五条悟直接拖到了战场上去感受实战了。

他望着列阵对面的戎装军马,瞳孔都在地震,却不能在号角声中仰天长槽一声“这是揠苗助长啊——!”

那命可是挂在裤腰带上的。

有五条悟在,自然大捷,风光回府。这从边关回府休假没几天,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忧太少爷,老仆服侍乙骨家多年,再跟着少爷来到新的府邸伺候少爷的食饮起居……”绪叔说得真情实感,这五年他也一心牵挂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爷,“老仆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乙骨家堂堂大少爷身边没有陪伴,孑然一身……就算是一幅画像也好,恳请少爷点头同意,无须少爷操心,剩下的老仆自会为少爷办妥……”

乙骨忧太看着,叹了口气,从桌旁站起身去撑着斗柜,看了看铜镜苦笑道:“我这一副模样的画像,哪家姑娘看了都会摇头的吧……”

“怎么会……”绪叔赶忙抬头,看着这个个子高挑的少年。尽管背还有点驼,然其风与骨在一袭白衣下实则可以显得相当飘然。服侍他起居的老佣自然也知道,那云朵和风一般的服饰称得少年不似世间之人的气质之下,他带上了一些筋肉的身体实则比以前的体弱多病不知好到哪儿去。小时候喜欢搓泥条摆弄玩意的稚嫩小手现在可是满满的被武器手柄磨出的老茧。还有一些被称之为属于男人荣誉勋章的疤痕布在以前瘦弱的身体上,那是他锤炼和搏命的不可磨灭的证据。

“现在谁家黄花大闺女会愿意嫁给一个丧过妻的男人啊。”乙骨忧太眯起眼睛搓了搓自己的黑眼圈,想起了恩师五条悟宅子门口总是会有一些有家室的没家室的女子围着,试图一睹传说中只需一眼就能让人瞬间去世的双眸。当然,平凡女子又怎会成功。

乙骨忧太想到这事就忍不住苦笑了出来。他几乎没能好好走过五条府的正门。

老佣人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老仆会安排一个口风严实的画师,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的。”绪叔跪在地上伏下了上身。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乙骨忧太知道自己这一劫是绝对逃不掉了。

不是说他对的“亡妻”里香有多大的执念导致他无法再娶妻或是接触其他女子。他们那时候年龄还太小,亲吻也只是嘴唇贴脸蛋,嘴唇贴嘴唇地贴在一起而已,就是扮家家酒。除了“里香长大要嫁给忧太”和“忧太长大要娶里香”以外,实话说,乙骨忧太自己也觉得其实他什么都不懂。他对里香的离开在内心深处还是更多自责在捆绑束缚着他自身。他有很多个夜晚会忍不住想起目睹里香身亡事故之时的场面,和那时候无力的自己。

只是这样的心里阴影也通过战场上的满目鲜血,早就从看到血就因为想起事故场景呕吐,到挥剑斩击都已然麻木了。

还有就是他在成长过程中接触了一些非糟粕的文化观点,明白一个男人在婚姻中该履行的责任之后,觉得婚姻这种事情应该是建立在双方感情基础上。至今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就连里香,他都说不清自己那情感究竟是否是爱。

还是只是“爱”?

里香告诉他的爱,是否真的是爱?

他不止一次,在惊醒的黑夜里,头脑里还带着或人或鬼的里香的模样,不知道是发热还是发冷地思考过。

最终都以无眠作了解答。

他习武和赴疆所处的环境充满太多试探,他的命或许随时不是他的命,又该如何对一个家庭负责呢。

这么想想,乙骨忧太也就没有精力去考虑儿女情长了。

“绪叔,快请起吧。”他不想为难上了年纪的人,何况还是一直看着他长大并且扶持他老家的,算是恩人的老人。

“少爷请恕老仆今日斗胆。少爷不答应老仆,老仆今日一定不起!”习武之人居然拉不起这个老佣,乙骨忧太尽量在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像样的笑容,说道:“快起来吧绪叔,我答应啦……”

“少爷一日不答应老仆就……”反应慢了半拍的老人呼地抬头,对上乙骨忧太那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先是吓得缩了一下,但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见识让他马上反应过来,“少爷……刚才是答应相亲了!?”

老人眉开眼笑,直接从地上双脚腾空跳起踩实了地面。乙骨忧太看着老人粘灰的膝盖,心想绪叔怕不是年轻的时候也习过武吧,不然动作怎么会这么利索……

“老仆立刻安排,定把事情办妥!少爷您就放心吧!”

“绪叔、绪叔……我是答应画像不是相、亲……啊。”

乙骨忧太那只对着跳着离开的老佣人的背影伸出的手变得无处安放时,无名指上的戒指促地闪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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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里香……”

他把手伸回来,闭上眼睛亲吻着那枚戒指。皱起的眉头让这个一袭白衣的黑发少年,比实际年龄多少显得有些沧桑模样了。

2.飞燕

“里香长大了要嫁给忧太!”

稚嫩童声却如诅咒,几乎每晚都陪伴他。

乙骨忧太又是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梦境把他拉到无底深渊的感觉仿佛还如影随形。他起身去摸索水壶,直接对着壶嘴猛饮几口。他喘了口气,稍微缓过来了一点。

睡不好。

五年。未婚妻祈本里香去世以来,他每天被噩梦环绕,就算没有噩梦,缠绕他的极度脱力感也使他无法酣睡。他睡不好,也不能让自己停下来无事可做,必须要找点事情,不然会陷入以前的一些虚实分不清的画面中,犹如整个人被吞噬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祈本家喜欢洋人的玩意儿,这个戒指是里香过世母亲的遗物,是舶来的、所谓“婚约戒指”的东西。

那个黑色长发,下巴有一颗痣的美丽女孩的身影,又开始浮现在乙骨忧太的脑海中。

“忧太,里香喜欢忧太!”

“忧太,里香长大了,要和忧太结婚!”

“忧太,二七(*注:十四岁)之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对吧!里香和忧太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呢!”

“忧太……”

血色笼罩的女孩的躯体在地面一动不动,流淌在地面的鲜红的血液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叫嚣着朝他的脚底迅速爬行,沾上鞋面的血迹幻化成怪物的魔爪,狠狠掐着他的双足,使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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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忧太甩了甩脑袋,汗水顺着发尖被抛洒出去,可仍然带不走噩梦的幻影。他无奈叹气,拉了拉汗湿后贴在背上的里衣,闭着眼睛静坐了一会儿。没有夜半的梆子声,估摸着离天明还有的是时间,反正也睡不着,他干脆起身到庭院里练剑。

绪叔说找好的画师要过了午膳时间才会过来。乙骨忧太望着似有些翻蓝的东方,心里盘算着打坐练气迎接日出之后入个浴,再去街上逛逛打发时间吧。

乙骨宅不在皇城根,但是身为武状元的他被赐的状元府就在这里。

太阳爬了上来,地面被晒的有些暖和。乙骨忧太踩着宅邸里的石板走进已经为他备好温热药浴的浴室。下人早已熟练退去,他脱下了身上汗湿的衣物随手放进一边的篮子里。

随着热气灌满整个空间的扑鼻草药气味他早已习惯。在临头冲下几瓢热水后,他结实的小腿从澡桶边缘慢慢探进去,水温很舒适。

“哈——”

被热水埋到胸口的适宜感,让他疲惫的身体稍微可以放松一点。乙骨忧太双手掬着热水往脸上捧,然后把自己整个人沉到颜色棕透的水面之下。

浴室的小窗外正对着庭院。一只鸟儿唤来同伴,又一起结伴飞走。小爪蹬开的树梢微微颤动,像是再跟离开的鸟儿们摇手示意比翼走好。

巳时(*注:早上十点)已过,皇城根十分热闹,乙骨忧太一身素衣穿行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之中,反而不显眼。

离开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并没有太大变化。

“那边的帅气小哥!要不要给心上人买一只簪子呀!”路边的小贩热情地招揽着生意,他转过头看着小摊上的商品,一只红色的发簪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里香喜欢红色!”

稚嫩的女孩声音,下一秒那血色的发簪像是在他眼前放大占据他的视野一般,紧随其后的是从他背中发散到双臂、辐射至全身的麻木感。

乙骨忧太捂着嘴强笑着拒绝了一脸疑惑的小贩,往前走了几步。

去裁缝店看看吧,下次回老家前说不定能给妹妹做一套新衣服带回去送给她呢……

“抢劫啊!!!”

忽起女人尖利的叫喊声,乙骨忧太立刻警觉,左手下意识就去扶身侧的刀鞘,然后意识到今天便装出门,什么武器都没带。

那就用拳头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过去。

被人群逼到一栋三层酒家下的抢匪劫持了一个小儿。那歹人双目赤红,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强壮的臂弯勒着小儿的脖子毫不留情,一旁妇人的哭喊声似是越发激怒了匪徒。

人群很难拨开,乙骨忧太查看着周围建筑的地形,准备绕到后方尽快救下小孩。

“全给我让开!让开!你们不想让这个小崽子活命了吗!”歹徒丧心病狂地吼叫着,唾沫横飞。激动之时还把刀往小儿脸上横了一下。

“光天化日怎会如此丧心病狂!”

“这可是皇城根啊!他不想活了!”

“报官了吗?”

“官爷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小孩好可怜!”

……

人群议论云云,但是只要不更加激怒歹徒,他就有机会在确保小孩安全的条件下,拿下这一茬。

“刚才谁说的报官了!你们只要敢让爷看到官兵的帽子我立刻手刃此小儿!”

“不要啊——!”跪在地上的妇人衣服已经在地面擦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绝望的哭声一下盖过人群,“求求各位不要让官爷来啊!求求你们了……”

人群议论纷纷,谴责,害怕,不愿退让,冷观,什么都有,却没有敢动的。

啧。乙骨忧太想办法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快速挪到了空档,伺机而动。

忽得一阵风起。

一个影子自歹徒头顶的酒楼上飞身而下,像一只飞燕,又如游隼一般犀利。

别人可能看不清,习武的乙骨忧太敏锐的视觉却将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情景全部纳入眼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个小巧的人影从酒楼上面背着一个笨重的书箱跳下来,用自身重力加速,一脚狠狠踏在劫匪因为听到动静而抬起的脸上。就在踏上去的这一瞬间,他的另一只脚背迅速又敏捷地勾住劫匪持刀的手腕,忽地加速,让歹徒脱手武器,那只匕首便直直射到一旁的木质钟楼的墙上插着还在左右震动。而这个人居然就背着那么大的书箱还在空中翻了个身,双手捞着歹徒无意松绑后的小儿,用那双穿着草鞋和绑腿的脚,就像猫扑猎物启动的一瞬间,发狠蹬了一腿比他壮硕快两个人大小的凶恶歹徒,带着小儿便落到那哭叫妇人身边。

趁浅色的影子抱走被持小儿拉开距离的瞬间,乙骨忧太提气拔腿猛冲,一套娴熟的近身格斗摔技就把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歹徒按倒在地,将其制服。

不愧是皇城根,担任守卫职位的人很快也拨开人群赶了过来,乙骨忧太在确认劫匪已经被官兵们确保的时候,起身掏出腰上挂着的令牌,并且提前制止了官兵们的行礼。他想要低调,不想引人注目。

横了一眼鼻梁被踏歪的恶徒,他没有任何情绪。

他只在意被劫持的小儿是否平安无事,还有那只……

浅色头发的轻盈燕子。

3.拾遗

“小棘,今日也给奴家画得好美~”

女人看着画布上搔首弄姿诱惑表情也很到位的自己,很是满意。

白金色头发的少年把画具收拾到自己的书箱里后,背在背上颠了颠,听着对面浓妆艳抹的女人嗲声嗲气的称赞,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他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远远地跟擅自使用亲密称呼的女人鞠了个躬,准备下楼去跟老板结账走人。

狗卷棘,一个哑巴画师。

因为“不会”说话,不得不“能够”做到口风严实。再加上他画技涉猎范围广,上到宫廷下到市井,左黑道右白道,清水芙蓉妖艳牡丹,富人家的珍品宠物,穷人家想试图通过出嫁改变命运的女儿,拍卖行的高价宝贝,洋人的奇妙玩意儿,这样那样不管是人是物,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儿找上门来。

像刚才他的活儿,就是一早来给一位游女画带点那方面暗示的画像。那女人要送给自己相好的有钱人。

早起真的很痛苦……但是晚上燃灯不睡觉也不舒服……啊眼睛好累……

狗卷棘啪唭啪唭眨巴了几下干涩的眼睛,被好友说了不要再熬夜了的他,今天尝试接了一个早活儿试图改变自己的作息。然而,比想象中的要辛苦。

当然,不是画画,是早起辛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沉甸甸的塞满一些画纸画册和画具的书箱,他背着虽然看起来重,实际上对他来说非常轻巧。

狗卷棘的活儿有时候太危险,所以不得不学了一些防身本事,又或者说,因为他会防身,再出于一些对未知的好奇,于是他可以接这样那样的活儿。这也就是等下他听到楼下的喧嚣而可以出手相助的理由了。

救人帮人不需要理由,这是他的原则;喜欢画画就到处画画,这是他的自由。

他是爱到处“捡小孩”的五条家主五条悟“捡”回来的孩子之一,防身术自然也是在五条府学会的。现在正值喜欢在外面乱晃的年纪。

才怪。

他不想把一些麻烦事惹到当今御三家其一家主兼将军的府邸里,早早就从五条府搬了出来自己居住。五条悟知道他的意思,也暗中也派人保护他。所以一个人独居的小个子哑巴画师,晚上也可以安稳入睡。

还有一个“才怪”。

他不是哑巴。但是这件事这只有五条悟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

装成哑巴好行事。

他本不爱说话。带盖的桶更容易被人用来装重要的东西。他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他知道不会说话的人,可以知道更多秘密。

“喂!这家伙听着的!”

“怕什么!他是个哑巴,说给谁听?”

他喜欢观察人们的反应,然后悄悄记下来,自己慢慢品味。

他觉得这很有意思。

但也是因此,他小小年纪的大脑被迫接收了很多人情世故。

他总是把自己的下半张脸藏在一个靛色围脖里。

因为他的下半张脸,也就是他的嘴唇两侧的脸颊,包括他的舌面都有属于“狗卷”家的纹样。他很少暴露出来。

因为不想暴露,这也算是一个狗卷棘不说话的理由。

当今御三家禅院、五条、加茂三家均属古贵族,极其重视血统的传承。其实狗卷棘的本家狗卷家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古贵族,然时代变迁,狗卷家近几代的家主都选择了避世隐居。狗卷棘正好是这个家这一代的末裔。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么算来他也是个少爷。

于是这会儿,狗卷棘抱着怀里刚救下来,因为惊吓而失禁了的小孩,他没有任何嫌弃。他想安抚小孩,可吓傻了的孩子母亲已经连道谢都无法正常言说,一把抢过小孩抱在怀里。这种失礼的无言守备,让她的裙子变得更加脏污。

他面对这对母子,尤其是母亲极为防备的脸,轻轻退了几步,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点点模糊的回忆。他无言看着自己草鞋里被弄脏的裹脚布,轻轻动了动脚趾。

“那个……”

他回头,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黑发男子,向他伸着手像是要说什么一样。

“喂!你是哪里来的!”

乙骨忧太身后突然响起两个官兵的严厉的声音。兴许是想在武状元大人面前表现自己工作有力,连狗卷棘也想带回去一起问询。

乙骨忧太还在为纤长睫毛下的灵动紫眸的回眸一瞥而感到有些愣住的时候,那只白金的精灵背着他的大大书箱,一溜烟跑了。

“喂站住!问你话呢!跑什么跑!”

官兵立刻追了上去,谁知那个少年早已消失了踪迹。

乙骨忧太其实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了,但是他被地上掉落的一本书吸引了目光。

他停下来,心里知道是那个少年落下的东西,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次相见或者找到刚才那家酒楼就还给他。他拾起书翻了几页,打了个冷颤立刻把书啪地合上。

“乙骨武……大人,请问怎么了吗?”追人未果的官兵折回来,习武之人声音自然洪亮地问候一脸奇怪的武状元,又想起这位大人叫他们不要暴露自己身份,迅速改口。

“没、没什么,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乙骨忧太赶紧把书放到袖子里,打哈哈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个大人物,官兵挠着头思索自己看到的令牌是假的可能性有多大。

“是!大人!”官兵看着乙骨转身走开的背影,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尽管有些驼背,但光是走路姿势就能看出身手了得,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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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乙骨忧太对着放在桌子上的书,手揣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是那个浅发少年的东西吧,从他背上的书箱里掉出来的。

对没错,他落下的东西。

乙骨忧太又冲到桌旁,拿起那本书又翻开几页,又合上,又回到房间中间踱步。

他已经这样反复好几次,快要把那本书看完了。

这书到底有什么让一个在战场上见过大世面的武状元慌成这样呢。

只是一册春宫图。

但乙骨忧太是处男啊!

连男女戏本都没看过两眼的满分处男,一下子就拿到这么冲击的东西,不慌才怪。

但这是人家落下的东西,只是因为尴尬他想都没想就揣回家了。

要悄悄送回那个人跳下来的酒楼里吗?万一他只是一个住客,这种行为对酒楼不也是一种骚扰吗。

真是烫手山芋,这可如何是好。

“忧太少爷,可以用午膳了吗?”绪叔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

捧起这本书的乙骨忧太表情僵在了脸上,像是开启了新的宇宙愣在原地。

“忧太少爷?”绪叔又敲了敲门,如果他家少爷再不回答,他就要进去了。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我我我知道了!!”乙骨忧太慌慌张张把书弄掉在桌底,趴下去捡的时候又把后脑勺磕了一下,哐当又哇啊的动静,让门外的老佣担心了。

“少爷,需要帮助吗?”

“不、不用,我马上去吃饭!”

“……少爷真的没事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没事没事!快快用完午膳画、画师就要来了吧!”乙骨忧太有些吃痛地捂着后脑勺,憋着抽疼的凉气想着快些支走老佣人,以免让他一堂堂武状元少爷社会性死亡。

总算是听到绪叔嘱咐注意安全的叮咛声被脚步声带走,乙骨忧太扶着椅子,一只手还颤颤抖抖抓着那本“冲击”,慢慢站了起来。

为了不让绪叔起疑,他慌慌张张跑出了书房。

他感觉自己迎着透过纸门照射进来的阳光,脸烫得像是快要化为灰烬。

4.再遇

哇......

下巴都要惊掉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天之内连续发生惊掉人下巴的事情,嘴肯定也就合不拢了。

当那个白金色头发的“小鸟”穿着绑腿背着书箱出现在武状元府邸客座的时候,乙骨忧太下意识拿手掌托了一下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下巴。

对方也同样震惊,但是露出来的上半张脸上,也只是那双眼睑半阖的紫眸全部睁开了一秒不到,连手里的茶水都没有摇晃一下,然后眼睑回归半阖,放下茶杯起身端正行礼,等待主人家的安排。

乙骨忧太内心握着拳流着泪:这人比我见过的世面多,我也要像他一样成熟处世才行。

“这位便是我为少爷安排的画师,名叫狗卷棘,”绪叔说完这句话,又附上他家少爷的耳边低声说道,“是个哑巴。”

“!?……”

良好的教养没有让乙骨忧太把“哑巴”二字大声复唱出来,但他瞪大的眼睛,让不远处的狗卷棘很明显就知道他们主仆在说什么。

年轻的画师眉毛撇着,有点委屈地歪着头看向这边,在他靛色围脖里悄悄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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