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女主】野火(情人节贺文,文艺复兴背景,短篇已完结)

2022年02月15日11:4212532
  • 简介
  • 系列:荒诞时代
    • #1 【金女主】野火(情人节贺文,文艺复兴背景,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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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个灾难性的消息传到伦敦时,红狮剧院的新剧刚落下帷幕。贵宾包厢中的吉尔伽美什正在送上有节奏的掌声;对这个挑剔的富商来说,这样的举动已然说明方才的戏剧十分合他的胃口。这样的掌声显然立刻淹没在下方观众们狂热的称赞中。

  弗朗西斯·泽维尔——众人口中传递着这个神秘的名字。有人说他是一位贵族家的次子,因为他的《利亚家的狮子》将贵族家的勾心斗角刻画得入木三分;但也有人说这是一位躲避迫害的天文学家,《太阳的背后》既充满了瑰丽的想象,也浸染着常人难以知晓的科学细节。

  吉尔伽美什知道,这些猜测全都是错误的,尤其是那位新晋剧作家并不是“他”。不过对于凡夫俗子的错误,这位商界新贵表现出了难得的宽容,毕竟当年泽维尔在他手下待了一年,他还是在机缘巧合下才识破了这位作家的真身。

  希杜丽就是在这个时候递给他那封佛罗伦萨的来信。吉尔伽美什迅速一扫,眼帘垂下,红瞳里酿着深深的讥嘲。

  “本以为罗马教廷里还有聪明人。一帮废物。”他将信揉成一团,放在烛火上烧毁。对于老板这番足以让他上火刑架的话,希杜丽干脆地没有回应,只说:“那孩子在等您。”

  吉尔伽美什一顿。他的“合作伙伴”得到消息的速度不会比他慢。他对那人的消息渠道十分好奇,但作为契约的一部分,他巧妙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那人总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他,从不令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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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你也回去吧。”

  在退场的人潮汹涌起来以前,吉尔伽美什便在剧场主人的陪同下离开了——带着这部新剧的作者应得的报酬。剧场主人是恭敬的;但在送这位客人去往马车的路上,他仍是不住地好奇:这么一个尊贵的人应当出现在玫瑰或是天鹅剧院最昂贵的包厢中,他为什么要屈尊到城外的红狮来呢?

  年迈的剧场主人小心地隐藏着他好奇的目光。他送出一段路后站定,隐约看见吉尔伽美什拉开的马车帘子后坐着一个女孩——她穿着一条冷色的裙袍,看上去十分纤细。

  噢,这应该是传闻中这位富商的情妇之一。她看上去还那么年轻。应当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然,老人不会把今晚所见透露半个字。与吉尔伽美什这样的人打交道,钱货两清是最明智的,一旦不小心踏进他的私人领域,很有可能尸骨无存——比如罗马教廷派来搜捕弗朗西斯的密探;吉尔伽美什是这位剧作家的代理人,这在伦敦是公开的秘密,但自从他的代理人身份传开到现在已经有三年,试图从他的商铺下手、寻找弗朗西斯的探子全都消失得无声无息。

  高大的黑马嘶鸣起来,镶金马车呼啸着消失在长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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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很成功。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吉尔伽美什漫不经心地坐在女孩身边,“选莱曼当主演是一次豪赌,你又赢了。这是你的。”

  “噢……谢谢。”女孩轻轻点点头,看上去并没有过于兴奋。以吉尔伽美什对她的了解,此时女孩恐怕正竭力克制着悲伤。

  他把沉甸甸的钱袋推在女孩手边。钱袋里的银币显然超过了普通剧作家能得到的数量,这是吉尔伽美什出面商谈的结果。如果由女孩自己出面,仅仅是因为性别,到手的银币就会少上一大半;当然,她也没有机会指定看中的新演员来做主演。

  是的——虽然从性别到长相都与“弗朗西斯”没有关系,但这个长着东方面孔的女孩的确是让伦敦的戏剧爱好者们议论纷纷的神秘作家。

  她叫岸波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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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岸波白野的说法,她并不是来自那个盛产丝绸与陶瓷的国家。她的父母从更东边的岛国出发,与葡萄牙船队一起漂过整个世界,几经辗转,最后在远离伦敦的乡下定居,两个人都当了教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该嫁做人妇,但她的父母允许她到城里来闯一闯。

  吉尔伽美什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那天刚跟父亲吵完一架。他以为财富会让父亲看清死守贵族身份是多么无用,但家里唯一一个支持他的并不是他最亲近的的人。他们拿着税金,不愁吃喝,但吉尔伽美什想要的永远是更多的东西,是那些他从未征服过的天地,再糟糕的家庭关系也不会令他回头。

  他溜达回商铺的时候已经月过中天,铺子里只有一间房还点着灯,清凉悦耳的歌声隐隐约约飘荡在廊间。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房间中一边踱步一边哼歌,桌面上摊着一卷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字迹自己跟账本上的一样。他的出现打断了好听的歌声,女孩强作镇定地自我介绍,她是希杜丽招来算账的,希杜丽说如果当天的工作做完了,她可以留在商铺写她的故事。

  那天一整个晚上,吉尔伽美什便读着她已经写出的部分,等天光乍亮,年轻的商人与年轻的作家同时打了个呵欠,作家自然而然地把刚写好的一章递给吉尔伽美什,说,是最后一章了,要看吗?

  吉尔伽美什一口气看完,说,你的故事很好,不过很可惜,生不逢时。星间旅行的故事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太过遥远,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在算完账之后挤时间一章两章地凑,就要学会讨这些一辈子都会待在欧洲的人喜欢,就像《一百英镑的白面包》一样——是吧,弗朗西斯·泽维尔?

当局在到处寻找这个暗讽教廷中饱私囊的作家,像她这样无权无势也没有科学成就的人一旦被捉住,很快就会被送上火刑架。

  白野愣了一下,问,你好像没打算举报我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当然不。

  那么,要合作吗?

  吉尔伽美什答应了这个胆大包天的要求。自那时起过了三年,在很多方面两人都合作愉快。

  “《观星的瓦莱特》写完了吗?”吉尔伽美什打破了马车内的沉默,“在你知道你那位主角原型的消息之后?”

  “我写不下去。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现在,该来的终于来了。”白野低着头,叹息一声,“罗马教廷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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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不会立刻被处死,但你猜得不差。想必鲜花广场是他最终的归宿。”

  白野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还好吗?”

  “当然。虽然人没有救出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这样说,多少有些无情,但白野没有在意:如果教廷宣称的神果真存在,那便只有祂能看见吉尔伽美什的真实想法。她知道男人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轻松;当布鲁诺打算回乡的消息传来时,他花了半个小时讥讽此举,而对真正不在意的事物,他甚至吝啬给与一声嗤笑。

  吉尔伽美什声称对于营救宣扬日心说的科学家没有兴趣,但参与营救这样一位杰出的天文学家,无疑是与意大利的巨贾建立合作的好机会。从最近的账目来说,白野知道他从中获了利,但与他从大陆与海的另一端运来的珠宝、黄金、香料与丝绸相比,搅进宗教斗争给他带来的收益实在太少,更多财富无声无息地没入威尼斯的水路中,并且在懦弱的威尼斯政府将布鲁诺移交给罗马教廷后付之东流。

  而她呢?她从未见过布鲁诺,但她喜欢为这些探索星空的人写故事;她敬佩他们,并祝福他们有朝一日能到达现在只能用望远镜与算术窥探的星海。观众们喜欢这样的故事:不被理解的、穷困潦倒的主人公终于得偿所愿,带着友人的尊敬去往想象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但是如今,主人公被关进监狱,等待他的是旷日持久的酷刑折磨与鲜花广场上的火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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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因为说出真相而被送上火刑架,这是过去两百年内总是在发生的事:任何有希望的事都能在成功的前一刻急转直下,任何耀眼的星也会在最灿烂之前骤然陨落。但这不是戏剧,在终幕之前,结局的悲喜已然注定。她本想给那个年迈的探索者一个完满的结局,如今却困在了现实。

  白天她就得到了消息,寄信给她的是另一个素未谋面的诗人,那封不知道过了多少人手的信泪痕斑斑。他们都是这个时代里的一些小人物,自己生活中也有着理不清的千头万绪,但他们仍然会为如此人为的、不公的、无法逆转的事而痛苦。白野无法在商铺流露她的情绪,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敏感位置,一天的痛苦在她心里淤积成了一道冰河。

  吉尔伽美什看她着实难受着,便说:“只有走投无路的蠢货才会大张旗鼓地夺人性命,代价是他们想掩盖的一切人尽皆知。如果布鲁诺被处死,他的学说就会传遍欧洲,漂洋过海。”

  “你认为罗马教廷会放过他?”

  “不可能了。”吉尔伽美什冷笑着,为那帮陈腐掌权者的愚蠢摇头,“哼,如果他们够聪明,便该宣布布鲁诺的观点无损于神的威光,将他无罪释放。可惜他们早就习惯用火刑解决一切,那便让火烧得更猛烈一些吧——好了,回去以后喝上两杯,你这样愁眉苦脸,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你是怎么了?居然会主动跟别人分享你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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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了吗?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呐。”

  “明明是你自己想找个人一起喝酒吧。”尽管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白野还是笑了一下,“两天前你还说我要喝酒太早了。”

  “两天后就正是时候,你这忧愁的样子,再适合不过。”吉尔伽美什将手探向白野腰间,熟练地解开了她的束腰,“过来。”

  白野娴熟地靠了过去。两人交换了一个足以使人呼吸急促的深吻,她双颊微红,靠在吉尔伽美什颈间,暂时从苦闷中脱离。马车中的对话声逐渐被暧昧的气息取代。车夫充耳不闻地握着缰绳。他早已习惯了同时载着这两个人的时候会听到一些令贵族喟叹世风日下的声音——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如果他的金发雇主哪一天遵从起世俗礼仪来,那大概是意大利人终于把威尼斯水道填平了吧。

  车子穿过茫茫一片黑暗的乡野,驶进一片亮堂的车马场。仆人们无声地迎接主人的回归,并且聪明地无视了两位归人凌乱的衣衫与可疑的吻痕。吉尔伽美什高声吩咐仆人们将藏酒与热汤搬到铺满了天鹅绒地毯的客房。这是账房之后白野的下一个创作地点;吉尔伽美什给她特权,若她奋笔疾书一整夜后感到疲惫,便可躺在地毯上睡去。

  两人换上宽松的衣袍,先喝了炖得很鲜的鱼汤。饱腹感、热汤的温度与柔软的地毯立刻让白野脑中涌上一阵睡意。吉尔伽美什轻笑一声,把贴着金箔的酒杯放在她面前,立刻有仆人为二人斟满了酒。白野总是对这种喝下去会让人失去自控的饮品敬而远之,但是当蜜酒的香甜气息满溢整个房间,鼻腔捕捉到的夹杂其中的的那一丝酒香却让她不自觉地端起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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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这么紧张,只是烈度最低的酒而已。”吉尔伽美什举杯,“来吧,为了我的成功,为了你的哀悼。”

白野见过其他人怎么做。她举杯与吉尔伽美什轻轻一碰,憋住一口气,将满满一杯酒灌进咽喉。初入口时舌尖感觉到了炽烈的甜味,但火辣的刺激立刻顺着舌头一路烧下咽喉,在胃中爆发,一股热辣辣的灼烧感又顺着喉咙直冲眼眶,白野感觉到眼窝发热,深深地呼吸着。吉尔伽美什同样是一饮而尽,却没有任何变化。

  “再来。”他没有征求白野的意见,让仆人再次斟满酒。这正合白野的意。

  “为新剧成功。”吉尔伽美什说。

  “为商路畅通。”白野说。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白野感觉那团火从胃里一直烧到了心里;她感觉双颊发烫,吉尔伽美什看着她的样子明显是在憋笑:他本人好像一点儿事都没有;他以前吹嘘过,在他的家乡,家家户户都用半人高的器皿盛放麦酒,将这种烈性饮品当作整日劳动后的寻常饮料,就像果汁那样,现在她有点相信了——看他这从小泡在酒里长大的,跟她这个生平第一次沾酒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并不清楚自己是否算是醉了,至少沉甸甸了一整天的心有些摇晃起来,就像满载货物的船终于驶进深海。她当然没有出过海,但在父母的睡前故事中听说过这样的描述。他们也说大海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太危险。可白野仍然想去海上,离开今天与明天没有差别、没有纸笔也没有观众的生活,去一个惊险的、艰难的、不知明日在何方的天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伦敦就是她的海洋,戏剧是她的浮木,但她心中最美丽的海洋一直在天上,那个将瑰丽与危险不分男女、平等地给与所有人的海洋。但教廷不希望有人谈论这片遥远的地方,这会让他们口中的上帝无处容身——尽管黑死病早就证明上帝是不存在的。

  仆人为两人倒上了第三杯酒。

  “敬……”她觉得心跳很快,无数大逆不道的词句堵在口中;那么久的日子里她都小心地隐藏身份,用笔代替嘴说话,可是现在,心头那团火烧得她想把心中的愤懑和讽刺发泄出来,“敬日心说,敬乔尔乔丹·布鲁诺!”

仆人被吓了一跳,一时没能掩盖住震惊的眼神。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坐到白野身边,在白野看不见的地方用的眼神剜了仆人一眼。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敬热吻、阴道和性爱自由,也敬殉道的瓦莱特。”

  他口中的热气抚摸着白野的耳垂,像是梅菲斯特的低语。她几乎是无意识地跟着吉尔伽美什饮下那杯甜酒,甜蜜又热辣的气息在鼻尖蒸腾,带着吉尔伽美什最后的耳语轰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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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冲动轰然炸开,交织为五光十色的梦境。胸中的冰河早已在酒精中熊熊燃烧,白野突然推开吉尔伽美什,跌跌撞撞地扑到书桌前,扯出一张稿纸,飞快地写起来。

  吉尔伽美什止住了想要帮忙的仆人,带着好笑的心情站到白野身后。她曾经在沙地上徒手写出最整齐的诗句,但她现在却沿着稿纸的对角线写下了第一行句子,在三角形的空白处越写越小,最后将空着一半的纸撇到一边,又撕下一张新的,马不停蹄地继续写。

  吉尔伽美什从未见过这个像松鼠攒过冬松子一样攒银币的女孩这样浪费过;话说回来,他也没见过有人喝了三杯甜酒就醉了!

  他立刻把这张纸拿过来。他深知一个严谨细心的人在醉酒状态下会写出怎样颠三倒四的话,足够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嘲笑这位炙手可热的剧作家;但他也深知这样颠三倒四的话语中饱含着怎样的炽烈深情:酒精总会撕碎内敛者的冷静与克制,将一颗真心赤裸裸地暴露在字句不通的文字中。

  也许这些东西会帮助白野突破剧情的瓶颈;她一向勤劳,但卡在终幕已经有一个月了,瓦莱特在修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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