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荷魯斯感覺自己窮極一生是為了找到某種東西。
他無法解釋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或許是一件物品、或許是一個改變他一生的決定,又或者是一個人。
他從小第六感極強,只不過他不擅長、也無法向他人解釋自己行為的動機,很多時候他只是認為必須要這麼做。沒有人唆使,也沒有人脅迫他,要說是從小在街頭培養出能夠體察細微變化的直覺也行,但他覺得這種能力更接近於與生俱來,讓他可以以最短最速的途徑搶得先機。
他順從自己的直覺報考離家遙遠的大學,在邊郊地段租了一個公寓,過著一段兼職與學業交錯的平穩生活,直到那天他結束打工,正要回去自己的公寓時,巷子裡一聲巨響打斷了他。
有什麼物體砸落在鐵製的垃圾箱上。這一代的治安很差,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稀奇,最好的做法就是避開爭端省得引火上身。
但荷魯斯隱約感覺到,就在那個無人的巷道中,有著能改變他一生的某個事物。
他從書包裡拿出防身的手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在黑暗中,他銳利地捕捉到一絲微弱的喘息從鐵箱中傳來,荷魯斯緩慢地壓開保險,槍口謹惕地對著鐵箱中的生物。
垃圾堆上躺著一個傷重昏迷的人。
意識不清、身形削瘦單薄,全身上下只套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一頭赤色的長髮蓋住了他的臉,暴力的色彩在他身上落下點點蹤跡,高處墜落令他的腳踝不正常地腫大。
荷魯斯直覺他不應該報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警惕地環視周圍,確定附近沒有別人,才小心翼翼地接近對方。一手握著槍桿,一手向那人的口鼻探去,高燒的熱氣拂過他的指尖,傷痛的低吟斷斷續續地傳來。
當務之急是把人送去醫院。
荷魯斯拉起對方綿軟無力的胳膊,小心地攙扶著他。赤紅的長髮在陰暗的夜巷中格外顯眼,顫抖的睫羽像迷霧中撲翅的蝴蝶,傷重使得他即便被陌生人搬動身體也無力回應。
荷魯斯將對方放到自己的哈雷上,失去意識的軀體向前傾倒,險些就要撞上車頭。他趕忙扶住對方的肩膀,順勢瞥見了掩蓋在赤髮下的傷跡。
白皙的後頸上佈著掐痕、粗繩或皮革磨破的血跡,甚至還有啃咬留下的咬傷,一路延伸至漆黑的衣料之下。
他思索了一下,打開手機發了一則簡訊,隨後發動機車,開離去往醫院的幹道,沿著人煙稀少的公路一路騎到一處偏僻的汽車旅館。
2
年久失修的招牌閃著刺眼的霓虹燈,低矮的建築除了二樓零零星星地幾戶窗亮著之外一片漆黑。
荷魯斯跟前台拿了鑰匙,回到車旁扶起陷入昏迷的陌生人,他看著對方腫脹的腳踝,便一手卡著他的膝窩,一手扶著他發燙的背脊將他橫抱起來。
喝得爛醉的醉漢靠在樓梯口,意識不清地看著荷魯斯抱著人上樓,比劃著難堪的手勢朝他下流的叫喊,「嘿!路邊撿的婊子不該跟你兄弟分享一下嗎?」
荷魯斯對旁人的冒犯不為所動,抱著人走向走廊盡頭的客房。房間地毯散發著濃厚的化工清潔劑味道,赤色的床單洗到褪色,變得像是生鏽的鐵板,床頭櫃缺了把手,剩下一個發白的痕跡跟中心的鎖孔。
荷魯斯將對方安置好後,又騎車去了一趟加油站,買了些必需品跟一套簡單的衣物,便回去房間確認他的狀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傷得不輕,渾身冒著冷汗陷入昏迷。荷魯斯小心翼翼地解開對方的衣扣確認傷勢,他已經大致有了預想,入眼所及還是令他下意識地愣了一下。蒼白的軀幹交疊著狹長的、深邃的傷疤,甚至有些還在冒著血水,每一道猙獰的創傷都證實了荷魯斯的猜測。
他拿了乾淨的毛巾沾了點水,替對方清理傷口,冰涼的濕毛巾令他緊蹙的眉頭稍稍放緩,但仍不見轉醒。
處理得差不多,旅館的房門也正巧被敲響。
「嘿,你又攤上了什麼事?上來就沒頭沒尾的發了位置,電話也不接……」
「進來再說。」
荷魯斯打斷了阿努比斯讓他進屋,而他的疑惑在瞧見床上傷重的人便得到解答。
「怎麼樣?」
阿努比斯迅速地翻開隨身的手提包取了一些用具,戴上膠質手套,小心翼翼地確認傷勢,「刀傷、瘀傷、燙傷……還有一些像是獸類的咬傷,高燒應該是傷口發炎引起的,脖子跟手腕上都有綑綁的傷痕。」
阿努比斯一邊檢查傷勢,一邊替傷口做些緊急處理,「長期遭到施虐,可能還有幾根骨頭斷了。你在哪邊發現他的?」
「九區。」
「那邊處在幫派勢力的交界,治安一直都很差,你如果要插手的話……」
阿努比斯為眼前所見而失語。
性歡、性樂、性狂在他的下身留下怵目驚心的傷痕,血絲與精斑在大腿上蜿蜒,神秘的象形文字以古老而殘暴的手段烙印在他的下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的職業讓他見慣各種各樣致命甚至腐敗潰爛的傷口,卻不曾像這般寒心。
但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他認得那串符號所代表的是什麼。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阿努比斯焦躁地收拾工具,「你不該帶他過來。」
「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你我可以處理的,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荷魯斯抓住阿努比斯的肩膀制止他,「這裡不安全的話,我們可以先帶他去我那裡。」
「這不是躲去哪裡的問題!問題是他是……」
身後的哐啷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站起身來,手上還拿著阿努比斯來不及收起的解剖刀。阿努比斯愕然,他的傷勢連清醒都十分困難,遑論站立。
他不可遏止地顫抖著,手中的薄刃卻堅定地透著殺意,荷魯斯與阿努比斯交換一個眼神,不著痕跡地試著接近他。
變故發生在眨眼之間。
他原先指向兩人的小刀轉向自己,毫不猶豫地劃開自己的脖頸,熱血迅速地染遍他半個身子。他咬緊牙根,兩根手指探入裂口撥弄、摳挖著,在荷魯斯驚懼的目光下縱身癱倒在血泊之中。
阿努比斯率先反應過來,跪倒在他的身旁兩手扶住他的脖子,使力壓住傷口急救。
「快叫救護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荷魯斯卻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濃稠的鮮血滲透進深色的地毯,血腥味與難聞的清潔藥劑交雜在一起。
四周的一切刺激變得異常緩慢,阿努比斯的叫喊聲像壞掉的琴鍵,血液滴落的聲音卻無比清晰,荷魯斯的視野變得一片模糊,唯有紅色的湖泊邊遺落的晶石格外耀眼。
他在阿努比斯急切探詢的目光中蹲在一旁,伸手在染血黏膩的地毯中翻找著什麼。
阿努比斯焦急的音調忽遠忽近,荷魯斯專注地凝視著血潭中翻滾的光芒,伸手抓住深海中的星辰。
突然一切彷彿歸為靜止,阿努比斯呆愣地看著聳立在一旁的荷魯斯,而他浸染鮮血的手上捏緊一枚細小的晶片。
3:SETH
就算步入衰微,祂們依舊是神明。
只要有信仰,祂們就得以續存。
賽特日復一日的被迫承歡,日以繼夜地承受著讓他近乎死亡的苦痛與狂樂,卻在每次睜眼之際回到了那個潔白得近乎刺眼的軟床與令人窒息的囚籠。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還會繼續存在,早在審判抹去了他的所有功績與紀錄,剝奪了他的力量,他就應當迎來神明的終結,被人們淡忘,消融於歷史的洪流中。
但是一次又一次地,當他在兇惡的慾望與狂暴的蹂躪下失去意識,隔天仍然在歐西里斯精美的牢籠中醒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要逃走。
他必須逃走。
賽特滿是鮮血的雙手向著撬開的鐵門,下身卻被拖回汙穢的地獄。
我給了你所有,千百年過去了,你依然選擇背棄我。
他在恍惚間聽到歐西里斯對他如此說道,但卻已經沒有餘力思考。他的雙腿在震怒下被歐西里斯的荊棘扯斷,鎖骨被削去了一半,讓他的左臂無法施力,燒炙的慾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的腹部被精液填滿,白濁的珠液沿著貫穿側腹的根木緩緩流出,在地上匯聚成流。
烈火灑滿了純白的床單。
然而,當他睜開雙眼,他卻完好無損地躺在熟悉的床榻上,唯一的不同是關押著他的囚籠不再有任何的門窗,只餘四壁。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為什麼他理當迎接終焉,卻像禁臠般苟活在歐西里斯的身下。
當他雌伏在歐西里斯身下的時候,他的靈魂一次又一次地嘶吼著,探詢著苦難什麼時候能夠結束,他的肉體卻一次又一次地沉淪於性歡之中。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事實是苦難永無止境,因為歐西里斯的慾望深不見底。
神的生命來自於信仰,信仰塑造了神,神祇不過是比人類頑強一點的存在,他們一樣會老、會病、會死,只不過只要有人惦記著、只要有人燃起祝火,神明就會繼續在人世間行使他的身分與義務。
而戰爭與沙漠之神最虔誠的信徒,就是生命之神。
他用能力修復了賽特的肉體,用信仰支持了賽特的存在,用慾求折磨賽特的精神。他讓賽特變成獨屬於他的神明,他為賽特建造的祭壇成為了束縛他的囚牢。
賽特曾經絕望,曾經發狂。
他在每一個清醒的時刻都用盡一切方法自殘,對他而言,連死亡也是一種逃離歐西里斯的手段。
但歐西里斯也在一次次地與賽特周旋,他在賽特用床腳砸穿自己的頭顱時撤去房裡的家具,在他試圖咬舌自盡時奪去他的舌頭,在他硬生生地要將自己勒斃時砍下他的四肢。歐西里斯是生命之神,他總是能確保生命能夠避開死亡的道路。
於是歐西里斯如他所願的看到了賽特的臣服。
他的口不再吐出惡毒的話語,他的雙手不再殘害自己,他的雙腳不再試圖逃離。一切就如他所想,卻不如他所料。
他在那雙凍結的赤眸看到了賽特的靈魂正在死去,而他身為掌管生命的神明卻對此束手無策。
他力能隻手遮天,卻無法挽回一個逝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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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西里斯用盡一切辦法,試圖握緊雙手裡的沙土,卻止不住沙礫從指縫間流逝。
最終,賽特讓步了,他在歐西里斯擁抱他時發出渴求的嗚咽,在陰莖填滿他的肉穴時吐露歡愉的低吟,他截斷的殘肢讓他像孩子的玩具熊般溫順。
而歐西里斯也因此妥協了。
他親吻賽特的鎖骨,用植物形塑了賽特的雙臂,荊棘破開大腿的切面重新化為他的雙腳。歐西里斯以為他用沒有盡頭的性虐磨去他的傲骨,卻無法抹殺他反抗的心,他生為戰爭之神,死為漠土之主。
他銘記歐西里斯來囚牢折磨他的規律,在擁抱歐西里斯的陰莖時感知他力量的變化,對於已被歐西里斯的根脈滲透的他而言這並非難事。
賽特慢慢地發現到,歐西里斯的力量具有週期,當他的神力變得平穩衰弱,他將消失一段時間,並帶著暴虐混亂的新力量歸來。
這是他的機會。
賽特暗中佈下計畫,像潛伏的蛇靜候時機對他展露微笑。
他張開雙臂擁抱歐西里斯,在他不遺餘力地侵犯自己時親吻他的鬢角,向他袒露自己的脆弱,渴望於他的陪伴。
歐西里斯先是震驚於他的親暱,卻很快地沉溺在虛假的慰藉中。一次、兩次,漸漸地他選擇在歡愛之後與賽特相擁入眠,在他面前坦露後背。
魔鬼藏在謊言中。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他便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他主動騎上歐西里斯,討好他、親吻他,指甲劃過他的臂膀,讓歐西里斯的鮮血殘留在指甲的隙縫中,溫軟無力的雙手攀上歐西里斯的脖頸,一點、一點地緩緩收緊。
謊言迎來了揭開的一幕,賽特微微錯開肩,兩手爆發驚人的力量瞬間扭斷歐西里斯的脖子。
侵略者挺立的陰莖仍埋在他的體內,死亡的溫度尚未在肉身中擴散。賽特焦急地起身奔向緊密貼合的牆面,用指尖存留的血液分開潔白的簾幕。
他不理會身體的脹痛、管不得從後穴流出的精液,奔向牢籠的出口。
他成功了。
他做到了。
他終於自由了。
他逃離了白色的牢籠,奔向苦難的盡頭。狂喜在他的肺腑衝撞著,喘息刺痛他久經性虐摧殘的喉嚨,再塑的雙腿甚至不習慣於奔跑的酸楚。賽特穿過囚籠的白牆,在黑暗中奔向唯一的光明,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這個連時間都逐漸凍結的空間,他將迎來最終的解脫。
嘈雜的爆音衝擊賽特的雙耳。
混亂的光線、刺耳的聲響、穿著奇特的人類、狂歡與瘋癲。賽特入目所及超越他能理解的一切,而酒吧裡物色獵物的男女也對這個站在角落赤身裸體的美麗男人產生興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年輕的酒保權當他是一夜情後被洗劫一空的受害者,為他披上厚實的外衣便帶他離開燈紅酒綠之地。紅髮的男人對此卻毫無反應,像斷了線的木偶任憑他擺弄,他想著對方或許被下了藥,好意倒了杯水遞給他。
他詢問他的名字、他的住處,他有沒有可以接走他的家人,對方卻只是低頭凝視水中的倒影,赤紅的髮絲遮蓋了他的神情。
叫罵聲從休息室外傳來,酒保無奈地搔了搔頭,向男人簡單說明便回去工作。
賽特呆愣地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
水杯中倒映著赤色的陰影。
沒有埃及的沙漠、沒有故土的氣味,人類講著陌生的語言,穿著他從沒見過的異服,四周環繞著不知功用的器物,雜亂的聲音侵蝕著他的耳膜。
他究竟被歐西里斯關了多久?
他看到水杯泛起漣漪,自己的倒影逐漸模糊,影子重新凝聚成歐西里斯的模樣。賽特嚇得驚叫,用力地將水杯摔向牆面,無法自控地抱著頭倒在地上顫抖。
這裡的一切都帶著歐西里斯的影子。
無法逃離的窒息感與無能為力的絕望再次向他襲來,賽特發狂地砸毀一切,聞聲趕來的酒保打開休息室的門,賽特瞬間像被逼上絕境的野獸把他擊倒在地,不顧一切地衝出房門。
他恍惚地穿過混亂的大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