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
夕 X 年
“平林漠漠烟如织...”
纤瘦的墨发女子手握墨笔,优雅地在山水画卷上题上几行小字;她颇为自得地欣赏着画卷上墨迹未干的光风霁月,随手题上自己的名字:“夕。”
她随手点出手势,一旁一只墨色的‘墨魉’,恭恭敬敬为她倒上一小杯温热的酒;女子结果酒杯,嗅了嗅气味,小口啜饮;琥珀色的酒精在粉舌间流转,缓缓滑入喉中。
“...?”夕回味着美酒,沉醉在画中;然而不知为何,屋外的墨魉躁动不安,颇为扫兴。
她推开房门,走入屋外;就见耕作(应该说‘偷闲’)的墨魉纷纷起身,围着矮篱笆,交头接耳的,像是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
夕不禁好奇,也不申斥小怪物们不务正业,而是走近篱笆,引得众怪物退开,然而依然好奇地偷眼观看。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然而宁静的山间,却传来粗豪的歌声。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不...
女子秀眉微蹙,轻声叹气,挥手示意身边的墨魉散开,继续劳作去。然而小怪物们依然傻傻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多时,一位女子出现在山路上;她那一头白发披散在肩头,垂落腰间,两只赤红的双角招摇地显露出来;那女子面容姣好,身材纤瘦,和夕还有几分相像;然而她作风粗野,随意敞开银白色的上衣,袒露出赤红的裹胸,六块均匀结实的腹肌以及镶嵌其中的小巧浑圆的肚脐,而且身后还拖着一条燃烧的强壮尾巴,自是与优雅端庄的夕大相径庭。
讨厌的家伙来了...
"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受那白发女子感染,墨发女子感叹一声。
“啊,夕!”白发女子欢快地挥挥手,“来接姐姐啦!真是好孩子。”她豪爽大笑,震得山谷回响,鸟兽皆惊。
她随手准备推开屋外的篱笆门,却被夕用长腿抵住门。
“知道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就瞎唱,”夕却不为所动,抱着胸,冷冷看着白发女子, “你怎么来了,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啊?”年故作惊诧,做作地做羞涩状,从衣襟中拿出一条纸笺,两根赤红的手指夹住晃晃,“不是我亲爱的妹妹想我了吗?”
夕皱紧眉头,凑近几分,仔细观看,认出自己的字迹...
“何当共剪西窗烛。夕”(签名)
短笺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然而夕已然红了脸颊。
不知何人,在纤细娟秀的字迹下,多此一举地写了个粗犷的‘夕’...
“何当共剪‘夕’窗烛。”
“啊!”夕轻声惊叫,“你...你...快还我,”说着,她迅速出手,五指化作龙爪一般,抓向年手中的信;然而年不紧不慢,轻巧翻过手腕,回避开抓握,顺手用信纸轻轻拍下夕的手背,“哈哈,生疏了嘛,还要多锻炼呢。”
“嘁...”夕扶住手腕,轻轻按摩;没想到年用信纸拍下都有这般力道。
“哈哈,我刚收到信马上就赶过来啦,呼...你看我一路出多少汗呀,”年将信收回口袋,擦擦额头,甩甩手(夕嫌恶地回避着晶亮饱满的汗水,然而衣襟还是沾上几滴炙热的汗珠,烧灼在薄纱上)“然而你却这态度,真是伤透了姐姐的心呢。”她捂住前胸,夸张地弓起腰,揉捏下胸口。
“啊...”夕握紧拳头,重又松开,“我就不计较你篡改了,谅你也读不懂。”她手按住篱笆门,冷冷道,“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
“亲爱的,我怕你僵卧孤村,难免寂寞。”年趁夕的手指仍在篱笆门上,紧紧握住夕的手。
“谁’僵卧孤村‘!不要乱说!”夕申斥道,手上发力,然而手指挣脱不开炙热的把握,只好用另一只手,指向身旁环绕的奇形怪状的‘墨魉’,“何况,我有这些墨魉为伴,谈何孤单?”
“哦?”年抽出折扇;她以扇骨掩面,轻轻笑笑,淡紫色的眼睛扫过一片敬畏的小怪物,“但它们终究没什么脑子嘛,哪有姐姐有意思?”小怪物们惊惧地后退几步,好奇地注视着年。
“你和它们脑子也差不多。”夕愤愤道。
“哎呀,亲爱的妹妹,”年收回手,一打折扇,露出扇面娟秀的山水图,轻轻扇扇,“至少给我喝碗水嘛。”
“你...”夕见扇面略显稚嫩的笔法,心思微动;她长叹口气,松开手指,轻轻拉开小门,“只怕是清水满足不了你呢。”
“哈哈,好孩子,真懂姐姐,”年毫不客气,迈步进门,“听说你有不少佳酿,是不是要好好招待姐姐呀?”
“嘁...想得美。”夕冷哼道,“不可理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就不乖了呢,”年收起扇子,作势打在夕的额头;夕灵巧闪开,回避年的手,径自走向小屋。
年看着夕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轻纱走了两步,见身边众多墨魉围在身边,眼中饱含崇拜,纷纷恭敬行礼,不禁哈哈大笑,跟在夕身后进屋。
“提醒你,我这里不许袒胸露腹的,衣服穿好!”门口,夕握住墨笔,威胁地指了指年。
年悻悻然,不情愿裹紧外衣,迈步入门。
夕的小屋朴素整洁,然而只有一把朴素的椅子和小桌子;墙上挂着数幅书画,山水和字迹间,都隐没着墨龙的痕迹。另一侧小门微敞,可以瞥见房内的更多画卷、笔墨和古朴的桌案。
年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翘起长腿,轻摇折扇,观赏着挂在墙上的工笔画山水画, 指点江山一般;注意到中心挂着一幅字,潇洒的字体写着“腹有诗书气自华”,再看一眼身边心不在焉倒茶的夕,会意地掩扇笑笑。
“哼,不像你,酒囊饭袋。”
“哎?妹妹你怎么知道?”年坏笑,拍拍肚子,隐有金属碰撞之声,“莫非...想进来看看?”说着,红玉般的手指轻挑下夕的下巴。
“你...”夕俏脸微红,拨开年的手指,面有怒色,“寡廉鲜耻的...”她将茶杯推到年面前,水面轻轻泛起涟漪。
“啊哈哈,”年大笑,“说真的,夕...”她一指夕的胸口,“我们皆知你胸有成竹...”再一指自己胸口,“而姐姐我,胸中自有百万兵。”说着,她随手变换出一把精细的匕首,在指尖玩弄几下,再无踪迹;年笑笑,毫不客气拿起茶杯,大口饮下清茶(“哼...”),意犹未尽地啧舌,“真是好茶,可是不够味儿呢...”
“嘁...岂是这般...”夕抿唇,轻声嗔怪,“哼,然而兵者,不祥之器,姐...咳咳,我是说你这不过是银样镴枪头。”
“哈哈,我们这还真是秀才遇到兵了...哎你这是?”年诧异地看着夕拿出胸中的墨笔,随手点了点墨,在房中画了几笔。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夕轻描淡写道,“该吃饭了要喝水了我——墨魉们会送你。可不许打扰我绘画啊。”
“喂,妹妹,我可是走了...”年话没说完,身前多了一堵墙壁,把她和夕分隔开。
年敲敲墙壁,拳头陷入墙壁中,像是敲在柔韧的纸张上,细薄但是强韧,用蛮力怕是敲打不开。
她有些沮丧地倒在椅子上,抱怨道:“真是的...也不给床和被子的...”她闷闷喝了几口茶,不多时茶杯见底,只好百无聊赖地咬着涩涩的茶叶;她才注意茶杯底涂鸦小虾,扑哧笑出声。
“...?”身边传来纸张声,年望身旁一看,见数只胖乎乎的墨魉围在她身边,恭敬而敬畏地看着她;一只手里捧着水壶,一只头上顶着茶壶,小心翼翼走向年。
“哈哈,你们真是的...”年笑笑,不过对着小怪物们摆摆手,“我不喝水啦,没味道。”她托腮思索,灵机一动,“哎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小怪物们似乎一惊,纷纷摇头。
“别这样,我知道夕那家伙喝酒很凶。”年摇头叹气,“真是不顾身体...”
几只小怪物点点头。
“所以,如果我把酒喝了,她不就不会喝酒了?”见几只墨魉动摇,年怂恿道,“对啊,我亲爱的妹妹,可不能酗酒了呢...”
不多时,几只墨魉扛着酒缸来了。
“哈哈哈,这就对了...”年接过,启开酒缸上的黄纸封,贪婪嗅着清香;与她喜爱的浓郁的烈酒香比,又是一番滋味。
她大口灌下清澈的酒浆,舌尖流过醇香而柔和的滋味,直直坠入腹中;她回味地拍拍肚子,见小怪物们仍围在身边,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于是变出小酒瓢,舀起一勺酒, “怎么,你们也要喝?”
然而话音刚落,那几只墨魉如 纷纷跑出房间。年困惑地看着它们撞入墙壁,短暂在墙壁上化作一滩墨迹,重又消失;听声音像是到了屋外。
她看了眼手中的瓢,内心疑惑;“难道这也是墨水?”
她尝了一口,不见有墨水气息,不禁笑笑,再次捧着酒缸灌酒,随口哼唱起曲子:“红酥手,黄縢酒...”
可惜没要点小菜来...真是吝啬...
年不久灌下一缸酒,意犹未尽地拍拍饱胀的肚子;手指敲在肚皮上,传来水声。
“有趣,哈哈。”年拍打着肚皮,掀开另一酒缸,一手用酒瓢舀酒,一手打着节奏,哼唱起古曲: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不知不觉,已有醉意,眼前已不再是夕“画出”的简朴房间,而是融入画卷中,随着山脉中的墨龙通行...
嘿嘿,真是好孩子...
“你干什么呢!”嗔怒声,唤醒了沉醉的年;她醉眼惺忪,眼前恍惚现出纤细的身影,与脑中的墨龙逐渐重合。
“哈哈...谁...”年伸手摸向那双小手,然而被嫌弃地拍开,“啊,是夕...嘿嘿,快和姐姐喝两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谁给你带酒的!”夕愤愤,怒视一旁的小怪物们,“你们...”然而见小怪物们瑟瑟发抖,摇头苦笑,“算了,不计较了...”她转向年,从怀中掏出一支银制的判官笔,指向年的胸口,“你搅扰我绘画了!这都唱的什么!”
“哈哈,我以为...我以为你喜欢...”年打起酒嗝,酸涩的酒精气息溢出;夕嫌恶地回避,正欲斥责...
“唔...呕...”不想年突然大口呕吐,吐了一地秽物,虽然夕轻巧闪避,衣衫下摆还是沾上几分混杂着酒精的胃液和胆汁...
“你...”夕清秀的脸霎时变得苍白,呆立在原地,恨恨咬牙,几欲落泪,“欺人太甚...”
“不...抱歉妹妹...我...唔...”苦涩的胆汁和酸苦的胃液冲撞在年的胃部,烧灼在食道中,冲刷过喉头,从舌尖喷出,洒了一地,“怎么...唔...”
年不省人事,晕乎乎倒下。
她只记得倒在一团温软中...
“唔...唔...”
年迷迷糊糊醒来,眼前恍惚,似有纤瘦的身影在身边忙碌。
“夕...是你吗...哎哟....肚子疼...”年挣扎起身,腹中传来刺痛,痛得她直不起身,无力倒在小床上。她注意到秽物已然不见,屋内有股隐隐的熏香气息。
“你醒了...”优雅的女子叹口气,“哼,这酒后劲很大的...哪能像你这么喝。”
“嘿嘿,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年勉强笑笑,摸了摸结实的肚子,“真是好酒呀,你从哪儿搞来的?”
“真是,好酒也让你浪费了...”夕端来一杯热茶,递到年身边,“黄纸封的,你说呢?”
“哈哈,你不是自诩不为五斗米折腰嘛...反而对酒来者不拒呀...”
“少来!”夕脸上微愠,“之前官家人送的...你别问了。”夕咳嗽一声,“那我问你,晖洁是谁呀,你迷迷糊糊地老叫这名字...”
“哎呀,你终于关心姐姐了...”年微笑,“她是龙门人...”
“不,我不想知道。”夕恼道,转身走开,“待会吃晚饭,我会让他们送过来。你可不许打扰我绘画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哎哟哎哟,”年本想起身拉下夕的手,然而肚子依然疼痛,站不起身,愣愣看着夕消失在墙壁中。
晚饭可真是乏善可陈:只有一碟豆腐,一份菠菜,几个馒头还有白粥而已。
年苦恼地看着菜碟,捏着筷子挑了几块豆腐吃,滑嫩嫩地滑下喉咙,按说味道不错,然而年只觉得寡淡无味。
真是的,放两根辣椒也好呀...
她艰难地吞下几根菠菜,喝两口粥,然后老老实实从外衣拿出一份小包,撒了点胡椒和花椒进去,勉强才算咽下白粥和几个馒头。
“*嗝...”年拍拍饱饱的左腹,索然无味的食物却顶在胃部,还有些难受。她站起身,伸懒腰,在屋子里踱步,走着走着,发现撞出了房间,走到屋外的小菜地中;几只偷闲的墨魉看到她,先是敬畏退下,又好奇走进,像是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喂,你们,”年掏出折扇,点着几只小怪物,“你们也不做点好吃的招待客人。”
然而小怪物们纷纷摇头,手舞足蹈地比划什么,指了指夕的房间。
“啊?你们是说,她自己做的?那更不应该呀。”年语气有些恼怒,“也不知道招待姐姐的...”
她不悦地哼一声,大步走向屋子正门,走向夕的房门口,打算理论几句...
她意外发现夕的房门微开,显出微暗的灯火,影绰绰的。
“夕...?”年好奇走到门边,小心窥探;墙上的书画无言,灯火映照下,隐隐流动。
年看到,温婉如银的女子趴在桌案上,全身缩成一团,双手顶在纤瘦平坦的腹部,瑟瑟发抖。
“啊,夕,怎么啦?”年匆匆闯入门中,搂住夕的肩膀;她的身体发冷,不住颤抖。
“你...你不许进来...”夕轻咬下唇,在年的怀抱中轻轻挣扎;大颗冷汗顺着额头滚落,滴在宣纸上,混入山水画的笔墨间,晕染出点点滴滴的墨渍,“真是...画要弄污了...”她伸手,拨开画卷,然而无力地摊倒在桌案上。她单手掩住腹部,口中轻轻发出呻吟声,“唔...”
“傻妹妹...”年叹口气,随手拿开画,匆匆扫过那娟秀精致的图画,再转向夕,“不必这般辛劳的,亲爱的,也应当劳逸结合...”
“不用你教训我...啊...”夕冷冷瞪了年一眼,然而腹中传来阵阵绞痛,撕扯在脆弱的肠胃,“唔...”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纤细的小手无力搭在胃部,徒劳地揉搓着,逐渐无力虚弱。
“傻孩子,”年搂住夕,小心翼翼抱起那轻轻的身体,走向一旁的床榻,安置好。
“把门关上...”夕倒在年的怀抱中,贴紧炙热的胸口,悄声道,“让你看到已经够糟了...”
“哼,真是好面子...”年走向门,长尾扫过,将门关好。
夕缩在床上,咬住下唇,弓起纤细的身体,膝盖顶在腹部,滴滴汗珠不住滚落,仍在不住轻声呻吟。
年靠近妹妹,一手搂住她,一手按压在汗湿的腹部。她轻轻拨开夕的手臂,红玉般的手指小心挑开那层薄纱,点在汗湿的腹部;夕的肌肤潮湿而冰凉,手感却细腻顺滑;腹部因为疼痛绷紧,轻轻抵御着年的手指。年窃笑,手掌发力,耐心地按摩在夕的腹部;温热而稳健的力道随着她的手指传入夕躁动的肠胃中,安抚着疼痛的所在。
夕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张,绷紧的腹部逐渐放松,平滑绵软的腹部任由年的手指安抚。
“傻孩子,你怎么也...”
“呼...我没事...呼...”夕大口喘息,呼在年的身上;她嫌恶地拍打在年的手臂上,“还不拿出来?”
“哎...好久没给妹妹揉肚子了呢...嘻嘻嘻...”反而年笑得更灿烂,手指也毫不掩饰地在夕的肚皮上游走,食指戳入浅浅的肚脐中,轻轻玩弄着,“嘻嘻,你可任我摆布了呢...”
“放肆!”夕抬起手,抽出一根笔,戳向年;清脆的“当”的一声,笔尖被年的扇子抵挡住,再被轻描淡写地弹开。
“哈哈哈,妹妹,这判官笔,你还得多练练...”年展扇轻轻扇扇,大笑道。
“你...咳咳...”夕嗔怒,然而不住咳嗽,口中流出数点鲜血,溅到年的扇面上,“欺人太甚...唔唔...”
“啊,妹妹,你没事吧!“年抛开扇子,慌忙搂住夕,随手拿出小手帕,擦擦她嘴角的鲜血。
“没事...你快走开...”夕咬牙切齿道,恨恨地瞪了年一眼;眼角已然湿润,“我...我不想见你...”
“可...”
“快走。”夕冷冷道。
年对上那双冷酷的眼睛,摇摇头,松开夕的身体,没精打采地走出了房门,颇为失落地哼唱着什么“两小无猜嫌”,走了出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夕躺在床上,揉了揉肚子,静静待腹中平静下去。她看着年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捡起地上的小折扇。展开扇面,显露出笔锋略显稚嫩的画幅,以及同样小巧的签名“夕。”
尽管扇子上的几点鲜血,好像有损扇面的雅致。
她静坐思索着,随手变出墨笔,顺着血迹的轮廓,寥寥数笔,描绘出一条白色的巨龙,点缀着数点鲜红,穿行在山水间。
真是幼稚...
她自嘲地笑笑,随手将扇子抛到一边,谨慎站起身,按揉下平复的腹部,再次坐到桌案前,拉过画卷,一笔笔地继续描绘胸中的山水。
灯火阑珊,而月色如水,从窗间流淌至桌案上的画卷上,盘桓在画上的山水间。
都这般时候了...
夕从画布上抬头,望了眼窗外高悬的明月,轻声喘息。
她反复观看画上的山水,尽管技法娴熟,画面雅致,然而总觉得缺了什么。她捏住微微颤抖的手腕,不悦地蹙眉思索。
啧...都怪那个笨蛋...
她叹息一声,似乎牵动腹部,以至腹部绞痛。她手按在伤痛处。
可恶...
她轻声咒骂,胡乱按揉着腹部,良久疼痛感有所缓解,然而早已心乱如麻。她发现汗湿的手,已经握不住墨笔,更难以在画上继续挥洒。
就这样吧...
她无奈摇头,起身离案,转向房间一角的朴素床榻,正欲解开那层薄纱,又望见地面上流淌的月光。
哼...去吧。
她轻笑一声,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屋内空荡荡,一片寂静,自然墨魉们已然回到画卷中沉睡,但不知道那不安分的家伙是否...
不管她...
抬起的手,再次放下。
夕走入门外,浸润在柔和的月光下,漫步在山间;夜间幽静,偶有鸟兽声,淹没风声和流水声中。
她信步闲游,然而走着走着,却到了山崖间,仅有孤零零一片栏杆阻隔。夕随手搭在栏杆上,望向月光下的山谷,在山风吹拂下,内心激荡,灵感似有涌现,但...
丹青手,描不就,此离愁。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身后再次传来豪爽的歌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刺耳。
“你又来了,”夕长叹一声,并没有转头。
“哈哈哈,妹妹,你也睡不着吗?”年笑笑,“还有,身体怎么样啦?”
“与你无关。”夕冷漠回应,“让我一人静静。”
“哈哈,可是,古人说,‘独自莫凭栏’呀,怎好让你一人...”
“不需要。”
“好,那就不打扰你。”年走到另一侧的栏杆,回避着夕,然而大尾巴依然放肆地乱扫。她抽出腰间的酒壶,满满灌下一口,喉头故意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夕充耳不闻。
“啊,好酒呀,”年擦擦嘴唇,将酒壶举向夕的方向,“你来一口吗?”
夕看也不看一眼,继续望向山间明月。
“不想吗?那好...”年高举酒壶,“我就‘举杯邀明月’啦。”她“吨吨”灌下酒精,满不在乎地抹抹嘴唇。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粗俗。”
“好酒呀,妹妹,你品味真不错。”年擦擦嘴,倚在栏杆上,轻轻在肚皮上拍打着节奏,哼唱着“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山风随着年的吟唱掀起,吹动着林木,隐有金铁与人马交鸣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丛丛鸟兽。
“你...?”夕惊异地望向年,然而这次是年望向远方,月色为她淡紫的眼眸,染上一层银边。
“夕,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年随手抽出折扇,显露出扇面上染着几点鲜红的白龙,“我很喜欢。”她拨弄着折扇,哼唱起歌谣,“岂曰无衣....”
“哼...”夕别过微红的脸蛋,头脑中显出层峦叠嶂,仿佛听到金铁之声...
“哎,你想说什么呀?”年凑近夕,揽住她纤细的腰,炙热从她的手臂间,传到夕的身上。
“...”夕稍稍缩了缩身子,并没有回避,而是转向年那双紫色的双眼,笑道:“‘天凉好个秋’。”
是夜,夕不记得何时回到小屋,也不记得何时躺下,但她记得风吹过林间,“铁马冰河入梦来。”
“早安,亲爱的~” 一大早,年开心地敲敲夕的房门,然而又被夕冷冷顶回,“不许进来。想吃什么自己弄——但是我可不吃你做的。”
“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年委屈巴巴,没精打采到在门框,“你...”
“山那边有很多野兽野鸟,够你吃的...”夕指了指西南方,墨色的眼眸震颤,“啊,可不许打太多!”
“哈哈哈,打太多我也吃不完,”年拍拍肚子,用力揉搓下,“好饿呀,好想吃点什么助兴呢。”
“走开,”夕甩上门,不再回应。
“哎,真是的...”年长叹一声,转身发现众多醒来的墨魉期待地围在她身边,跃跃欲试。
年笑笑,挥舞手臂,变出一把精致的弓和一袋子弓箭,招呼着小怪物们,高唱什么“会挽雕弓如满月...”,带领这帮乌合之众跑向西南方向的山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真是久违的安宁...
年的歌声像是绕梁一般,许久才算平静。夕苦笑下,注意力转回到摊开的画卷上。依然是昨日山水的架构,依然是精细优雅的笔锋;而她胸中的图景,已不是风花雪月的雅致,而是金戈铁马的豪情...
胸中的千里江山,迫不及待地要诉诸画卷。
夕轻笑,拿起酒壶灌下一口清冽的酒精,不顾衣襟沾上数点,哼唱起古朴的旋律,“王于兴师,修我戈矛”。持笔尽情挥洒。
“啊,快哉。”年哈哈大笑,带领小怪物们回到小屋。夕阳西下,如血的斜阳投在打回的几只野兽和野禽上。
“明天我带你们去溪流那边抓鱼吃,哈哈,”年看了看身边“忠心耿耿”的小怪物们,奇形怪状的小怪物们纷纷形核地跳跳。
“哈哈,真乖。”年一打折扇,“待会我做点好吃的给你们吃。”
她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