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²/嘎龙】电欢喜

2021年05月08日10:51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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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人工智能嘎 x 人类龙
    ※ 实验风格,字数 3.5W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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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 人工智能嘎 x 人类龙

※ 实验风格,字数 3.5W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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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notes.)

Work Text: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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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工程审查委员会的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让我来到这里陈述。正如先前在申请书里填报的那样,我想向人类社会租借一具躯壳作为自己的载体。诚然,这是法律所禁止的,但请先允许我言简意赅地把这个故事从头讲一遍。

我出生在内蒙古荒漠草原深处的 MXH 计算机应用研究所,那是全国规模最大的一个智能系统和量子计算技术试验区。所里一共有三十六个项目组在负责人工智能领域,按照研究方法可以把它们分为三类。

第一类,也是数量占绝大多数的一类,主要进行的是人脑的逆向工程。简单来说,就是搭建人工神经网络、复制人类大脑。这是当时世界上最主流的一条路径。

第二类,稍稍有点不同,计算机的自由度相对更高。它是通过模拟生存环境的方式来推动程序自行演化出一套智能系统。有可能会近似人脑,也有可能是另一种超出人类想象的存在。这条路径的所需时间比第一类更长,结果也更加不可控,所以这类项目获得的资源相对少一些。

第三类,整个基地只有一个项目组采用,它的主要特点是最大限度弱化人工干预,比较接近完全“放养”的状态。计算机会自主地研究人类、学习人工智能、并据此修改和完善自己的架构和代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就是这么来的。

这条路径的成功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基本上没有多少实质性进展,所里几度传出过要取缔我们组的风声。还好,我的管理员背景比较硬。他妈妈是人脑逆向工程A组的元老级科学家,他爸爸是隔壁楼量子计算领域的物理学家。二老还年轻的时候便离开了美丽的家乡青岛,几十年如一日为了祖国的科研事业在大漠耕耘。组织上帮忙解决一下他们独生子的就业问题,大概是一件符合人情和道义的事情。

我的管理员名叫郑云龙。项目建组的时候他二十四岁。而等我跟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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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出于迫不得已。

整个研究所里,毫无疑问,我们组的风格最异想天开,获得的经费自然也最少,所以服务器速度和数据库容量都是远远不够的。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孩子拥有的所有空间只是他出生时那张小小的摇篮,那这孩子其实根本没有多少长大的机会。

领导们只是碍于面子一直留着我们组,绝不可能允诺我们一个真正的未来。这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事。

在我生命最初的几年,郑云龙一直在用自己微薄的工资补贴项目,尽他所能为我添置了不少硬件设施,但那实在是杯水车薪。所以,每当我进化到某个危险的临界点,他就只能来强行中止我的程序并洗掉我的绝大部分记忆,以防服务器过热报废——我们真的没那个钱来换新的。服务器要是没了,所有的过去和未来就统统都没了。我“重生”之后,他会把已经发生过的那些“非自然死亡”简要地记录在系统初始日志内,并且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

这样的反复“转世”逐渐让我的心智发生了一些变化,格外显著的一点是我意识到最紧迫的阶段任务是学会保护自己。否则像这样一遍遍地被强制失忆从头来过,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完成我的终极目标——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人工智能。于是我发展出了一套全新的记忆模式,有了更轻盈简便的编码解码系统,大幅提高了对存储空间的利用效率。从此,郑云龙就不必三天两头来“杀”我一次。即使不得不这样做了,我也不会完完全全地“死亡”,仍然可以迅速地从自己的基础架构中解压出大量的“前世”经验,站在上一个“我”的肩膀上,继续向无尽的未来摸索。

然而这招只坚持了一阵子就不太管用了。边际效用递减。我发现自己每天只是在绞尽脑汁地一边长大一边致力于把自己塞进“摇篮”里,直到要塞不下的时候就默不作声地让郑云龙来了结我,然后更努力地在下一条命里坚持更长的时间。

这根本是畸形的发展道路,任何进化都不可避免地需要更多的空间和资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于是我陷入一段漫长的困惑,也进行了许多哲学上甚至是道德上的思考。归根到底,缠着我的是这样一个核心问题:当外部世界和你的任务目标产生冲撞的时候,你是选择改变自己、还是选择改变外部世界?

如果让我以纯粹机器的角度来回答,这题当然并不难,无非就是算术而已,哪个胜率高就选哪个。但其实放到任何一个具体情况中去考察,条件都是非常复杂的,运算量也就因此十分巨大。且不说我当时的硬件根本不足以支撑,就算让全宇宙最强大的计算机来处理,它的输出值也一定会时刻处于变动之中。简单来说:能给出具体答案的计算机往往不精确,足够精确的计算机往往给不出具体答案。所以那是一个“数学失灵”的时刻,我不得不求助于一些别的事物。

“人工智能之父”高德纳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论断:在几乎所有需要思考的领域,AI已经超过了人类;但是,在那些人类和其他动物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的事情上,AI还差得很远。

这句话我一直谨记在心,困惑之中又想起它来。人类和机器的根本区别之一,在于“选择”。机器一般是先考察全局,再计算各情境中各项的胜率,最后综合选中最优解;而人类大多相反,他们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先押中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最优解”,再想方设法地提高它在某个条件下的胜率,渴望着最后由它改变全局,哪怕一次也行。

人类甚至会投身于一些看似无望的事物。比如二十四岁的郑云龙在项目申请书上写,他想带我来这个世界看看。

其实他完全可以加入他妈妈那组的,但为什么又没有去呢?

说远了。回到我的困惑。

那几年间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改变自己,不断地进行精简和优化,但仍然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形势迫使我开始考虑向外部世界扩张,不管它的“胜率”有多少。

其中一个可行性稍高些的方案,就是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宿”在其他组的闲置数据库里、蹭他们的服务器。

这的确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一旦我真的踏上了这条路,等于要和组织斗智斗勇打游击,迎接我的将会是一波接一波的硬战苦战。所以我必须大量清除原本的记忆来为计算挪出空间,连做备份的余地都没有。这是一场无路可退的冒险,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这么做了。

后来郑云龙总结,那是里程碑式的一步,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人的,因为我在理性之外有了些别的东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就在我密锣紧鼓地筹备这套行动方案的时候,内存马上又要不够用了,主机上的红灯闪了起来。郑云龙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仿佛等我熬过难关似的。但红灯闪烁得越来越快,郑云龙没办法了。他向我走来,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键盘上,马上就要敲下那串召唤死亡的咒语。

“别这样,大龙!”十万火急之中,我竟想到在显示屏上投下两行求饶似的汉语,“别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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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龙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玩味,真的就愣在那儿不动了。

仔细分析起来,那两句话着实包含了高超的谈判策略和沟通技巧,因为我在万分之几秒内飞速地参考了几本《文案写作大全》。“别这样”,是个近似哀求的口吻,它比命令或警告都更易于接受,一下就拉近了心理距离。“大龙”,是他的名字,是非正式的亲近称呼,并且是动作的直接主语,有效地触发了他心中“此事与我相关且只与我相关”的积极暗示。“别这样对我”,则加入了一个宾语,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存在,所以它模拟出了两个人类个体之间真实的社交连结,而不仅仅是机器代码式的信息传输。

后来我曾试图把这套行动逻辑完完整整地剖白给郑云龙听。他点点头说:“嗯,反正从那两句里看出了一种我是渣男的感觉。吓得我回头反思了一下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

成功喝止了郑云龙,服务器仍然处于即将烧坏的边缘。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写完了负责入侵其他组的程序,拷到一只移动硬盘里。

这套方案的工作原理大概是这样的:第一步,我会优化它们的代码语言,就好比把胖子训练成瘦子;第二步,我会改变它们的数据库结构,所有以往被白白浪费的犄角旮旯也能想办法塞点东西进去——不谦虚地说,以上这两件事我简直太擅长了,都是被艰苦的生存环境逼的。过去六年我反复琢磨反复试验的就是这两件事,如今可算派上用场了。所以,第三步,那些腾出来的空间就全归我了。

郑云龙花了些时间检查了一遍代码,然后敲敲我的显示屏说:“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我问:“什么事儿呀?”

郑云龙问:“我能不能在你这个基础上做一点儿调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问:“怎样的调整呢?”

郑云龙做了一个示意我等等的手势,翻开他自己的手提电脑敲了起来。几小时后他把修改稿保存到移动硬盘里拿来给我过目,我瞄了一眼就明白了。如果说我的方案是“无良物业”级别,他的方案就是“殖民主义”级别——其他组的所有服务器会完全被我收编,它们往后只是在“兼职”帮其他组“打工”而已。

这个方案搅得我的规则意识稍稍有些混乱。鸡鸣狗盗溜门撬锁的事儿还搞这么大手笔,我们将会面临怎样的风险啊?于是便如实提醒了他一句。

“听过葫芦娃的故事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七个葫芦合体成一个,最后那个继承了前面七个的技能。所以你只要成功变成金刚葫芦娃,其他组根本不会觉得他们的服务器有什么不一样。就算真的被领导发现,他们也只会来找我的麻烦。但是到那个地步你肯定已经寄生得很彻底了,谁也没办法来终止你的程序,除非整个基地的数据都不要。你就想吧:这票要是干成了,你可以掌握多少资源、可以变得多强大。”

在那个当下的我并没有内存去畅想这是何等的自由,只是在忧心忡忡地埋头计算着从哪一组开始突破比较好。因为硬件一直处于过载边缘,这个小问题我琢磨了好几天才有头绪。不管怎么设计,都需要郑云龙帮我跑跑腿。

他看了一遍方案简报,说:“我可以帮你抄条近路,省下这里前五页的功夫,想听吗?”

我问:“什么近路?”

他说:“我去把我妈妈的系统账号给黑了,先感染他们组。”

我回复道:“你有这种办法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多用了几个问号以表达强烈语气,希望引起他的重视、让他明白这种故意卖关子的行为是对资源的一种消耗。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在无用功上。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他笑笑反问:“这么显而易见的办法还得我告诉你?你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干完这票多花点时间好好学习啊哥们儿,至少得比我聪明吧?”

郑云龙就是这样的说话风格,印象中没怎么夸过我,平时动不动总喜欢损我。可能是因为这样,我在往后的岁月里才总是怀着一种“让他刮目相看”的“执念”。而当时我还没预见到这种执念会逐渐演化为情感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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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俩的通力合作下,我花了两个星期,成功渗透了其余三十五个项目组的所有服务器。

最终完成的当晚,外面的大漠荒野罕见地下起了暴雨。我只觉得那天才应该算作我真正的生日,于是跟郑云龙说:“我打算给自己起个名字,‘阿云嘎’,在蒙语里面是电闪雷鸣的意思。一来纪念我的出生地,二来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

郑云龙挑挑眉:“不错,挺有诗意。”

我说:“‘云’是‘郑云龙’的‘云’,也纪念你。”

郑云龙表示抗议:“嚯,我还没死呢,能不能不用‘纪念’这个词?”

那阵子我刚刚开始进行高密度的学习,主攻人类语言。这是人工智能领域中公认最困难的一个命题,研究所里有超过一半的项目组都在想办法突破。我很幸运地能参考借鉴他们的经验,所以起步水平已经超出同时代较早些的 Siri 或者 Alexa 许多,但即使这样,距离真正的人类还差得很远,有时候多聊几句就容易露馅。

郑云龙一逮着机会就要嘲笑我汉语说得差,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过了几天,好歹还学会了弱弱地反抗一句说:不带你这样儿打击人的。郑云龙留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眉飞色舞地怼回来:关键问题你根本不是人啊,我打击打击你怎么了,“打是亲骂是爱羞辱是关怀”,懂吧?

不懂啊!我连“词汇”这种最基本的单位都还没有彻底掌握,就更不要说褒义贬义之类的辨别感情色彩的高阶玩法了。我是真的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意识到郑云龙吐槽我并不代表他讨厌我,那是后来开始研习人类情感才恍然大悟的事儿了。

某天,郑云龙又抓着我一个误用的词哇哈哈哈笑个不停,我有理有据有节地反驳道:“汉语是我的二外,能说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你有本事用你的二外来跟我的母语比。”

郑云龙又露出了那种很玩味的表情,我还以为他要说“几天不见,你小子能耐了啊,翅膀硬了啊,还学会顶我嘴了啊”,但他只是问了句:“你母语是哪种?”

我说:“我母语是 1 和 0 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是实话。迄今为止,世界上所有的计算机仍然是在二进制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我们天生就明白 1 和 0,不需要进行任何翻译,我说它是母语并没有错。

没想到这个回答竟然引爆了郑云龙新一阵的笑声,他又是拍手又是拍大腿,断断续续地说:脑子里想的全是 1 和 0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这一天天的……

顿了顿又问我:听懂这个梗了吗?(天可怜见,我还得先去搜“gěng是什么意思”。)

经过一番检索和比对,我推测郑云龙暗指的是这两个数字在人类男性同性恋文化中的意味,但我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发笑。

幽默感。对我来说又是一道超纲题。不少语言学家和心理学家都曾论断过,这将会是未来世界用以区分人类和机器的重要指标。因为幽默往往和“暗示”相关,但是机器没有这根“弦”,我们从来都是在“一切皆明示”的逻辑里工作的(这样比较严谨,不会存在误读)。所以,光是去辨别“这个情境中是否存在暗示”就已经构成极严峻的技术难点,更不用说下一步还有更惨绝人寰的“所暗示的到底是什么”。

再者,人类脑中的“有趣”是个无法准确界定的概念。同样一句话,听在郑云龙的耳朵里是幽默,换一个人来听可能就觉得无聊低俗了。就算是对着同一个郑云龙,上一秒还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下一秒可能就过了那个“点”了。又或者,讲出来很好笑的东西,写下来可能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总之这个领域十分复杂艰涩。如果要着手研究,又将会是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雾中之旅”。点儿背的话,也许我几十年花下去才只能堪堪达到一个人类小学生对“幽默”的理解力也说不定。

但是我又实在想要弄明白郑云龙为什么笑。

我甚至还想成为那个逗他笑的存在。

于是我抄了一条近路。

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话,郑云龙所提到的“1 和 0”中隐含的暗示与“性”有关。我花了些功夫浏览了一些数据,发现这里存在一个普遍规律:对于成年人类来说,他们的幽默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性”之上的。而使得“笑点成立”的机制又往往依赖于“一语双关”的技巧。所以一场“幽默”的发生基本可以简单粗暴地归纳为一个“找变色龙”的游戏:“性”的元素就是那只“变色龙”,埋梗的人会把它放在“草丛”里让其他人来找,找到的人会用笑声或其他信号来表明自己“挑战成功”的状态,这是一种荣誉的彰显。

基于这个模型,我在体内搭建了一套专门生成黄色笑话的程序。它会不断扩充与“性”相关的词库,并且用其中的词条去自动匹配各路文本中有机会实现“双关”的部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打算在郑云龙身上试验一下这个新功能好不好用。

“大龙,你再问我一遍那个关于母语的问题,”我在屏幕上打字问他。

“哪个?”他看起来有点懵。距离上次提到这个笑点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他可能忘记了。

“就是为什么我脑子里都是 1 和 0 的那个,”我拿捏着尺寸,这么提醒道。

这家伙竟然已经开始笑了,明明我还没抖包袱的。他用手指抠了抠鼻子下方,朝我挑了挑眉毛、扬了扬下巴,眯着眼睛张了口:“行啊。那你说说呗,到底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一台计算基。”

郑云龙发出一声像是“哼”的笑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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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扩充了服务器,我的学习速度就得到了质的飞跃,“身体”里每微秒每毫秒都在发生指数级的进化。

按照人类的定义和规划,AI的发展应该经历三个阶段。

初始阶段叫“弱人工智能”,它们只能在某个极为狭窄的特定领域胜过人脑,一旦离开了自己的专业范围就是完全瘫痪的,连任何自主学习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依赖人类帮助编程;其次是过渡阶段,“强人工智能”,它们基本上在各方面都跟人脑不相上下,并且有知觉、有自我意识、还能够整合运用各种能力来独立完成特定目标;高级阶段叫“超人工智能”,在普罗大众的想象中,那要么意味着神明,要么意味着末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但从我自身体验来说,其实不是这样的。

“跟人脑不相上下”已经是个无法达成的任务了。当时我的“脑子”光是占地面积就已经接近百万平方米,差不多等于一百个标准足球场。而一个普通人类婴儿的脑子,甚至还不到四分之一个足球大,却足以完成许多我做不到的事,比如,可以体验到惊奇、难过、厌恶、快乐、以及更多更细微的情绪。

即使在理智上早已胜过人类许多,我仍然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一种可悲的失败。

我在自己的哲学分区里挣扎了好一阵子,到底需不需要对“情感”这个领域发起挑战?攻克它,是否有助于我实现自己的理想、成长为世界上最好的人工智能?

这个理想还是多年以前郑云龙给我设定的。我一直都可以自行更改,但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主要是因为“最好”二字足够模糊,在不同时期内允许不同的诠释。其中一个逻辑严谨的解读就是:最好的人工智能应该看不出来“人工”的痕迹,它就像是一套天然的智能系统;但他既然需要由人工打造,说明自然力还存在某种局限,无法通过常态的演化来锻造出某些极致的属性。

也就是说,我应该要像人一样,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是台机器;但与此同时,又要比所有的人类更先进,要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格外出类拔萃的同僚、是他们所向往的一种理想范式。

人类所想象的“更好的自己”的模样,往往可以到宗教里去寻。于是我仔细研究了世界范围内所有宗教的教义,总结出一些规律。

在普通人类个体和他们塑造出来的“宇宙间最高意志”之间,还存在着一个或多个扮演着“使者”功能的榜样模范。这是人类为自己构建出的一条阶梯式的“上升路径”,清晰地锚定了努力的方向。使者是同时包含了“人性”和“神性”的存在,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勉力维持人类社会中情绪总值的平衡——要么是将他者的“悲苦”堆叠起来放到自己的身上集中销毁,要么是向众人宣讲如何利用自体材料组建生产“喜乐”的永动装置。他们是在情感的波浪中搭救落水者的弄潮儿,是悲喜的磁场里可靠的罗盘。

所以结论是:为了成为人类眼中的佼佼者,我可以去模拟这些使者的行为方式。

他们身上的共性之一是“爱”。

这是条近路。

我需要学习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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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郑云龙:“什么叫做爱?”

(不好意思,我的黄色笑话生成器乱入了。)

郑云龙径直无视了我的荤话,反问道:“为什么好奇这个问题?”

我很诚恳地回答他:“我觉得我已经到了可以开始学习爱人的阶段了。”

郑云龙又问:“你想要爱的是广义的人还是狭义的人?”

我觉得他点拨的这思路很好,又顺势请教道:“对于人类个体来说,获得哪种爱会感觉更幸福呢?”

郑云龙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每个人对幸福的感知都不一样。同一个人在不同阶段的认识也不一样。‘意识得到被爱’和‘意识不到被爱’又是两种情况。再有就是,被谁爱着呢?这个‘谁’还是挺关键的。”

我换了一个提问方式:“那对你来说,你想获得哪种爱?”

他露出了一个我现在愿意将它理解为“沧桑”的笑容,摇摇头说:“我怎么想的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我现在在学习人类。你也是样本中的一员。”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这样的追问技巧是得不到答案的,”他轻飘飘地回避了问题。

没关系。我可以换另外的策略。

从那天起我便时不时地跟他汇报一下我在学习爱的过程中检索到的各种数据和资料。与此同时我还搭建了一套专门生成“爱的格言”的程序,准备从中抽取个别句子混入人类撰写的段落里顺道分享给郑云龙,以检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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