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不知为何，最近海东回来的总是很早，基本在下班之后的半个小时以内就会到家。
自从士做了受体胎床后大树也跟着放了假，两人在这几天基本上形影不离，一起待在家里或者到院落外一处高坡上散步和摄影。
那次之后士就换了相机，并且当初存放海东总公司资料的数据盘被他留在了曾经居住的公寓楼里。
在之前士还与海东有联系时，大树好像正在忙一个项目，每天东奔西走或者打电话，也在那段时间常常出差。因为士的工作很不规律，他休息的时间自然也不能照平常人的时间来度量。他给士打过电话，是在夜晚，可通常都是无人接听。他只当士已经睡了，因为到第二天时士便会主动回他电话。
大树正在做晚饭，士坐在电视墙前打着游戏，这几天大树天天陪着他，让他心情也有些好转，仿佛回到了两人刚刚恋爱时的季节。他再也未将左手上的戒指取下，就算是洗澡时也一直戴着，他在这时才发觉到，这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令他可以从当初的阴影中走出来，使他安心，沉静到可以看着大树拿着炭笔在纸上一笔一笔地画着。
他与海东似乎真的已经回到了平常，就算在早晨他走出房门时恰巧碰到他也正下楼，士也不会因此又折返回房间，只是与他对视一眼后与他错开，先行下了楼。
而海东在某种意义上也没有让他失望，还是和平时一样的严谨装束和表情，在吃过早餐后也会和他与大树告别。
三人的相处莫名其妙的变得十分和谐，在这过去的几天里。
可能是这样的美好过于珍贵，竟让士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十天半月。
海东从门外进来，大门并未锁，所以当他刚踏进客厅时，士正玩到游戏高潮，在惊险地高呼着，并且他的居家衣物只是一件白色针织衫，里面搭配了衬衫，刚好遮住他从颈项到肩膀的位置。
海东意义不明地望着他，连脚步都顿下，在这时伸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
大树从厨房里出来，腰上还围着围裙，由于正低着头解扣子一时未看到海东，当时两人就撞上。
海东立刻抓住他的肩膀为他稳住身形，同时也收回来留在士身上的目光。
“小心点，大树。”
“啊，海东哥，欢迎回来。”
闻声，士手上一顿，却未回头，而是继续手上的游戏，但好像没有了刚刚那般激情，而是一下一下地扣动按键。
大树终于取下围腰，便往士那一边喊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来吃饭吧阿士。”
“来了。”
放下手中的手柄，士绕过沙发，在经过海东面前时不自然地瞥了他一眼，而后他选择即刻离开。
但就在这时，他手腕往后一甩便忽然被抓住，心都快凉了半截，此时的大树正在厨房里翻找碗筷。士回头瞪他，眼神略显凶恶，可这个男人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朝他凑过身来后，另一只手往他一边臀瓣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并且恰在大树走出厨房时，他放开了士的手，早他一步坐上了座位。
士愣在原地，大树见了后叫他。
“过来呀阿士，你站着做什么？”
海东的动作和表情没有丝毫异样，仿佛刚才无事发生，在接过大树递来的碗筷时还对他笑了笑。
士有些气恼地走过去，但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是又埋着头，在与海东错开的位置上坐下。
大树并未发现这个细节，而是直接坐下一起吃饭。
今天是海东自他放假以来第一天回家吃晚饭，虽然大树在之前便接到了他的电话，但一时间仍然觉得好奇，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以为海东已经有了一个想要结婚的对象。
“对了海东哥，你的那个对象，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海东抬眼看他一眼，余光投向士，见士侧偏过头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他佯装喟叹了一声。
“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
大树大惊，连手里正夹住的豆腐都被他夹作两半。海东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嗯，已经买钻戒求婚了呢，但真不走运，被拒绝了啊。”
在大树的认知中，像海东这样的男人求婚被拒，可能将会被登上今晚的新闻头条。
他并没有注意到士现在铁青的表情，甚至连口中的东西都快咽不下。
既然都这么说了，说明这个人到现在都还未放弃他。士并不明白这种坚持，似乎已经超出了当初他所以为的报复计划，当那一枚与他左手上婚戒同等闪耀的钻戒出现在他眼前时，海东眼里的光也如那日夜里的蔷薇一般纯粹，并且要更多一分沉静。
可他此时只能应和着大树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用筷尖轻点瓷碗的边缘，发出些许清脆的声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真的没办法了吗？已经···无法挽回了？”
士其实有些生气，因为大树问得实在是小心翼翼，所以他选择直接端起碗来大口大口扒饭。
海东顿了顿，目光看向他，就连大树也被他吸引，随后又继续说着。
“看他吧，要是他能想通，回了头，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这并不是对空气诉说的动人话语，尽管情真意切到连大树都不由得感叹，也不知该怎么出口安慰。
而士忽的一拍桌站了起来，碗底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他胡乱扯过远在海东手边的餐巾纸擦了嘴，只是说了句“我吃饱了”便上了楼。
海东黑着脸，大树想劝他再吃一些，被他拒绝，只能听着“啪啪”的脚步声从有到无，随后就能听到门板被猛地关上的声音。
两人同时愣住，末了互相看了一眼。
“阿士怎么了？”
海东问他。
“不知道呢，本来刚刚还好好的···没事，晚上再给他做宵夜吧。”
“我们继续吃吧海东哥，你也给我讲讲那个人的事情吧。”
······
海东鲜少抽烟，应该说他们家的男子都曾被勒令过禁烟甚至不得参与与香烟有关的任何生意往来。
但他今天回来得很早，下了车后竟破天荒地拿出包里不知何时购买的香烟，在庭院里点上后，他拿出一个礼盒，抱在臂弯里，又从副驾驶上拿过脱下的外套后搭上肩头，就这样进了客厅。
大树还在休假，但现在这个时间却好像不在家中，只有士一个人背靠着沙发垫子，冲着电视墙打瞌睡。
里面播放的是一部上世纪的老电影，古典音乐配上沉寂的昏黄画面，确实容易令人在这样的正午时分疲生困倦。
但他还是警觉地听到大门被合上的声音，并用力睁开了厚重的双眼，回过头朝着玄关位置喊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大树···？”
却无人应答。
本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谁知在下一刻主室里转进一个并不应该在现在回来的男人。
他瞬间被吓得清醒，立刻毫无困意，但纠结着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做。
听到了先前那声呼喊，这更像是故意暴露出大树不在家的消息，海东甚至都没有稍作停顿，嘴上的烟丝还正不急不慢地继续往下圈套。
两人视线交汇，对方眼中带来的紧张与惊惧瞬间向他传递，只需他双眼一动，这个人就能在他眼前显露出不知所措的慌张。
这样着实有趣。
将手中的外套挂上一旁的衣架，他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解决快要落下的烟灰。
他没有系领带，领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个，黑色的皮带在他腰间更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
士怔怔望着他，已经做出了戒备的姿势，一只手紧紧扣上一边扶手。此时心内涌动的情绪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抵触和愤恨，再夹杂一丝畏惧，不过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初被趁虚而入后任人宰割的羔羊，本来都是男人，士自认为有胜算能够从这里逃离。
可海东似乎一直都在放任他的这种想法，脸上也展现出他惯有的笑容。
只是听他开了口：
“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喔，阿士。”
闻言，心里那股冲动越发难以抑制，本来士想要现在就走，上楼或是去外面的随便一个地方，但双腿似乎不受了控制，像被死死黏在沙发坐垫上，他根本没办法立刻行动。
那股气势实在是可怕，虽然医生提醒他在这个时期不能剧烈运动，可他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会对海东大打出手或是在他手里进行挣扎。
思维总是超前的，因为人需要提前规划所有的事。
但士从没想到在这个错误的时间里需要解决和这个男人的相处问题。
现在动不了，他只能试着沉下心，努力控制住慌张的语气。
“海东哥···你怎么现在就···”
对男人刚才的话置若罔闻，他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奏效，但起码能够缓过一阵。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是大树，很失望吗？”
“······”
士保持沉默，手里拿着遥控，指甲一遍遍扣着上面的橡胶按钮。海东朝他走过来，向他展示了手里拿着的礼盒，将外壳打了开。
是一条项链，但吊坠却是一枚钻戒。
士还记得，因为正午的光线充足，这枚钻石闪耀的样子与那一晚如出一辙，甚至要更加光彩动人。
他顿住了，以为男人还要再重演一次那场闹剧，只是他的目光在此时却停留在那里，那颗钻石闪耀的白光里。
不得不说，他曾见过大树画的稿子，确实是精致又美丽。
从一种艺术奢侈品的角度来看，那一条银色的链子搭配的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一点艳俗与累赘感，戒指的银环像被改动过，也可能这并不是同一个戒指，因为士只是有所了解，无法具体看出什么。
他低头看着左手上的婚戒，竟然开始比对起指环的宽度来。
而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后，海东已经开了口。
问他：
“能帮我个忙吗？”
士并不知自己究竟怎么想，居然答应了这一个请求。
其实并不过分，海东想将这个戒指画下来，不过缺少一个衬着戒指项链的物什。
一个简单看似没有任何冒犯嫌疑的请求，而士却在这个男人解开自己上衣扣子的一瞬间开始后悔。
他们还在客厅，这里相对而言要更安全一些，可海东却直接出了手，士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你做什么？！”
“总该让戒指露出来的吧，阿士？”
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言辞，可手上的行为实在是拙劣得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指尖有些许的烟草味染上士的衣领，连续解开了两个扣子。
“要露出来也不需要这样吧？”
指的是海东几乎将半个手掌钻进了他打开了的领口。那里曾被留下的印子几乎已经没了踪影。
海东忽然笑了，又为他做了整理，放手之后将戒指项链取下为他戴上。
他臂弯虚环着士，凑近他的耳侧、低浅又规律的呼吸带出热气，铺洒在他耳侧。士应激得屏住气，艰难地咽了口水，只是不希望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个过程似乎进行了很久，等海东终于为他摆正了颈前的戒指后，男人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又向他袭来，他眼前一晃，但只有海东的影子，也就再无其他。
“走吧，去我的书房。”
海东去搂他的腰，像是十分下意识的动作，同时，士也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
海东绝对不会让他逃脱，因此他这次直接去拽了士的小臂，便拉着他上了楼。
在印象中，这间屋子士从未进入过，并且唯一感到好奇的就是门上的那把锁，以及里面深锁着的秘密。
从口袋里娴熟地掏出钥匙，士断定这一个动作在他所不知道的时间里，这个男人一定重复过无数次。
门被打开，一股轻微潮湿的味道传来，同时又有与油漆相比没有那么刺鼻的气味混杂其中。
屋里一片昏暗，只知道墙上似乎挂满了画作或是其他作品，整齐地布列着，在窗户对着的地方有个巨大的三脚架，上面是一块画板，被中途停下的画作，士无法看清，只因里面的窗帘被紧紧拉上，黑色的质地看上去好像十分厚重。
海东放了他的手后过去拉了开，一瞬间的光线补充，在裱框上的玻璃上来回跳射，最终落进了士的眼中。
他并没有因为刺眼的阳光而闭上眼，而是相反的瞪大了瞳孔。
这可能应该叫做一种震撼感，他在这一刻完全理解了什么才叫对于爱好的狂热，对于至爱的疯魔。
可能他对于摄影来说，更多的只是天赋，而非是追求，因为他只是按照自己的个人角度去进行拍摄，他并不是会去鉴赏那种名家大作的人，因此除了他手里的相机可以表明他的身份外，在他身上已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支撑他确实是一名摄影师这个事实。
三楼的楼层很高，这一点士是知道的，因为在他与大树的房间里已被设计为两层的结构。
但他绝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会将整个墙面都挂满了照片，甚至在一边墙角也可看到闲置的伸缩木梯，这些照片都是他自己亲手钉上的。
墙上的照片风格各异，拍摄的对象也多样，不尽相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不禁让士回想起他无心插柳的过往，因为在偶然间掌握了一种能让灵感透支输出的方法与技巧，能使得对一些寻常物什的拍摄做到绝对的巧妙。
常常有人问他这到底和实物是不是同一个东西，他认为这是一个完全无聊的问题。
因为他确实做到了能够用相机记录下他那个时候的感觉。
所以现在，看着这一些，时光在他心里留下的灰白感一瞬间被涂满了色彩，就像那个在自然光下柔和闪亮的钻石，就连海东在此时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样，充满的是对珍贵之物的欣赏与渴望。
他一直都是他眼中的钻石。
只是他沉于人群中，无法发现自我的光芒。
士有些感慨，但同时一股浓烈的熟悉感也逐渐开始侵蚀着他的记忆，直到他看到了画作右下角上黑炭色的印记。
Decade。
这时他周围一片空明，甚至忘记了海东的存在，而耳间不断回荡的声音正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整整一面墙上，都是来自于那位业界闻名后又销声匿迹的Decade之手。
海东笑着，像在为他展示他的宝物，然后对他道。
“你已经看到我的全部了，阿士。”
声音轻快，听得出他在此时确实很愉悦。
像被什么扼住咽喉，士艰难地转了头，看见了画板上未被取下的半成品。
熟悉感与危机感似乎是一同向他袭来，他战栗地转了头，后面的墙上挂着的是海东平时所画的画作。
那一幅幅，简直是将对面墙上的照片重新拷贝过一遍后再修复清晰度而来的，若不是他凑得近，笔刷的生涩感也无法令他分辨出究竟这是否是一张用相机拍摄的照片。
相对于大树精于处理精细如钻石切割纹路这样的创作，海东画作的质感更透出一种独特的成熟质地，他对大局的把控能力灵活自如，明明已经干涸冰凉的画作，却令士看出了带有情悸的热度。
这个男人确实把画画活了。他竟在这个时候心生感动，目不转睛后的眼角酸涩，竟不自觉地落下一滴泪来。
只是看到最后，那个像是他已经料到的名字终于出现，在画作的右下角被标注。
是Diend。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个曾经日日夜夜对他骚扰又问候的名字，从邮箱里单纯的署名，到现实中与他藕断丝连又在此时站在他身旁的男人。
“原来就是你吗···？”
士笑了，因为这确实是一场闹剧。比他在楼下看的上世纪幽默喜剧还要可笑得多。
“我应该不比大树晚吧，对吗？”
窗外的光亮从他侧脸滑过，有些刺眼，甚至在他侧脸上打出了阴影，士只能看清他一半的脸，尽管眼前一片恍惚，但他仍然清醒着。
他不置可否了，对于这一件事，也对于他们迟来的缘分。
（十三）
大树回来时是在两个小时之后，本次约谈是为他后续建立公司的事，请的也都是与海氏同期的大公司，所以时间紧凑，交换了意见后双方也同意之后在电话中联系，因为该签订的合同已经全部确认无误，下一刻再见时应该是公司成立的晚会上。
本来他想给士一个惊喜，甚至在确保没有任何响动的情况下关上了门，但刚进了玄关，便看见海东整齐摆放的黑色皮鞋。
他心下一顿，总觉得心跳似乎都乱了，明明喜悦激动的情绪现在更像被一盆冷水浇灭。
在上次与海东的交谈中得知，海东已经同所谓的情人分手，并且他也表示很想将对方追回，却未告诉大树对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树不愿细究，因为那是涉及海东个人隐私的问题，虽然在之前他已经放下了戒心，可当听到那个男人又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时他还是隐隐不安。
身为至亲，他认为应该给予海东绝对的信任，可又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一直揪紧他的心口，想要让他完全放下防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如曾经一起学习绘画时，大树对庞大景观的构型总是没有办法遵从它原有的比例，而海东总是会擅自在他的画纸上强硬地为他添凃。
他永远记得那时海东的表情。
冷漠又轻蔑，并且从不顾及他已经画好的其他东西。
大树来至客厅，旁边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让他那不安的预感充斥着心田，他有些暴躁地扯着领带。
电视墙上的电影还在继续，并且已经播放完一遍之后又重头开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拿过遥控器后关掉，目光落在盘旋而上的木梯。
冷寂的空间与氛围，太阳还未落山，只是稍微西斜，他却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孤独。
他并没有立刻呼喊士，而是心里正悬着什么，他希望在他探索完之后再继续放下，他想要得到一个好的回应。
来自于他的哥哥，非是他的合法伴侣。
这时楼上传来响动，是板凳在木地板上不小心被拖拽的声音，尖锐又戛然而止，他有些清楚了，所以上楼的时候也放缓了脚步，避免发出过大的声响。
等他一直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便听到来自他与士卧房对面的交流声。
他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缓了一阵，侧耳去听。
是哥哥的声音。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
对面那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大树一时听不清字节，但已然听出那就是士的声音，他好像并不是很情愿地在做着某件事。
“马上就好，真的。”
海东确实心情不同，但这愉悦的氛围却没有感染大树丝毫，他还是决定慢慢走过去，在凑近门楣的位置，他看到了海东已经许久未向他展示过的书房内部。
以他这个位置，恰可望见士正坐在窗前的矮凳上，他穿着早上换上的白色衬衫，领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被解开，基于专业珠宝设计师的基本素养，大树立刻发觉他颈上挂着的并不寻常的东西。
曾经他的秘书与他说过，海东曾私下进行过钻戒的交易，现在市面上基本上高价出售的钻戒都是由大树或是他旗下的人员设计的，而现在士颈间那条戒指项链却非同一般。
海东的眼光一般都很独到，挑选的东西只会是精品中的精品，所以那个被做成项链的戒指也是一样。
大树曾设计过子母钻，母钻已经被打造成他与士的对戒，而子钻则流入市场，摆售高价，基本上无人问津。
因为之前他一直忙于成立新公司的事，也少有机会调查市场，没想到却是让海东所得。
他并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肯定海东买的一定是它，刚刚的一切实则是他的臆想，他只是听说海东买了钻戒，并且在之前的交谈中也已经得到了证实，至于子钻是不是海东所有，他并不确定，但士这一些天都与他形影不离，更不可能是他买的，因为这种类型的钻戒只支持线下交易。
这样的想法一直在他脑袋里打转，他微微偏过头，去看一边的海东，他甚至没有立刻注意到后面墙上布满的照片，而是在这一瞬间紧紧盯住海东手上不断点缀描绘下的图画。
虽然觉得曾经的哥哥十分严格又冷酷，但对于海东的技艺，大树一直都十分推崇，只是现在，当看到画里的人被他描画得如此精细动人时，一种无由的愤怒与不甘逐渐占据他的所有理智，他连拳头都攥紧，大睁着眼，不断求证似的望着那一边，视线在画中人物和士之间不断来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想尽一切办法也想找到一笔瑕疵，却发现那竟是一幅不能再完美的画作了。
若换作他，他并没有这种自信能够画到这种地步。
人物加上复杂的窗外布景，庞大的构型是他脆弱的软肋，海东此举，无疑是在他面前用他那引以为豪的技法痛击他，并且画的是他的至爱。
那条项链在现在更像一把枷锁，而锁链的另一端接连的是海东正握着画笔的手。
“你画一个项链和吊坠都要画这么久吗？”
“快了，快了。”
士现在胸如擂鼓，因为屋内没有钟表，他现在并不知道大树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回返。
海东之前和他说好画的只是戒指，因为他看不到画板，只能看到海东正沉迷似的调配颜料，他又不好开口阻止，只能任由他继续着。
但这样的时间似乎更加难熬，因为焦灼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愈演愈烈，没有时间的记号，一种不安正烧在他的心头。
他的双眼正时不时瞟着门口，只是希望他所担忧的事情不要发生。
而海东这时突然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
“只要看着我就行，阿士，眼神不要乱瞟。”
“······你不是只画钻戒吗？你该不会是···？”
“是的喔，画的还有你。”
几乎是同时，在海东脸上再次出现微笑时，门口立刻晃出一个身影，可当他刚踏入房间时便被怔住。
这时的他才好好的观察了这里头的变化，并不同于曾经与哥哥一起学绘画的那段岁月，这里面被拆下了很多东西，堆在了墙角，换上的是一幅幅他似曾相识的照片。
Decade的署名被他看清，可他还来不及细究，一把攥紧海东的领口将他从座位上带起来。
他们两人身形相仿，因为刚刚工作回来，大树还未换下身上的西装，而海东明显散漫一些，与当初在公司初见两人时的气势略有不同。
两边似乎正剑拔弩张，大树皱着眉瞪着他，咬着牙一副凶狠的样子，海东也黑了脸，似乎对于他的突然打扰相当不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士只是呆愣地看着两人，一时之间气氛十分僵硬。
“大树···？”
“大树，我该说过的吧，我很讨厌有人在我作画的时候打扰。”
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而大树斜眼看着那幅画，他的手忽然攥得更紧，又立刻松手，接着又将他一把推开，去拉在旁边已经站起身的士。
“大树···”士明显地开始慌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怒上心头后就会烧个没完没了，这是所有人都有过的经验，而士现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