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外傾洩進來，將房間中的一切覆上一層冷色，又被屋內物品所構成的陰影割裂成一片片、平日被陽光和歡笑所掩藏的平靜的碎片。
房間裡除了呼吸聲外，那些平日都能聽見的蟲嗚鳥叫，卻像是從這房間摘了出去一樣，寧靜得有如世界只剩下他們那樣，獨立在世界之外，遺世而孤立。
在這般清冷的月色下，在他身下的那個人——或者是神，看起來比平日還要虛無縹緲幾分。
銀白的髮，雪白的肌，隨意地散落舒展在潔白的床褥上，讓人快要分不清界線的所在。他瞇起一雙金綠的眸，帶着慵懶的色氣，伸出的手指在他的臉上遊走，沿着他的眉一路往下，描摹着那俊朗的輪廓。
細碎的觸感若有若無，卻又讓人心癢難耐，燥動不已。當那纖長的手指抹過他的唇瓣、勾勒那裡的形狀時，他猛地將那根纖幼的手指攫在手心，呼喚對方的聲音再也不是平日慣常的溫和，而是頻臨失控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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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
然而他這聲警告，在那人耳中聽來，卻是不痛不癢。隼只是勾起笑容，篤定又自信。
「不喜歡的話，離開便是了，海。我可沒有鎖着你哦。」
——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
隼暗示的這一點，海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同時也知道，一但越過界線，無論是他還是隼，也回不去了。然而身體雖然沒被任何外力所禁錮，卻仍像被鎖死了一樣動彈不得，離不開隼半吋，讓他的警告顯得薄弱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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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輕輕地笑了，把手指抽了回來，轉為撫着他的臉，看進他湛藍的眼眸，細嚼裡面大海波濤般的情與愛。明明是如此的濃郁洶湧，海卻將這些感情仔細地收在眼眸之後，不敢僭越半步。
他有時會覺得海顧慮太多了，但轉念一想，海的這種顧慮也許是「王」的身份所導致的。自從背負上王的身份，海便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畢竟現在的他每一個決定都影響到自己的子民，不像他們初見那時，海想要獨活便獨活，想犧牲便犧牲，如此自由。
偶爾看見海坐在公文後那副疲倦的模樣，他也曾經檢討過自己心血來潮給予對方的身份，是不是囚禁了對方熱愛自由的本性。不過其實這也由不得他多想，命運早已寫下，那個冥冥之中的力量也不過是借助他的手，讓世界往祂所期望的方向發展而已。
如果海顧慮太多，那他來主動便好了。
他的手移到海的後腦，猛然一拉，把海拉了下來，另一隻手也圍上了海的脖子，不讓他退開。霎然拉近的距離，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呼吸間的鼻息交融在一起，只要再往前靠近一點點，便能碰上對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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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我一起沉下去嗎？」從開合的薄唇吐出的呢喃很輕、很柔，那必定是他領着死後的靈魂時說話的音調，能撫平一切的不安憂慮，引誘無知的羔羊乖乖地跟隨他沉入冥界。
作為死而復歸的亡靈，又怎可能拒絕這樣的聲音呢。
「……如果是你希望的話。」
世界大概就在這一刻扭曲。
海能看見當他說完這番話後，隼那雙湖水似的眼眸便一點一滴地泛起亮光，把世界都點亮。但那抺光芒很快便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準確無誤地壓上他的唇的柔軟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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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能感覺到的便是漫天蓋地的水包裹着全身，溫柔而無力，宛如回歸母胎，讓人感到舒適而安穩，不禁想要閉上眼睛仔細感受這份美好。在寧靜的空間中，順着引力往下沉，能聽見的僅有心跳聲和微微的水聲。
肺內的氧氣逐漸耗盡，身體的本能開始渴求着空氣，然而在水中的感覺是如此美妙，越漸遲頓的大腦生不出掙扎的念頭，甚至不禁在想，若是能這樣溺死在這片大海中便好了。
但他還是被救起了，被這片大海。
被放開的雙唇魚般開合，補充因接吻而缺失的氧氣，深深的呼吸使肺部擴張，胸膛起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暈上水光的眼睛，映出海擔憂的神色。
「哈……沒事……」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喘息，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頰上塗染上的櫻花的色澤已經將他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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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可不要勉強啊……」海摸了摸他的臉，既是憐愛又是無奈。像是解開竹筍的外皮，他將隼身上繁複的衣服一件件解開，卻沒有脫下，任由它們鋪墊在隼的身下。
隨着衣服解下，平日隱藏在華麗衣服下的身軀毫不遮掩地展露在海的面前。照不到日光的內裡和外露的肌膚一樣白，甚至可能還更白了。精美的蕾絲在底下襯托最裡層素白的肉體，此刻的隼有如下午茶中放在茶點架上的奶油蛋糕，光滑無瑕，頂上點綴着鮮紅的櫻桃，美麗卻不情色，完美得讓人想要珍惜，又想看他毀滅時那一瞬的美。
感受到海在自己身上遊走流連的視線，隼毫不羞躁，大大方方地讓海看，這般坦然倒是讓海羞澀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睛，不再看他比大理石雕還要精雕細琢的身軀，轉到他修身的靛色長褲上，將那件礙事的衣料一點點褪了下來。
隼順從地弓起雙腿，為海提供方便。微微蜷縮起的圓潤腳指自然地闖進了海的視線，他沒有多想，下意識便將腳掌握進了手心中，湊近了像是要仔細端詳，在隼好奇的目光下俯下身，吻在他的腳尖上。
在他手裡的腳掌抖了抖，明顯是被他太過突然的動作嚇的。他沒有久留，很快便離開帶着皀角香氣的足尖，到達了腳背、小腿、大腿、胸腔，最後輕輕地壓上方才經已光顧一番的唇上，細細地揉壓，刻上無形的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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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拜、隸屬、臣服、支配、所有、愛。
每當海吻到一處時，大腦便自動跳出了那個地方所代表的深意，向他訴說着海對他的情義。並未言喻，卻觸動着心弦。他呆呆地看着海，而海也默契地抬起了視線，大海和湖泊便交融在一起。
兩人對視着，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又一次朝對方靠近、貼上，唇片和身體交纏在一起，燃起彼此身上的火焰。
隼急切地解着海身上的衣服，卻怎樣也解不開海的裡衣。急切湧上了他的臉，不過海也沒讓手拙的他繼續和那些扣子繼續搏鬥，自己解開了。隼的手便探進了他衣服中，細細撫着他久經鍛練的健碩身軀。海則是轉到身下鼓脹的部位，將它解放了出來，和隼的合在一起，握在手中上下動作。這下隼總算無法維持臉上淡然的表情，眼睛濕潤，嘴裡吐出黏膩又誘人的喘息。
海引導着隼模仿他將手環在兩人的昂揚上。敏感的器官合攏聚集在一起，比起僅有一人的時候快感還要來得多，不過一會兒，隼稚嫩器官的前端便流出清澈的水液，沾滿兩人的手。海有心要讓他先去一次，特別關照隼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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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快感在大腦中炸裂開來，使人頭昏目炫。隼扭動着染成粉紅色的身體，像是要逃離又像是要將身子拱到海的手中，煽情的喘息夾雜了呻吟，終是在一聲長長的悶哼後在海的手中洩了出來。
濁白的液體沾滿海的手心，然而他沒有擦掉，而是拈到指尖上，伸手探到他的股瓣，將沾滿膩滑液體的手指艱難探進緊閉的洞窟中。還在綿長餘韻中的隼癱軟在床上，任憑海隨意擺弄，感受到異物入侵時不禁嗚咽了一聲。
聽見這聲音，海的動作越發小心，帶着老繭的手指抵着肉壁的糾纏，在上面逐寸按過，讓它們軟化變軟，待差不多的時候又往裡面增添手指，方便一會兒的動作。
在海細緻又溫柔的動作中，從未向他人綻放的蓓蕾逐漸張開，向來者露出鮮紅的內裡。腥甜的蜜汁在刺激之下緩緩從深處流出，將穴口的皺褶都沾成亮晶晶一片，勾人食慾。見隼接受良好，海手指的力道用力了點，探索着，在按到某一點時，隼渾身一抖，再也抑制不住嘴裡的呻吟。「啊！」
這明瞭的提示讓海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便在那一點上打着轉，陣陣電擊般的快感湧上隼的大腦，有如站在拍岸的浪潮中，浪花挾帶巨大的能量沖刷他的全身，每個細胞都被一洗如新。他無助地在這片翻騰的巨浪中抱緊了唯一的依靠，手指抓着他的後背，在上面留下淺淺的紅痕：「啊啊……！不行……啊……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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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海輕聲地哄着他，撫着他的背，手指也轉到其他地方繼續開墾，隼的反應便逐漸平復下來，然而身前重新立起的青澀正無言地告訴海，他的動作還是有帶來效益的。
當那張小口終於能容納第四根手指時，海才將手指取了出來。儘管海已經將手指取出，但那處已經開墾，穴口再也回不去一開始的羞澀，而是徹底盛放，內裡鮮豔的色澤刺得人唇乾舌燥。
「那，要來了囉。」海將性器抵在洞窟的門口，提示般地說。隼略略點頭，手指探上海的手，並不介意他手中的黏膩液體，拉過他的手，讓覆上一層薄薄汗水的手心貼緊海的。
得到回應，海不再猶疑，緩緩深入這片從未被造訪的禁地。
碩大的柱體將狹小的地方撐開，開闢出一條得以通過的道路。手指的份量本就不如性器，進去自然是艱難萬分。進入的地方所傳來的鈍痛讓從來嬌生慣養的隼咬緊了下唇，不敢將不舒服的悶哼泄露半點出來，讓海因憐惜而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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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隼不知道，能出賣他的不止是聲音，還有表情。海時刻留意着他，又豈會錯過他那難受的模樣。他停下動作，撫着隼的下唇線，聲音因忍耐而沙啞：「很痛？」
隼還在躊躇，但看見海的眼底的憂心，便明瞭了隱瞞是沒用的，只好點點頭：「有點……」
「抱歉。」
他朝隼道着歉，隼則將手環上了他的脖子，黏膩地用鼻子磨着海的鼻尖：「海的那裡，也太大了……」
「對，對，抱歉了。」這調皮話引得海不禁一笑，吻着他的唇：「痛就咬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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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溝通好了後，海便重新開始動作。答應是答應了，但隼又哪捨得咬他，只是埋在海的頸窩裡哼哼着，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海怎會不知道他痛，但隼就是自己忍着不肯咬他，他也沒辦法，只好做點甚麼來轉移隼的注意力了。他瞄準了屁股上方毛茸茸的毛團，試着揉了揉。
「嗯……」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