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D 建築-室內設計聯合事務所 (9)

2020年07月22日19:301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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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那不勒斯郊區的海水,是與無垠晴空漸層交融的湛藍。柑橘與棕櫚的芳香浮動在空氣裡,被迎面拂過的海風吹向四方,沁入了淡淡的鹹味。

  空条承太郎自混凝土砌成的埠堤上回眸,望向正漫步於白色沙灘的男人。那頭金髮被陣陣撲鼻的香潮輕柔地梳開,在風中飛揚起來,如同持續拍擊著灣岸的波浪般,於朝陽之下層疊起伏,燦然生輝。

  在黑髮青年的印象中,DIO對海似乎並無好感——他曾說英倫三島的海水,總是在陰鬱的暗雲之下,被冰冷的灰霾侵染成混濁的顏色;而在他離開英國的那晚,籠罩著大西洋的夜空沒有一絲光亮,沉甸甸地壓向海面,令人窒息的黑在浪濤間張牙舞爪,彷彿將整艘渡輪吞入了某個死寂、獨屬於亡靈屍鬼的世界裡。

  然而此刻,年長的男人卻放鬆地徜徉於地中海蔚藍澄澈的懷抱,在浸沐似水陽光的黃金之風中,露出了微笑。

  ……而他知道那是為什麼。

  與其他配合接案日程排定的休假不同,每年自四月十五日起持續十天的假期,是事務所創建伊始便確立的定制,有著好似憲章一般的地位,無論是什麼工作或行程,都必須讓步於這條為了負責人口中「私務」而設的鐵則。

  承太郎原本以為,自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從這搪塞意味濃厚、明顯不願透露更多的詞彙之外獲知更多資訊,故也從來沒有想過,能在初次迎來此一假期之前,就從DIO那裡收到同行的邀約:

  「四月十六日是我兒子的生日,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和他一起度過。」

  當時的他幾乎無法確定,對方聽似輕描淡寫、信息量卻異常龐大的說明,以及此一邀約所蘊含的意義,究竟何者更加具有衝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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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目前人在義大利……若你還沒為假期安排計畫,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輕語般的陣陣濤聲將他喚回了現實——看著那雙浸潤著水色、粼粼泛光的紅眸,在逐漸刺眼的日曜下微微瞇起,承太郎躍下碼頭,緩步走上前去,順手摘下頭上的白帽,覆在了DIO熔金一般的髮間。

[newpage]  黑髮青年為這次會面換了一身新的行頭,只因為年長的愛人曾半開玩笑地提過,他穿起白色竟意外顯得成熟不少——

  或許外在的粉飾並不能實際改變什麼,但只要一想到,比起與DIO之間差距的十年,對方現已十六歲的兒子反倒和自己更稱得上「年齡相仿」,就讓他不由自主地焦躁起來。

  而當他們結束十五個小時的航程,走出那不勒斯國際機場的大廳,抵達候車處時,年輕的黑手黨教父也步下了長型轎車。一身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裝,既增幅了沉穩幹練的氣質,亦將少年的體態襯托得更為修長。

  「生日快樂,我親愛的初流乃。」年長的男人快步上前,與兒子交換了一個擁抱。

  「謝謝您,父親。」金髮男孩溫然一笑,理所當然般勾住DIO的手收入掌心,然後傾身俯首,將唇貼上那恍若凝雪的指節。

  黑手黨成員以吻手禮表達對族長的敬意與忠誠,諸如此類的場景,他曾在某些老式的幫派電影裡見過,本不該覺得奇怪——然而眼前所見的吻,比起禮敬尊長的儀節,似乎更接近向傾慕女士獻上的殷勤。

  彷彿是要印證腦中無端生出的聯想,當地下世界的少年君主轉身面向他時,那足以媲美春風的和煦笑意早已褪去,換上了猶如精鑄鎧甲般,冷硬、優雅,近乎無懈可擊的禮節。

  「幸會了,承太郎先生。」原本溫潤剔透、宛如黑色雨露的雙眼,在對上他的瞬間,竟綻射出比猛禽更加銳利的光芒:「我是喬魯諾.喬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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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page]  舟楫交錯間人聲鼎沸的海港、泛黃老照片般陳舊典雅的磚樓、將市井百態框裱成狹長畫卷的窄巷……那不勒斯的街景,在轎車平穩的馳速中,無聲卻鮮活地變換於窗格之中,但承太郎此刻並無半分欣賞的閒情逸致。

  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那對過於親暱的父子身上。

  「接下來幾天,我會帶您和承太郎先生在那不勒斯的近郊逛逛。」

  少年伸手探上DIO的鬢間,指尖微微擦過其下的肌膚,將貼在父親頰邊的碎髮,輕柔而緩慢地撥到了耳後:「無論是山區,還是海濱,都有不少本地人才知曉的私房景點……那些地方都很幽靜,不會有外人打擾,非常值得造訪。」

  而年長的男人,卻只是回以寵溺的眼神,笑著任由兒子動作,彷彿對此類親密的接觸早已習以為常。

  他不禁在心裡重重地「嘖」了一聲。

  「另外,上個月米蘭時裝週發表的秋冬新裝,各家品牌的成品都會在這幾天陸續送到。」

  此番聽上去雲淡風輕、卻隱隱透著邀寵意味的話語,讓承太郎聯想到某些富豪權貴,為了取悅自己包養的女明星,而四處打點、無腦燒錢的愚蠢行徑。

  可惜這明顯已成慣例的安排,確實是正中自家合夥人——至少DIO是如此向對方介紹兩人的關係——之所好,原先靜歛於漂亮睫翼下的彤眸,頃刻間已化作盈滿期待的春水,興奮地泛起了霞色的粼光。

  似是對自己一語造就的美景十分滿意,金髮少年唇間的笑意逐漸變得深沉,隨即微微傾身,倚在了年長男人的肩頭。

  「Versace的吉安尼先生和唐納泰拉女士,今年也為您量身設計了特別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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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伴隨著低喃直勾勾纏住對方的視線,熱烈得簡直像要迸出火花來:

  「相信您……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真是夠了。黑髮青年面無表情地端坐原位,在努力忽視額角陣陣抽痛的同時,不著痕跡地吞下湧上喉間的酸澀。

  眼前的景象,正肆無忌憚散發著某種令人生厭的熟悉感,卻已不再是基於業務需求逢場作戲的演出。

  DIO凝視少年的目光是如此溫柔、專注,不帶半分矯揉造作的獻媚,純粹得近乎透明——光是在旁看著,心臟就會像被緊緊捏住似地疼痛起來。

  這種不寄隻字的靜謐,已是遠勝千言萬語、無比動人的表白。

  相較之下,少年那副溫文爾雅的神情,在他眼中則顯得異常狡黠。

  與其父鋒芒凌厲的美貌不同,喬魯諾的五官及面部輪廓,線條都十分柔和,甚至可說是秀氣——這毫無疑問是遺傳自母親的長相,就算是從未見過本人的承太郎,也能萬分篤定。

  畢竟,縱然已是時隔十六年的往事——遠比他們相識的時間更早,而且更久——他那年長的愛人仍能在回憶之中,將她的形貌描摹得無比清晰。

  DIO說,他心目中理想的女人,是那種即使墜入地獄,也會誘使將她視作獵物的惡魔爭鬥相殘,並以他們的屍骸為食,強悍生存下去的類型——她會無所顧忌地追求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絕不為任何事物妥協,永遠都以對目標之外的一切毫不在乎,自由、奔放而任性的方式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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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迄今為止的人生中,確實曾遇見過這樣的女性。

  那年迪奧十七歲,女孩的年齡則與他相仿,又或許稍微大一些……她是個來自日本的留學生,有著黑緞般的長髮與雌鹿般的眼睛。

  與女孩的相處非常愉快,特別是……打從一開始,當她頂著那張嬌怯柔美的臉孔接近他時,隱藏在其無辜神情下的心思,便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垂涎著喬斯達家的巨額財富,卻又對貴族門庭的規矩束縛敬謝不敏,就像是為了訛詐救濟金而領養孩童的投機者,她計畫在懷上身孕後,便將腹中胎兒挾作自己的生財工具,以封口費及扶養費的名義,如同吸血蛭般死死黏著他和整個家族,無止盡地榨取金錢,好投入下一段縱情享樂的人生中。

  ……真是個迷人的姑娘,他想,只可惜惹錯了對象。可嘆那些刻意的演出、機關算盡的謀劃,以及不惜為此承擔的風險,最終都將因為這步誤棋,成為毫無意義的徒勞。

  迪奧將兩人的交往視為一場諜對諜的勝負、一齣充滿趣味的互動式滑稽劇。他假意屈服於女孩的誘惑,將她背地裡的諸般算計,那些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小手段,悉數看在眼裡,然後暗自想像彼此攤牌的終幕之際,對方漂亮的臉蛋、溫婉的嗓音,會在憤怒與挫敗交雜的歇斯底里中,扭曲成什麼模樣。

  最後,當她帶著醫院的檢查報告,和彷彿已將一切視同囊中物般的神情,向他宣布懷孕的消息,迪奧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露出笑容,將心底醞釀多時、只差沒爛熟在裡頭的「真相」砸到了那張臉上——門風陳舊迂腐,又好以聖人自居的喬斯達家,將會基於「負責到底」的心態逼迫兩人成婚;而他未婚生子的行為,也將導致其原能分得的財產,以及成年後便可掌控的個人信託基金,在族產繼承規定中的「道德條款」下被徹底剝奪。

  到頭來,她不僅會被困在門閥條框的囹圄中失去自由,更無法透過這段婚姻,得到任何實質的經濟利益——除了灰頭土臉地承認失敗、自動退出,當作一切從來不曾發生過,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很抱歉,親愛的小姐。」雖然很想模仿對方擅長的無辜表情,可要遏止沉浸在勝利愉悅之中、持續上揚的唇角,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困難:「但妳確實連一個子兒,都不可能從我這裡得到。」

  出乎意料地,在最初的震驚與懊惱過後,女孩僅留給他一抹意味深長、難辨情緒的眼神。沒有撕去偽裝的激躁癲狂,沒有歪曲的面容、厲聲的叫罵或蠻纏的拉扯,她只是極其安靜、乾脆地轉身,挺直背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的世界。

  迪奧原本以為,在經歷如此悽慘的落敗後,她必會像急於擺脫一段恥辱的過往般,毫不猶豫地墮去腹中那團再無利用價值的肉塊,卻沒想到多年之後,會在埃及收到對方於病篤之際寫下、幾近遺書的來信……而上頭除了那孩子的事情,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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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敘述陳年往昔的低柔嗓音,恍如嘆息般地吐出最後一字,深夜時分仍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內,一度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還真是個差勁的男人。」

  憐憫、妒忌、鄙夷、慶幸……那些打從故事序盤起便鬱積在承太郎胸口,彼此雜融,好似無處宣洩般紊亂翻湧的情緒,最終卻只化作一句簡短的感想。

  「我知道。」金髮建築師淡淡一笑,紅寶石似的眼眸映上杯中酒水的流光,如同被打碎的湖面般晃漾起來。

  那副逕自陷入舊日回憶的表情,讓黑髮青年想起適才DIO平靜卻異常渺遠的語調。他忍不住伸手奪去愛人指間的杯子,攫住那覆於單薄織物下的身軀,一把按進辦公室的沙發裡,然後以極盡溫柔、卻不容抗拒的深吻,將對方強行拉回與他同在的世界。

  「記得不久之前,你也曾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他在交織的喘息間捧起那張絕美的臉龐,深深沉入終於再次映著自己的茜色鏡湖,感覺到指尖滑過的肌膚,似乎帶著某種近乎脆弱的柔軟:

  「兩個彼此認證的差勁男人,不正好能湊成一對嗎?」

  「……至於明晚的行程,則是前往聖卡洛劇院欣賞歌劇。」

  思緒跳轉的瞬間,似乎正好接上了東道主開啟的新話題……承太郎暗暗收回神遊的視線,卻意外撞上金髮少年瞥向自己的目光。

  「本月的公演劇目,是普契尼的《杜蘭朵公主》——」

  那雙敏銳的黑眸似笑非笑,慢條斯理地在他與DIO臉上來回巡移,就像早已讀出了那些尚未開誠布公的訊息般,流露出某種既似試探又似逗弄的揶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感覺與父親非常契合呢,不是嗎?」

[newpage]  接下來幾天的經歷讓承太郎更加確定,那個狡詐的臭小子,其實早就知曉他和DIO之間的關係。而那些在年長愛人眼中可能早已成為常態、理所當然的親暱舉動,也全都是針對自己的示威。

  少年會以餐巾拭去父親唇邊根本不存在的汙漬,會細細撫平對方領口似有若無的皺褶,會如同邀請心儀對象共赴舞池的紳士,以略顯老派、做作但確實優雅的姿態牽起DIO的手,一同走過古樸的街道、僻靜的沙灘或華麗的紅毯。

  黑髮青年素來鄙視熱戀情侶當著大庭廣眾你儂我儂的肉麻舉動,認為那是毫無羞恥心且極度缺乏常識的行為。但此刻眼前那些如日常問候般自然、落在愛人眉心與指尖的輕吻,那些如宣示主權般旁若無人、放肆到近乎任性的親密,卻令他感到羨慕不已——

  那是當他只配戴著「合夥人」的名銜時,便無從享有的權利。

  在設計私人宅邸的最初,年輕的黑手黨龍頭,就將緊鄰主臥的房間,規劃為父親的寢室,甚至打掉了房內的隔牆,使之彼此相通。至於被定位為「貴客」的承太郎,則被安排到距離兩人十分遙遠的客房。

  「既然住到了我的屋簷底下,還請您按照我的規矩行事。」當時宅邸主人看似隨著嘴角弧度親切地瞇起、卻不帶半分笑意的眼睛,彷彿正說著這樣的話。

  ……真是夠了,從沒見過這麼討人厭的小鬼。縱使曾無數次提醒自己拿出年長者的成熟穩重,泰然面對那些炫耀似的挑釁,可持續攪擾心頭的諸般抑鬱,最終仍將他導向了此一結論。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每當看著少年身旁安詳微笑著的金髮男子,先前種種反感、牴觸,宛如尖銳棘刺般的情緒,便會在轉瞬之間消散一空。

  那孩子對DIO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承太郎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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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當初少年自身上取下、親手送出的瓢蟲胸針,兩年來一直靜靜躺在事務所負責人辦公桌最核心的暗格裡,被萬分審慎、嚴密地珍藏著。

  黑髮青年再次想起二人於空条邸共度的那一夜。他還記得學生時代的祕密,宛如著魔般反覆臨摹對方作品的圖紙,連同拙稚手稿上那些直白的愛語,被盡數暴露在心上人面前的窘迫,以及DIO猝不及防截斷彼此呼吸、急切而癡纏的吻——

  在那當刻,「低調」、「隱瞞」之類的想法,全都和理性一起被拋到九霄雲外,他所能思考、感知的一切,就只剩下眼前熱情如火的愛人……而DIO跨坐在他身上、激烈上下起伏的模樣,更是異常性感,美得令他心醉、幾欲瘋狂。

  只是這並非承太郎以坦露自身秘密換得的唯一驚喜。從老家返回事務所的當晚,金髮建築師便將他帶進辦公室內,當著他的面,開啟了胡桃木書桌底層最隱密的那處暗格。

  裡頭除了少年所贈的胸針,還有一張張被悉心裝裱起來、保存完好的平面圖紙——

  那是十二年前,他在某段徹底改變自己人生的課堂期間,所繪製的習作。

  急劇的狂喜,好似無數把鋒利的飛刀迎面襲來,扎進他的腦門、他的心窩、他彷彿不再受控的四肢百骸。剎那間承太郎好像再次陷入對方停止時間的魔法之中,意志、神識還有思考能力,全都被染成一片白霞失去了作用。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DIO早已被他壓在桌上吻得暈頭轉向;而自己的雙手,正在被蠻橫扯開的襯衫底下,貪婪地撫摸著愛人熾熱的胴體……

  突如其來、讓人手足無措的幸福感實在太過強烈,黑髮青年直到數個小時之後,才從連續不斷的恣情激狂當中清醒過來,問起了暗格內的另一件收藏。

  「起初不過是單純的一時意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簡單的清理過後,他將側臥在沙發上的DIO擁進懷裡,靜靜聽著對方從四月連假的邀約,一路談到瓢蟲胸針的原主。愛人身上只隨意披著那件被扯得鈕扣四散的襯衫,看起來既慵懶又撩人,可眼下正被對方淡然講述著的過往,卻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只要一想到在這世上有個小鬼,可能將我DIO視作比某些垃圾還不如的渣滓,就讓我感到煩躁不已。」

  當時那副平靜如水的面容,曾在極為短暫的瞬間,蒙上一層陰冷的戾氣,但很快就被和緩的神情取代,放鬆了下來。

  「而且一開始是真的很麻煩。」金髮男人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可那伴隨無奈嘆息傾吐而出的語調,卻盡是寵溺的溫柔:「將那小子接到埃及的頭幾個月,我們之間的交流,就是彷彿各懷鬼胎似地彼此試探,試圖揣測對方歷經斟酌的諸般言行,可能涉及何種盤算,而他掩藏在這之下的實際想法又是什麼——」

  「不過,一旦跨過了那段磨合期,事情的進展就順利多了。」

  「卸下防備後的初流乃,是個很會撒嬌、愛操心,又喜歡照顧人的孩子。」與他對上的赭色眼眸,總是在說起關於少年的種種時,閃爍著驕傲的光彩。

  「同住在埃及的那段期間,我DIO的生活作息,全都被他管得死死的……」即使是故作委屈的表情,也在眉宇及唇間笑意的浸潤下,散發出難以言喻的滿足:

  「換言之,那小子其實才是真正負責發號施令的家長。」

  以往兩人閒聊的話題,多是圍繞事務所的日常運作,以及DIO在室內設計方面的經驗談,這還是承太郎第一次聽對方說起在埃及執業時的個人生活。而那段自己未及參與的過往,卻因為某個男孩的陪伴,成為令DIO無比珍惜的回憶——

  羨慕、嫉妒、不甘,如同任性小鬼般的幼稚情緒,在隨著愛人講述的點點滴滴,越發膨脹翻騰的同時,卻也逐漸衍生出近似欣慰的成分……最後他甚至對那孩子的存在,懷抱起慶幸和感激的心情。

  「我曾有過一段狀態不佳的時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前室內設計圈帝王拋出這句話時,語氣聽起來十分平靜,隨意得像在敘述天氣一般,但那顆漂亮的金色腦袋,卻輕輕依在了他的頸間:

  「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就好像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動力。」

  換作別人,承太郎或許只會從字面上理解這番話,將之視為工作倦怠之類的症狀,然而此時的DIO,卻讓他想起空条邸的長廊上,逆著陽光的櫻花雨中,那抹單薄、虛無,猶如幻夢般隨時可能消逝的背影。

  破碎,是當時黑髮青年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印象。就連安靜無聲、不住飄落的花瓣,都像是點點粉淚濺在了那人的衣上。

  他幾乎是無法克制地走上前去,強行打斷年長愛人的思緒,在緊靠對方坐下的同時,伸手拭去那些彷彿一併落在他胸口、留下陣陣燒烙灼痛的殘香。

  ——而那時DIO也只是笑著告訴他「沒什麼」。

  承太郎知道,他愛上的這個男人,是個驕傲、強悍、執著,永遠不會停止前進的戰士,縱使被擊成粉碎,也能將自己重新拼裝回完整的模樣……就連上頭的裂痕,亦只有在極其偶然的瞬間,才會顯露出來。

  足以讓這樣的男人喪失前進意志的「狀態」,絕不會是「不佳」那種輕描淡寫的詞彙所能涵括的情況。只怕……是惡劣到了再度破碎,且已無力逕行重組的程度——

  與那名少年的相遇,則是讓DIO找回「生活動力」的契機。從緣於賭氣的偶然選擇、宛如鬥智的相互拆解,到彼此敞開心扉、親暱默契的靜謐日常……少年的陪伴——或者DIO所稱的「管束」——為這個男人帶來自我修復的力量,使其得以回歸帝王般的姿態,成為憑藉一己存在,以及做為意志延伸的創作,締造無數奇蹟的「異端救世主」。

  而在經歷七年的相處時光後,十四歲的少年重拾了曾於母親婚後短暫使用過的義式姓名,離開埃及,返回義大利追尋自己的夢想。臨行前,少年將身上成對的瓢蟲胸針解下其一,遞入了父親的掌心。那枚胸針,從此便一直安睡在DIO辦公桌的暗格內,迄今如此,未來亦然。

  「倘若這個宇宙間,真的存在連我DIO都能抵達的天堂,那麼初流乃就是我的天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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