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很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走出彩虹剧场的大门后两个小时,支援科自认年龄最大资历最长世面见得最多搭讪成功率最高的兰迪·奥兰多站在他的leader身边,仍然觉得这很不公平。
傍晚有一场夏日急雨,空气里还漂浮着水泥灰尘的味道,水蓝和粉红的灯光从头顶和背后照过来,被地上大大小小的水洼反射,晃得人眼晕。一辆小型导力车疾驰而过,窄路哗啦啦溅起无数水花,站在台阶下的爱丽斯尖叫一声,捏起并不长的裙角连连后退,撞进了正低头看地图的罗伊德怀里。
嘶啦——
纸破掉的声音。像是随手撕掉旅游传单一样的清脆果断。
这可真是……该说看的人太认真,还是这位纤细小姐的力气不可小觑呢。
此起彼伏的“对不起”瞬间占领了兰迪的耳朵,一个是他熟悉的下意识回答的声调,另一个本来不耐烦敷衍,突然变了口气,好不甜美地说着“原来是你呀”“又在执行公务吗”,娇艳地搭起讪来。
“哎,地图?这儿可暗了,看什么地图呀,不如来我们店里坐下好~好~看~”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这里可以看得见。”
那是在邀请好吗,谁真的让你去只是看地图啊?
内心如此想着,褐发的少年卷起裂了一道的地图,抬头看向他:“还差住宅街下层没有找过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就快去,啊,早点结束,还来得及去喝一杯。”
“喝酒找我呀,给你们打八折~唉,这个月不景气呢。”
“哦!那可真是太好——”
“兰迪……”罗伊德拿着地图卷一脸无奈地敲了他的肩膀,“说过了最近不能喝酒。”
“是是~那今天就不照顾生意啦,爱丽斯小姐拜拜!”
拉着队长的胳膊快速离开弥漫着迷幻灯光和脂粉香味的后巷,沿楼梯下去,水路漆黑的平面上荡着淡蓝月光,是全然不同的宁静氛围。路灯投下圆形光斑照亮一半长椅,边缘柔软地溶进黑暗。没有小孩子嬉闹的街道。罗伊德摸出艾尼格玛打开照明,要把目光嵌进砖缝一样一寸寸搜寻。兰迪在后面也打着光四处扫视,没有发现任何类似项链的东西。
“会不会那位夫人记错了?”
两人在麦克道尔议长宅邸前转了两三个回合,交谈声引出庭院里的海尔玛,互相寒暄起来。墅屋窗口亮着暖黄的灯,藤蔓爬在白石墙上簌簌作响,安静而繁忙的夜晚,管家手里新折的一束白花伴着浓绿叶片,香气带有夏夜的暖意,被硬塞进了支援科队长怀里。
“请拿一枝吧!花香可以舒缓心情,我们每天都会在大小姐和老爷的卧室里准备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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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接受了好意,罗伊德拿着那枝花叶道谢,说会转送给琪雅,又问起白天是否有一位年老的夫人在这里停留过。海尔玛没有注意,两人只得重新开始搜索。
一天工作行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新的委托,一位来旅行的老夫人请求他们帮忙寻找自己遗失的项链,而她明天就要乘车离开了。刚从教堂接回琪雅,罗伊德脚不沾地又出了门。今天轮到缇欧料理晚餐,轮休的兰迪也顺理成章跟了过来。
教堂,欢乐街,后巷,中央广场,东街,最后的希望只剩住宅街,解决过无数起失物委托的支援科对此充满信心,但夜晚视野受限,部分街道还在修缮,要寻找一条纤细的项链,实打实需要时间和耐心。
旁边的房子有了新主人,正在重新装修,本来还算宽阔的街旁堆了些砂石木头,下过雨后一片狼藉。罗伊德蹲下来用手拨开覆盖地面的砂块,眼睛敏锐捕捉着任何闪光,兰迪在不远处长椅边,半跪着观察缝隙里冒出小小绿芽的地面。
“有了!”
水潮轻轻撞击着墙,这一句低声夹在里面,暗夜里十分清晰。像是听到科长宣布放假一样,兰迪摆出欢呼的手势,看见罗伊德小心翼翼用指尖拎起一条沾满湿砂的细细的金属链,他伸出手,那条链子就落在了掌心,冰凉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罗伊德也如释重负地笑了,两人站起来,灯光下兰迪看到他鼻尖有汗水,才感到背上夏日夜晚的热度。
何况罗伊德还穿着那件工作服性质的夹克。
“休息一下?”他向长椅偏了偏头,罗伊德说“大家还在等我们吃晚饭”,停顿一会点点头,走了过来。
木材表面已经干透,摸上去还是凉凉的,与金属的扶手十分搭配。罗伊德把花交给他,拿出纸擦拭沾上砂土的手,问:“几点了?”
“还有五分钟。”
出门前缇欧说今天要试验一种新菜式,给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限。从靠数据说话的财团里熏陶出来的少女对料理的把控,是他们这种靠直觉和经验的票友无法领会到的境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虽然没法保证回去以后吃到的会是什么东西……不过有琪雅帮忙,应该不会太糟。
五分钟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波浪的声音和恰到好处的风让兰迪觉得很惬意,也想和罗伊德分享这种平凡的惬意生活。奔波在琐事间扮演宅急便和傻爸爸的角色,为遇到的每一个女孩子送上笑容和搭讪,空闲时去看彩虹剧团的公演,或者像现在这样坐在什么地方休息,身边有他同样甘心于此的leader,所谓步入正轨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他用拇指和中指擎住花枝,就像为女孩送上玫瑰一样的姿态,举到鼻下嗅着。
“好香。这是什么花?”
“叫做栀子吧。”管家说的一大堆,罗伊德只捡最重要的记了。兰迪哦了一声,在过去的生涯里,确实没见过这种花,他捏了捏微卷的花瓣尖,说:“瓦吉那小子肯定知道,花语什么的,这一套女孩子最喜欢听了。”
“你们的交流话题都是这些吗……”罗伊德叹了口气,整整衣领,无视“哥哥我是在教你”的抗议,看着兰迪手中不断转动的白色花朵:“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周日是所有人的休假日,大概罗伊德除外。兰迪没有什么安排,突然被这样问,他回看过去:“要约我吗?那去巴鲁卡怎样,可以把二十一点的必杀技教给你哦~”
罗伊德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表情在那张成熟了一些的娃娃脸上看起来格外沉重,兰迪笑着说:“不过我们的一级搜查官不需要那种技巧也会赢。”
“工作时间是不许去的哦,兰迪。”虽然这样说,罗伊德知道他不会做那种事,直接切入正题,“明天一起去看彩虹剧团的演出吧。”
“……今天我已经看过了啊。”
他下意识说出口。但是迎着路灯光芒的罗伊德神情认真,棕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那不是像他一样的戏谑台词,兰迪忽然觉得自己招架不住,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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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娅·普拉提耶数月前复出的那场公演堪称万人空巷一票难求,支援科人手一张免费票子排排坐在S席,此后每一场演出都享受了这个待遇,当然也包括昨天上演的新剧。时间原因,大家不是每次都一同前去。琪雅和滴去了首演,身在雷米菲利亚的艾丽把票给了缇欧,缇欧又自己买了一张,似乎计划着和财团里的什么人一起。对于缇欧新的交友动向,罗伯茨主任眼含热泪表达欣喜,而猫耳少女一脸冷漠地请他在工作时间保持风度。不知道休假二字写法的leader还没花掉属于他的那张票。也许是不习惯一个人去看演出,兰迪想。虽然将邀请共赏作为一大把妹利器,他本人倒是不介意独自前去——可以肆无忌惮大声声援而不怕身边的白眼。他拍着罗伊德肩膀,想说没事啦一个人去也并不可怜哦,话到嘴边却成了“可以请塞茜尔小姐……”
第三次无奈的表情,幸好没有叹气,否则会证明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情商低到一定程度。
……虽然也差不多了。塞茜尔怎么可能没看过,两位漂亮大姐姐的关系足以让每个伊莉娅的粉丝歆羡,今天演出结束他带着冰淇淋去慰问,伊莉娅还抱怨塞茜尔对她的训练强度卡得太紧了,对,就是那个时候罗伊德突然出现,和伊莉娅打了招呼,收到来自炎之舞姬的热情拥抱,然后他跟着找起了项链。兰迪一边回想,一边为寻找拙劣借口的自己感到微妙的厌恶。
“再看一遍可能会很无聊,但是,我想和兰迪一起去。”
仿佛说出笃信的推理结论一般的镇定眼神,红发青年的手停在那里,最后重重捏了一把他的肩头,大声叹气。
“好吧好吧,哥哥我就勉为其难解救孤独的工作狂一次吧。真是的……用这种表情说出来,我可没办法拒绝啊。”
他把花塞回罗伊德手里,砰地一声靠在长椅背上,伸开双臂仰天长叹。
“啊——为什么漂亮的大姐姐都会跟你抱抱?太不公平了,我也想和伊莉娅小姐拥抱啊!”
像往常那样故意拉长了尾音抱怨,阶级敌人为难地笑了两声。即使有风,夜晚的燥热也没有消减,穿着工作外套的罗伊德脸上有些红,刚才看得很清楚。眼前是被灯光照耀的星空,不能看见那张孩子气的脸孔,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在脑海里描画出那样子。
看起来,真的,十分欠揍,兰迪心想。
“我也很困扰啊……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看着闪烁星光的水面,仿佛想起什么,句尾像扔进河中的石子般沉了下去。兰迪转过头瞄瞄,思考时垂下的眼睑,以及不自觉抿起的嘴角,像是陷入愁思一样的半侧面。好像可以读懂,但和脑海里的那张脸并不一样,虽然都是罗伊德的面孔。他从鼻子里叹了口气,左手从长椅椅背扣上了少年的肩头。
“——!”
接着是右手。被圈住的脊背一紧,罗伊德扬起头,受限的视野里只有白色领口,和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的嘴角。他往后挺直背想拉开距离,却被顺势按进怀里揉起了后脑。
“有香水味。”
耳边传来深呼吸之后认真的品评。
“哪里有?是花的味道吧。”
丰厚的白色花瓣被举高,甘美气息鲜明地冲入鼻腔,兰迪摇头:“比花还要好闻。”
“肯定是伊莉娅小姐的香水味!既然不想要的话,以后就把她们的拥抱转送给我吧——”
“这样就算是转送了吗!等一下,压到花了啊……!”被在脖子旁边吹出的热气骚扰,罗伊德把花放到身后,没好气地拍打兰迪的背。只隔了一件薄衫的皮肤热度与触感非常鲜明,他才感到自己手心也出汗了,黏黏地贴在那层布料上。
清楚感受到对方肌理骨肉的程度。隔着外套也摸得出,经过数年战斗仍然称不上宽厚的脊背,肩头与轮廓清晰的锁骨,一瞬间能够想起形状似的包覆在手掌里。兰迪拍了拍他的背,几乎可以通过相贴的胸口感受到这具身体的颤动,可能力气太过,罗伊德没防备,被拍得闷哼出声,无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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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太糟了。兰迪笑起来,松开环抱的手臂,不客气地在那颗褐发头顶用力揉了揉,罗伊德更大声地抱怨起来,说着什么“和对待小孩子一样”,微微泛红的面孔与刚才认真的表情简直无法联系到一起去,有些陌生的模样,但是很新鲜。
“好啦,把东西送过去,然后回家吃饭吧。”
兰迪不知道谢莉·奥兰多所赞赏的是否是那种味道。那一刻它的组成很复杂。夏夜空气,水的气息,运动后轻微的汗意,一点脂粉味道,甜蜜的花香,熟悉的发梢的清爽感。他并不了解香料这类过于高雅的东西,不明白该用什么来形容它,但有一点可以确信,那种气味并不讨人厌,加上一点皮肤本身的热度,鲜活的让人忍不住想多嗅一些。
那时候兰迪的目光落向水路尽头,漆黑之上的黛色天空,低低缀着一颗深红的星子,起起落落闪烁着。但再也不惧怕看见它。星子的倒影落在水面,被温柔地吹碎,像满足于现在的自己,随波漂浮,分布在名为克洛斯贝尔的土地的每一寸。
耳边传来一声响动。兰迪知道队长终于写完了一天的报告,而且大概心情不错,往前推的手劲有点大,撞到了房间的隔墙。他在床上踹开一本杂志,翻身凝视着墙壁,抬起手顿了一会,用食指指节敲了两下,补上一个,又蹩脚地改成两下。
对面安静着,兰迪又敲了两下,才传来同样的回答,间隔规律力道适中。他更觉得刚才自己考虑失当,抓起枕边的另一本杂志盖住脸。
墙对面是罗伊德的书桌和床铺。训练过的听力偶尔可以知道那一边发生了什么,写完放笔,整理书架,爬上床铺,睡姿不好时胳膊和膝盖的伸展,早晨还有沙袋被殴打的声音。这种灵巧本是被培养来判断敌军远近方位乃至火力武器的型号,而以前听到这些声响,他本也没觉得有什么。队长睡得很晚,起得很早,精力充沛,生活自律,热爱看书和健身,偶尔晚上走廊会有噔噔噔的小步子,然后门轴转动,响起一大一小说话的声音。
一定是因为今夜太安静了。二楼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兰迪伸长手臂打开窗户,通过站前街的导力车轰鸣隐约传来,消失后更显这寂静突兀。其中还有自己的呼吸。兰迪很少通过这样的方式体会到生命存在,而现在一切那么清晰,即使隔着水泥的阻挡,即使只是微弱的动作的余波,即使自己闭上双眼堵住耳朵,那个人的存在仍然如此清晰明朗,连同房间,楼幢,街道,城市,都安宁地沉睡或运转着。
只有他在自乱阵脚。
得找点什么东西分散一下。兰迪从花纹夸张的床上跳下来,从造型夸张的沙发边走过,按在款式老得夸张的点唱机开关上,犹豫。声音太大,已经夜深,既扰民又心虚,他收回了手,转到一旁的酒柜拿出玻璃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液体敲击杯壁和不断上升的声音催眠般神奇,没有冰块算是遗憾,等意识到时,杯中只剩一点残存的琥珀色酒液。有声音打乱了耳中寂静的世界,兰迪盯着杯底眨眼,刚才的那段时间像是丢了一样,他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把他拽回来。
仔细回忆,敲击,上升,叹气,吞咽,引擎,敲击。敲击?他犹疑着,不敢回头,轻手轻脚打开门,略微潮热的黑暗,在在说明错觉。兰迪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要回去,旁边的脚步声变大,门轴转动,白色的身影从黑暗里浮现。
“……啊,没睡吗。”
一开口就像已经暴露了自己什么不可告人的情绪,兰迪尴尬地打招呼,昏暗视野里看不清罗伊德的表情,只有白色的t恤轮廓,从他自己的房门口一步步飘过来,靠近,放大,直到下颌的线条都可以看见,棕褐色的发尾绕过后颈。
拜托……兰迪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罗伊德看起来有些倦意,微垂的眼睛仿佛也有心事,他只能抖擞着打圆场:“莫非是要和我约会,所以紧张得睡不着吗?”
“兰迪,你喝酒了。”不如白天精神的眼睛看着他,那一下兰迪好像看见了缇欧批评自己生活不检点时的眼神。他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不该喝酒的,拿的好像还是烈性酒,面对一步步逼近的队长,他想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没有。”
最后挣扎了一下,近得快身体相贴的距离,罗伊德嗅了嗅空气,抬起眼,一副什么都读不出的,非常新鲜的表情。兰迪闭紧牙关朝他用力微笑,但那宛如审视的目光……他只能正视它,在嘴唇被嘴唇压制的时刻。因为过于突然而忘记使力,被打开防御,鼻腔冲上熏然灼热的甘美气息。
“还是烈性酒。”连声音都不如白天活力,罗伊德又一次无奈地叹气,听起来有种微妙的撒娇感,“不照顾好自己是不行的。”
他的手很自然绕过兰迪的身畔抚上后背,隔着睡衣摩挲那些凸起的刀痕。兰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罗伊德手指停留的地方,引起钝感的疼痛和痒意,他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伤口正在愈合的感觉,还是什么别的。但在这里,疼痛的话可以表达出来吧,他低下头也抱住了白色的身影,鼻尖埋在洗过的发里,头脑中流过清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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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太晚也是不行的哦,罗伊德,明天还要去约会呐。”
走廊上噔噔噔跑过细碎脚步,慵懒的猫叫,早安清脆高扬,隔壁的房门关上,两人一猫的交谈声滑下楼梯。从松软的红色梦境里醒来,毫不惊奇地发现自己又是周日的支援科里最后起床的人,为了不让还在长身体的女儿们眼巴巴挨饿,自诩称职爸爸的红毛眨眨酸涩的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从枕头里捡了起来。
万幸没有迟到太久。厨房门开着,兰迪走进去,本该在餐桌前的三个人团团蹲在柯贝的专属餐具边,津津有味地看那只黑色的小家伙津津有味地埋头于它的专属食物——那是缇欧专门从列曼自治州带来的高级货,但可不像闻起来一样好吃。绿发的小姑娘抚摸着它的头,柯贝发出柔和的咕噜声,舔舔她的手,就变出一个金枪鱼味的琪雅。
“兰迪前辈,又是最后起床呢。”黑猫一样的少女抬出招牌式的鄙弃眼神。三人一猫都看过来,他毫不怯场地点头微笑,招牌式的厚脸皮。罗伊德说“吃饭了”,琪雅蹦蹦跳跳去洗手,柯贝喵了两下,低头抹起自己的脸。
“哎呀——有多久没这样一家子吃饭了?”
“一个晚上吧。”
“差艾丽呢。”
“挑食不利于长高哦,缇欧。还有琪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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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雅没有挑食~”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叉起溏心蛋咬了一口,兰迪看看金光满溢的窗外,“机会难得,不如今天一起出去玩吧?”
“去哪里?”
“米修拉姆新开了游乐项目啊!不想去玩玩吗?”
“诶,可是已经约了小滴一起……我和罗伊德说过了的~”
“我也有事。而且,”缇欧把最后一块胡萝卜丁扔出盘子,衔住汤勺抬抬下巴,“蛋黄要滴到桌上了,前辈。”
“……兰迪,今天你洗碗。”
“唉,女儿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爸爸我很伤心啊……”
“汪呜呜。”趴在金光里的蔡特敷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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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缇欧背上八字眉的猫脸包说“我出门了”,沉稳地走进九点就开始炙烤大地的夏日阳光,水蓝发尾镀上金边,随脚步在腰线两边跃动。琪雅帮他善后,不用踮脚就能拿走流理台旁的瓷器,端端正正摞起来收进柜里。确实是长高了,兰迪擦着餐桌想,明明没过多久啊。
罗伊德换了便服从楼上下来,习惯性去摸终端屏幕,什么都没发生,他站在那小小出神,回头问:“一起去教堂吗?”兰迪摇头。琪雅问:“兰迪一个人留在家里吗?”他点头,挥挥抹布做出一副可怜眼神:“早点回来~”
门关上,屋子里又安静下来。蔡特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兰迪凝视了一会那个起伏十分规律的毛绒物体,起来走到终端机前摸了摸屏幕。黑漆漆映出自己的脸,才觉到确实是休假时间。
教导他们“别跟游击士抢工作”,在休日强行切断终端导力的科长很少回来住了。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