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忘羨](2020修訂版) 燧雲色 一~五、朝暮

2020年05月13日15:01812541
  • 简介
  • *本文舊版是lofter/pixiv發過,又稱「如果含光君在射日之征時期就知道夷陵老祖沒金丹」或者「看柯藍道爾如何把握線索讓自己的戀愛HE」之類的XD,本篇為校對修訂版w
    *原作背景,魔改劇情向~
    *全文會集中在這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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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雲色

一、綃蝶

藍忘機與江澄前往查探岐山溫氏監察寮,屢屢被人捷足先登,將溫家修士雞犬不留地屠了個乾淨。

此事一則以喜,一則以憂。以姑蘇藍氏、清河聶氏、蘭陵金氏、雲夢江氏四家仙門為首,抵抗岐山溫氏暴虐橫行的射日之征,不過才進行了四個多月,便出了這樣的不明變數。後來方知那是失蹤歸來的雲夢江氏首徒魏無羨的手筆。

光風霽月盛名逐漸在對抗岐山的行伍中傳開的那時,藍忘機卻與魏無羨吵了一架。他在溫逐流與溫晁藏身的驛站樓外等待一個多時辰,聽盡劃破寂夜的慘嚎,直到颯颯夜風將無所不在的血腥味吹散,才見到魏無羨和江澄並肩行出。他們二人雖是家仇得報,臉上卻沒有多少真誠的快意。

江澄見藍忘機還等在原地,微微皺眉,上前幾步,似是有意無意擋在魏無羨前頭,口氣不善道:「藍二公子,今日探查之事已畢,你因何不回營將戰況通知藍宗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藍忘機淡漠答道:「消息自有修士通傳。」他往前走,越過江晚吟到魏無羨面前,顏色淺淡的眸子像被月光染出一縷朦朧顏色,低聲問:「魏嬰,這些日子,你……」

怎麼樣呢?去了哪裡?是否有受傷?藍忘機話才出口,便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魏無羨回望他的眼神充滿距離感,握著纖細黑笛的手腕藏在寬大的衣袖中,姿態防備,像是能隨時開戰。

他發現魏無羨膚色蒼白了,肩膀瘦削了,頭髮留長了,本來流光異彩的黑眼睛被一層陰霾和血氣籠罩,唇瓣抿著,面對來自他帶著隱約壓迫感的目光,黑衣青年扯動唇角,像是要牽扯成敷衍的笑容。

藍忘機不想看他這樣笑,於是勸告魏無羨:「魏嬰,射日之征於我等而言是起義,是反抗岐山溫氏暴虐不得不為之舉,不是屠戮。你不應……」

那抹敷衍輕蔑的笑意終於還是在那張本來明俊的面容上開綻,魏無羨倨傲地睨視他,毫不猶豫道:「沒閑心起什麼義,」他踩著月光下的樹影往江澄那邊走,在年輕紫袍家主讚許支持的目光中,側頭對藍忘機冷冷一瞥,「——我是在復仇。」

剎那之間,藍忘機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眼睛裡湧出巨大的失望,很快地被他自己壓制下去。而魏無羨和江晚吟背對他走遠了。

♢♢♢

那一夜含光君沒有回營,只傳回溫若寒之子溫晁與「化丹手」溫逐流伏誅的消息。姑蘇家主澤蕪君徹夜處理從各地彷彿流水般源源不絕傳來的戰報,整夜思考得焦頭爛額,直至隔日辰時,藍忘機才返回。

「兄長,我見到魏嬰。」藍忘機沒有用任何形容語彙去描述他的見聞,他從來便是如此。

姑蘇藍氏參與射日之征,並不以收復併吞岐山溫氏的領地為戰略,而是帶著門生組成的義軍往戰局危殆的地區支援。這幾日藍曦臣在暫宿的世家客房內處理戰報,聽藍忘機轉述魏無羨現身驛站,並與江宗主手刃仇人溫晁一事,終於面露茫然。

「忘機,你神色不對,莫非魏公子出了什麼事?」藍曦臣放下墨筆,苦惱地輕輕揉著眉心。與他隔桌對坐的藍忘機雖然表情如常冷清,但眼神卻極為苦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藍曦臣自是明白藍忘機對魏無羨有好感的事情,因而聽聞失聯日久的魏無羨終於平安返回,藍忘機卻沒有露出欣喜模樣,愈加覺得古怪。

藍忘機垂眸望著桌面的小型沙盤,手指不自覺點上地圖的某處,才對藍曦臣道:「他……豢養邪祟,驅使惡靈咒殺溫家修士。」

見他眼中痛色一閃而逝,藍曦臣知他極為擔憂魏無羨,便建議道:「魏公子向來天資過人,用上鬼道手段,怕是失蹤這段時日出了事,你是否問過他緣由?」

在藍曦臣眼中,藍忘機幾乎是垂頭喪氣地說:「問過,但他不願答。」

這名覺得自己習於勞心傷神的年輕家主也嘆了口氣,溫言安撫道:「或許當時的情況不適合與他深談,畢竟有旁人在場,何況你們身在危機四伏的監察寮。」藍曦臣將手邊一件寫好的文書折起封進信封中,加上家主的火漆蠟印後遞給藍忘機,溫言道:「忘機,你今日再去雲夢營,此份戰報交予江宗主和魏公子二人,並與他們針對信裡各條機密事項取得口頭答覆,回傳予我。」

說完,他微微一笑,對失意的弟弟鼓勵道:「你趁此機會,看看能否再與魏公子深談。你倆畢竟是有過同生共死歷練的戰友,我始終相信,他對你也不同一般。」

藍忘機眼神微微亮起,起身對藍曦臣一禮:「是,兄長。」

謫仙般的白衣青年轉身欲走,被藍曦臣叫住,後者從桌子底下取出一盤新鮮圓潤的枇杷,笑咪咪地說:「這是昨日聶家遣人送來的新鮮枇杷,你帶去與魏公子一起食用,如何?」

♢♢♢

午時末,藍忘機足踏飛劍進入雲夢江氏紮營處。大約是飯點剛過,炊煙散去,幾名紫衣修士三兩成群,或整理物資、或保養刀兵,氣氛並不肅殺。藍忘機的校服和相貌都是有人認得的,他將拜帖交由臉熟的管事送去給宗主,並探問魏無羨的營帳地點,得知那人在營區西側樹林深處,便轉了方向往樹林去。

外頭天空陽光晴好,樹林裡卻很陰暗,闊葉林子裡,錯縱橫生的枝葉將熾熱日光遮擋住大部,愈往深處走,陰氣愈濃厚。透過重重林木,他看見魏無羨靠坐在一株枝幹粗壯的垂榕上頭,眼睛半瞇,似是在打盹。樹下則有紅衣女鬼和怨靈凶屍守候,像是在替他護法。

他心中微微一動,刻意踏過脆而乾燥的落葉,喚道:「魏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喔?藍湛啊?」魏無羨睜開眼睛的一瞬是警戒的,隨即又強迫自己垮下肩膀,擺出懶洋洋的姿態。藍忘機見狀眉頭微微一動,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作態,心中略有疑惑。

但他沒問,僅是邁步向前,周遭邪祟虎視眈眈,卻又為他身上強勁靈力所震懾,不敢靠近。

魏無羨懶得動彈,打了個呵欠,笑道:「你來做什麼?」

「兄長轉贈。」藍忘機取出一個麻布口袋,拉開繩結,讓他看見袋中滾圓橙黃的枇杷。

「藍湛你竟然開竅了!」黑衣青年眼睛一亮,從樹上躍下,順手揮退護鏢似的怨靈凶鬼,輕斥道:「都退到樹林深處去,不礙事。」

白衣青年眉宇輕輕一凝,低聲問:「你如何使邪祟護你?」或者說,為什麼魏嬰需要邪物的守護?

本來心情大好,正愉悅接過枇杷的青年手腕一僵,兩人目光在樹林深處清涼潮濕的氣息中撞上。見琉璃色深潭中沒有半分火星,魏無羨的戒備武裝像是撞進了無形無色的棉花團裡,使不出力,只得訕訕地避開那審慎而憂慮的眼神,靠著樹幹剝果皮,漫不經心地說:「順便吧,就是那樣。」

藍忘機卻不肯放棄,打從前夜重遇魏無羨之後,他便發覺不對勁,卻說不上是什麼使魏無羨對他的態度由大方熱烈轉為冷淡防備,他逼近一步,讓魏無羨不得不直面他的問題。

「你為何修鬼道?過去三個月,究竟發生何事?」

魏無羨慢條斯理地將枇杷放進嘴裡,用漆黑的眼睛由下而上地瞥看他,嚼著果子不說話。他們好一陣子沒見面,此時彼此沉默相對、誰也不讓,藍忘機才意識到,當年在雲深不知處犯禁惡作劇的英氣少年已經不復當初單純,俊俏臉龐蒼白得過份,飛入鬢角的劍眉挑成不悅的弧度,看他的眼神既防備又不快。

在暮溪山的時候,魏無羨身上還帶著放蕩不羈的少年意氣,只肯做他覺得正直的事、只會說他認為正直的話,其他什麼岐山強權還是溫家公子,他全都沒放在眼裡。藍忘機再怎麼不贊同他的衝動,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魏無羨充滿了吸引力,每次那清澈直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便有種難以言說的焦躁和心癢,好像一根在不斷拂來拂去的小貓尾巴,讓他不自覺想凝視那人、想靠近他,想……與他做更親密的事。

這些心情都無法宣之於口,但也似乎是因為被迫強壓在他的心底,沒有出口,沒有解藥,這熾熱的火苗愈發滅不得,愈發蔓延,最後魏無羨每對他說一句話,他便暴躁得控制不住,那簇火焰彷彿就在他背後燒,燒穿了他的心臟,感覺虛幻,但確實疼得厲害。他不高興,於是語氣嚴厲地對魏無羨道:「修鬼道,損身、損心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而他心裡卻嘶吼著:你到底怎麼了?之前與我並肩而戰的那個人在哪裡?

「……你管不著。」魏無羨將裝著枇杷的麻布袋推回他手裡,轉身就走。

藍忘機想追上去,卻被魏無羨手下一眾邪靈阻擋了去路。良久,他才邁步離開。

溫暖的日光自濃密林葉間投影在地上,形成碎散的光點,藍忘機有些失落地走了幾步,雪白衣袖無意間拂過一株野山茶,驚動了停泊的蝶。

那蝶飄然而起,日光竟穿透蝶翼,彷彿用黑墨與硃砂仔細描繪蝶的外型,卻未填上半分顏色,飛舞時有如虛幻的光影,顯得精巧而稀奇,是一隻黑脈綃蝶。

若不是他那時神差鬼使地追著那隻綃蝶回過頭,便不會看見魏無羨梗著脖子、僵硬著肩膀,彷彿背對整個世道,強忍著錐心疼痛的表情。

——魏嬰身上莫非出了什麼問題?。

他心中篤定,又因篤定而憂慮。他想,若魏無羨此刻防備他至斯,貿然開口問,也得不到答案。

需得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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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溫氏的根據地在西北,緊鄰黃土高原。姑蘇藍氏的本家則位於南方水鄉,所在位置距離岐山最遠,被岐山溫氏侵吞的領地也最少。故以討伐岐山溫氏為目標的射日之征開始後,藍氏雙璧肅清姑蘇一帶的溫家勢力,便由藍啟仁鎮守本家,藍曦臣、藍忘機各帶領自家修士,分成二路馳援各世家隊伍,助其奪回被溫家蠶食的領地。

由於藍曦臣與北地清河聶氏宗主熟稔,故以雲夢湖區為粗略分界,藍曦臣帶兵往北支援各世家,而藍忘機則領人往南支援各家對抗溫家勢力。初三那日,藍曦臣收到戰報趕往清河,而藍忘機則率人前往夷陵山區救援報信的仙門世家。

雲夢江氏這邊訂出的征戰路線,則是先收復最富庶的江陵城以及鄰近的夷陵地區城鎮,聚集足夠兵力養精蓄銳後,再逐步往蓮花塢包圍。此過程中需要擊敗岐山溫氏佔據的各大世家領地,突破防守嚴密的監察寮,清掃道路,以利其他聯盟世家的行動。

數月前,江晚吟按照魏無羨的指示,使抱山散人替他治療金丹喪失之症。傷癒醒來後驚喜發現自己的金丹已回歸,但除此之外,他在山上小屋不見任何人影,連個灑掃童子都無,無從酬謝。他只得感嘆抱山散人神出鬼沒與神通廣大,便迅速下山到與魏無羨約定的木棉山城會合。木棉山城破落貧瘠,人口少於千人,他隱藏身份訪查四、五日,未能探得魏無羨蹤影,只得隻身前往眉山與江厭離會合,並說服經年隱世不出的眉山虞氏借兵,自己聯繫了清河聶氏與姑蘇藍氏,以雲夢江家軍之名加入射日之征。

魏無羨失蹤的三個多月間,他帶著眉山出借的兵員糧草,祕密收攏流落在外地的江家修士,又將還沒落入溫家手中的水運航線和金銀庫點清,作為戰備資源,勉強整出了一支堪用的武裝修士。江厭離的靈力低微,也未能結丹,雖然她堅持要與江晚吟同行,卻只能安置在後勤。

江澄年方二十,江家遭逢巨變後,這名被趕鴨子上架的年輕宗主為了能有與溫家一戰之力,這三個月來從斥侯前鋒到招募軍醫,他幾乎什麼事都親手做過,忙得恨不得自己一日有二十四個時辰和生出三頭六臂才好。他雖然能使靈劍與長鞭,卻終究只是他自己一人強悍。他明白在戰場上,一人之力是敵不過萬千敵軍的。要獲得勝利,如何指揮軍隊,有效以寡擊眾、出奇制勝,就變得更加關鍵。

幸好魏無羨終於回歸,還帶著詭譎的鬼修奇技,憑著一支橫笛便能驅使大批邪靈屍鬼上陣衝鋒,有效降低了江家修士臨陣死亡的數目。而鬼物不耗糧草、不懼傷亡,戰畢後升起清靜明火就地焚燒乾淨,使雲夢江家軍有如神助,戰線推進得飛快,不到一個月,江家主力軍就逼近江陵城。

初九子時,江澄和魏無羨親自領一支小隊,在江陵城郊外的官道上伏殺岐山溫氏運送糧草與兵員的隊伍,成功燒毀這批物資,溫家修士逃散,被魏無羨驅使的怨靈一一揪出。破曉時分,藍忘機帶領姑蘇修士抵達江陵城郊時,見到雲夢江氏的紫衣修士與後勤人員已開始清掃戰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魏無羨與江澄鏖戰大半夜,此時站在道路旁稍作喘息,衣襬袖口都沾上不少泥沙血跡,多半是敵人的血。

魏無羨比較倒楣,摸黑伏殺時不慎被劃了一劍,左手前臂護腕被割破,皮膚綻開一條兩吋長的刀痕,鮮紅血液沿著手背緩緩往下滴落。他手下的邪靈女鬼似是聞到主人血氣,乖巧蹲伏在他腿邊,鐵青的臉上浮起強烈渴望。黑衣青年倒是不以為意,伸出自己受傷的左手,對紅衣女鬼低聲笑道:「流掉也是浪費,小紅、鬼嬰,喝不喝?」

藍忘機前來時,正好撞見魏無羨以血液飼餵厲鬼的一幕,毫不遲疑地射出一根琴弦。

琴弦介入黑衣青年與邪靈之間,絲弦纏住鬼嬰手足,而女鬼畏懼琴弦上施加的清正靈氣,立即退後,轉頭對琴弦的主人嘶吼。

白衣男人大步行來,抓住魏無羨未受傷的手腕往身後一拽,以自身護住。他的手很冷。藍忘機心中飛快閃過疑問:是鬼修怨氣侵蝕所致?還是另有原因?

魏無羨全不領情,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腕,皺眉道:「藍湛,你做什麼?」

藍忘機望著他的眼睛裡浮起不悅的光澤,冷聲道:「不可以血飼鬼。」

「我知道,不可飲酒,不可疾行,不可飯過三碗。」魏無羨揶揄道,從藍忘機背後繞出來,與他面對面。

藍忘機正色勸道:「我並非玩笑。魏嬰,你身上怨氣濃烈,如此有損……」

「我曉得、我明白。」魏無羨打斷他,指尖轉著那根在戰場上格外使敵軍畏懼的黑笛,笑得放肆又輕率,「還有什麼不行,你一併說了,我一併犯了,省得每次見面你都要想新詞來嘮叨我。」

藍忘機審視著黑衣青年,殷切規勸道:「修鬼道損身,你鎮日不離邪物,如今放縱鬼物飲你之血,日後便將你視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藍忘機,你煩不煩?」魏無羨被說得心頭火起,再次打斷他的話,無視絲弦表面銳利光滑,以黑笛纏住鬼嬰身上的琴弦,徒手扯斷,扔往地面,對藍忘機厲聲道:「我的事與你無關!別讓我說第二次。」

話音落,魏無羨身後怨靈聚集,紛紛顯露凶相,對藍忘機張牙舞爪作攻擊狀。魏無羨身邊的紅衣女鬼更是露出獠牙,衝藍忘機大聲嘶吼!

藍忘機目光一凝,手按古琴,琴上冰色靈力陡然散開,瞳色淺淡的眼睛鎖定黑衣青年,怨氣與靈氣若有實質,在充滿硝煙與血腥的戰場上碰撞,周遭的修士見狀紛紛走避。

狂風捲起塵沙,鴉黑長髮飄揚,魏無羨彷彿環繞著血光的瞳孔透著邪異,藍忘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兩人直面彼此施加壓力,看誰先忍不住出手。

此時,柔柔弱弱的女子音聲介入一觸即發的對峙,淺紫色襦裙的身影從諸多收拾戰場的紫衣修士中走出,開口喚道:「阿澄、阿羨,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魏無羨頓時將殺氣收得一乾二淨。藍忘機幾乎同時撤去靈力,避免誤傷。

江厭離好似並未察覺那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手中抱著裝著止血布和傷藥的包袱,望向魏無羨的表情顯得擔憂:「阿羨,你沒事吧?手流血了。」

魏無羨揮退身邊的邪物,對江厭離無謂一笑,擺手道:「沒事,皮肉傷罷了。我先去找地方洗洗,身上都是土,包紮起來不乾不淨的。」說完他轉身快步走開,也不再看藍忘機一眼。

江厭離追不上他,又轉頭憂心忡忡地檢視江澄周身,確認毫髮無傷之後才鬆了口氣。

江澄收起三毒,對前來協助傷員的江厭離攤手道:「阿姊,妳去看看魏無羨吧。那白癡這陣子每天陰陽怪氣,誰都不給靠近,也只剩妳能治他。」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藍忘機一眼。

江厭離隨著他的目光落在白衣似雪的男人身上,斂衽施禮,才對江澄說:「我去看看阿羨。阿澄,你身為家主,戰地多擔待些,別傷著了。」

「我理會得。」江澄拍拍親姊的肩膀,催促道:「出入戰場要注意安全。這一場雖然我們勝利,但東面可能有溫家殘部,不要涉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於是江厭離點點頭,抱著包紮用物,小步奔往魏無羨離去的方向。

魏嬰只允許江厭離近身?為什麼?江厭離靈力不高,也不是醫者……

腦中飛快閃過日前在夷陵調查得到的線索,藍忘機心中一動,俯身撿起地上被扯斷的琴弦,開口詢問江晚吟:「為何魏嬰只允許江姑娘近身?」

江澄瞥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戰場上的大型障礙物,語帶嘲諷道:「我怎知。反正請藍二公子別打著讓他去姑蘇的主意,現在江家軍隊正用人,忙得要死,修鬼道又怎樣?能殺溫狗就好。」

兩人話不投機,含光君只得告辭,也往魏無羨離開的方向尋過去。

「真是搞不懂,一個兩個都怪裡怪氣的。」江晚吟雙手抱臂望著姑蘇校服穿過人群的袍影,雖覺得藍忘機似乎過份執著,卻沒機會多想,江家管事已經手持新一輪的戰報讓他回帥帳參詳。

♢♢♢

魏無羨與手下邪靈形影不離,經常不在營帳,藍忘機在往郊外樹林的路上截住江厭離,接過傷藥和換洗衣物,獨自進入林間尋找魏無羨。

七日前,藍忘機獲報帶人前往夷陵救援該地修仙世家,卻意外發現夷陵地區的溫家監察寮並未侵吞附近仙門領地。經過調查後得知,溫家夷陵監察寮是由溫若寒的遠親、一名女性醫者溫情所帶領,門下幾乎全是學習醫理的文士。夷陵監察寮被姑蘇藍氏修士圍困後,溫情表示不願意捲入兩方征戰,可以領自己門生直接投降,直到射日之征結束為止,前提是保障這些學醫的門人性命安全。

藍忘機遣人查過溫情一脈,這群人在岐山溫氏裡是一群格格不入的小勢力,以溫情為首鎮日鑽研一道,不問世事。此系修士雖未參與加害、併吞其餘仙門,但也作為岐山溫氏的後勤支援,不能說與岐山溫氏的暴行全無干係,但也不宜釋放。藍忘機遂應許溫情要求,就地成立戰俘營,由附近仙門世家看管。此間事了,他便要趕往江陵,預備與雲夢江氏合力迎擊溫家勢力。

然而在過目溫氏戰俘名冊時,他卻注意到一個人,名叫李河,年約二十許,曾是溫晁的手下。

魏嬰尚未現身前,藍忘機與江晚吟奇襲溫家監察寮,取回各派弟子在教化事件中被收繳的兵器,當時他曾問過魏嬰失蹤的原因。江晚吟雖然無從推測,卻提到當時從蓮花塢一路追殺江家殘部的,正是溫晁與溫逐流一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李河在射日之征開始不到一個月,就因為腿骨折被送往夷陵監察寮——也就是溫情的醫館治傷,才會在溫情領人投降時成為戰俘的一員。藍忘機思及魏無羨身上異狀,便帶人提審李河。

在含光君冷若冰霜的威壓下,李河不住用髒污的衣袖擦去腦門的冷汗,用哆嗦的聲音說:「那日我們在鎮子裡搜尋江家餘孽……我是說,雲夢江氏逃走的兩位公子。威脅了幾個鎮民都沒得到消息,溫晁公子讓手下去市街上找人,還沒走幾步,就見到一個紫衣人從街角跑過去,溫逐流親自去逮,果然是江公子。江公子自是動手反抗,最後敗於溫逐流,被化去金丹,帶回當時已經成為溫家雲夢分駐監察寮的蓮花塢暫時囚起。不料那江公子竟然自己逃了。」

藍忘機默不作聲,他身旁的藍家修士卻半分都不信,大聲喝叱:「你別扯謊了!江宗主分明靈力強勁,上個月還親自督戰,在駿平山阻截大隊溫家修士。他怎麼可能沒有金丹?」

李河高聲喊冤道:「這我可不曉得!或、或許江宗主逃走後得了什麼靈丹妙藥醫治,那個、呃,金丹長回來了也說不定……」

話愈說愈小聲,顯然他心裡對這番說詞也是毫無底氣。

眾人皆知,趙逐流之所以得到「化丹手」的名號,且得溫若寒青眼收入本家賜姓溫,便是因為他的招式希罕,能破壞丹田核心聚氣的靈脈。落入溫家手中的修士一旦被化去金丹,縱使逃得性命,未來也不可能再靠努力修練重新獲丹。金丹就是修士累積窖藏靈力的所在,若是缺少金丹,僅靠每日經脈周天循環所生的些許靈力,是不可能在戰場上堅守陣地的。

沒人相信李河的話。與藍忘機同來訊問戰俘的前輩修士紛紛對此人能提供的戰報失去興趣,打算離開。

藍忘機卻多問了一句:「你是溫晁的手下?」

李河立刻答是。

藍忘機盯著他看,似是在判斷對方值不值得信任,問道:「五個月前,你們是否抓過雲夢江氏首徒,魏無羨?」

李河詫異,隨即大力點頭:「對,溫晁公子當日將魏無羨推下亂葬崗,我本以為他身受重傷,死……呃,沒料他竟然命大至斯,從那鬼地方爬出來……」

藍忘機從旁取來乾糧和水袋放在李河面前,又親自推過一張椅子給戰俘,態勢宛如書院裡與夫子請教問題那般彬彬有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含光君問話的聲音靜而穩,但眼睛裡呼嘯而過的狂風,無人注意。他對戰俘道:「請將當日情形,細細陳述。」

李河坐在椅子上,手捧食水,被這番「禮遇」嚇得雙腿抖個不停,驚得開口問:「這不會是我最後一餐吧?」

藍忘機正色道:「提供確切消息,姑蘇藍氏保你不死。」

李河抓了抓頭,聽聞含光君擲地有聲的承諾,又見他身後修士個個以他的意思為尊,對活命突然有了點底氣,心一橫道:「那我說!」

♢♢♢

後來藍忘機自戰俘營離開,面色寒如暴雪,舉手投足雖然端雅依舊,卻渾身都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冷。眾多修士見狀紛紛退離,以為是姑蘇藍氏從戰俘口中得到什麼關鍵情報,還是不好的那種。

按李河所言,魏嬰被溫晁推下亂葬崗前,似是身受重傷,輕易就被一干年輕溫家修士抓獲,並未與敵方大動干戈。那時候他身上沒有兵器,被溫逐流拍中一掌就倒地,溫家修士幾乎全不費力氣將他押上飛劍。

就算魏無羨身受重傷而無法反抗溫家修士,他也是知名的少年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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