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生命中一件渺小之事,會突然從時間堆積的地層中浮現,而且印象鮮明。
又是一個尋常下班的夜晚,走在熟悉的返家道路上,隨意瀏覽著早已看膩的街道風景,縱使身上帶著疲勞,心情仍是愉快輕鬆,猶如暴風雨後迎來的陽光,曾經近乎崩塌邊緣的生活和工作出現轉機,慢慢順遂如意。工作漸漸得心應手,上司所交辦的業務差事,都能準時交差,也使得每周加班的天數一天一天減少。至於生活上,父親在前幾天轉至安寧病房,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由媽媽在照顧,但每當放假時,我會到醫院來接手。剛開始面對生疏的父親時,腦海裡總會浮現小時候他那張凶狠怒視的臉,以及他出手毆打、辱罵媽媽的場景,不由得燃起積壓已久的憎恨之火,有多少次我差點憤恨地舉起雙手要掐住他的脖子,即使父親已經骨瘦如柴,說話有氣無力,眼神不時散發愧疚。
「對他好一點,他畢竟是你的爸爸。」媽媽趁著父親睡著時,把我叫到病房外對我說。
「可是媽媽,妳難道都忘記他以前是怎麼對妳嗎?為什麼妳還要細心照顧他?像他這種混帳,就應該……」媽媽用著溫柔疼惜的眼神注視我,將我滿是怒火的「去死」二字緩緩澆熄,她伸出慈愛關懷的雙手,把我摟進她的懷中,輕輕撫摸我的頭,我身上的憎恨便隨著她的一撫一摸慢慢拂去。
「對不起。」我感覺右臉頰有道溫熱的濕潤。「我應該早點知道你的憤怒和痛苦,但還是請你放下仇恨,好好照顧你的爸爸,陪他走完最後一段路。」媽媽含著淚水望著我。「就當作我最後一次的請求。」
最終,我還是遵從媽媽的請求,忍著滿腔恨意照顧父親。每一次到醫院的照顧,就是一場修心的訓練,我開始試著和父親說話,將那些積累的怨言、氣憤一點一滴宣洩出來,本以為父親會大發雷霆,然而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聽著我發洩,眼裡蘊含著沒有說出的歉意。此後我不再表達我的恨意,安靜照顧他的一切,雖然我和他沒有深度的交談,至少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強烈抗拒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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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讓我心情特別愉快的事情,莫過於我終於鼓起勇氣,向一位討人厭的前輩大聲說「不」。
「嘿,小老弟。」一隻銀灰色的哈士奇來到我的辦公桌旁,似有請託的天藍色雙眼,帶著不懷好意的燦笑,手裡還拿著一份檔案文件,這時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十分鐘。我不悅地皺了皺眉,眼睛直盯著電腦螢幕,假裝無視他的存在。這位哈士奇前輩老是將他沒做完的工作丟給其他人,自己則輕輕鬆鬆準時下班,偏偏他又很會討上司歡心,使得上司對他的作為是視而不見,因而苦了其他同事,而身為菜鳥的我最常遭受他的麻煩。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完成這分檔案嗎?我今天有急事要趕緊下班。」他用一雙苦苦哀求的可憐眼神望著我,我已經被這雙眼睛上當不少次,這次下定決心,絕不妥協。
「對不起,這次不能幫你,前輩。」我沒有正眼瞧他,冷冷對他回話,同時埋頭完成手邊零星剩下的工作。
「別這麼冷淡嘛!你幫我這次,下次就換我來幫你,要不明天早上買杯咖啡作為回報,好嗎?」前輩靠近我的身旁,用親切甜蜜的語言向我說服。說什麼「下次會幫我」,結果是翻臉不認帳,不然就是裝失憶忘記,連作為回報的咖啡也從沒給過。況且嘴巴說有急事,其實是要和他的女朋友約會,這是今天下午在茶水間親耳聽見的。
「我要下班了。」我看了看手表,開始收拾桌上的物品,準備打卡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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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小老弟。」他拉住要離開的我,湊近我的耳邊,迅速一改剛才親切的語調,發出低沉恐嚇的聲音:「你以為你來這裡多久?居然有膽敢藐視前輩,信不信我明天一早就向經理說你的壞話,讓你立刻走人!」
「前輩。」我轉頭望向他那張高傲鄙視的臉,露出一抹客氣的微笑。「我很感謝你在我進入公司時教導我一切事務,也給予我許多磨練工作的機會,讓我在公司有所成長進步。我很想幫你的忙,但這次要前輩自己完成自己的工作,因為我也希望前輩也能像我一樣,有所成長。」我推開表情詫異的前輩,走到打卡鐘前插卡。「今晚就和工作好好約會吧,前輩。」我微笑說。
「你說的真好,小老弟。」前輩的臉歪斜扭曲,我感覺他正努力壓住內心不滿的怒火。「真羨慕你這個可憐的單身漢,沒有母獸給你擁抱、親親,只能回家自己打手槍享樂,過著孤老的一生。如果不嫌棄,生日時給你個充氣女友作為禮物好嗎?」
我趕緊推開大門離開,不發一語。
唉!我幹嘛要想起離開時前輩所說的話,那些話真是難聞的臭味,驅走我的愉悅,不過前輩的話還真有效果,像慢性發作的毒藥,漸漸讓我的內心感到不適。我那軟弱內向的個性,使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太多朋友,更別說是異性的伴侶。愛情,那是甚麼滋味?總是從旁人的口中聽聞,那是有酸有甜,幸福快樂的糖果,可我連一段真摯的友誼都沒有體驗到,要如何驗證愛情的味道?至於性愛,那更是連想像都沒有的畫面,我並不是沒看過色情片或黃書,也不是性無能,而是沒有任何可以讓我激起性慾的對象。不管是虛構的可愛清純二次元少女,還是現實中那些妖豔美姿,豐胸厚臀的AV女優,一個也沒對上我的眼。「你該不會喜歡雄性吧?」曾有人這樣問我,可惜事實也不是,我也從未對任何雄性產生癡迷的幻想和崇拜,所以從小到大,我幾乎是孤獨走在生命的道路上。
「你甚麼時候可以找個伴侶?」媽媽坐在病床前削著蘋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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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愣了一下,訝異媽媽居然會問我這種問題。
「媽媽不能陪你到老,你的年歲也大,是該找個一生的伴侶來陪你,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歡,我都非常支持。」
「我只想好好陪伴妳,媽媽。」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是嗎?」媽媽給我溫柔的笑,但是在笑容的縫隙中,似乎隱藏一點點的悲傷。
一陣寒風吹過,我打了個顫,氣象報告說今晚會轉為陰冷的天氣,而今天早晨還是炙熱的豔陽天,突然覺得當下的心情也像今日天氣一樣,從愉快輕鬆掉到沮喪憂鬱,變化極大。手上拎著作為晚餐的魚排便當,已經不若剛交到手中的燙熱,漸漸冷卻,與其回到公寓吃著冷冷的飯菜,不如就地找個地方坐下來享用,還能嘗到殘留的餘溫。於是我看看四周,發現不知不覺已走到住家附近的公園,公園的門口前有張空著的長椅,此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正從我的腦海中慢慢甦醒。
兩個月前,我正處於絕望崩潰的生命邊緣,生命隨時就要畫上句點,那時的我努力掙扎喘氣,載浮載沉,眼看就要放棄抵抗,忽然出現一隻黑貓,伸手拉住了我,把我從痛苦的苦海中解救上岸,給我及時的溫暖和幫助。我伸手摸了摸長椅,卻摸不到當時的溫度,想想也是預料之中,那晚分別後,我就沒再進入這座公園,總是匆匆從門口經過,假日更沒想過進來走走。況且這段時間裡我也從沒在街頭上遇見那隻黑貓,他去了哪裡?是否離開這座城市?這好像不是我要關心的問題,但此時我感覺有一絲想念正悄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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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來,打開即將冷卻的魚排便當,準備大快朵頤時,突然停下筷子,警戒地站起身看看身後的樹叢,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我大呼一口氣,那一晚從樹叢中浮出的雙眼,著實令我驚嚇不已,這次事先檢查確認過,可以安心吃飯了。我再度拿起筷子準備扒起一口飯時,卻感覺有種注視感正站立在我面前,我一抬頭,一雙熟悉的亮黃色眼睛與我相視而對。霎時,我愣住身子,隨後一種又驚又喜的感覺從胸口慢慢綻放。
「是你!」我大聲驚呼。
「嗨!」黑貓向我打聲招呼,隨後便直接坐在我身旁的空位,還是和那一天一樣,沒禮貌。
「你怎麼會來這裡?」我克制住內心滿滿的激情喜悅,語氣平靜地說。
「我難道不能來這?」黑貓用質疑的口吻反問。「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大叔可沒權力管我吧?」
「這……」我一時無語尷尬,不曉得該回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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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大叔心裡想著我,所以到公園裡等我,看看我會不會出現?」他露出詭異的眼神和笑容瞧著我。
「才沒有,別亂講!」我趕緊撇開他的視線,大口吃下一口便當飯,卻發現黑貓轉移視線,望向我手中的便當。
「不行!這是我的晚餐,你可別想我會分給你。」我把便當拿遠,深怕他會突然伸手搶走我的晚餐。
「誰稀罕你的便當?我只是看一看而已。」他鼓起臉頰,像小孩子鬧脾氣般撇過頭,但我還是注意到他的眼珠子仍不時偷偷瞄向我的便當。
「沒關係,反正只是多挨餓一天,聞聞香氣也算填飽肚子……」他小聲嘀咕,不停伸出舌頭舔嘴,並發出吞嚥口水的聲音,種種行為都令我食不下嚥。再搭配一身骯髒可憐的外貌形象,著實害我柔軟的心隱隱作痛,難有胃口。
「好啦!給你吃道菜,但只能吃一道。」我勉為其難把只吃幾口的便當遞給他,他原本抑鬱的表情瞬間轉為高興,接著快速拿走我便當裡的魚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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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主菜!」我大聲驚叫,但無法阻止魚排被黑貓吃掉一半的事實。
「是你說可以吃一道菜,我拿走魚排可沒犯錯喔。」黑貓將剩下的魚排三兩口吞下肚,開始清理自己油膩膩的爪子。少了主菜的便當,等於缺少了今晚晚餐唯一還有餘溫的幸福,我無奈地咀嚼幾口冷冷的飯菜,卻感覺食而無味,最終還是一旁的黑貓得利,替我吃完便當裡剩下的飯菜。
我喝著便當所附贈的養樂多,心情低落地看看周遭的風景,夜晚的公園雖然人潮稀落,但都是兩兩成對,他們有的牽手摟腰,有的相擁接吻,空氣中瀰漫著濃甜的戀愛氣息,令我不由得燃起羨慕之情。「真羨慕你這個可憐的單身漢,沒有母獸給你擁抱、親親,只能回家自己打手槍享樂,過著孤老的一生。」哈士奇前輩的話語又在我耳邊響起,我趕緊大力甩頭,試圖將他的聲音甩出我的腦袋,可惜仍然有隻字片語殘留在我的腦中。唉!前輩說的對,我這一生實在可悲,沒有知心的朋友,沒有依靠的伴侶,無處可以抒發心情,更連激發性慾的目標都沒有。我,還有存在世上的價值嗎?
我,好想發洩……
「你怎麼又哭了,大叔?」黑貓一席話,把我拉回現實,我摸了摸臉,發現自己正流著眼淚,淚水不自覺滾滾流下,無法克制。「要你管!這與你無關。」我急忙拿出手帕拭淚。「許久不見,你又為自己累積太多的痛苦和情緒。」他和上次一樣,張開手臂抱住我,這次我沒有抗拒,任由他環抱我的身體,熟悉的溫度又傳進我的體內,我不再感到彆扭,也很自然地抱住黑貓。
「我好想你。」我緊緊抓住他的背,深怕他下一秒便離我而去。其實我一直沒忘記黑貓,每當經過公園時,我都會望一眼門口前的長椅,希望有天他會坐在那裏;在街道上行走時,我會探一探那些深邃的暗巷或陰暗角落,期望他會出現在某處;每天早晨睜開眼時,我都會想起那一晚擁抱的溫度,渴望他就在我的身邊。
「喂喂喂!你抱得太緊,我快不能呼吸了。」黑貓扭動身軀掙扎著,我趕忙鬆開手臂,他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說:「就算很想我,也不要這麼大力激動,我都要窒息了。況且……」他的眼神變得古怪。「你下面的『傢伙』怎麼也跟著興奮激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發現自己的肉棒不知何時已經膨脹勃起,把褲子撐起一座山峰。「這……這是因為……我沒有……」我開始臉紅緊張,試圖尋找一個解釋,但黑貓卻打斷我,露出一抹媚笑說:「沒關係,我知道怎麼回事,跟我來。」隨後就拉著我的手起身。
我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跟著黑貓的腳步離開公園,拐了幾條小巷和轉彎,最後停在一棟搖搖欲墜,毫無燈光的破屋前。
「進來吧,腳步小心點。」他推開生鏽斑駁的鐵門,一進到裡頭便聞到濃烈的霉臭味,就像黑貓身上的味道。我摀住口鼻,低頭下看,地上到處是散亂成堆的瓶罐雜物,黑貓很自然地避開往裡面走,而我則是小心翼翼向前,深怕一不注意便摔倒。走到盡頭是一個小房間,裡面只擺了一張床墊,其餘家具全無。
「噠啦,歡迎來到我住的地方。」他輕鬆自然地往床墊一坐,我則是環顧四周,看著這棟破爛髒汙的房子,憐憫心疼說:「這裡的環境實在太糟糕,難道你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住?」
「其他地方?」
「例如,親戚或朋友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哼!你說的那些我難道沒想過?」他的語氣厭惡不屑。「甚麼親戚、朋友,他們不是嫌棄我,就是欺騙我,在他們眼裡,我只是可有可無,用完即丟的東西。無所謂,反正我也能獨自活下去……」他故作堅強,可惜他的眼睛出賣他,因為我能看見點點淚光從他的眼眶中反射。像是察覺我的注意,他趕緊用衣袖擦乾要流出的眼淚,對我催促說:「好了,別再談這麼感傷的話題,我們開始吧。」
「開始甚麼?」我不解問。
「不會吧!大叔,你……真的不知道我們要做甚麼?」黑貓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說。
「我哪知道?我還沒問清楚怎麼回事,你就逕自把我帶到這裡,所以現在到底是甚麼情況?」我大聲反問。
「算了,沒事。」黑貓無奈地垂下頭,長嘆了一口氣,隨後倒臥在床墊上。「你可以走了。」他翻了個身,尾巴用力甩動著,代表現在心情不好。
「怎麼了,為什麼心情突然不好?」我倒在他的身旁,試圖給他安撫,但手才剛碰到他的肩膀,他就甩手撥開,面對他突然的發脾氣,我不知該怎麼做,只能靜靜看著他的後背發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過了數分鐘,黑貓忽然轉過身,和我正眼相視,語氣正經對我說:「大叔,你到現在是不是處男?」
「等……等等,為甚麼問這個問題?」我的內心一片慌亂,措手不及,一時想不到該用什麼話語回答。
「果然。」黑貓坐起身。「看你先前臉上的表情,以及現在臉紅的反應,就知道你連和異性牽手的經驗也沒有,不過這樣也好。」他露出一抹嫵媚可愛的笑。「像你這種單純內向的大叔,我很喜歡。」
他的那一席話加快我的心跳,呼吸也慢慢急促,我感到全身正漸漸發熱,這是正常的現象嗎?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黑貓就湊上前,緩緩脫下我的西裝外套。
「在室內就別穿著外套,脫下來比較舒服。」接著他伸手拉開我的領帶,面對他一步一步的動作,我依舊僵直在原地,坐立難安,心底冒出發癢躁動的感覺。理智告訴我情況不太對,催促我趕緊離開,但我的腦袋已經一片混亂,無法下達決定。
「你的身體在發熱,要不要脫衣服涼快一下?」他的一字一句柔軟酥麻,好似躺進曬過太陽的棉被裡,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毛茸茸的黑色爪子,溫柔地撫過我的頸部,停在我的襯衫領口上,緩慢地解開我的襯衫鈕釦。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當他解開襯衫上的最後一顆鈕扣時,我終於無法抑制內心的強烈衝動,伸出雙手阻止他的行為,將他強壓在床墊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一瞬間,他被我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