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交往後的第某次約會。忍站在街口等義勇出現時,看著熙攘往來人車,彷彿見到所有情感的縮影,有的人趕忙著上工,也有全家出遊的情景,還有像她一樣在等某個人的女孩……形形色色的情緒全都交織在這路口;興許是今日天氣陰涼宜人,又或是忍自己的心境,總感覺面帶微笑的人居多,忍也不由自主地揚起淺笑。忍繼續望向對街,果然那女孩是在等她的男朋友,女孩感覺花費許多心思妝扮自己,卻還是顯得惴惴不安,不過那樣的焦慮在她的男友抵達後立刻煙消雲散,忍聽不見男孩說了什麼,從嘴型只判斷出他說了『喜歡』,其餘的,一定也是相當令人相當安慰的話語吧。忍低頭整理裙襬、墊了腳尖,忍今日雖不是盛裝打扮,卻也是相當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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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勇會說喜歡嗎?忍的心中浮出了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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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至今,他們從未道句喜歡或是愛,而平日裡牽手或觸碰鮮少,更別提親吻了,除了忍告白那次主動吻過義勇之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互動。隊裡的下屬也曾擔心過他們倆,還曾悄悄問過忍需要幫助嗎?忍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和義勇的相處已經讓別人替他們擔憂了呀。但比起著急的旁人,忍卻意外的平靜,忍她深知,就算他們接觸甚少,話也不多,不過相知相惜盡在不言中,已超過千言萬語。可是,方才忍見著那對小情侶,忽然燃起了某種慾望。面對義勇沉靜的面色,忍露出婉柔的微笑、試圖冰釋他的面容,她特意走上前一步,墊起腳,在極近的距離,悠緩說道:「我喜歡你喔,義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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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的腦海裡閃過不少畫面,義勇會愣住,接著回應她嗎?還是會默默地牽起她的手、或捧住她的臉頰?抑或繼續沉默不語,可是臉蛋和耳尖漸漸轉紅?忍依然沒有離開義勇,他們中間只差數公分,貼近的都能清楚感受到對方的鼻息,因為忍想要在最近的距離觀察義勇的表現。而這時,義勇啟唇,他面不改色,烏黑深沉的眼仍一如既往,就算注視得再久,也不一定能揣摩他心緒,義勇他開口,吐出了單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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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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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忍使出全力的溫婉笑顏,得來的答案只有這樣?該說義勇是遲鈍、木頭、或是風吹不動的水泥牆呢?忍差點踉蹌,但為了保持形象和風度,忍站穩了腳,逼自己保持同樣的笑容,卻不知自己的額側已有了極力隱忍後的青筋浮現。忍還杵在原位,一邊自嘲自己果然太圖樣了,一邊琢磨要怎麼逃離尷尬的氛圍時,原本陰鬱的天空降下雨滴,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瓢潑大雨瞬間傾落,霎時淋得他們滿臉狼狽。完了,今天完了。忍內心獨自嘆道天氣和他們的關係跟落雨般無情之際,義勇主動張開臂彎替她擋雨,然後將她拉進屋簷下。因為是臨時降下的雨,行人匆匆躲進有遮蔽物的街邊,晚來的他們已沒有太大的空間,義勇選擇把忍安置在內側,自己站在外側替她遮風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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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勇離她很近,義勇的手一隻擋在了她的頭頂,一隻輕扶住了忍的肩膀,而身高差讓忍整個人都在義勇的庇護之下,忍還感覺到義勇的喉結恰好得貼在她的鼻尖。明明也是這般遠近,可是剛才沒有顯露的羞怯在此刻出現在忍的頰畔上,「義勇先生……你這樣不要緊嗎?」忍知道自己是愚問,如此雨勢,可想而知義勇的背部都濕透了吧,她只是想隨便說點什麼掩飾自己的羞赧罷了。「無妨。」義勇低沉又溫柔的聲音沉沉入耳,面對冷靜的他、冰冷的雨水,忍卻感覺到自己渾身發燙,她縮了肩膀、頭又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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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擦香水?」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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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覺得義勇很遲鈍而灰心的忍,內心又驚又喜,可也不敢表露太多,「嗯……是前陣子剛買的西洋香水。」她稍稍抬首,小心翼翼地問道:「……喜歡嗎?」向來有話直說的義勇稍做了停頓,他清淡溫然地說:「平時那樣就很好了。但現在的也不討厭。」忍似乎在義勇的眸中看見一道光束劃過,雖轉瞬即逝,但那一眼便也足夠讓她回味許久了。忍現在只看到義勇的眼裡僅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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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忘記帶傘的他們在屋簷下罰站了半個小時,最後忍依然沒能讓義勇說一句『喜歡』,可忍最終還是相信當初的想法,雖然他們彼此的話不多,但唯有沉默的相伴,代表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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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