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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和室構造的房間裡鋪著被褥。他躺在床鋪裡輕輕地哼著歌,小手裡捧著某樣東西。
他知道千大人等一下會來哄自己睡覺,想著即將執行的計畫,百興奮地亂滾,小腳不斷拍打著榻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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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有一天,陸跟天不小心透露了留在這裡的秘密。那是他又硬要等千大人回墨山的夜晚,因為自己不睡,天跟陸就要遵守千大人的命令,一直陪在他身邊。
『又要等千大人回來……』陸噘起嘴躁動著,顯然為此有些不耐煩。老是為了保護這個人類綁手綁腳的,通常妖怪哪會照顧小的到這麼大啊!
『身為人類,一直在妖怪陣營很奇怪的啊!』陸皺著眉頭,陸說母親是因為身為神社的巫女才能待在這裡,人類很懼怕妖怪,妖怪也受到管束而不去侵擾人類,兩方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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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以新娘的名義,就不能讓他留在這裡。』天晃晃軟蓬蓬的大尾巴,百覺得那個尾巴看起來好舒服,卻怕天生氣而不敢擅自動手。
『新娘……所以媽媽是千大人的新娘,才能留在這裡嗎?』
『嗯──要說是也可以說是,但好像也不能這麼說。』梅的狀況複雜多了,天跟陸皺著眉頭想著該怎麼解釋,可是百聽不懂,只了解如果是新娘就可以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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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的回想到此結束,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頭髮,是不是因為自己頭髮是黑色的,所以才不能加入他們呢?
雖然他是人類,可是他對母親的印象很稀薄,只記得他溫柔的雙手如何拍撫自己,一邊唱著好聽的搖籃曲,也是千大人會唱給自己聽的歌曲。
他又拿出手中的東西端詳,突然間他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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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千大人!百把頭埋進棉被裡,不用多久就聽見紙門被拉開的聲音。
「百……睡著了嗎?」
在他感覺氣息逐漸靠近床鋪時,百突然探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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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睡!」
百看著千大人,一如平常的穿著,但銀色的長髮披散著,夜晚裡反射著月光而閃閃發亮。
他最喜歡千大人的頭髮了,無論是在白天或黑夜都會閃耀著光芒,千大人身上還有香香的青草氣味,百最喜歡被哄睡時摸著千大人的頭髮,直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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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百,那我來唱搖籃曲吧。」千一照每天哄百睡覺的習慣,正要唱著百最喜歡的搖籃曲時,百用力抓緊千的手。
「不……我還不睏,我今天有事要告訴千大人!」百扭扭捏捏地從枕頭拿出來,是一條草綠色的織帶。
「陸……陸說千大人最喜歡這個顏色了,是天跟陸幫忙我染色的喔!」百小心地把織帶捧在手心,怯怯地看著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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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織帶是他跟天學的,聽說人類會送飾品給心儀的人,於是他努力編織了一條髮帶,想了千百遍當千大人的頭髮綁上織帶時有多麼好看。
「可以幫千大人戴上嗎?」
「當然可以啊。」千大人微笑地說,轉過去蹲下在跟百同高的位置,讓披散的銀髮對著百。百踮起腳尖,小心地用手攏起頭髮、仔細地綁緊織帶,漂亮的蝴蝶結隨即打好在千大人的髮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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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太低了……」百的身高讓他只能綁在低低的髮尾,但千大人將髮尾拉到前方,親吻了織帶。
「不會,我會好好珍惜的。」千大人說完凝視著自己,百最喜歡他藍灰色的眼睛。在他有記憶開始,千大人就照顧著自己,小小的心臟總是在看到千大人時砰砰跳動,千大人老是說百是人類,總有一天要回去跟人類一起生活。可是……可是自己也有妖怪的力量,難道就不能加入千大人的陣營嗎?
「今天是百的生日,希望千大人實現我一個願望。」百吞吞吐吐,把小手放在千大人的手掌上,深呼吸後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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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當千大人的新娘嗎?」百小心翼翼地說,並偷看千大人的反應。千大人愣了幾秒,卻沒有回覆。
「百……」千垂下眼廉,猶豫著該說什麼。百以為他要拒絕而扁起嘴,卻被千抱進懷裡。
「百,我很想跟你永遠在一起,但畢竟你是人類,妖怪們的嗅覺很靈敏的。」千抱緊百小小的身體,如果把他留在妖怪的陣營裡,百要是超出他們的保護範圍內,會立刻被妖怪覬覦而殺死……千的腦海閃過梅,接著再次抱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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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回去人類世界,最好是加入刀眾……刀眾現在是志津雄在掌權,他還不能違抗大多數長老的意思,但過幾年後……應該就不一樣了。
「我待在這裡,一定比去人類……母親的故鄉還要開心。」百嘟著嘴,為什麼一定要回去,如果自己是妖怪的話,就可以不回去了嗎?
百鬱悶不已,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耍任性,但這樣千大人會困擾的……百不知道如何是好,眼淚就噗哧哧流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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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別哭了,我不是討厭你。」千把百抱進懷裡,微涼的體溫讓百再次意識到他們是不同的存在,但他依然把臉埋進千大人的胸口,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