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上】

2018年12月22日01:2310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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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權:中世紀都市傳說(歷史上無可靠證據)。

領主可以享有新娘的第一次,或是新郎用錢向領主買下(結婚稅)。根據封建階級,領主對新娘的初夜權利可以出於利益考量等因素轉讓給其統治下的某個人。相對農民而言,將新娘初次獻給貴族能得到減賦、贈與禮金等獎勵。

→簡單來說如果初夜權實際存在,還真是一條劫色兼劫財的坑人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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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

地牢深處的審訊室,斷斷續續傳出帶著恨意的嘶吼。

「夠了吧!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通通告訴你了!」

「不!啊啊啊啊啊!」

行刑的士兵稍微停頓,朝身著重裝的騎士投出求救視線。

布魯克托回以一記狠瞪。如果可以他也想提早休息,不過以這種審訊速度,恐怕今天又得熬到半夜。

「幹什麼?繼續。」

從一旁椅子上發出的男聲引起布魯克托注意。身著一襲寬鬆毛衣,與同職位的競爭對手相比要來得年輕俊秀、顯然也沒考慮身上那件代表官職的行頭可能染上地牢臭氣的金髮男子單手托腮翹腿坐著,與頭髮同色的微瞇雙瞳儘管因為熬夜形成厚重黑眼圈、他的側臉依舊露出和藹微笑,彷彿不知疲憊地不停下達殘酷命令。

行刑的士兵不敢再遲疑,伴隨毛骨悚然的慘嚎聲,大片肉塊連皮帶血掉到地上。

「看,這不是撐住了?要好好珍惜生命呀。」無視於犯人痛苦神情,金髮男子放下翹起的腿,換成雙手交握的姿勢躬身向前湊近,笑得更加開懷。

「沃夫朗,有種就殺了我!」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瘋狂對著帶笑的男子咆哮,咬牙切齒叫出他的名諱。

「怎麼你們每一個都這麼想死?我招待的還不夠周到?」沃夫朗蹙眉作勢思索,遮著嘴的手套後方合不攏嘴的笑容暴露出享受其中的惡劣品行。

再次接收到行刑士兵投來的視線,布魯克托嘖了一聲,低聲打岔: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代官大人,我想應該沒必要繼續了。」

「已經這麼晚了?」沃夫朗瞥了眼擱置桌上幾乎燒盡的油燈,朝面前僅數步之遙用刑的士兵道,「我說你,應該也累了?」

「多、多謝代官大人關心──」士兵生澀地答覆。

「很想好好睡一覺、是吧?」不等士兵說完,沃夫朗饒富興味續道。

「唔。」發覺氣氛怪異的士兵面露遲疑。

「我這裡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做個好夢、再也不用醒來,來試試看?」沃夫朗笑得燦爛。

行刑的士兵呆愣地望著散發出危險氣息的瞇眼男子,全身僵硬。

「咳,」布魯克托出聲打破眼前尷尬的氣氛,緩頰道,「代官大人在跟你說笑,別太在意。」

「哎,我可是有一半認真?」沃夫朗仰起俊俏的臉,朝身旁騎士笑笑抗議。

布魯克托沉默,完全不想理解何謂『一半認真』的意思──反正真需要處理掉某個人時沃夫朗自會來找他。這麼想著的布魯克托心裡倒是有些得意:

「不管怎樣還是早點結束?我還想去喝一杯呢!」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那好吧。」沃夫朗起身走近傷痕累累的囚犯,負手彎腰對著他道:

「答錯我接下來的問題,就給你個痛快如何?」

布魯克托挑眉,答錯?聽起來挺容易。只求這個囚犯還保有正常思考與說話的能力。

「剛剛你提到『已經把情報通通告訴我』……那麼請問,我為什麼還要繼續審問你這豪無利用價值的傢伙?」沃夫朗說道。

出乎意料的正經問題。

布魯克托想,轉頭瞧著沃夫朗側臉假面具般的笑容,心裡對最近的狀況倒是有了幾分底。

──自從上次面會以來,代官大人的心情就一直很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拷問並未隨著獲得新情報終止,反而變本加厲地進行著,折磨到犯人不堪負荷地死去。就連對待部下也變得苛刻──相對的倒在最短期間樹立了相當的威嚴。

布魯克托不知道這一切改變的確切原因,只能猜想大概是被公弟閣下責罵了以至於情緒不佳,但如果真是這樣,維持這麼長時期的低潮也未免對此過度反應。

無論如何,只要那把火沒燒到他這來,便不關他的事情。

「你……這……瘋子!」遭打斷的四肢扭曲成詭異的弧度、烙鐵來回燙過的皮膚發出難聞的焦臭味、披散頭髮滿臉髒污的囚犯勉強地擠出成句唾罵。

聞言,金髮男子微微勾起的唇瓣擴大成張狂的笑容:

「答對了。真可惜,看來你今天死不了了。」

沃夫朗說完起身,向用刑的士兵下令,「把他嘴巴塞住,需要止血的地方也處理一下!我明天下午會再回來審訊!在那之前如果他死掉,」帶著詭譎笑意,對著士兵輕聲落下恫嚇的話語,「你就來替他。」

布魯克托憐憫地看了眼被嚇得直打哆嗦的士兵,聳聳肩,跟著代官離去。

石牆邊火光搖曳,兩道拉長的細長影子一前一後朝向上延伸的迴旋梯緩緩前進,最後停在位於主塔的寢室門外。

「布魯克托,你還在啊?」沃夫朗打開寢室房門才瞥向尾隨前來的騎士,臉上帶著一絲訝異,「有什麼事?」

這表情簡直像剛剛才發現似的。回想一路上都在垂首沉思的金髮代官,布魯克托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句,開口提醒:

「我還有護衛您的責任,沒有命令不敢擅自離開。」

「我忘了說?」沃夫朗狐疑的說,「那還真是麻煩你送我這程,你可以回去了。」

「代官大人,一起去喝杯酒?」布魯克托其實知道就算他沒有請示直接離開,處於無心狀態的代官大概也不會介意。因此,之所以會一語不發繼續跟著代官,除去護衛的任務或多或少也參雜了點擔憂的私心。

「這就不必。」沃夫朗用常態性禮貌笑容委婉拒絕邀約。

「那我走了──小心!」布魯克托點頭,正轉身準備離開時卻見男子一個踉蹌,趕緊回頭伸手扶住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好意思。」過一會才靠著騎士重新撐起身體,沃夫朗淡淡道,「稍微失態了。」

「您還好吧?臉色很蒼白。最近也沒什麼休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布魯克托瞧著似乎短暫失去意識的男子,忍不住開口詢問。

「呼……沒什麼。」沃夫朗語氣稍喘,站穩後輕輕負起手。

「您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沒什麼事。」布魯克托看不下去,皺眉,「您若不想講就算了,千萬別逞強。」

「布魯克托,沒想到你人還挺溫柔。」沃夫朗瞇起眼睛輕佻一笑。

「那是因為要是您倒下,我也會很傷腦筋。」被褒獎的很不自在,布魯克托對眼前的無害笑容徹底沒轍。

「但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沃夫朗話說到一半,唇微微開合,卻沒發出聲音。

「──只不過是噩夢的延續罷了。」

「噩夢?」隱約聽到零碎語句、理不清頭緒的布魯克托追問。

「時候不早,你快去喝酒吧?明天也得早起,到時可別遲到了。」沃夫朗突然轉移話題笑著說。

「這陣子還是先找個人代理事務、稍微歇息?我看您簡直累壞了。」布魯克托不放心道。

「說什麼話?我可是很有幹勁。」沃夫朗厲聲反駁,隨後像意識到失去冷靜地轉回和緩的表情,森然笑道:

「──不好好認真工作,可不行喲?」

回程路上,布魯克托邊走邊思索代官最後那句自言自語般的話語,那副失常模樣實在讓人很難不在意。或許得找機會探聽一下。

就當是為了他自己和其他士兵往後的生活著想。布魯克托暗自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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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來的比布魯克托預想的還要快。

隔沒幾天,當接獲召見的沃夫朗吩咐侍從準備好要用的馬匹與行李時,身兼代官護衛的布魯克托趁走廊上只有兩人的時候低聲向代官提出隨行要求:

「這次回報,我陪您去吧?」

沃夫朗默不作聲,從窗口探頭察看底下正在練劍的見習騎士,那是他此趟行程原定帶上的成員。

「怎麼突然想跟?你得待在這裡。現在人手不足,我不在的時候不能沒人留守。」沃夫朗淡然否決。

「但是,我有想弄懂的事情。」布魯克托答。

「什麼事情?我能幫忙解答?」被挑起好奇心的沃夫朗把視線從城下移開,轉頭看向身邊騎士。

「唔、恐怕不行,因為是有關您的事情。」布魯克托不擅長隱瞞,面露難色。

「既然是關於我的事情,那我更不懂你的意思?」沃夫朗負起手,微笑問。

「如果是小事就算了。失眠、脾氣暴躁、沒有按時用餐……並且,這些轉變是從您上次面會後才開始。」布魯克托陳述,尷尬地看著代官臉色跟著微變。

「你想說什麼?」沃夫朗不自然上揚的逼迫笑容足以震懾高他一個頭的騎士。

「我猜您那時與公弟閣下有了爭執。看您不說我原本也沒有硬要質詢的打算,只求您能恢復平常狀態。」接收到蛇眼般凌厲的視線,布魯克托瞬間產生被塞入冰柩的錯覺,但話已起頭,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士兵們也都很擔心。」

「……我帶給你們不少壓力?」沃夫朗皺眉,略微放下警戒。

「雖然很感謝變得更加簡潔明快的指令,但我想並不是所有士兵都能熱衷於這種工作。」見著代官稍稍動容,布魯克托趁勢委婉勸告。

「知道了。」沃夫朗微慍道,「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上次會晤結束的匆促──回想起來,總有些疑惑堵在心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如果暫時沒有工作上的共識,何不考慮換個方式重新跟公弟閣下商量?」布魯克托說,看到沃夫朗一臉冷笑不以為意,忍不住出言刺激:

「一直放在心底可不是聰明的辦法。」

聽到這席話的沃夫朗這才恍然回神。

「……的確。」沃夫朗轉頭從窗口遠眺,過半晌才悠悠說道:

「撤回前言,你要跟來也行。正好趁這個機會帶你增廣見聞。」語畢,綻開如往常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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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阿爾卑斯山上,國與國領地交界、控制貿易要道的邊關哨所每年帶來豐沛的通行稅收,其潛藏的貿易與戰略價值難以估計。

憑藉地利優勢,沃夫朗很快統合城內資源以有限的經費發揮效益,其生涯期間磨練出的細膩觀察力加上軍旅經驗輔助,使得鎮壓叛亂份子的成果出類拔萃。

坐在桌前的利奧波德放下公文,他雖然不知道沃夫朗是透過什麼方法迅速掌控城鎮的運作,但很顯然,送到手上的這卷紙上寫著無可挑剔的完美成績。

利奧波德露出滿意之餘還有些自豪的微笑,起身舒緩疲累的筋骨一會,才轉頭對站在一旁等待答覆的侍從吩咐:

「讓他進來。」

「公弟閣下。」破例獲得接見,金髮男子用誇張語氣難掩興奮地大幅度躬身行禮。

「沃夫朗,這回稍稍對你改觀了。」利奧波德用手比向桌面,簡短道。

「這是屬下理應做的。」沃夫朗抬頭,露出被旁分瀏海遮住一半的面容以及玩世不恭的笑容。

「但是可別搞錯了?預定的晉見時間已過,不管你有多急於表現,按照禮數也應該等到明天。」看不慣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利奧波德板著冷傲面孔雙手環胸,強調重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聽說你帶來我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希望這句話屬實,我不喜歡在不洽當的時段會客。」

「這次帶來的東西我肯定能讓您大吃一驚。」即使被帶著責備的狠戾目光瞪視,沃夫朗仍舊沒有絲毫打岔君主辦公的愧疚感,直起身體自顧自地從毛衣裡側拿出一張紙捲遞上,「請您過目。」

「這個是……」利奧波德打開只見一排熟悉的文字,在連串制式文章的最下方,有著哈布斯堡家族火漆封緘的蠟印。

「覺得怎樣?」沃夫朗輕聲。

「一份通行證?」利奧波德沒好氣地看著身旁神情莫測高深的金髮男子,「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東西?」

「那是通行證?」沃夫朗瞇著眼睛,臉上漾起酒窩反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沒興趣跟你玩猜謎。」利奧波德更是不悦。

「它是我從叛亂份子身上搜來的東西。」沃夫朗得意地輕笑,「偽造的技術很差呢!」

「原來是贗品。」利奧波德表情並不意外,替沃夫朗捲起紙捲,「除掉做為後盾的地方貴族,那些農民目前最多也只能做到這樣。」

「為了對付我們,北義大利邊境也傳來反對的聲音。如果讓叛亂份子在那聚集商謀,遲早真正的通行證也會落入他們手裡。」利奧波德說完,對身旁的人囑咐:

「要不要讓可疑人士通過,就靠你的判斷力了。」

「原來在別的地方也發生了相同的事?」沃夫朗詫異神色一閃即逝,接過利奧波德遞來的紙捲陷入沉思。

「看你這個表情──有接受懲罰的覺悟了?」抱著手的利奧波德冷淡盯著沃夫朗黔驢技窮。

沃夫朗所在的轄區較遠,還沒聽說這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以君主的立場也不是無法寬容臣屬的小疏失。此時繃緊表情的利奧波德不過是純粹裝腔作勢、嚇唬眼前的人。

「您打算用什麼方式懲罰屬下?」

取代求饒的是沃夫朗突然的問句,利奧波德聞言一愣。

「確實是我冒昧在非會議時段打擾、也沒事先預料到您已經知情,但是像這種可能影響大局的重要公事屬下一向不敢怠慢,為了領地的繁榮前景才會特地前來通知。」說著無比誠懇語句,沃夫朗臉上卻笑的陰險,「公弟閣下如此寬宏大度,想必能理解屬下這莽撞衝動的熱切之心。倘若施以責罰是公弟閣下體恤部屬操勞的體現,接受這份恩典也實是我的義務。」

「……聽起來倒像是我該表揚你?」利奧波德眉頭一抽,再也無法維持嚴肅表情,唇角大幅上揚。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屬下僅是恪守本分。」沃夫朗見狀跟著順口胡謅,「當然,如果這樣做能夠彰顯您的氣度,我也樂於成就一樁美事。」

「胡鬧。」利奧波德無奈笑罵,「竟然可以厚臉皮到這種程度。」

「公弟閣下笑起來很好看。」沃夫朗微笑同時不忘奉承。

「這件事情就算了。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情沒跟你算。」利奧波德收起笑容,質問一副調皮模樣的金髮代官:

「前段時間我派過去的使臣,似乎被你拿來取樂了?」

「屬下只是做了例行的檢查而已?」沃夫朗從容笑道。

「我聽到的消息可不只這樣?」利奧波德眉頭蹙得更緊。

「為了領內的安全,多慎重點總是好事。」沃夫朗早準備好答案般毫不心虛回應。

「──即使他沒機會傳話,信件你總讀了吧?你這是刻意使我難堪。」利奧波德冷聲。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沃夫朗摸摸下巴沉思,「回想起來,在他身上好像真的有一封信。」

「我讓他帶去的那筆金額不可能不夠?那應該是你現在工作薪俸的數倍──」利奧波德不滿地脫口道。

「公弟閣下!」沃夫朗突然揚起聲調打斷利奧波德的話。

「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我想──時間也不早,不如來討論今天的晚餐?」金髮代官指著窗外暗下的天色,陪笑道。

利奧波德順著沃夫朗偷瞄的視線掃了眼守在門邊還未離開的侍從。估計是沃夫朗不願在別人面前商量這件事情──雖然他不覺得討論這件事情會比兩人共進晚餐來得曖昧──看在沃夫朗誠意的份上,利奧波德倒也知趣地配合:

「我還沒有計畫,你想吃什麼?」

「這趟我特地帶上我的守衛長來,本意讓他見見世面、開闊視野。念及他是初到宮廷的生手,行為禮儀諸多細節恐有疏漏、不在身旁盯著總是放心不下。請原諒我這麼唐突的要求,當然,如果公弟閣下不方便宴請兩人,也請容許屬下陪他一同在宿舍用膳。」沃夫朗笑吟吟流暢接話。

利奧波德眼神一黯,他早知道沃夫朗不會輕易順從,但連帶開的話題都能明目張膽地加入算計,實在是始料未及的結果。

「原來你詢問今天晚餐的目的是打算幫我點菜,好讓我自己一個人吃?」利奧波德憤然諷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如果公弟閣下不介意三人──」沃夫朗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我只會讓人準備兩人份的餐點,叫你的騎士來。不必擔心食物不夠──我已經飽了。我在旁邊看你們兩人吃就好。」利奧波德掐緊雙拳,涼涼地嘲諷,「如果需要添飯,我也能幫忙?」

「等等!」沃夫朗討好笑道,「屬下轉念一想我的騎士是首次出行、沿途跋涉辛苦一時半刻恐怕難以消化,不如多給他些時間適應環境、養精蓄銳……感謝公弟閣下此番美意,我還是一人赴約。」

利奧波德一臉鄙夷神情將『算你識相』四字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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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派遣侍從傳遞訊息即可,沃夫朗仍舊堅持回去一趟順道視察屬下表現,還沒完全甩脫在軍中小隊時親力親為的習性。

「提出邀約的人竟然讓我等,到底在想什麼?」先行走到餐廳的利奧波德忍不住蹙緊眉頭自言自語。儘管是臨時決定一起用餐、代官有此表現也確實合乎情理。比起讚賞男子一絲不苟的態度、利奧波德反而多添幾分被隱隱反抗的不舒服感覺。

自從獲取分封的土地後,在發動戰爭、積極擴展勢力的方針下利奧波德的生活也隨著統治地域擴展日益忙碌,排除掉宴酬多人的餐會、與部屬共同用餐的頻率相對少了很多,更別提成年分家之後幾乎沒有的家族聚餐。

結束形式上的禱告,利奧波德抱手坐在主位,盯著餐桌上讓人準備好的食物與美酒,回想過去與家人共同用餐的畫面,一邊在心底算著時間等人回來。

「……說起來以前常受到弗萊德里希兄長的照顧,」利奧波德說道,抬頭朝前方看去,「你也是吧?」

敞開的餐廳門邊,悄無聲息到來的金髮男子聞言,隨手帶上門後移動腳步走了進來,瞇眼笑著應道:

「公爵閣下的知遇之恩自是時刻銘記。然而,公爵勢力方興未艾,追究起來實是戰功彪炳的公弟閣下為顧全大局、成人之美所致。屬下今日蒙受其一英傑厚愛,感念恩德,必定誠心傳揚此番功業、讓兄弟情深成為後世佳話。」

「沃夫朗,你非得這樣說話?」受不了油嘴滑舌,利奧波德嘆道。

「什麼?」在客席前站定的沃夫朗將視線掃過餐桌,漫不經心反問。

利奧波德察覺沃夫朗掃視的目光在酒杯上多停了幾秒,還沒仔細辨別心底湧起的急躁感便開口詢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敢喝嗎?」

利奧波德話說完看到沃夫朗的臉龐不發一語只勾起陰沉冷笑,暗自驚覺不妙。

沃夫朗伸手拿酒,仰頭一口氣喝了大半才把酒杯放回桌面,緊接著快步走向來不及反應的利奧波德,伸出細長雙手捧起長髮男人的頭用力吻上。

利奧波德帶著錯愕的目光鬆口接受沃夫朗口中的酒與熱吻,沒有承接好的佳釀混和著唾液從兩人唇吻的縫隙流出劃著弧線落下。

利奧波德皺眉,使勁推開沃夫朗,拿起桌上紙巾擦去順著頸部流下的液體,儘管用了最快速度鬆開領口擦拭沾濕的部位、幾處滲透衣領的觸感還是讓他知道依然殘留下明顯的水漬。

「……我這次可沒有讓人下藥。」利奧波德輕嘆。他其實沒必要解釋,不過是在沃夫朗突兀舉動下的反射性回應。

「我知道。」沃夫朗優雅地拿起另一張紙巾擦拭唇邊,像在欣賞利奧波德的困擾與慌亂般露出淺淺微笑。

「我一直、一直非常懷念那天晚上──」和肢體不協調僵硬的面部表情,顯而易見的惺惺作態:

「與閣下的用餐,十分愉快。」

「我也是。」利奧波德對沃夫朗逢迎的態度毫無波瀾。若是以前的他或許會為此大驚小怪,如今他已是成熟的王,同樣的小伎倆自是派不上用場。

「你最好有話快說,否則我當你是來陪睡?」利奧波德蹙眉瞧著沃夫朗手上不知是否刻意緩慢滑過的紙巾讓環繞在黑色當中的深紅舌尖自微張的唇瓣間若隱若現。

「如果我說是?」宛如意猶未盡般巧笑的狼,沃夫朗金黃色澤眼瞳微瞇觀察他的主子,壓低音量魅惑。

利奧波德詫異地瞪沃夫朗一眼,不由得脫口說道:

「你的腦袋沒問題吧?」

「──能為公弟閣下服務,那可是我的榮幸。」擦乾嘴唇的沃夫朗皮笑肉不笑地避開回答。

利奧波德輕啜了口手邊美酒。儘管猜不透眼前人情緒,對於已經掌握主導權的他而言,想要得到希冀的結果輕而易舉。這麼思索著、倒也不怎麼在意過程。

然而,當看到沃夫朗沒事人般悠哉地返回坐位時利奧波德還是忍不住蹙眉──明明他們才剛接吻完。這陰晴不定的下屬總有辦法讓周遭的人跟著心神不寧。

「飯前禱告?」坐在位子上沃夫朗看了眼桌上擺放整齊的餐具,抬頭笑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來太晚,在飲酒前我便已經做過了。」像是反問『你現在才想到?』利奧波德面露無奈。

「是嗎?上次沒看到您做,我擅自以為沒這習慣?」沃夫朗用遺憾的語氣道,「雖然只是簡短的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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